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監控錄像
什麽時候?
怎麽破的?
當然是前一晚上這小子咬破的!
但溫嶺看着他危險性的眼眸,聲音拖了拖:“不知——道啊。”
方初笠身上的低氣壓蔓延開來,真如一頭要發怒的雄獅:“嗯?”
“你昨晚真的回家了?”
溫嶺內心打顫:“回了啊……”
“可能是磕的吧……”溫嶺躲過方初笠伸過來的手,脖子僵硬,往門上貼了一下,盡量不看那兇狠的眼神,“我喝醉了,可能是在門口的酒櫃,也可能是在客廳的茶幾角磕的吧,或者床頭,誰知道呢……”
方初笠:“……”
上一次溫嶺說謊,還是在簡歷興趣愛好那一欄上,沒想到真大事了,如此龐大的謊言體系還伴随着即興!
他後背手心都是汗。
“你最好沒騙我,”方初笠深吸了一口氣,“你別是跟着誰,不是回的自己家。”
溫嶺:“啊?”
等他明白方初笠內心在想什麽,他有點不忿,這少爺什麽意思?以為誰都和他們這些人一樣亂搞嗎!
“不是你在想什麽?”溫嶺嘶了一口氣。
“現在出去問問聞醫生這個怎麽拆!”
方初笠卻是一點不給他發作的機會,揮着手讓他走,還限定時間:半小時。
“……”
溫嶺盡力了,他一個毫無醫學技能的人聽了半小時怎麽拆石膏!
關鍵是拆石膏的時候這少爺還很不滿意,不僅疼得龇牙咧嘴的,還罵人,溫嶺知道他在罵前一晚上的那個人,但橫豎都是自己。
他心底發熱,左右也不是很舒服。
咬着牙拿着剪刀,嘆了口氣:“小剪子不太行,我去樓下拿把大點的吧。”
方初笠看見他臉色不太好,氣息裏有了不耐煩,看着他的背影嘟囔:“受傷的是我!你不高興什麽!”
樓下都能聽到他的咆哮,但溫嶺去而複返,拎着剪刀上來的時候直接把方初笠吓得一跌:“你幹什麽!”
溫嶺手上拿着的是修理花圃的剪刀,這不是剪石膏,這是直接能把他人剪了。
“溫嶺你給我放下!我不喊疼了!你你你放下!”
溫嶺拽着他的腿,卻想起了前一晚上自己好像也這麽拽過方初笠,那緊繃的肌肉和顫抖抽搐的畫面突然襲上了眼瞳。
他忍了一下,安撫畏懼的人:“這樣快點,我手很穩的。”
眉頭微蹙,因為先前的忙活和緊張,溫嶺的額頭上滲出一層密密的細汗,語氣有點急切,他聽見方初笠喊疼,不知為何,心裏也跟着緊起來。
方初笠被他嚴肅的聲音噎到了,突然不哼唧了,咬着牙看着溫嶺的側臉,臉上有着委屈。
溫嶺的鼻尖也有一層細汗,專注極了,如羽一般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
他一直那麽專注,方初笠想起在工位上埋頭處理工作的溫嶺,就是這樣,有時候會忙到很晚,所有人都回家了,他還穩如泰山地看着電腦。
燈光把他的膚色照得如細膩的白瓷。
還有高中的時候,溫嶺課間不會出去打鬧,安靜地在座位上演算題目,那雙眼睛被透白的試卷照得亮亮的,像是黑夜裏盛了一灣新月。
他總是看得發神。
此時也是,溫嶺的眼睛很亮,真就手穩刀落,把少爺的腿從石膏裏被解救出來。
溫嶺自己都松了一口氣,這少爺怕疼是真的,以前小時候有個小磕小碰得嚎一天,要家裏大大小小都知道,還要在自己身邊來回倒騰着“疼”。
他擔心這少爺又疼又怕的,縮一下腳就夠嗆。
先前除草的工人辭職後,溫嶺學校放假就會幫着修一下別墅後面的觀景園子,這剪刀他用着也不手生,就怕這少爺出幺蛾子。
他還特地把眼鏡給戴上了。
“你去洗澡吧。”溫嶺打算把東西收拾了。
他又看見樓下的藥,拿着要去開門的時候,方初笠居然把門反鎖了。
“這小子……”
“哎小溫嶺你就別管他了,”方念昔把果盤拿出來,“快過來吃點水果,他的脾氣你還不了解嗎?”
溫嶺:“……”
就是因為了解,溫嶺才有點忐忑,這少爺雖然鬧,但現在也沒有大鬧啊。
時間一分一秒地跑,他都想去砸門了,拿蒸糕的時候差點燙了手。
要不坦白吧?
方初笠掐死自己好過自己在房裏這樣好。
而且……也不會……真的殺了他吧?他倆這關系也不是……
這什麽關系也不能原諒啊!
溫嶺打消自己的僥幸,只覺得汗毛都在發涼。
特別是方初笠終于從自己的屋子裏一瘸一拐地出來,雙眼布滿紅血絲,眼眶也紅得吓人後,他把坦白的話嚼得稀碎,然後咽進肚子深處。
方初笠的那些親戚要晚飯才到,現在只有他們一家和溫嶺母子,飯桌上的氣氛也十分不好。
方初笠在溫嶺身邊叫他:“你等下吃完飯,去趟賓館。”
“去幹什麽?”
“把昨晚上的監控拷一份回來。”
“咳咳咳!”溫嶺被嗆得面紅耳赤的,趕緊擺手,接過自己媽媽到的水。
該死,他都忘了有監控錄像!
方董臉上不悅:“放假了還讓人去忙這些幹什麽!”
方初笠只是撇了一下嘴。
公司賓館是一定要去的,可是那監控錄像要怎麽辦?昨晚都醉醺醺的,也不可能避開攝像頭啊!
他整顆腦袋更加紅了起來,用咳嗽掩蓋心慌。
方初笠卻給他發消息:
- 下午你馬上去,我今晚晚飯前,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