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聯邦軍校 注定犧牲的旗幟

黎宿低頭,腿微微屈着,就這樣看着他們從樹下走過去,看到領頭男人的臉,眼睛裏閃過一絲迷惑。

是,那艘星船上的男人?

黎宿倚着樹幹,有些心不在焉的想。

拿着弩.箭的男人立場不明,星船上的男人要保護塞缪爾,那個叫亞恒的男人要圍剿他。

他想,這些人都要聚在一起,一方人想要圍剿、一方人想要保護。

塞缪爾倒是厲害。

系統聽着黎宿完全從內心深處的湧上來的真情實意的誇獎,竟然說不出來什麽話。

【你應該認識塞缪爾】

系統的話十分肯定,要不然宿主也不會在星船上直接說出來他的名字。

但是它還是隐瞞了自己根據主機中的得到的結果,阿洛易斯真正想要解救的,是那個在星船上有着“

塞缪爾”、“賈德.沃爾”名字的少年。

——而不是一個單純的叫做塞缪爾的人。

“不算認識。”

相反,黎宿的口吻倒是否認了系統的提問。

“他的名字倒是不怎麽出名,大貴族們一般稱他為伊凡家的幺子。”

“他的名字、他的天賦在拉鉑爾星人看來,都隐藏在他父親的光輝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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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宿輕描淡寫的說出來這些話,仿佛對于所謂的伊凡家家主的名號沒有什麽敬畏。

阿洛易斯從樹下經過,樹上的黎宿看着他們走向遠方。

刷——

是有人随意投擲樹枝的聲音,黎宿偏了一下頭,清晰的聽到樹枝從自己臉上經過的聲音。

後背輕松的向後一靠,身子幾乎要完全脫離樹枝上,腰和背劃出來一個完美的弧度。

脊背十分漂亮,像是小獸的一次完美的伸展。

黎宿的手突然拽着樹幹,随後将腰收出來,腳突然踩在樹的枝幹上。借着這種力度擰了一下腰,來到另外的一棵樹。

壓下眼睫毛,是足以溺死人的弧度,随後靜靜呆在樹上,看着他們的腳步只是停了一下,接着往與自己相反的路途趕去。

“要追上去嗎?”步則聽着身後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音,輕聲問道。

任誰都不知道樹上的到底是什麽人,他們所說的這些話究竟聽到了多少,又是否該留?

阿洛易斯依稀還可以聽到在躲避那個樹枝的時候,傳過來的那一聲輕笑。

搖了搖頭,緊接着就說出口,“現在繼續前進。”

他從來都是這樣,不肯把太多的心思放在無關的人身上。

白伋看着冷冷淡淡的阿洛易斯,好像所有人都會被他的外表所欺騙。

更何況,直到現在,即使是和他相處一年多的夥伴,甚至于包括他自己,都會無條件的相信阿洛易斯。

但是,就連長官都說了,二年級領頭的那三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簡單。

白伋曾經有幸聽過那些真正不會對外人的會議。

他們說,“真正适合當政客的人,其實是阿洛易斯,他總是可以讓外人忘記他的真實身份,心甘情願的為他着想。”

真是一個可怕的能力。

哪怕他親口說出來,上次考試是他和亞恒親手把大多數人淘汰的。

相信大多數人都會認為,亞恒才是最後的罪魁禍首。

因為他們怎麽可能會相信,誠實善良的阿洛易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阿洛易斯實在是在他們心中的印象太好了些,更何況他是第六軍團的人。聯邦軍校誰不知道,艾塞亞團長收人的一個标準,就是品質。

“忠誠、勇敢、悲憫、溫和,這是第六軍團艾塞亞身上最欣賞的品質。”

在艾塞亞眼中,即使天賦不算是高,也會因為有着這個品質的人,格外錄取。

他們深信不疑。

可是,每個人都是有着私欲的,難道真的會有例外嗎?

白伋長長嘆了一口氣,在寂靜的森林中,格外明顯。

他不想去深究太多,人性實在是太奇妙的東西,沒有人可以接受這種人性下的醜陋。

所以他一直堅信,所有人的靈魂都是污濁的。

阿洛易斯捏着手指,在心中不斷思索着亞恒會在什麽地方圍剿塞缪爾。

如果單單從自己的方面考慮,當然是越快越好。

亞恒呢,他太喜歡看戲了,高高在上。在他身上,溫和以及人緣好,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聯系在一起的詞語。

如果是亞恒,會在即将達到考場邊緣,亦或者是達到補給處的時候直接出手。會選擇在“獵物”認為自己即将成功的時候,一擊擊破他所有的歡喜。

但是,因為任務在身,他大概是想要快點解決這個“問題”。

果然,骨子中留着傲慢的血液,就真的傲慢無比。

阿洛易斯漫不經心的想着這句話,絲毫不在乎這個事實放在外界會引起的軒然大波。

所以,現在亞恒一定不會在乎流出來的一些風聲,相反,他現在懷疑,這些消息都是被亞恒故意放出來的。

***

正在往峽谷口慢慢悠悠趕的另一夥人,感受着樹叢中不斷探聽消息的人的聲音。

喻乘望握緊胸前的小牌子,直到現在還不能好好隐藏起自己內心的荒謬感。

為什麽非要大張旗鼓的告訴別人,還特意流露出去自己的目的?

亞恒他究竟想要做些什麽?

喻乘望竭力穩着內心的不安,安慰自己道,要相信亞恒,他可是亞恒啊。

僅僅那個名字就代表着無數的榮耀,光是聽着他的事跡都足以讓人心生仰慕之心。

亞恒聽到推了一下鏡框,反問道,“難道不有趣嗎?”

果然,人一多起來就真的會變得非常、非常有趣。

喻乘望所有想要說出口的話都被堵了下去,明顯不知道該怎麽應付亞恒偶爾的“惡趣味”。

亞恒看着不遠處便是峽谷的入口,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們會遇到什麽樣的伏擊呢?”

“新生聯盟?”

亞恒的口氣不太确定,顯然對此做法并不擅長、甚至于說,根本就不願意去理解。

二年級中,他們三個人從來都是各不相幹。

但是阿洛易斯身邊身邊會有夥伴的時候,他的心理倒是有了一些驚訝。

至于林賦然,他身邊會聚集一堆平民,亞恒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林賦然這個人在某些方面其實很好懂,有着奇怪的責任感、想要拯救于所有平民于水火的決心。

——真是令人費解。

單憑自己一個人就想要推翻已經千百年來的局面,無異于癡人說夢。

甚至于他想要推翻的,還有代表着亞恒、阿洛易斯之類的地位的人。

終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亞恒倒不至于說是要幫忙,他只是想要看戲。

到底是那群老頑固們震驚的眼神,還是說,這位想要背負一切的林賦然、最後的竹籃打水一場空。

無數的樹影被黎宿落在身後,不知道發現了什麽,他猛地停下來,像是溶于黑夜。

他靜靜地看着在報名之中見到的男人,罕見的有些疑惑,他為什麽也在這裏?

【他叫亞恒】

系統看着宿主的眼神,解釋道。

“哦。”黎宿聽到這個解釋後點了點頭,輕輕向後退了幾步,直到再也見不到那一群人才輕聲說道。

“如果不是我的到來,塞缪爾是不是也會是原身的護衛?”

【不】

系統的聲音冰冷而沒有萬分起伏。

【故事在您到來的那一刻起,就在慢慢的改變着軌跡】

系統的聲音頓了一下,似乎在給宿主反應的時間,繼續補充說道。

【不過,這些改變無足輕重】

換一句話說,這些改變對于原本就命定死亡的原主,并沒有什麽意義。

“拿着□□的人叫做什麽名字?”

黎宿敲着腰帶上的刀,那個人倒是有點意思。在他的身上,黎宿聞到了同樣的氣息。

【他是反叛路上注定犧牲的一面旗幟】

系統的口吻冰冷,仿佛在這句話背後無數條性命、上百場為了公平而展開的戰争無足輕重。

【他什麽都好,就是死的太早了】

系統的主機中突然閃過這句令它摸不到頭腦的話。

黎宿聽到這句話後,突然有些呆滞,随後捂嘴無聲大笑,直接笑彎了腰。

在他自己死後的靈堂中,這句話被他的二叔以一種無比悲痛的語氣說出來。

都帶着各種各樣的面具的人,用無比痛惜的口吻說出來在他們眼中恨不得倓其肉、飲其血,日日夜夜想着讓黎宿那個人挫骨揚灰的不幸遇難的悲痛。

無數張嘴在不停的說着,“黎家的幺子什麽都好,除了命太薄、死的太早。”

“他可真是可憐。”黎宿用一種悲痛的口吻說出來,但是眼中的瘋狂卻要透出來。

系統看着宿主,雖然他在笑着,但是卻無端令人害怕。

像是從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鬼,不停的尋找着仇人,但是啊,卻始終不得如願。

可怖又可憐。

黎宿慢慢回想着自己所聽到的消息,在腦海之中不斷整理着關于那個叫做“林賦然”的脈絡。

随後給他斬釘截鐵的下了一個定論。

“難如登天。”

他要打敗的不止是前方路上無數的對手,還有無數人心中的偏見、各路大貴族們心中的傲慢,以及聯邦長老團的固執。

單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就想要對抗這麽多,太難了。

在他攀爬的路上,舉目皆敵。

黎宿得到睫毛輕輕低下,自言自語的說道,“可他又該怨誰呢?”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小天使們,國慶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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