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對于老姐妹吾女士家即将要操辦的喜事,段汁桃可不只是座上之賓這麽簡簡單單。

張強和舒北北的婚禮地點,選在了燕京大飯店。從去酒店挑選婚禮當天的菜品,到買各種各樣結婚時要備齊的物件,段汁桃但凡有空,就跟着吾翠芝一起去采辦。

別人都說:“汁桃,你這是跟翠芝好成一個人兒了啊?你這親力親為的架勢,都快叫別人以為你是張強的親小姨!”

段汁桃一邊臉上在笑,一邊心裏在說:提前演練、提前演練。我兒子連兒媳婦都已經給我找上了,正好我老姐妹家有喜事,我跟着學一學怎麽操辦。省的日後沒頭沒腦缺了禮數,怠慢了人姑娘。

京大的筒子樓不适合作為小兩口的新婚洞房,原本吾翠芝打算在燕京酒店租一個套房,讓兩個年輕人就把婚結在這兒。左右他們婚禮辦完之後,待不了幾天就回上海去了。

段汁桃那陣子正好四處看房子,就撺掇吾翠芝和她一起在北京城裏到處轉。

段汁桃的要求高,因為掂量着兒子現在交往的對象不是一般的家庭,覺得萬一兩個孩子日後要是真成了,小三居可就委屈了沈家姑娘。于是跟中介說要180方起跳的房子,小區品質和物業品質還得高端一點。

看房看了有大半個月,都混的跟中介稱兄道弟了,段汁桃還是沒有看上眼的。

預算有限,但看房子的眼光又實在是高。家裏住着新翻的別墅,一百八十平的平層,都讓段汁桃一進門就覺得心口堵的慌。

倒是吾翠芝,跟着段汁桃瞎轉悠,居然狠狠心,跟銀行貸款了三十萬,買了一套五年房齡的二手房。

買房這事就是得身邊的人一起瞎撺掇,一鼓作氣,不然觀望着觀望着,可能到最後就一直下不了手。

二手房不大,只有89平,做成了小三居。是一對新婚小夫婦結婚的婚房,當時結婚的時候在房子的裝修上挺用心的,現在兩人經濟條件現在稍微寬裕點,就想着置換一套稍微大點的房子,方便接兩邊的老人來家裏住。

吾翠芝看了房子是真滿意。房子挺新的,屋主小兩口平時大多數時候白天上班,只有晚上回家住一下,兩人還沒要孩子,這房子跟新的都沒什麽區別了。重點是讓張強把婚結在這,總比上外頭酒店好。這房子離京大還近,等小兩口回上海了,她和老張就把家搬小公寓來,還能提升一下生活品質。

三十萬貸款,對于工薪家庭來說是筆巨款了。但因為之前買上海的房子是全款,只剩這一套日常還貸的話,如果家裏沒什麽大額支出,吾翠芝算了筆賬,這房貸還是能應付下來的。

買房這事兒很多時候還講究緣分,吾翠芝和新房子的緣分堪用不解之緣來形容。下貸款、簽字、過戶,過程順利絲滑到吾翠芝恍恍惚惚,甚至有點懊惱自己買房是不是沖動了。

段汁桃來她的新居,一起幫忙布置兩位新人的新房,苦惱地念叨:“房子呀房子,什麽時候才有我的正緣呢?”

吾翠芝一邊往粉色愛心氣球裏打氣,一邊笑話她:“你急什麽呀,你兒子才多大。我的好大兒都快三十了,才給我把兒媳婦領回家。”

段汁桃讓她注意一點兒氣球的膨脹度,不要高興過頭把氣球充氣充爆炸了。

“我急呀。這事兒一天不落定,我心裏就跟吊着一桶水似的。還是我喊你跟我一起看房子呢,一轉眼你都買好房子,擺上家具了,我給星回看的房子還八字沒一撇呢!”

吾翠芝:“我的要求可不像你那麽高。小段,你的眼光是活生生被單老師擡高的,他呀就可勁兒慣着你。你瞅瞅你光是買錦瀾院的家具,都花了我一套房子首付的錢。你喜歡的,單琮容就沒有半個不字。我家老張摳死了,我想着強子他們結婚家具給買好一點,老張非攔着不讓。他說這房子以後我們兩個老的住的多,孩子們一年到頭才回來住幾天,讓我買家具的時候省點花,平時多攢點錢給孩子們使。年輕人壓力大,咱們老人這日子也苦啊……”

段汁桃:“夫妻冤家兒女債,誰說不是呢,我家這個也是不省心的。”

可是段汁桃也想的很明白,就算兒子找的不是沈歲進這樣的名門大小姐,自己就不給他買好房買好車了嗎?

答案顯然不是的。做父母的總是這樣,想把最好的給孩子,能夠得上的,總是要踮一踮腳尖。自己苦了自己不要緊,但絕不能委屈了孩子。

她是傳統的母親,做不到像琮玉那樣,活得那般自我灑脫。她也羨慕這樣的人生,孩子、老公這些全都排到後頭去,琮玉來的那陣兒,段汁桃心裏也不平衡過。憑什麽她就得在家蹲點守着單星回跟單琮容放學、下班,每天跟個老媽子似的張羅他們吃喝拉撒啊?

于是跟琮玉學了幾天,過過新時代女性的瘾。小外甥丢給單琮容,她和琮玉就上美容院做美容,去燙頭發、做美甲,到了飯點,也不管單琮容的死活,和琮玉在外面幹淨的大小飯館裏吃豐盛的午晚餐。

可是這樣的日子,僅僅堅持了三天,段汁桃就覺得于心有愧。到後頭琮玉約她一起去精油開背放松一下,段汁桃心裏已經負罪感滿滿了。在外頭商場裏逛着逛着,就想起了單琮容這幾天是不是把自己過成了一個大将就?

覺得他可憐,于心不忍,于是就想着法兒的跟琮玉告辭,在商場裏就此分道揚镳。她想回去給單琮容做好吃的面疙瘩湯,湯裏要加她自己磨的白胡椒粉,又香又辣。

至此,段汁桃也想明白了,她和新時代願意活出自我的女性大概率沒緣分了。她是那種溫良的賢妻良母,育兒做飯是她的快樂。她覺得自己的思想可能有點落後跟不上時代了,看着朝氣蓬勃的琮玉,那麽享受在婚姻裏一個人獨處的時光,既羨慕又覺得自己落後的思想有點羞恥。

還是琮玉瞧出了她的窘迫,對她說:“嫂子,你是不是惦記我哥啊?沒事兒,你想回家就回去吧,我一個人去精油開背松快松快。”

段汁桃如獲大赦,心情像一匹即将歸廄的迷途老馬,“琮玉,嫂子真是給你丢人。你教我少管你哥,要懂得享受自我,可我……”

單琮玉太明白她這個嫂子了,安慰她說:“我是心疼你,才喊你出來。但嫂子,我希望你快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快樂方式,我的快樂是在婚姻裏偷閑,喜歡一個人呆着。你的快樂跟我不一樣,為什麽要強求你自己?我的初衷是希望你快樂,你覺得快樂的事情,比如做飯,比如跟我哥一起呆着膩歪在一起,我都支持呀!這有什麽可羞恥的,沒有誰比誰高尚,沒有誰比誰更新時代、更懂得釋放自我,誰會嘲笑一個追求快樂的人呢!除非他過得一點不快樂,根本也找不到自己的快樂。”

哇,這個妹子果然是她親手帶大的,她做什麽事這個妹子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持她。

段汁桃心裏都快被感動死了,覺得單琮容這死鬼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他爹媽、他妹子都是頂頂好的人,不然這麽多年,她早拍拍屁股不待見他了。

段汁桃有着阿甘式精神勝利的法則,她沉浸于自己付出式的的快樂,并且樂此不疲。像她為孩子買房子這事,足足跑遍了大半個北京城,光給汽車加油就加滿了五六次,消耗了足兩個多月的時間,段汁桃稍微覺得不滿意的,那就毫無怨言地繼續找。

只要一想到,這房子将來是給孩子們住的,段汁桃的眼睛就特別毒,掃雷一般在那些樣板房裏掃。哪裏犄角旮旯看不順眼的,她就會自動代入年輕人的視角,覺得這地方不方便,礙着年輕人生活了。

看房子看到最後,段汁桃已經成了中介圈裏聞風喪膽難伺候的主兒,很多中介都不願意帶她去看房了。

套句中介的話說:誰買房跟她那樣看啊!房子哪有十全十美的,預算又不肯多給,熬着吧,看她被北京市場上的房源全熬完,看看有沒有合她心意的。這買賣我是真不想做,太難伺候了。

就在中介放完話沒多久,段汁桃相中了金融街上一套230平的房子。

據說這一帶的房子,房主一個比一個惜售,市場上能出來一套房源,那絕對是搶手貨。這套房子房齡有七年了,但一直租給外企的高管,房子內部保養得特別好。

段汁桃一進小區的大門,就被裏面奢侈的綠化給吸引的擡不動腳了。什麽小區啊?這麽任性,在寸土寸金的地兒整出了一片大森林,容積率也太過瘾了。

現場看了房子後,段汁桃第一次覺得中介不是把房子說的天花亂墜。屋裏的家具都是外企高管從意大利全屋定制回來的,段汁桃一進門就覺得這房子的硬裝軟裝特別高端。全玻璃外立面,站在大客廳的落地窗前,能看見首都好幾個銀行的總部。

這房子真的太棒了!讓段汁桃一眼心動,甚至不惜加價5萬,意圖擠兌掉同期的競争買家。

然後段汁桃終于迎來了畢生難忘的那一天。

段汁桃一邊進房管所,一邊拿手機給單星回打電話,催他別磨磨蹭蹭的,快點到房管所來辦理手續。

期盼了好久的過戶日子,她居然和沈家丫頭在房管所不期而遇。

中介拉着段汁桃客客氣氣地介紹:“段姐,這位就是咱們房子的屋主,您二位新老交接,認識一下。”

段汁桃嘴巴都歪了,真想用一塊豆腐把自己一頭碰死。大腦懵的嗡嗡作響:她是誰,她在哪,還有小進這丫頭,為什麽會出現在她面前???

真是見大鬼了,段汁桃都快臊死了。怎麽回事啊?沒人跟她說,她想買給兒子和未來兒媳的房子,居然還是從準兒媳手裏套過來的。

沈歲進笑得合不攏嘴,都快被逗死了,前仰後翻的撐着腰肢說:“小劉哥,你別給我們介紹了,我和段阿姨老熟人了。”

中介小劉也覺得意外:“你們老熟人了啊?真巧,我說呢,我們段姐那麽挑的一個人,這回只現場看了一回房子,就這麽痛快幹脆地要買,原來是和這房子緣分不淺呢。”

然後接下來的場景,讓中介小劉徹底看直了眼。

辦事大廳在二樓,二樓樓梯出口拐出來一個身材筆挺的俊朗少年,他對着買家段姐喊媽,對着賣家沈小姐喊“甜姐兒”。

他一上來就特自來熟地去撓沈小姐臉上挂在鬓邊的碎發,沈歲進煩他的這聲“甜姐兒”,皺着鼻子裝出兇狠的樣子去擰他的腰。

自從去了三亞,她爺爺當着他的面,甜甜長甜甜短的,單星回有事沒事的就拿“甜姐兒”這稱呼來逗她玩兒。

小劉從業這麽多年,第一次碰上這樣滑稽的場景,兒子女朋友賣房給未來婆婆?

敢情這是一家子內部倒賣啊,左手倒右手?好玩兒嗎,有錢人的娛樂游戲,上趕着給國家薅契稅……

單星回問沈歲進:“你怎麽來了?”

沈歲進還沒問他呢,“你怎麽來了?”

段汁桃一看,壞了,看樣子他們事先都沒跟對方透過底兒。倆孩子不會因為自己好心辦壞事兒,打起來吧?

單星回:“我媽給我買房。”

沈歲進:“哦,我來賣房。”

單星回指指愣在一邊的中介:“我媽買的房子是你的?”

沈歲進呆呆點頭,讷讷說:“好像是的……”

單星回笑了一下:“讓我媽給你多加點錢,別手軟。”

沈歲進看了一眼滿臉兒大不中留的段汁桃:“價錢之前就談好了。”

段汁桃想現場就地把這逆子摁回肚子裏重新生。

這還沒娶媳婦呢,就着急給親媽挖坑!

段汁桃在心裏尖叫:還是我老公單琮容靠譜,兒子是什麽?吃裏扒外的東西,随風去吧,不對,随兒媳婦去吧……

段汁桃想原地遁走,自己這辦的是什麽事兒呀。尴尬死了,怎麽買房子買到了沈家頭上呢?這要是被沈海森和徐慧蘭知道了,是不是得笑掉大牙呀!

直到辦完手續,段汁桃覺得自己還像是在做夢一樣。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跑回家去跟單琮容說說今天碰上這鬼打牆的事,一張老臉都快挂不住了。居然買房子買到小進頭上了,嗚嗚,救命了,看了三四個月的房子,沒想到最後還是老老實實栽到了自己人手上。

可是還有一件事,段汁桃真是不得不感慨:沈家真是富到沒邊兒了……因為聽中介說,這房子只是屋主在這條街上衆多房産裏微不足道的一套而已,屋主賣了房子,是準備給遠在外地的姥姥姥爺在北京置換一套別墅。老人家住慣了有庭院的別墅,不太習慣公寓大平層,置換一下,方便老人來北京小住。

單星回讓段汁桃先自己一個人回去,他還有話要和沈歲進說。

段汁桃給他們留了兩百的零食費,還把他們當小孩兒似的寵着,喊單星回領沈歲進去吃點好吃的。

段汁桃一走,單星回馬上給沈歲進态度良好地認錯:“我媽給我買的房子,不是我自己買的,我就沒提前跟你說。”

沈歲進頭一次見到他這副誠懇至極的道歉模樣,心裏覺得好玩,逗他:“這房子,段阿姨好像是打算買給你和你未來媳婦兒的吧?”

沈歲進挑眉睇着他,意思是:難道我不是你未來媳婦兒的人選?不配知道啊?

單星回心中警鈴大作,在心底艹了一聲,深深覺得自己這一波真是要被段女士坑慘了。跳進黃河洗不清,說破嘴都撇不清關系了。

單星回胡亂撓着頭發,皮笑肉不笑地幹笑兩聲:“她買她的,我買我的。沈歲進你是不是不喜歡這房子才賣掉的?甭急,等以後我賺錢了,我給你買你喜歡的房子,屬于我們兩個人的房子。”

沈歲進沖他皺了個鬼臉,故意晾着他:“誰要跟你住一個房子呀!”

單星回狗膽包天地說:“不僅你要和我住一個房子,以後你生的還得和我住一個房子呢!嫌擠呀?沒事兒,我掙錢給你買大房子。”

一下把沈歲進的臉說紅了,小拳頭落在他的胸膛上,啐他:“誰要和你誰生孩子!”

單星回捉住她的小粉拳,眼睛亮晶晶的,無辜地說:“我可沒說你要和我生啊沈小姐。”

沈歲進發現自己落入他的圈套了,氣急敗壞地拿腳踩他。

單星回誇張地哇哇嚷叫,讓沈歲進以為自己真把他踩疼了,甚至準備蹲下來讓他把球鞋脫了,看看他腳背的情況。

“逗你呢,傻姑娘。”單星回,拽住她要往往下蹲的動作,“好端端的你怎麽把房子賣了,遇上什麽難事兒了嗎?”

單星回有點擔憂。他知道沈歲進的媽媽給她留了挺豐厚的一筆遺産,但好端端的賣房子,總讓人心裏不踏實,覺得她是經濟上遇着什麽難處了。

沈歲進:“沒呢。國慶的時候我們不是去三亞了嗎,我就想起了我外公外婆。他們特別疼我,但我除了假期真沒時間去看他們。老人年紀大了,往後我是要留在北京工作的,一年到頭估計難有長假去蘇州陪陪他們。我想着幹脆賣掉一套房子,給他們在北京置換一套別墅,方便他們來北京小住,我也能在他們膝下承歡一陣子。我媽媽做不到的事情,我想盡力做一做。”

她鬓邊的一绺頭發又被風吹到了臉上,單星回撥開她頰邊的碎發,“嗯,你幾個姨媽和姨丈也特別疼你。你瞧,雖然你媽媽不在了,但是她給你留下好多特別好的親人。所以,你不許再偷偷傷心了。”

他是在提前給沈歲進打預防針。過兩天就是強哥和舒北北的婚禮了,張強邀請了當初那一群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小屁孩兒,單獨列了一桌。

婚禮有一個重要環節,就是新娘由女方父母牽着手上臺交給男方。舒北北的父親還在監獄裏頭,到時候牽着舒北北上臺的是她的母親。

單星回已經有很強烈的預感,到那一天沈歲進會哭成淚人兒。人總是這樣觸景生情,雖然徐慧蘭這些年對沈歲進是真的好,這個好字甚至已經超出了許多繼母能做到的範圍,但生母就是生母,沒有什麽可比拟性。

果然單星回的預感不假,看見大美女舒北北穿着白婚紗,由母親牽着手款款走上酒店舞臺的時候,在場很多人都哭了。

他們祝福新人,感動而哭。全場的人都在看臺上的一對新人,只有單星回在看沈歲進,一眨不眨地認真端詳她眼裏的淚花。

沈歲進是在想媽媽,想的哭了,她的眼裏有為新人的主婦,還有一陣顧影自憐的哀傷。

單星回給她遞了一片紙巾,問她:“想過以後自己的婚禮是什麽樣兒的嗎?”

沈歲進拿過紙巾,印着自己眼角的一片溫熱,吸了吸鼻子說:“一定不要是這種場景,太尴尬了。”

尴尬指的是這種時候,她希望自己的媽媽站在自己的身邊,但她沒媽媽了。

單星回緊了緊眉頭:“我記下了。”

沈歲進從紙巾後頭露出眼睛,“你記什麽呀,我又不一定要和你結婚。”

單星回嘴賤死了:“哦,我替我未來媳婦兒記啊,你們女生的需求不是都差不多嗎?”

沈歲進一陣語塞,狠狠瞪他一眼。

他最近是不是有點上房揭瓦的趨勢?一直在點火邊緣瘋狂試探,難道是想大吵一架?

沈歲進想起來了,她和單星回還真沒吵過架。薛岑說她有時候和游一鳴吵架,能當街氣的直咬游一鳴的臉,在他臉上咬出兩個月牙型的重度牙坑印才解恨。

薛岑還故意來問她:“你和單總吵架什麽樣兒啊?”

沈歲進真不是吹牛:“我們沒吵過架。”

薛岑一臉不信:“吹吧你,哪有不吵架的情侶。”

沈歲進一臉虔誠地問:“每天吃飯看電影遛狗約會,我也想吵架試試呢,吵架什麽樣兒啊?”

“神經病。”薛岑罵她:“你別給單總沒事找事啊!”

沈歲進對吵架這事有點蠢蠢欲動,太想嘗試一下了。

還沒想好該拿什麽由頭吵,就一副活見鬼的表情,眼睜睜看見一個人走進了婚禮現場。

沈歲進偷偷拽了拽單星回的衣角,聲音壓得很低:“強哥請了淼姐來?他這是新婚頭一晚就想跪榴蓮啊?”

單星回:“不是強哥,北北姐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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