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很合适

這樣一個大雪紛飛時分,陽光從雲層裏鑽了出來,不經意地出現了。在此之前,這場大雪還被部分人暗暗揣測為“不詳”,而眼下,陽光為雪花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芒,隐約中多了絲暖意。

雪落的速度似乎也慢了下來,有愈發小的架勢。

喬梧怔怔地看着那縷打在地板上的暖黃色光,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岑淮舟便察覺到了,不動聲色地收緊了環着喬梧的手,使得兩人緊密貼合在一起。

“真的嗎?”

喬梧盯得眼睛發酸,有些想流眼淚,她下意識喃喃,漸漸的眉頭蹙了起來。

真的會永遠都站在她這邊嗎?

很多年以前,喬父喬母也說過:“我們永遠都會愛小梧的,我們會永遠成為你的後盾。”

岑淮舟越聽這個話越覺得不對勁,張口用牙齒輕輕磨了磨她的耳垂,驚得喬梧渾身一麻,哆嗦了一下,扭頭看着他。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岑淮舟銜着她的耳垂,斜睨着她,聲音含糊不清,呼出的熱氣盡數撒在喬梧的耳根子畔,又輕又癢。

喬梧動也不能動,只能保持着這個姿勢任他宰割,但她很認真地順着岑淮舟的這句話思索了片刻後,得出結論:

岑淮舟确實從來沒有騙過她。

還沒分手之前,岑淮舟就知道喬梧有可以出國留學的名額,但當時離回複時限過早,喬梧尚未下定決心。三年,也算是比較長的了,以她的情況經常來回國內外不太可能,岑淮舟學業工作繁忙,出去了,兩人見面的時間怕是更少。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會不會.......

但是放棄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喬梧又舍不得。不僅是回來後工作簡歷上會好看很多,那所對接的學校對她所學的專業也是有很大的幫助。喬梧不甘心放棄。

後來,喬梧向岑淮舟尋求了意見。

她仍記得,還沒來得及摘下藍光眼鏡的男人倚在桌邊,聞言嗤笑一聲,拽得二五八萬似的,眼尾不正經地勾着:“想去就去,我又不是等不起你,有什麽大不了的。”

“不過,倒是真擔心你看見了金發碧眼小鮮肉後不要我了。這可怎麽辦呢,我也太沒有安全感了吧?”岑淮舟裝模做樣地輕嘆了口氣,摘下眼鏡,高挺的鼻梁上留下一對淺淺的小坑,他随手揉了揉,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見喬梧真信了,不受控制地低聲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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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夠了,才停下來,眉眼慵懶地凝着她:“不怕的,去吧,我會一直在的。”

喬梧沒說話,岑淮舟拉着她坐在腿上,指尖繞着她的頭發絲兒玩,微微低下頭看着她的眼眸,笑意缱绻:“我等你回來請我一塊兒去結婚。”

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流行起了一個熊貓頭表情包:

——“走啊,請你去結婚。”

喬梧看過後覺着有趣,卻還是沒好意思和岑淮舟說起過這個表情包,總感覺像是在暗示他什麽。

她以為岑淮舟不知道這句話,岑淮舟也沒提起。

最後,卻在那個時間聽見了這句話。

她以為那只是一句安撫。

可眼下想起來,才驚覺,男人笑着,卻說得滿眼認真。

他曾經說過的承諾都做到了。

頓時,喬梧有點虛了,默默閉上了嘴。

岑淮舟哪能瞧不出來她那點小變化,悶笑了聲,舌尖似有若無地劃過微涼,喬梧瞬間坐直了,眼眸微睜,眼神裏寫滿了震驚。

“小沒良心的。”

眼瞅着喬梧的耳朵越來越紅,有要熟了的趨勢,岑淮舟才退開一些距離,若無其事地替她“好心”揉了揉,想起喬梧來時濕潤的長發,問她:“來的時候怎麽不打傘,頭發濕了容易生病,我記得家裏有柄大傘。”

喬梧倒不在意這些,拉着他指骨分明的手指把玩:“過安檢浪費時間。”

“......”這倒像是喬梧會幹的。

岑淮舟一時語塞,過了幾秒,他企圖糾正喬梧的觀點,“頭發濕了會很容易生病——”

喬梧聽得不怎麽專心,岑淮舟想到什麽,話鋒陡然一轉,慢條斯理道:“雨水和雪水淋在頭皮上,很容易導致脫發掉發,你們女孩子不是最擔心禿頭的麽?”

聞言,喬梧如岑淮舟預料的那般頓住了。

喬梧擡眸盯着他,神情複雜,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手裏捏着的他的手指也沒玩了,随手扒拉到一邊,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了。

這是終于意識到要專心聽他說話了。

岑淮舟的唇角飛快地翹了下,剛要說話——

“你怎麽知道女孩子最擔心禿頭?”

喬梧的眼神漸漸意味深長起來,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語氣認真:“還有哪個女孩子啊?”

“......”四目相對,岑淮舟氣樂了,“我們醫院皮膚科可忙了,有些女孩子一進門就問我那些同事,‘醫生,我頭好像禿了怎麽辦’。喬梧,你摸着良心說說,除了你我還哪有別的姑娘?”

越想越不得勁,岑淮舟索性掐着喬梧的腰,把人從懷裏拎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中間後,自己挪到了床邊沿。他偏頭不再去看喬梧,盯着床頭櫃看了幾秒,才語氣僵硬地憋出來一句話:“我先冷靜會兒。”

喬梧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坐在大床中間,宛如一個霸道的山打完坐擁最好的地理位置,而岑淮舟背對着她貼在床邊,活生生一個受了悶氣的小媳婦兒模樣。

“......”喬梧思索幾秒,忽然想到一個困惑了她很久的問題。

于是,她湊了過去,伸手搭在岑淮舟腰上,誠心發問道:“我一直很好奇,給患者治療脫發,禿頭的醫生們,為什麽有的自己也禿.....頭發也不多呢?”

岑淮舟:“......”

沉默就像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喬梧等不到回答,又看不見岑淮舟的表情,便動了動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腰,“?”

岑淮舟閉了閉眼,一把捉住那只四處亂摸的手,太陽穴突突的跳:“我還在冷靜。”

喬梧點點頭,瞬間了然。

房間裏突然安靜下來,岑淮舟閉眼躺着,感覺到身後的床墊下陷又恢複,下意識睜開眼。

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烏亮水潤的笑眸。

他喉結微滾。

下一秒。

一個溫軟濕潤的吻落在了凸起的喉結上。

男人的喉結微硬,觸感有些奇妙,喬梧稍稍退開些許距離,垂下眼有些好奇地盯着瞧了幾眼,下意識舔了舔唇角。

岑淮舟的眸色陡然深了,視線順着喬梧微勾的眼眸向下,最終定格在她水潤的紅唇上。

喉結不受控地翻滾了兩翻。

無數次午夜夢回,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醒來,這樣的畫面是連想都不敢想的。眼下,成了真。

喬梧就在他的身邊,試探地吻着他。

真真切切。

喬梧等了好一會兒,岑淮舟都沒有動靜。

不應該呀。

喬梧心下納悶着擡起眼,目光微動,對上了岑淮舟漆黑微潤的眼眸。神色稍稍凝滞,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現在腦海裏——

“你這是被我.....氣哭了?”喬梧小心翼翼試探道。

她就皮了那一會兒,怎麽就要哭了呢?

但是,她真的好像沒幹什麽啊。

是她把人哄哭了,還是氣哭了沒哄好?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喬梧迎着岑淮舟一瞬不瞬的視線,低下頭在他唇上飛快親了下,擡起眼眸溫吞地彎了彎唇:“我哄哄你,你別氣啦。”

“好啊,”岑淮舟滾了滾喉結,眼尾漸漸染上了點紅,聲音莫名低啞,“但是哄得太敷衍了。”

喬梧還在想這句話是在暗示什麽。

下一刻,她就被抱到了岑淮舟的腿上。

男人的眼神熾熱專注,空氣中被暧昧的氣息侵占。喬梧長睫顫了顫,被這灼熱目光燙得有些亂了陣腳,她動了動唇,小聲道:“那你說怎麽辦?”

這句話算是在回應他那句默許。

話音落下,岑淮舟的身形傾覆而下,失重感驚得喬梧下意識用腿勾住了他的腰,宛如一個樹袋熊緊緊的挂在岑淮舟的身上,她小小地驚呼了聲,瞪向岑淮舟。

岑淮舟輕笑了聲,眉梢微揚,低下頭在她唇上攻城掠地,手上動作卻不停歇。喬梧被親得七葷八素的,向來清醒的理智在這場鋪天蓋地的暧昧中迷失了方向,隐約間,她感覺胸口一涼。

她迷蒙睜開眼,浴巾的腰帶被岑淮舟勾在了指尖,輕輕晃蕩着,帶起來一圈圈漣漪。

喬梧的臉頰瞬間染上了緋意,身上的溫度也一點點升高。她已經累了,她好困,但是反正接下去也不用她出力。

她哼了聲,毫不客氣地指揮岑淮舟:“你去關燈。”

岑淮舟低低地笑起來,笑了幾秒便接收到來自喬梧的“憤怒凝視”,認輸地去關燈時還不忘慢條斯理地調侃:“不愧是你,得到了就不珍惜啊。”

“.......”

喬梧奔波十幾個小時,眼下洗了澡在暖融融的房間裏被親得一點力氣沒有,更是懶得搭理他,淚眼朦胧地睨了岑淮舟一眼。

這一眼,眼波流轉,媚意橫生,夾雜着水潤的無辜,隐隐地勾着人心,看得岑淮舟喉嚨一緊。

清冽的氣息在這樣的交織下無端地被缱绻暧昧氤氲了。半晌,岑淮舟伸手去摸床頭櫃的抽屜,面色倏地凝滞。

一聲低罵,他收回了手,摟着喬梧冷靜了會兒。

喬梧不明所以地捏了捏岑淮舟的手臂,眼神困惑。

岑淮舟心下暗罵了無數次,壓着還未褪下的情/欲,啞聲緩道:“這房子買了一直沒住,也沒添置什麽。”

喬梧不清醒的腦子思索了片刻,了然了。

岑淮舟抱着她還在懊惱,下巴墊在她肩膀那,親着她的臉頰,含糊地碎碎念:“早知道我就買他個七八箱放在每個房子裏了。”

“唉,阿梧,你說現在出去買還來得及麽?”

喬梧:“等你回來,我就睡着了。”

“啧。”岑淮舟皺眉,似是自言自語般道:“下次,一定要随身攜帶點。”

“啧.......”

........

喬梧饒有興致地聽了好一會兒,才拍拍岑淮舟,指了指不遠處的髒衣簍,頗有些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啧....這樣啊。”

“我帶了。”

喬梧語氣雀躍:“好像在我的外套口袋裏,你要看看嗎?”

她出門經過樓下那個便利店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就走進去了拿了一盒,又怕被岑淮舟發現,一進門就把外套脫了。

“......”岑淮舟努力冷靜了幾秒鐘,喉結微滾,翻身下床。

房間裏的光影搖曳,滾燙氣息,隔絕了窗外呼嘯的風雪。

岑淮舟咬磨着喬梧的唇瓣,看着她有些手忙腳亂的動作,也不催她,啞聲輕笑:“不着急,慢慢來。”

喬梧也記不清是第幾次了。

她困得只想閉眼,岑淮舟偏偏不讓。

他垂眼看她,眼尾懶懶地勾着,那雙漆黑清冷的眼眸此時漾着笑意,“買小了。”

晶瑩微涼的汗珠滴落在喬梧的鎖骨上,随着起伏向下滑去,岑淮舟的眸色不易察覺地深了深,眼底星火滾燙。

喬梧惱羞成怒,忍着瞌睡擡腳踹他:“那你下去。”

喬梧自以為很兇,殊不知聲音嬌嬌軟軟的,還透着點啞,沒有絲毫震懾力。

岑淮舟笑得肆意,翹着唇角妥協:“突然感覺,好像又很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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