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1】
窗外的雨聲不知什麽時候停了,電話鈴聲‘嘟嘟’響了兩下便歸于平靜,依舊是無人接聽。
姜慕凝垂下頭,摸了摸面前老狗柔軟的皮毛。
它已經很老了,毛色黯淡,腹部的毛發因為治療剃去了大半。努力了近一個月卻也是回天乏術,她的手貼上去,能清晰的感覺到餘溫還沒有消失,生命的熱度燙的驚人。
動物相較于人類會更快的呼吸已經逐漸趨于平穩,姜慕凝淡淡吩咐了一句,“不必再打了。”便站起了身。
她的目光落在寵物醫院滿是泥濘鞋印的門口,其實即使這個時候接通了,再趕過來也是來不及的,不死心罷了,也不知道在堅持些什麽。
獸醫姑娘聞言放下手機,嘆了口氣,低聲道:“小七這個年紀的狗狗,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至少它離開的時候有主人陪着,我見過很多年紀大了就被抛棄的狗狗,小七已經是善終了。”
姜慕凝笑了笑,沒有否認。小七的主人并不是她,而是景琏的青梅竹馬岑思歸,那姑娘平時将小七當命根子一樣護着,知道小七臨終時景琏還是聯系不上,估計還有得鬧。
想到這裏,她漸漸有些頭疼的同時也生出了幾分疑惑——景琏是一個很古板守時的人,從來沒有聯系不到的情況,是出什麽事了嗎?
岑思歸住院,景琏工作繁忙,弟弟那邊又不安寧,這幾天不管是誰都忙得灰頭土臉,姜慕凝來不及過多傷心,最後揉了揉小七的腦袋,轉頭對獸醫道:“麻煩你幫我安葬一下小七,家裏出了點事,實在放心不下,打擾您了。”
她微微鞠了一躬,那姑娘便受寵若驚地擺擺手道:“不會不會,你忙你的去吧,這些天你也跟着熬夜,辛苦了。”
姜慕凝按了按眉心,也沒有心思過多客套,掀開簾子便走了出去。
一出門撲面而來的就是盛夏雨夜常見的泥土腥氣,方才的陣雨已經停歇,轉而飄起了綿綿細雨,冰針一樣往人身體裏紮。
習慣了室內溫度的身體驟然接觸到冷氣,姜慕凝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她攏了攏衣襟,快速解鎖開門上車,一手抵着方向盤沉思片刻,逐漸回籠的理智讓她有些犯難——就算真的出了事,她要去哪找人?
何況目前為止沒有任何消息證明真的出了事,她不該這麽沖動。
姜慕凝嘆了口氣,手指有些煩躁地敲着方向盤,突然就想到幾天前弟弟姜陽朔打來的電話。那頭桀骜戾氣的青年聲音已經沒了往日的漫不經心,話裏話外滿滿的都是沉重。
他說,“雲奶奶最多還能撐半年。”
半年的時間,她将送走與過去有關的最後一位親人……
胸口堵的發疼,姜慕凝忍不住偏頭幹嘔了一下,她擡起頭強迫自己深呼吸,擡頭見四周迷蒙昏暗看不清前路,擡手一抹才知道眼角有淚。
手機裏網頁消息推送的聲音吵的人煩躁,姜慕凝低頭随手按了靜音,正巧此時來了電話,她愣了一下,很快接了,“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景琏平穩的聲音,他道:“抱歉,剛剛沒有聽到,有什麽事嗎?”
姜慕凝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小七沒救過來,本來想叫你帶思歸來送送它,沒趕上。”
景琏那頭沉默了好一會,才幹巴巴地說:“節哀。”
姜慕凝頓了一下,不知為什麽她覺得有些可笑:“會的。不早了,沒什麽事我先休息了,安。”
“稍等,”景琏那頭語氣微微急促了些:“岑思歸昨天剛趕走了護工,今晚就突然高燒,我還要忙,顧不上她,新護工明早才能到,今晚麻煩你替我照顧一下。”
姜慕凝靜靜聽着,思緒一時之間不知飄去了哪裏,她注意力常常無法集中,好在幾年下來她已經學會了如果捕捉關鍵詞:“思歸不常發火,你又做什麽了?”
景琏沉默着不說話,她便已經明白了幾分,一時有些頭疼。
這姐弟倆的關系她一直琢磨不透,按理說岑思歸做的那些事才是理虧的那個,但兩人相處時反而是景琏更沉默心虛。
而且岑思歸會對任何人客氣溫和,唯獨恨不得掀了景家一般,實在是讓人頭疼。
景琏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就會沉默,姜慕凝等了片刻見等不到回應,也不勉強:“好。我現在去看看,工作辛苦。”
這下也不用再多糾結,姜慕凝打開車窗透氣,緩緩開着車離開。
她不太能集中注意力,便刻意降低車速,一路慢悠悠地到醫院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姜慕凝緩緩将車停好,關上車窗。扭頭拔鑰匙的時候突然透過蒙上雨霧的玻璃窗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她渾身一顫,情緒上來就有些頭暈。
是姜陽朔嗎?
姜慕凝連鑰匙都來不及拔,轉身打開車門出去看,夜裏光線暗,又因為下午而籠罩着霧氣,她下車後一時沒找到方向,什麽都沒看到,反而被冷風激的一個哆嗦。
心裏存了疑惑,擔憂便如潮水一般湧上來,壓也壓不住,姜慕凝邊往病房走,邊掏出手機找到姜陽朔的號碼。
岑思歸的病房是景琏特地找的特殊病房,停車場離醫院樓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光是步行就需要數十分鐘,但這過程中,姜陽朔的電話一次都沒有通過,最後更是直接關了機。
姜慕凝的心沉了沉,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雲奶奶,老人如今已經油盡燈枯,彼此都盡力了,但結果總歸不盡如人意,雖然她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真的可能出事後姜慕凝反而是抑制不住的慌亂。
病房已經到了,熟悉的護士引她進去,姜慕凝定了定神,略一點頭便推門進去了。
越是這樣她越是不能自亂陣腳瞎猜測,與其手忙腳亂還不如先做好眼前的事。她輕輕推開門,試探性地看了一眼,岑思歸這時沒睡,見她進來便笑着招了招手。
姜慕凝舒了口氣,放心推門進去,難得輕松地拉了個板凳坐下,用略帶幾分溫軟的語氣撒嬌道:“你總是這樣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不是糟蹋自己,是糟蹋我呢,讓我大晚上的擔驚受怕。”
岑思歸毫不在意上來就被指責一通,臉上難得有了笑意,道:“身邊總是有一些晦氣的東西亂轉,哪能好的起來。沒那麽嚴重,就是沒注意吹了點涼風,再說,你不還是來了?”
她頓了頓,問道:“小七怎麽樣了?”
姜慕凝表情僵了僵,岑思歸哪還能看不懂她的意思,笑意當即就淡了下來。
她目光放空許久,才輕輕說:“也好,解脫了。”
姜慕凝忍不住嘆息一聲,随便挑了件事岔開了話題,岑思歸倒也配合,并不再提,你來我往地聊了許久。
直到天光乍現,岑思歸看略有些出神的姜慕凝,停頓片刻說:“你看起來心裏有事,發生什麽了嗎?”
姜慕凝愣了一下,回過神來說:“阿朔那裏不太順,又不接電話,我心裏總是惦記。”
岑思歸說:“那你去看看他吧,我也好休息休息。”
姜慕凝見她臉上确實滿是疲憊,也不再客套,道:“有什麽事随時叫我。”
岑思歸笑着回:“知道啦,你就是操心的命。”
關上門的那一刻,兩個人同時松了口氣。
繃着神經的應答并不好受,姜慕凝走出院樓,按了按眉心,低頭又撥了過去,這次電話倒是很快通了,對面青年的聲音裏透着股心虛,上來就先發制人地求饒道歉:“姐,姐你聽我說,我給您老磕頭了,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實在是走不開,怕你擔心……”
“怕我擔心就關機?”姜慕凝語氣淡淡,“你又作什麽死了?大哥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你一天少給我整幺蛾子。”
姜陽朔忙不疊應是,語氣中甚至帶了幾分谄媚:“那必須的,我現在恨不得把安分倆字刻臉上,就是……”
他遲疑了一下,有些為難,然而大概是真的很氣憤,聲音沒忍住拔高了許多:“本來一切都很順利,我都帶奶奶回來了,就因為我多管閑事,被人給纏上了!還是熟人,還能怎樣,認栽呗,我也真是服了……”
姜陽朔絮絮叨叨抱怨了許久,姜慕凝出神片刻,終于抓住一個關鍵詞:“你也在這家醫院?在哪,我過去找你。”
“……”姜陽朔遲疑片刻說,“在A號住院部骨科三樓,要我來接你嗎?”
姜慕凝沒想到事情已經嚴重到進骨科的地步了,一顆心瞬間被揪緊,語氣都急促了許多:“不用,我知道路,現在就過來,你說事。”
她說着掉頭就要往住院部走,擡眼就見景琏帶着助理風風火火往岑思歸的病房方向走。
這次她看的很清楚,兩人大概是剛忙完工作,一身正裝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看起來疲憊又急切。
姜慕凝遲疑着要不要過去打招呼,她看了許久,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耳邊絮絮叨叨的聲音才再次傳入腦海。
她沉默許久,道:“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吧。”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辣!
前排提示,這是我個人理解的火葬場,沒有出軌劈腿也不會有其他太大的傷害,兩個人相處甚至是和諧的,但依舊因為各自的處事方式而走向分手,感情不會太激烈,我想寫的就是他們為彼此做出改變的過程能留下的我相信都是和我愛好相似的姐妹,提前給你們比個心我用開文時間送你們一個1314520和66大順,我愛我女鵝,也愛你們,嘿嘿嘿随便早早挂上預收免得到時候我忘了,各個題材反複橫跳的我/頂鍋蓋,這是幻言:《滿級大佬穿成廢柴召喚師》修真大佬扶漪被拉進了一本女強爽文中,成了襯托女主強大蘇爽的炮灰之一女主夜無雙是來自異世界的傭兵女王,一朝穿越在原主的親姐妹身上,成為了極為慘烈的對照組同時被抛棄,夜無雙被神獸們撿去做了團寵,原主獨自流浪成了孤兒成年後進入學院,照例覺醒天賦召喚靈獸,夜無雙豔驚四座神獸一串,原主屬性最弱召喚了個寂寞最終原主實在無法忍受旁人的譏笑和巨大的落差,作死暗算夜無雙,最終被野狼撕成了碎片從出生起就是修真界焦點的扶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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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設定世界觀純屬我自己瞎扯,如有雷同,純屬巧合※9月18存梗,微博截圖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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