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走到包廂前,兩個姑娘正想幫顧頌打開房門,先前一直跟在兩人後頭抱着莫聆歌的顧頌卻搶前一步,伸腳就将門給踢開了,也不管大堂衆人以及兩個姑娘驚訝的表情,徑直向房裏的床走去。孔虞見狀,就知莫聆歌的病情可能出問題了,忙不疊跟在顧頌身後走進房門。

将全身癱軟無力的莫聆歌平放在床上,顧頌從懷裏摸出一套銀針擺在身旁,正打算給莫聆歌把脈,哪知兩個姑娘湊到他身邊,急急向他獻媚:“小公子可需奴家伺候?”

顧頌三人原先沒想到酒裏有藥,但青樓的姑娘本就知道,此時見其中一個公子像是藥效上來了,哪能站在一旁看着,就算按規矩她們也要跟上伺候,更何況之前顧頌還露了富,她們怎麽會放過這個金主,說不定哄客人高興了就會把她們贖回去,她們就可以享受榮華了。

“出去。”顧頌此時也顧不得別的了,一甩袖将兩個姑娘推了出去。

兩個姑娘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就感到一股力量将自己往後推去,自己卻無從掙紮,直接向後仰倒。

孔虞無奈,向前一步伸手接住兩個姑娘,什麽也不說就拎着兩個姑娘向門外走去,拎出房門就松了手,動作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兩個姑娘俱是一屁股墩坐到了地上,狼狽不堪。

兩個姑娘怒目瞪視孔虞,正想破口大罵,卻見孔虞伸手關上房門,同時說道:“我家小少爺自小身負頑疾,此時病發,若你們耽誤治療導致小少爺有個好歹,我家老爺絕不會放過你們。聽我一句勸,有多遠滾多遠。”

兩個姑娘頓時噤了聲,面面相觑,她們是入了賤籍的女人,一般人她們都惹不起,更何況是這樣的富裕之人,所以雖是不忿孔虞的态度,也只得站起來拍拍裙擺離開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孔虞眼都不眨地編了一通謊話,在關上門後轉頭看顧頌與莫聆歌的時候,表情卻是凝重了起來,當初在莫憂山莊時,顧頌和蕭夏為了治好莫聆歌花了多大多大工夫,他親眼所見,歷經這麽長時間,如今眼見終于要大功告成了,居然出了這麽一檔子事,萬一功敗垂成,別說顧頌怄得慌,連孔虞都覺得自己會冷靜不下來。

顧頌迅速把住莫聆歌的脈,眉頭緊鎖,嘴唇緊抿。孔虞在一旁看得也心焦,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三少爺怎麽樣了?”

顧頌松開手指,撚起一根根銀針紮入莫聆歌的穴道中,說道:“先前吃下的藥已解了大部分寒氣,還剩下一部分,本來寒氣全消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但酒裏的東西與藥性相沖,影響了藥效,現在我要用我的內力輔助藥物祛除寒氣,你在這兒給我看着,別讓任何人打擾,明白了嗎?”

莫聆歌雖聽得到兩人說的話,也看得到,但全身癱軟無力,好像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一樣,根本沒法控制。莫聆歌不知道,顧頌卻很清楚,這是因為莫聆歌體內解寒氣的藥與酒裏的藥沖突,護心蠱在這種特殊情況下為了抵擋寒氣護住心脈而分泌的物質成分導致的。

“明白了。”孔虞點頭,在兩人身旁眼眨也不眨地看着。

顧頌紮完銀針,找了個最放松的姿勢靠坐在床邊,微合上雙眼,右手懸于銀針上方兩寸處,運轉內力,于手掌外放,順着銀針注入莫聆歌體內。

三人仿佛定格了,莫聆歌躺在床上動也不動,連呼吸都極其細微,顧頌将右手懸于莫聆歌上方,全身紋絲不動,而孔虞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二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看起來三人都跟雕像似的。

一刻鐘過去了,半小時過去了,時間緩緩流逝,終于在半個時辰後,孔虞覺得自己即将真正變成雕像的時候,顧頌收回了手,緩緩吐出一口氣,額上有細密的汗珠,但神色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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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虞趕忙問道:“三少爺沒事了嗎?”

“沒事了,寒氣已經全消了。”顧頌伸手将莫聆歌身上的銀針逐一拔起,放回原來的布包中。

聽見顧頌的話,孔虞松了口氣,一直吊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顧頌将布包放回懷中,擡手抹了把汗,正打算起身到桌邊喝一口水,但一擡頭就見原本神态放松的孔虞在眨眼間換上了見鬼的表情,雙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後。

顧頌疑惑回頭,正巧看見莫聆歌詐屍一般地坐了起來,一伸手就把自己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臉頰泛紅,一邊扯着自己的腰帶一邊念叨:“好熱啊……”

顧頌雙手一抖,撲上前将莫聆歌的手按住,還不忘對孔虞說道:“你給我到門外面去守着!”語氣不容拒絕,好像顧頌胸有成竹似的,實際上,他感覺自己快瘋了,他怎麽能忘了寒氣祛除後,某種藥物就沒得壓制了呢。

孔虞聽顧頌這麽說,習慣地答應了下來就向門外走去,走出房門後再順手帶上了門,等站定了之後才想起來一個問題:顧頌為什麽要讓他出來?

手忙腳亂地又一次從懷裏掏出銀針,顧頌用一只手将莫聆歌的左右手的手腕抓住,因為怕傷到他,并沒有用很大力氣,用空出來的一只手拔出一根銀針就要紮莫聆歌穴道。哪知這種情況下,莫聆歌力氣異乎尋常地大,使勁一掙就掙開了顧頌的手,手再一揮就将顧頌手裏的銀針打掉了,順帶着擺在顧頌身側的布包也掉到了地上。

顧頌看着落地的銀針,愣住了,這沾了灰的銀針沒法用啊,接下來怎麽辦?現在這種情況他到哪兒找解藥去,就算現在立刻配解藥,他也要有原材料啊,這是青樓又不是藥房,怎麽會有藥材!

就在顧頌愣神的工夫,莫聆歌已經扯開了自己的腰帶,但他突然意識到旁邊還有個冬暖夏涼的顧頌,于是毫不猶豫湊到了顧頌身後,微皺着眉頭伸手扯顧頌的腰帶,腦袋裏只有一個念頭:衣服太礙事了,扯掉它!

顧頌在自己的腰帶被扯掉的時候總算回過了神,一驚之下捂着自己的衣服扭頭看莫聆歌。只見莫聆歌衣衫半褪,眼神有些迷離,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好像有些不解地看顧頌的腰間。

摸到腰間,顧頌大大舒了一口氣,這麽久時間過去,他總算察覺到了游龍鞭的好處啊,這玩意兒當腰帶可比普通腰帶結實多了,一般人根本扯不下來!

莫聆歌扯下了顧頌的腰帶,卻見顧頌的腰間還有一條更加結實的銀鏈,頓時不悅,正想再接再厲,沒成想正好遇上顧頌回頭,一看之下,莫聆歌更不開心了,這張臉是誰,看着就不順眼,不對,這好像是面具來着,于是莫聆歌的念頭換成了:面具太不順眼了,撕了它!

顧頌以為莫聆歌會繼續扯自己的腰帶,就只顧着捂着自己的衣服,哪想得到莫聆歌突然伸手,于是在顧頌毫無防備的時候,莫聆歌将顧頌的面具撕了下來,一甩手就将面具扔到了床下。此時的顧頌終于發現自己完全沒法預測莫聆歌的下一步,只好絞盡腦汁想解決方法。

撕開顧頌面具的莫聆歌總算覺得舒心多了,現在這張臉多好看,看着多順眼。再湊上前仔細看,莫聆歌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顧頌的臉,看看,多光滑,這手感多好,哪像那個面具那麽糙,莫聆歌嫌棄地看了躺在地上的無辜面具一眼。

在這種情況下,顧頌也做不了什麽,只能牢牢抓着自己腰間的游龍。

顧頌坐在床邊,維持着看向銀針的姿勢,也就是說半背向莫聆歌,莫聆歌雖能伸手摸到顧頌的臉,但顧頌不是正對自己,總讓莫聆歌覺得別扭。于是,估摸着挪不動顧頌的莫聆歌只能挪自己,半跪起身,挪到顧頌身旁,再轉個身面向顧頌,擡起一條腿伸出去,直截了當地跨坐到顧頌的大腿上。

正對着顧頌的莫聆歌瞬間開心了,雙手一伸抱住顧頌的脖子,把自己的臉湊到顧頌臉頰邊上,汲取着顧頌身上的一絲絲涼意。

事态發展得太快,顧頌完全來不及反應,此時感受到莫聆歌蹭着自己的臉,顧頌傻眼了,這是什麽情況?怎麽辦?要不先試試看能不能喚回聆歌的神智再說,顧頌伸手拍拍莫聆歌的脊背,“聆歌?”

被顧頌拍了兩下的莫聆歌小小地挪了兩下,和顧頌貼得更緊了,再哼唧了一聲,也不管自己是湊在顧頌的頸側,一口就咬了下去。

頸側被莫聆歌咬了一口,顧頌輕輕“嘶”了一聲,本沒想直接推開莫聆歌,但感受到柔軟和涼意的莫聆歌居然意猶未盡地再次湊到顧頌頸間,又是一口咬了下去,這次不再松口,而是輕輕舔了起來。

感覺到莫聆歌像小貓喝水一樣舔自己的脖頸,饒是顧頌也沒法淡定下去,體溫開始一點點上升。心知不好,顧頌也不顧自己的腰帶了,擡手捧着莫聆歌的腦袋,讓莫聆歌松口和自己對視。

莫聆歌原本淺淡的唇色現已變得很是紅潤,目光有些迷離卻直直盯着顧頌的臉。被顧頌硬生生捧着頭挪開,莫聆歌感受不到那股涼意後,有些焦躁,卻聽顧頌喚着自己的聲音:“聆歌,聆歌?聽得到我說的話不?”莫聆歌皺了皺自己的鼻子,不想回答顧頌,我聽不到,我就是聽不到,你能拿我怎麽樣?

顧頌逼莫聆歌和自己對視,一直跟莫聆歌說話,卻得不到莫聆歌的回應。

莫聆歌雖是聽得到顧頌說的話,但就是不想回答,直直地看着顧頌,目光慢慢從顧頌臉上挪到了顧頌一直開開合合的唇上,腦子裏想着:臉和脖頸上的皮膚質感都那麽好,嘴唇上的觸感不知道怎麽樣,一定不錯吧。

顧頌本來一直在看着莫聆歌說話,突然發覺莫聆歌目光直直盯着自己的嘴不放,想着可能是因為自己太煩了,顧頌慢慢住了嘴,仔細觀察莫聆歌的反應。

莫聆歌見顧頌的嘴唇不動了,微微一笑,這是下手的好時機啊。顧頌見莫聆歌笑了出來,有些不明所以。下一刻,莫聆歌舔了一下自己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向顧頌的嘴唇。

前一刻還為莫聆歌難得的魅惑之姿傾倒的顧頌,下一刻就驚悚地發現自己的嘴唇被莫聆歌的唇覆住了,而且這孩子用的還是咬脖子時的法子,咬着自己的上唇或是下唇就慢慢舔。

顧頌眸色一深,有些慌亂了,張嘴要說話,但正中莫聆歌下懷。莫聆歌順着顧頌打開的牙關就舔了進去,溫溫涼涼的,還挺濕潤,不錯,果然感覺是挺好的,于是微微眯眼,一副享受的模樣。

與之相對,顧頌感受到自己口中的溫軟物體的時候,整個人如同五雷轟頂,他居然奪了莫聆歌的初吻,居然還是舌、吻!莫聆歌還是個孩子啊!這讓他怎麽給莫睿和林樂舞交代!不對,他們倆都是男的,交代什麽啊!

顧頌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莫聆歌的确是個孩子,可那算什麽,實際上咱大中華古人十四五歲就結婚生子了,晚了還得交罰款,顧頌投生的這個地方還算好,不像那時候那麽超前。

在遭遇重大變故的時候,人的思想往往會發生很大變化。此時的顧頌就是如此,被莫聆歌圈住脖頸,沒法躲避,于是顧頌幹脆利落地決定破罐破摔。

左臂摟住莫聆歌的腰,右手扣住莫聆歌的後腦勺,狠狠壓住莫聆歌的嘴唇,顧頌目光一凝,以絕地反擊之勢将莫聆歌的舌尖纏住,慢慢反攻了回去。

莫聆歌眼神被顧頌逼迫得漸漸渙散,舌尖被顧頌輕咬,因此始終保留着一絲清醒。顧頌此時已完全掌握主動權,舌尖探到莫聆歌上颚,輕柔地摩挲,左手緩緩松開,在莫聆歌脊背上游離,雙眼卻始終如同盯着獵物的野獸那般盯着莫聆歌。

在顧頌的動作下,莫聆歌只覺得自己的思緒漸漸沉了下去,最終那一絲清醒也沒了,眼一閉就睡了過去。

顧頌從莫聆歌唇上離開,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眸色幽深,好半天才深深吐出一口氣,擡起自己左手看了看,嘆道:“點個穴費那麽大勁。”

顧頌伸手将趴在自己身上的莫聆歌的衣服整理好,撿起地上的銀針,再整理好自己的衣着,背起莫聆歌走出房門。

孔虞已站在門口許久,見到顧頌背着莫聆歌出門,迎上去正想問什麽,卻突然閉上了嘴。

顧頌沒發現孔虞的異狀,示意孔虞看向大堂中一個女子,淡定吩咐道:“幫那個姑娘贖身,帶回酒樓。我先回去了。”說完就背着莫聆歌走了。

孔虞沖顧頌背影點頭,“主子您慢走。”一扭頭,這家夥的表情就變成了幸災樂禍:主子啊,你難道沒發現你的脖子上有紅痕嗎?等你回到酒樓,你怎麽跟酒樓裏的人解釋那個明顯是吻痕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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