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密室中,顧頌一直在學習蕭崇文教授的內容,而衆人除了偷偷溜出去透會兒氣,其他時間都是憋在密室裏,但都十分默契地不去打擾顧頌。一群人怕自己說話會打擾到顧頌的練習,平常交流都不靠語言了,而是擠眉弄眼,外加各種奇怪的手勢,一段時間下來,衆人的默契程度呈指數倍上升。
顧頌等人與外界的唯一交流渠道恐怕只有依靠莫聆賦了,自顧頌那日出去找了許長善一回以後,許長善就不知道忙什麽去了,連來看衆人一眼的時間都沒有,那叫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莫聆賦幾乎每日都會來密室一回,告訴顧頌外界的情況,顧頌一般只是平靜地聽着,很少有情緒出現,即使是在聽見傅溫衡這個名字的時候,顧頌也淡定得很,那模樣,看起來把傅溫衡當成了一只蝼蟻似的。
相對于密室之中的風平浪靜,江湖上可是風起雲湧,整個恍若變了個天。
原先,大刀門掌門和長老為自己門下枉死的弟子出面,希望衆多武林人士能夠抓到顧頌,并且向靈玉宮要個說法。武林人士雖是憤慨顧頌的所作所為,但并沒有把這事當成一件正事去辦,大多敷衍了事,畢竟靈玉宮彪悍的歷史擺在那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上靈玉峰讨說法?說句不好聽的,那不是找削麽!
于是,在衆多武林人士的觀望之下,大刀門掌門和長老請出了傅溫衡,希望他能夠幫大刀門讨回公道。終于,銷聲匿跡近百年的青影門在衆望所歸之下重新出世了。
雖然,剛開始時,除了老江湖,沒什麽人知道青影門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但精心策劃了這場好戲的傅溫衡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沒過多久,青影門是百年前的武林第一門派,這一消息已是人盡皆知。
當然,有支持青影門的,也會有貶低青影門的,理由無非是青影門是百年前的武林第一門派,又不是現在的,再說,這門派要有真本事,百年前也不會衰落了,要真有氣節,何至于藏頭露尾百年,茍延殘喘至今。
理所當然地,傅溫衡一怒之下,頂替了已經畏罪潛逃的顧頌的席位,參與了武林大會,一路過關斬将,所向披靡。江湖上貶低青影門的言論自然逐漸消失,青影門即将成為當世武林第一門派的說法甚嚣塵上,與此同時,武林大會決賽在即。
江湖上的傳聞都被莫聆賦一字不落地講給密室中的衆人聽了,衆人俱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活吃了造謠生事的傅溫衡,順便活撕了那些輕信謠言的人,連月麟小團子都憤恨地罵了傅溫衡兩句。
只有顧頌聽後,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淡淡說道:“傅溫衡這出戲導得真不錯,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想法順利進行呢,這計劃,堪稱完美啊。”
衆人驚悚地看着顧頌,這孩子不會是被刺激過度了吧?只有莫聆歌的眼神裏只有疑惑,不是疑惑顧頌為什麽稱贊傅溫衡,而是疑惑顧頌打算怎麽打破傅溫衡的計劃。
看見衆人的眼神,顧頌也不說什麽,老神在在地忙着練功去了,把衆人晾在了一邊。
就這樣,衆人嬉笑打鬧地過了數日,仿佛沒任何煩心的事一樣,但衆人自己知道,武林大會決賽的日子越來越近,也就是說顧頌出去和傅溫衡一戰的日子也越來越近,衆人的心也越揪越緊,一方面是希望顧頌把傅溫衡狠狠揍一頓,一方面又是害怕顧頌輸在傅溫衡手底下。
就在衆人糾結的心情中,終于到了決賽前的一日。
白天,顧頌和前段時間一樣,照常練功,和蕭崇文過過招,積攢對戰經驗。而晚上,一直沒有音訊的許長善出現了,衆人乖覺地到密室睡覺去了,只留下了顧頌一人。
坐在池子邊的欄杆上,顧頌眼神專注地看着水底游蕩的錦鯉,似是在欣賞它們游弋的姿态,完全把身後的許長善當做是空氣。
許長善雙手負在身後,看着池子中央的亭子,仿佛不帶任何情緒似的問顧頌道:“為什麽不讓我去?”
顧頌回答得也很平靜,“因為這次參加武林大會的是我。”
許長善挑眉看着顧頌,他不認為這個理由很充分。
“那是第一個理由。”顧頌轉身看向許長善,“如果你替靈玉宮和我出頭,你有必勝的把握嗎?”
許長善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傅溫衡與沒有損內力時的蕭崇文相比,只差了一點,所以,許長善真沒有必勝的把握。
“你要是贏了,那又如何?在江湖人的眼中,我顧頌只是一個出了事就躲在長輩後頭的無能之輩。你要是輸了,就算我接下來打敗了傅溫衡,那也是勝之不武,江湖上會說我們倆靠車輪戰打敗傅溫衡,白白給靈玉宮的名聲抹黑。”顧頌臉上突然帶上了奸詐的笑容,“如果我和傅溫衡打,贏了不用說,有百利而無一害,要是輸了,你可以站出來說傅溫衡欺侮我靈玉宮小輩,簡直厚顏無恥,趁他被我削弱了的時候,你可以名正言順地滅了他,還可以在江湖上得個英明神武的名頭,多好。”
“別貧了。”許長善無奈地笑着,顧頌雖說得很輕松,輸贏好像無關緊要,但許長善很清楚,顧頌和傅溫衡這一戰必是兇險萬分,傅溫衡處心積慮讓青影門重現江湖,怎麽會讓顧頌破壞他的計劃,明日一戰,顧頌和傅溫衡勢必要拼個你死我活。
許長善知道自己多說無益,說了句“小心”,便轉身離開了。
許長善離開了,顧頌卻依舊坐在欄杆上,動也不動,仿佛一座雕像。
“看什麽呢?”一貫清冷的聲音裏帶着笑意,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僞裝成雕像的顧頌。
站在顧頌身後不遠處的莫聆歌緩緩走上來,目光一直定在顧頌的背影上,眼裏情緒複雜,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兒除了你還有別人嗎?不看你看誰?”
顧頌轉身看着莫聆歌,鳳眼裏帶着笑意,被琥珀色的眸子襯得無比勾人,那銀色的發絲在輕風中微微揚起,幾乎要和閃爍着粼粼波光的池面融為一體,整個人宛如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不似凡人,極妖異,卻又極美,只消看一眼,便覺得被勾去了魂魄,只一眼,便覺得此生再難忘記。
莫聆歌呆呆看着顧頌,渾然不覺自己失了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莫聆歌已被顧頌攬住了腰,下一瞬,顧頌便帶着莫聆歌飛身掠過池面,穩穩當當落在了池中的亭子裏。
莫聆歌看了看四處漏風的亭子,疑惑地問抱着自己的顧頌:“帶我來這兒做什麽?”
顧頌不急着回話,抱起莫聆歌,把莫聆歌放到亭中央的石桌上坐着,輕輕一拂手,亭子周圍挂上去的輕紗接二連三地落了下來,把亭子的四周都遮擋住了,只透進了淡淡的月光。伸出手,輕撫着莫聆歌的臉頰,顧頌眼中的笑意更濃了,聲音裏也帶着笑意:“你說我要做什麽?”
“這兒……”莫聆歌話還沒說完,就被欺身而上的顧頌吞了進去。
深深的一吻結束,莫聆歌頭都有些發暈,兩頰紅通通的,泛着水光的大眼看着顧頌,雙手不知什麽時候勾上了顧頌的脖子,外袍也不知什麽時候被顧頌解開了,莫聆歌忙抓住顧頌修長的手指,說道:“這兒是亭子。”
顧頌一挑眉,問道:“亭子怎麽了?四周都被擋住了,沒人看得見的。”
見莫聆歌仍是糾結着,顧頌分開莫聆歌的雙腿,上前一步,貼身站在了坐在桌上的莫聆歌面前,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放在莫聆歌的腿上,用鼻子微微蹭着莫聆歌的耳廓,用撒嬌一般的語氣說道:“我想你了……”
在顧頌的攻勢下,莫聆歌松動了,紅着臉說道:“你輕點。”
顧頌頓時狼血沸騰,不過還記得石桌上涼,把莫聆歌和自己的外套都脫了,墊在了莫聆歌身下,才開始享用莫聆歌細膩溫軟的身軀。
池子邊,莫聆賦看了眼亭子裏若隐若現的兩道身影,轉身就向通向池子的唯一道路走去,碎碎念道:“顧頌你個禽獸,怎麽就看不見了?身形還是可以看清楚的好吧!也不怕被人發現了,害得我堂堂莫憂山莊少莊主居然要做你的守衛,天理何在啊……”
莫聆賦雖然嘴上對顧頌很是不滿,但還是自動自發地守住了那條通向池子的唯一道路。池子下的密室裏,衆人見莫聆歌出去以後就沒回來,顧頌也沒回來,腦子一轉就知道正在發生什麽,便也不出去打擾兩人,再說,密室的隔音效果好得很,不該聽到的他們也聽不到,當下,衆人安心睡覺去了。
不知道守了多久,莫聆賦覺得自己即将睡着的時候,突然被驚醒了。正在想自己為什麽會醒過來的時候,莫聆賦聽見了亭子裏傳出來的聲音。
“嗯……夠了……”那聲音雖然萬分婉轉嬌媚,但莫聆賦還是立馬聽出來那是自家三弟的。
“怎麽?你不是挺舒服的嗎?”毫無疑問,這是顧頌的聲音,聽在莫聆賦耳中,那是要多欠抽就有多欠抽。
“你,嗯……明天,明天還要去……嗯……”莫聆歌的話斷斷續續,被顧頌折騰得根本說不完整。
“放心,我會吃飽了,然後去揍傅溫衡的。”顧頌的語氣跟流氓似的,“別捂住嘴,你聲音多好聽啊,來,叫兩聲給我聽聽。”莫聆賦眼角狠狠一抽,按他所認識的顧頌的性格來看,顧頌絕對會把聆歌的手拉下來。
果然,“啊……”莫聆歌的聲音無比綿軟,又無比甜膩。
莫聆賦的臉黑中透着紅,紅中透着黑,鼻子下慢慢流出了兩道血紅色的液體。狠狠一把抹掉血跡,莫聆賦咬牙切齒地捂住耳朵,蹲在路旁的樹枝上,“顧頌,小野獸,算你狠。”
直到天色微亮,顧頌才橫抱着莫聆歌從亭子中躍出來,眨眼就到了莫聆賦眼前。
莫聆賦眼底帶着兩個很深的黑色陰影,眼裏滿是怨念地看着顧頌。
顧頌卻沒搭理莫聆賦,直接把莫聆歌交給莫聆賦,說道:“好好照顧他。”
莫聆賦接過莫聆歌,剛接過手,莫聆賦就發現自家三弟被顧頌點了睡穴,立時不解地看向顧頌。
顧頌轉身離開,聲音裏帶着一絲決絕:“我不希望他因為我受傷,也不希望他看見我受傷。”
莫聆賦瞬間明白了,顧頌此去并不是勝券在握,若是莫聆歌在場,被青影門的人傷了,顧頌是不會原諒自己的,而且如果顧頌失敗了的話,重傷絕對避免不了,顧頌不希望莫聆歌看到他受傷的樣子。
莫聆賦看了眼莫聆歌頸間的痕跡,對顧頌低聲吼道:“給我平安回來,別想讓我一輩子照顧你的人。”
顧頌背對着莫聆賦,臉上帶了絲笑意,溫和地應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電腦拿去修,如果修理處小哥不是在逗我玩兒,那我後天就可以拿回我家寶貝電腦了……所以,明天不更(先不要打我,我話還沒說完),作為補償,後天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