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呀,越到後面一節課要将的知識點越多,不能走神走太久的。”

“好,以後不會了。”齊瑄沒有辯解,态度良好地答應她。

她不說他以後也不會這樣了,他還要前進名次呢。

她這麽優秀,他得很努力才行。

當天晚上寫完作業,齊瑄躺在床上,很久都沒睡着。

從小自家姐姐就會因為他是男孩受些偏愛和他不太對付,不是故意逗他就是想法設法要弄哭他,雖然現在情況大有改善,可心理陰影不是那麽簡單就能消除的,他小時候總覺得女孩子都是驕縱蠻橫的。

即使後來上學見到更多不同性格的女孩子,她們性格各異,有的愛哭,有的霸道,有的因為容貌、家世、成績等優勢而眼高手低,有的因為內向、木讷、沉默而存在感極低。他也沒有和哪個有過深交,也不想和她們有深交,他害怕麻煩,所以下意識拒絕麻煩。

可遲悅不一樣。

遲悅和他第一次見面就對他展露善意,他不自覺地關注她,發現她的與衆不同,進而漸漸被她吸引,與她慢慢熟悉起來,一點點成為她口中的“好朋友”。

如今再細細回想整個過程,他和她之所以能深交,主要原因還是他不同于以往的主動。

遲悅本就是個熱心溫暖的人,對大家都很友好。

是他,忍不住關注她,從同學們的口中了解到他沒見過的她的模樣。

是他,忍不住給她發消息,和她建立關系,多了聯系。

是他,忍不住說自己也可以送她回家,然後為了更好地護着她抛棄了自行車。

是他,忍不住送巧克力送元旦禮物給她,想要把最好的都給她。

是他,忍不住在看到別的男生對她不同時心生煩躁,希望她能多和自己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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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相對的日子裏,他不自知地喜歡上了她。

然後,他深思熟慮後,發現自己不敢告訴她。

對,不敢,不是不能。

一室黑暗裏,齊瑄靜靜凝視着天花板良久。

之前齊母看一部古裝劇,他路過客廳時聽到過一句臺詞:“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那時他并不懂這句話的意思,甚至還覺得奇怪,喜歡一個人,不應該很幸福嗎,怎麽會因此感到憂慮和恐懼呢?

現在,他隐約明白了。

喜歡一個人,就會擔心對方不喜歡自己,也會害怕失去對方。

一如現在的他。

他能感覺得到遲悅對自己的不同,比起今天忽然出現的那個男生,她更在乎自己,比起班裏的其他男生,她和自己的相處時間也最長,可他能夠感覺得到,她對他的想法,和自己對她的不同。

甚至,他今天下午意識到自己的心思時,沒怎麽細想就知道如果他向她告白她不會答應。

所以他不敢,不是不想。

事實上,他特別特別特別想告訴她“遲悅,我喜歡你”,然後和她一直在一起,甚至今天下午回家的路上他都克制了自己好多次沖動。

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巴不得把少年獨有的溫柔都給她,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喜歡她。

可只要多想一點,他就不敢輕舉妄動,不敢去破壞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情誼聯結,不敢嘗試,失去她。

所以,做朋友是最安全的。

可想想總覺得以後想起來會遺憾。

就像顧城的那首《避免》——

“你不願意種花 / 你說:/ 我不願看見它,/ 一點點凋落。”/

是的 / 為了避免結束 / 您避免了一切開始”

翻身側躺,齊瑄用力閉了閉眼,思緒紛雜。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算了,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且依從自己的心意對她好,然後,看她的反應做些小試探,即便不宣之于口也要成全自己的喜歡。

他得小心且勇敢着。

翻了個身,齊瑄重新梳理了下自己的想法,暗自握拳,無聲打氣。

心緒平複下來,他終于閉上眼睛嘗試入睡。

倦意很快席卷,他做了個美夢。

一個和那個有着陽光般耀眼笑容的女孩有關的夢。

翹着嘴角的齊瑄醒來時心情不同于入睡時,只覺得清朗。

可這樣的好心情持續時間并不長。

他比以往晚起了十分鐘,一連串的鬧鐘都絲毫沒能幫到他。

着急忙慌地穿衣洗漱好,齊瑄背起書包就一路狂奔。

從他家到小路口步行也得十分鐘,這麽一耽擱下來,保不齊遲悅已經走了。

他在小路口這件事他們本來也從來沒約定過,全靠默契。

如果他今天沒有準時到,她先走了,這個默契就打破了。

這個默契打破了,以後她就不會和他一起走了,他們的關系就會慢慢回到最初……

他昨天才好不容易想明白和她的相處方式,還做了那麽美好的夢,她向他走來的夢,不能夢醒了就什麽都沒了。

二月份的清河鎮是最冷的時候,齊瑄沒跑幾步就出了一身汗。

冷汗。

比起昨天晚上,他更切實地感受到了恐懼。

失去她的恐懼。

當下的事情總比未來的事情帶給人的感受和情緒更強烈。

他甚至感覺自己的眼眶在發燙,左側胸膛傳來微微的痛意,有不可抑制的難過湧上心頭。

可他沒有停下腳步,比起最初的着急,現在的他更多是發洩。

然而手電筒的光遠遠晃過小路口的時候,有一個身影被無限拉長。

齊瑄所有的情緒剎那間止住,神情從生無可戀轉變為不可置信,他快跑幾步,手電筒直直地照向前方。

光線的直線傳播被阻擋,映得那個身影好似會發光。

他尚在怔愣,寂靜的街道上就傳來熟悉的聲音,帶着疑惑和驚喜:“齊瑄?你來啦!”

遲悅終于等到他,連蹦帶跳地走到他身旁,關切地問:“我剛剛看你跑過來的,是有什麽事兒嗎?”

齊瑄看向她近在咫尺的臉龐,腦海裏閃過一個小時候就學過的成語。

劫後餘生。

成語的具體意思他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但他覺得來此刻的心情再貼切不過。

“……沒事”,他極力忍着想要将她擁入懷中的強烈意願,握緊了手電筒,平複着呼吸,沒有找借口,“我起晚了。”

遲悅下意識松口氣:“我說呢,是昨晚沒睡好嗎?”

“嗯……”齊瑄應下,想起什麽,又否認,“不是。”

“嗯?怎麽是又不是的”,遲悅好似發現了什麽秘密,但她沒打算一定要問得水落石出,看看腕間看了好久的手表,她開始提步,“我們去學校吧,有一點點晚了。”

齊瑄和她并排走着,解釋了自己剛剛的回答:“昨天因為想事情睡得有些晚,但是做了好夢。”

他很坦誠,卻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有什麽洩露出去。

“這樣呀,我說呢。”遲悅不是喜歡刨根問底的人,自然不會追問他想什麽事情,做了什麽好夢。

反倒是齊瑄,思量着問出了心裏話:“你怎麽會在那兒?”

“那兒?小路口嗎?”遲悅奇怪道,“當然是等你呀。”

等你。

齊瑄所有的憂慮在聽到這兩個字的一瞬間全部消失,微紅的眼眶裏泛起笑意:“我還以為你早走了。”

聽出他話裏的笑音,遲悅故意裝作生氣:“哼,原來你就是這樣想我的!你天天等我,今天這麽反常我肯定要等你呀。”

“很久嗎?”情緒緩和了,齊瑄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氣中的寒意,再想想她怕冷的體質,又有些自責,“等我等了很久嗎?”

“還好啦。我在家看你一直沒來才出來的,在小路口沒等多久你就來了。”遲悅這下有感受到他的想法,沒有隐瞞自己的考量,“我有戴着手表估摸時間,現在去我們也算早的,沒關系,你之前有的時候不也得等我?”

黑暗與臉上的圍巾口罩一起遮住了她的神色,齊瑄從她的聲音中分辨出來遲悅是真的沒有半分埋怨,之前一路上給自己心裏壓上的石頭都落了地。

是他想錯了。

她這麽好,怎麽可能不講道理地随意打破他們長久以來建立的默契。

或者說,約定。

即使他們并沒有正式約定,可他能夠聽出來,在她心裏,早上一起上學已經是一個約定。

所以他沒有在正常的時間段出現,她會覺得反常,會等他。

他之于她,也是生活裏的一個習慣了吧。

就像她之于他。

真是個令人愉悅的意外發現。

第十五顆巧克力

“馨雨的情緒好轉應該是和我的話有關系的,就很好奇齊瑄怎麽回事,感覺好好的他的心情就變好了,哎,看來男孩子的心思也不好明白的。”——《小月亮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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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開學後,一模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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