第7章 章節
不僅沒答上題目,還只和主持人說了句“不會”顯得很沒有禮貌。
從小到大,遲悅都很積極地參加學校班級的活動。
剛開始不會緊張,後來四年級的同桌每次上臺背課文時都緊張地瑟瑟發抖,還給她仔細描述自己的心理活動,久而久之,遲悅也被傳染學會了緊張。
她一直都在活動中努力克服着。
到那次比賽之後,她參加活動的目的又多了一個——見見世面磨練自己。
盡管沒和別人探讨過,但她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
并不是學習好就是“好學生”,她也從來不因自己的成績好,次次是年級第一就覺得自己了不起。
每個人都有優點有缺點,有值得別人學習的地方。
所以她漸漸變得謙遜溫和包容,不像剛入學時那樣尖銳。
思緒随着颠簸的車漂浮着,迷蒙的腦海裏閃過很多事情。
遲悅突然發現件神奇的事情。
好像從小到大,她總會和新轉來的同學和相處得很好。
比如幼兒園小班轉來個一只手長着六個手指的女孩子,其他人說她是妖怪,只有遲悅不知道怎麽和她玩到了一起。
比如小學一年級班裏轉來個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女孩子,什麽零食都不能吃,什麽運動都不能參加,因為耳朵會動其他孩子會逗她,可也不願意和她玩,只有遲悅會主動帶着她參加到游戲中。
比如今年轉來的齊瑄,第一天他們就産生了交集,最近聊天也很奈斯的樣子,以後大概也會熟稔起來吧……
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快放學了,他們不用再去學校,各自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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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瑄到家把當天的學習內容和作業告訴了遲悅,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樣。
遲悅周末兩天都在趕進度趕作業,周日傍晚買菜時才想起來之前和齊瑄說好要請他吃糖以表謝意,便買了五根自己喜歡吃的熱帶水果味棒棒糖。
弟弟一根,妹妹一根,自己一根,給齊瑄兩根,完美。
周一到了學校,一周沒見,大家都有幾分新奇,下課就想圍着遲悅幾個問運動會的事情,無奈遲悅趕進度之後有些問題沒解決,課間基本都在辦公室追着各科老師問問題,壓根沒給他們什麽機會。
放學回家的時候順路一起的同學才找着機會問東問西,遲悅像個古代的說書先生一樣繪聲繪色地講着,引得路上的學生們紛紛側目。
齊瑄還是第一次和遲悅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出校門,他剛要騎車就被遲悅叫住了。
看他回頭,遲悅含笑的眉眼還透露出幾分驕傲:“我果然記得你的背影啦。”
校服能掩蓋住特質,必須很熟悉才能通過背影認出來是誰,之前遲悅一直沒法确定齊瑄的背影,今天看着很像就想試試,果然成功了。
齊瑄看着她明朗的笑容,自己也沒忍住翹起嘴角。
她都能憑背影認出他了哎。
心裏原本一直隐隐擔心短信往來産生的熟稔是虛無的,今天又沒找着機會和她說話,正不受控制地煩躁着的心情,現在輕快得要飛起來。
遲悅反手從書包側兜裏摸出兩個棒棒糖遞給他,還朝他眨眨眼睛說:“說好請你的糖呀。”
齊瑄一愣,反應過來她的意思,躲過周圍似有若無的好奇目光,将糖塞到校服外套的口袋裏,在自然不過得推着自行車走在她旁邊:“謝謝。”
“客氣什麽。”遲悅笑,“我才要好好謝謝你呢。”
不過幾句話的時間,就有同學要遲悅接着之前的話題繼續講,齊瑄就安安靜靜在旁邊聽了一路。
到了分岔路,幾個同學要走不同的路,遲悅依次和大家揮手說“拜拜”,對齊瑄也不例外。
本想沉默離開的齊瑄動作一頓,不是很自在地“嗯”一聲,轉身離開,動作卻不似以往那麽平穩。
到家後,齊瑄在玄關換鞋脫外套,有什麽落到地上。
沒等齊母問齊瑄就急忙撿起來握在手心裏,快步走進房間,将手裏的棒棒糖放在書桌上仔細端詳。
腦海裏滿滿的都是一個人。
看着看着,想着想着,笑意就怎麽也忍不住。
飯桌上,齊母實在忍不住好奇:“兒子,今天學校有什麽好事發生嗎?那麽開心?”
“開心?”已經平複好心情覺得自己恢複正常沒有那麽奇怪的齊瑄看向齊父:“我有嗎?”
“嗯。”不茍言笑的齊父點頭。
齊瑄再次看向母親,欲蓋彌彰地端起碗大口吃飯:“哪有?”
齊母直覺有情況,沒有揭穿自家兒子,過一會看着兒子那股勁兒過去之後似是不經意想起什麽:“上次你和我說你們班那個第一名,叫……遲悅,對,就這個名兒的那個女孩兒,運動會成績怎麽樣呀?”
齊瑄在聽到母親提起遲悅的名字時就很明顯地減緩了進食的速度,回答母親這個問題時更是停住了筷子,甚至還有幾分認真:“她參加了兩個比賽,400米跑步得了第三名,4×200女子接力得了第一名。”
和之前那個一問同學事情時就只會說“不知道”的人像是不是一個人。
齊母悄悄和自家丈夫對視一眼,笑着誇道:“學習那麽好,運動也不錯嘛。”
“是。”齊瑄贊同地點點頭,渾然不知自家母親飯後回房間談起他的神色忍俊不禁,和自家父親感慨自家兒子長大了,終于懂得喜歡女孩子了。
第七顆巧克力
“齊瑄也太好了吧!他居然因為聽到我無意間抱怨的一句話就早早來等我一起走,沒記錯的話這大概是人生第一次有人這麽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嗚嗚嗚好感動!”——《小月亮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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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一起走了一段路之後,齊瑄偶爾和遲悅在校門口遇到也會一起走一段路。
原本李煜超家在學校附近,齊瑄基本每次都是推着車和他一起走,等他到家了齊瑄才騎車走,上次是李煜超有事先走了,齊瑄才出校門就打算騎車結果被遲悅叫住。
不過李煜超和遲悅熟,即使要一起走他也不會有異議。
只是每次一起和遲悅一起走的時候,齊瑄都會安靜許多,只有有人問他的時候他才會開口,不像和他一起。
敏銳的洞察力告訴他這不同尋常,可再多的他也看不出來了。
相信皇天不負有心人,只要時間長,他就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國慶節後,學校準備給初三學生增設晚自習,放學後一個小時開始,一直到九點半結束。
劉老師在班裏通知時說參加晚自習秉持的是自願原則,遲悅思量着天黑得越來越早,爸爸店鋪關門的時間也越來越早,店鋪門關掉之後她就只能從後門回去,那就要獨自一人走過那一片黑漆漆的荒地,不像走前門能和很多同學一起,而且晚自習也不講新內容,只是有老師在可以問問題,她有點不太想。
結果劉老師統計大家的意願之後,遲悅果不其然被談話了。
其實初一初二時冬天六點半出門上早自習也要走過後門黑乎乎的荒地,遲悅早沒那麽害怕了,只是總被老師說“就要以身作則”“好學生就要聽話”之類的,時間長了就不肯避免會有逆反心理在。
就像初二時有一次數學老師中午留了一個因式分解的簡便運算,因為之前沒有講過類似的題目,她做了一中午都沒做出來。下午到了學校班裏只有一個同學因為媽媽當過中學老師教她做了出來,其他人都不會。
按照她一向的準則,這種情況要不等着問老師要不看一看同學的解法自己做,但那時莫名的心思作祟,她和一些同學一起站在将講臺上圍着講桌抄作業。
其實她抄完第一步就會做了,只是因為喜歡那種和大家一起的感覺所以一直在上面沒下來,結果被劉老師看到,不僅把她叫到辦公室當作批評布置罰抄還在後來的家長會上和媽媽說了這件事。
媽媽并沒有說她什麽,只是後來和親戚聊天時偶爾提及,說她時不時會造作。
事實證明知女莫若母,不到一年她又開始造作了。
談話的結果當然是“自願參加”,她的理由還被劉老師在班裏用嘲笑的口吻說出來。
可她沒有一絲難堪和不開心,反而有種難得的暢快感。
尤其在章磊舉手說“我可以送她回去”,齊瑄也慢騰騰地舉手說“我也可以”之後。
晚自習在一周後正式開始,第一天晚上放學後好多同學陪遲悅一起走到荒地的小路口那兒目送她回家,手裏握着爸爸新給她買的袖珍強力手電筒,背後是很多束溫暖的手電光束,想着剛剛章磊只顧和他們說話結果結結實實撞在店鋪的裝飾柱上,一路上都是忍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