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回到與外界隔絕的密室,顧頌如同閉關一樣,閉目盤腿,不知是在練功還是在療傷。沒人知道顧頌到底在做什麽,只有月清和莫聆歌大概知道顧頌的目的。
月清不敢下手幫顧頌除蠱蟲,就怕有個萬一,自己失而複得的兒子再次沒了,顧頌知道月清的恐懼,便自己想辦法解決蠱蟲的問題,月清也知道顧頌在為她着想,自然差不多猜到顧頌在做什麽。而莫聆歌,親眼看見了顧頌在行宮時受蠱蟲噬咬心口的模樣,雖不知那是蠱蟲在作怪,但看顧頌靜坐着,很容易就猜想到了顧頌在想辦法防止那種情況的再次發生。
一衆人雖不知道顧頌在做什麽,但都很默契地不去問顧頌這麽做的緣由,也不去打擾顧頌。
顧頌倒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既然之前自己把一絲內力輸送給護心蠱之後,護心蠱進化成了蠱王,那麽繼續輸送內力給蠱王的話,說不定蠱王能夠變得更強,從而可以完全壓制住兩只攝魂蠱,如果假設真的實現的話,他就可以不受攝魂蠱蝕心之痛了。
顧頌靜坐了近十個時辰後,許金有點擔心了,這是要坐化了麽?!剛走到顧頌面前,手還沒伸出去,許金就被一條手臂箍住了腰,直接被拖走了,拖走許金的不是別人,正是莫玄。許金憤憤看向莫玄,莫玄則冷冷看了許金一眼,許金頓時怒氣盡消,乖乖被莫玄拉走了。
莫聆歌只安靜地守在顧頌身邊,同時阻止玄帝的打擾行為。玄帝倒不是故意想打擾顧頌,而是莫聆賦生怕它被江湖人發現,所以讓它乖乖躲在密室裏,它一大型野獸被憋在那麽大點兒地兒,實在難受,無聊之下,只好找顧頌玩,就跟一個人閑得無聊的時候,就會找自己的死黨聊天談人生談理想一樣自然。
可顧頌忙着靜坐,沒空理他,而且次次它妄圖撲到顧頌身上的時候,就會被莫聆歌無聲地攔下來。無聊至極的熊孩子終于發現了另一個玩伴,那就是可憐的莫聆歌。
于是,顧頌一睜眼,看見的就是玄帝四肢環抱着莫聆歌滿地打滾的樣子。邊上一群人看着玄帝和莫聆歌,嘴角抽抽的同時,面部肌肉詭異得一塌糊塗,一看就是憋笑憋到快內傷了。
顧頌看着玄帝如此歡脫的模樣、莫聆歌如此狼狽的模樣,面部肌肉也漸漸地扭曲了,這場景、太喜感了好麽!
“小頌,醒了啊。”還是娘最關心兒子,月清果然是第一個發現顧頌醒來的人。
只是聽見這一句話的不只是衆人,還有玄帝。突然頓住打滾的身子,玄帝仰頭看向顧頌,見顧頌真的醒了,玄帝霎時松開緊抱莫聆歌的四肢,歡脫地爬起來,奔向顧頌。
顧頌可很清楚這熊孩子在無聊的時候有多能折騰人,一見玄帝向自己撲來,立刻一閃身,從玄帝身旁竄了過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密室中,只留下一句話:“我去找許長善了,你們陪玄帝玩會兒啊。”跑路跑得那叫一個利索啊,把這重任紮紮實實推到了衆人身上。
衆人面面相觑,看了看在地上磨爪子的玄帝,立刻齊齊向後退了一步,剛剛站起來,現在還在暈乎中的莫聆歌立刻暴露在了玄帝的視線中。玄帝見顧頌跑了,郁悶地回頭,恰好看見莫聆歌,于是,可憐的莫聆歌再一次落到了玄帝的魔爪之下。
等顧頌找許長善商量完事情回來時,玄帝玩得舒爽了,心滿意足地趴着睡覺去了。而莫聆歌暈得眼前陣陣發黑,只感覺渾身使不上力氣。
顧頌忙上前扶住搖搖晃晃的莫聆歌,沒說什麽,就伸手把莫聆歌抱到自己腿上坐着,順手幫莫聆歌揉捏酸痛的四肢。顧頌如此自覺的行為,深得莫聆歌贊賞,只是顧頌嘴角那抹笑容,莫聆歌怎麽看怎麽覺得礙眼,看得牙根癢癢,直接一口咬在了顧頌的脖子上。
可狠狠咬下去之後,莫聆歌又忍不住心疼了,松開了力道,輕輕舔了舔那深紅色的齒痕。頓時,顧頌幫莫聆歌按摩的手指頓時重了一分,看着莫聆歌的眼神也微微有些變了。
莫聆歌也經過人事了,一見顧頌的模樣,就知道顧頌想到了什麽,臉立刻紅了一片。一旁的衆人都笑得很是愉悅,看着二人的眼神那叫一個意味深長。
“咳咳。”蕭崇文打破了密室裏寂靜又美好的氛圍,不顧周圍幾人的眼神,直接對顧頌說道:“小頌,我還有幾門靈玉宮的絕學沒來得及教你,現在全數教給你,你能學到什麽境界就學到什麽境界,對你獲勝應該有很大幫助。”
聞言,衆人就把什麽事都放一邊去了,什麽事都不如幫顧頌打敗傅溫衡重要,他們雖然喜歡看戲,但還是讓蕭崇文教顧頌本事比較好。
蕭崇文雖仍在恢複期,但對顧頌是一貫的嚴格。在經過幾天的學習後,顧頌竟已經恢複了渡給莫聆歌的那點內力,甚至隐隐有突破心法九層的跡象。值得慶幸的是,自顧頌那日靜坐之後,顧頌心口就沒有再痛過,很可能是顧頌的方法奏效了,兩只攝魂蠱已暫時被蠱王完全壓制住了。
某一個夜晚,顧頌再次帶着莫聆歌外出了,目的地——皇帝的行宮。這次不是為了去聽皇帝的牆角,而是為了找雲騰。雲騰是和顧頌一起到這個世界的,但和顧頌一比,這孩子倒黴多了,顧頌好歹逃命的時候被便宜幹爹莫睿撿回去了,後來又去了靈玉宮,這些年過得安穩多了,而雲騰一過來,就是無依無靠的五皇子,說的好聽是五皇子,但皇家最是無情,天家無兄弟,顧頌不用問,就知道雲騰能活到如今,其間定是經歷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艱險。因此,顧頌想着能幫雲騰一把也好,除此之外,雲騰也可以成為他對付皇帝的重要盟友。
顧頌帶着莫聆歌落在雲騰住處的屋頂上,剛想翻窗進去,就聽到了屋裏有輕微的水滴聲,立刻就反應過來雲騰剛洗完澡,現在正出浴呢。當下,顧頌就拉着莫聆歌在屋頂坐下了,他沒那個欣賞雲騰出浴的閑心,再說,與其看雲騰,還不如看自家聆歌呢。
顧頌将自己的氣息微微外放,讓屋內的兩人能夠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之後,顧頌就悠閑地躺在屋脊上,雙手擱在腦後墊着,欣賞着夜空中的星辰。
這日的夜色很好,月色清幽,卻不是很亮,邊上的星辰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被月色星光照耀的事物紛紛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莫聆歌坐在屋脊上,不看夜色,而是靜靜地看着顧頌,雖一如既往的妖異精致,但那抹蒼白揮之不去,莫聆歌不禁伸出手指,細細描繪着顧頌的輪廓,那麽小心翼翼的态度,仿佛害怕顧頌會在下一刻消失似的。
顧頌一怔,接着抓住莫聆歌的手,微微用力握了一握,放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将莫聆歌拉向自己。莫聆歌被顧頌拉得彎下了腰,兩人臉對着臉,只剩不到一尺距離。
顧頌自然而然地摟住莫聆歌的腰,将莫聆歌挪到了自己身上。莫聆歌卻一手撐在顧頌肩側,一手撫摸着顧頌脖子上淡得就快看不見的齒痕,眼裏有些心疼,輕聲問道:“疼嗎?”
“沒事,你那點力道傷不到我。”顧頌眉眼都帶着笑意,一手固定住莫聆歌,避免莫聆歌從自己身上掉下去,一手輕壓莫聆歌的背,讓莫聆歌靠近自己。
顧頌先輕輕在莫聆歌唇上輕琢了兩下,似是在安撫莫聆歌擔憂的情緒,而後開始輕輕啃咬。兩人接吻也不少次了,莫聆歌不用想什麽就開始自然地回應顧頌,紅唇微啓,讓顧頌得以進入。顧頌不客氣地勾住莫聆歌的舌尖,彼此糾纏起舞。兩人擁吻得纏綿,又如此心無旁骛,宣示着彼此心中唯一的存在。
“我說,你們倆雖然很養眼,可也別在我屋頂上這樣啊。”雲騰調笑的聲音在二人不遠處響起,“在單身狗面前秀恩愛,你們也不怕遭報應。”
莫聆歌立刻就把抱着顧頌的雙手給松開了,可顧頌是何許人也,從某種方面來說,這貨的臉皮堅韌得手術刀都戳不穿。聽見雲騰的聲音,顧頌仍不放開莫聆歌,蜻蜓點水般的在莫聆歌唇上親了兩下,才放莫聆歌離開。
“呦呵,沒想到啊,咱清冷的大天才竟也有這樣的時候,要是那幫如狼似虎的女人看見你這樣子,不知道得多瘋狂。”雲騰坐到顧頌邊上,沖顧頌擠眉弄眼,眼裏帶着濃濃的笑意。
顧頌也不搭理雲騰的揶揄,而是轉頭對着一邊堪比冰塊的某人說道:“小七啊……”
三個字剛出來,顧頌就被雲騰捂住了嘴。
雲騰湊到顧頌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道:“別亂說話毀我形象,大boss,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別人不了解顧頌,雲騰可清楚得很,那腹黑又記仇的性格,當初就沒人得罪了他還能安然無恙的,口頭得罪,顧頌就會以口頭還擊回去,要是得罪狠了,顧頌絕對會讓那人不死也脫層皮。
顧頌笑眯眯看了雲騰一眼,緊接着扔了一瓶藥丸給小七,說道:“一天一粒,輔以烈酒服用。”
小七接住藥丸,一臉僵硬地看着顧頌。
顧頌皺了皺眉,問道:“怎麽,怕我害你?”
小七搖頭。
顧頌眉頭皺得更深了,又問:“難道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奇毒?”
小七再次搖頭。
顧頌想不到其他原因了,緊蹙着眉頭看小七,倒是雲騰,笑眯眯地看着顧頌,說道:“小七不會喝酒,一杯就能倒。”
顧頌看着雲騰,眼裏寫着:喝醉了不是方便你下手嗎?
雲騰看着顧頌,一臉正氣凜然,眼裏寫着:趁人之危不是我的風格,強扭的瓜不甜,我要的是兩廂情願。
默默給雲騰豎了個大拇指,顧頌摸了摸自己身上,掏出一朵長得十分奇怪的幹花,遞給雲騰,說道:“用它煮水,三碗熬成一碗,用熬出來的汁水代替烈酒。”
雲騰接過那朵狀似風幹了的花,感激地對顧頌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麽。
“你打算怎麽辦?”顧頌看着雲騰一臉正經,問得沒頭沒尾。
一旁的莫聆歌和小七都是一頭霧水,雲騰卻是瞬間明白了顧頌在問什麽,嘆了口氣,答道:“如果其他幾個搶到了,我一定不會有好下場,我面前只有一條路,沒得選擇。”
顧頌同情地拍了拍雲騰的肩,無聲告訴雲騰如果自己能幫上忙的話,絕對會幫。把要做的事做完了,顧頌起身就要離開,卻聽身後的雲騰說道:“皇帝和那什麽青影門的傅溫衡的交易條件,是把你活捉。”
顧頌頭都沒回,只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見顧頌帶着莫聆歌飄身離去,雲騰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那老混蛋,竟然有當老變态的潛質嘿……”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