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嘴角破了

方初笠這樣子,也不能到處亂跑了,溫嶺去醫生那裏問過沒大問題後才放心。

醫生說了用藥方法,又叮囑過幾天來拆石膏,拿了取藥單,溫嶺在門口又折回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這擦傷的藥……能……”

他指着單子上的藥名,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在心裏嘶着氣,心一橫,脖子一擰,說:“您知道像他這樣的少爺,難免……有些行為會……稍微有那麽一點……過火……”

“你說性/行為方面啊?”

醫生你倒也不必這麽直接吧?溫嶺一怔。

面前的醫生推了推眼鏡,十分淡定:“他來的時候袖子上有血,應該是掉下來擦傷了手肘留下的,但死活不給撩開袖子給人看,我就猜到了。”

說着醫生還嘆了口氣:“年輕人啊,要節制的呀。”

“您說得是……”溫嶺連連點頭。

“我給他開點消炎的藥吧,內服外用都開點。”

拿了藥,方初笠打死都不坐輪椅,龇牙咧嘴、一蹦一蹦地上車還“嗷”了一聲。

光聽這一聲就知道有多疼,溫嶺心下一驚,關切他那處的傷,但又不敢說出來,幾不可聞地動了一下唇。

“你要說什麽?”方初笠嚷着,一臉兇相,“閉嘴!”

溫嶺:“……”

他和方初笠算得上從娘胎裏出來就認識,那時候方家一家人都住在老宅子裏,溫嶺的爺爺是老宅裏的老管家。

老爺子喜靜又看中血緣親情,當時老宅裏還有方初笠的幾個叔叔伯伯們。

後來,溫嶺的爺爺和方老爺子相繼過世,他們一家才搬到離公司近的別墅區。

那時候溫嶺剛會走路,方初笠也剛出生,溫嶺的爸爸其實帶着溫嶺離開過方家一陣子。

但出去沒過多久,就出了車禍。

富人家的小姐不太會照顧孩子,他們也習慣了和溫嶺一家生活的氛圍,輾轉之下還是找到了溫嶺母子倆。

從此,溫嶺和方初笠開始一起上學,但很少一起玩耍。

他總歸是小少爺,溫嶺知道他倆路不同,結識的人也根本不可能相同。

不過這不影響他倆私下的正常交流。

但這一切終止在方初笠回國、溫嶺做了方少爺的私人助理後。

他感覺自己的心正在一點點被撕扯碾磨,他倆剛開始的時候會因為意見不合理論,但幾乎無濟于事,在小少爺的任性中,溫嶺企圖找個合理的理由辭職。

本來是想開年就走的,現在這個情況……

溫嶺猶豫了。

他手機響起,是自己媽媽打來的,溫嶺側過頭看見方初笠已經在副駕駛睡着了。

把車內溫度調高了點,溫嶺戴上藍牙耳機:“媽?”

“你在家嗎?”

“沒有,”他又斜了一下眼珠子看方初笠,“跟方初笠在一塊呢。”

“啊,你倆在一起啊,”電話那頭傳來方初笠媽媽的聲音,聽着挺開心的,像是做了新美甲那種開心,在邊上說,“那你快和他回來吧,別在外面玩了,今晚上一起吃年夜飯。”

“阿姨我……”

“哎呀你媽媽都答應啦,大過年的你倆回去吃飯嗎?要熱熱鬧鬧的呀,聽話,和方初笠一起回來!”

那邊鍋碗瓢盆水聲一片,的确是蠻熱鬧的。

到別墅前方初笠醒了,依舊一臉陰郁,不知道在想什麽,微微皺着眉頭看着前方的路不說話。

屋子裏不止方家平時的人,還有方初笠的親姐姐方念昔,應該是今早一早回國的,穿着鮮紅色的長裙,一臉濃妝,看到方初笠的樣子就咋乎起來了。

“這是誰啊咋瘸了?有人路見不平了?”

她口含朱丹,正剝着瓜子看電視呢,見方初笠這樣也沒放下瓜子,更沒打算來扶一把。

方念昔嗓門亮,這一下把所有人都喊來了。

溫嶺的心懸在心口。

“怎麽了這是?”大年三十見了傷,不是小事,方初笠的爸媽都瞪了眼睛,溫媽媽更是一臉擔憂。

“摔了!”方初笠惱火地抓了頭發,徑直回房間。

“吃飯也別叫我!”

“這少爺吃槍藥啦?”方念昔沖溫嶺眨了眨眼睛,“他這腳怎麽搞的?真摔的?不是欠了什麽情債被人打的?”

這兩姐弟倆一見面就沒好臉色,溫嶺已經習慣了,但說到“情債”,還是沒忍住臉上發燙。

方念昔對溫嶺挺好的,但架不住她如幹柴進烈火的性格,溫嶺縮了一下脖子,稱要去幫自己媽媽的忙,點頭:“真摔的。”

“活該。”

“念昔,不能這麽說弟弟。”

方初笠的媽媽是生意場上出了名的名媛,雖然不能用溫婉淡雅來形容,那太假了,但也能配得上知書達理這四個字了。

她輕輕拍了一下方念昔的腦袋。

方念昔從暖箱裏拿了一瓶水,吐了一下舌頭繼續去看電視去了。

“真摔的嗎?”方初笠的媽媽洗了水果往外端,“嚴重嗎?”

“在公司酒店那摔的,去醫院看過了,五天後就能拆石膏了。”溫嶺挽起袖子。

方念昔又把腦袋支回來,沖他擠眉弄眼:“我猜那小子就崴了個腳是不是?”

果然是親姐弟,溫嶺有點服氣。

“對。”

他一“對”完,在廚房忙活的人都打消了所有的擔憂,各忙各的了。

過了十五分鐘,方念昔又又回來了,悄聲喊溫嶺,他正在把蒸肉放籠屜裏。

“那少爺叫你呢。”

溫嶺眨了一下眼:“他怎麽了?”

“不知道,支支吾吾的,叫你上樓。”方念昔無聲地翻了個白眼,“這麽大個人了,還天天溫嶺長溫嶺短的。”

溫嶺:“……”

方初笠要洗澡,但剛綁的石膏沾不得水,他執拗:“我要把這玩意拆了。”

溫嶺在內心扶額:“這才打上不到一小時……”

“不方便。”

那你打上它幹什麽?溫嶺腹诽,但還是只有帶着職業假笑:“那我叫聞醫生來拆吧?”

聞醫生,主要是方董的私人醫生,有時候有點小災小病也都可以叫他。

“不!”方初笠鬧別扭,“你幫我拆!”

“我?你開……”方初笠沒忍住揚了一下聲音,但被方初笠瞪着給噎回去了,“我不會啊。”

“……”

他倆對視着,方初笠的一雙眼睛往下耷拉,怒氣裏帶上了委屈,像一個倔強的小孩沒要到糖果。

自己犯了錯,得負責,溫嶺撫了撫心口,嘆氣:“我去問問。”

說着要下樓拿手機。

“等等!”方初笠突然叫住他。

“怎麽了?”

“我今早上就要問你的。”方初笠走近溫嶺,看着他的臉,目光灼灼。

溫嶺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忐忑,不由得要往後退半步,意識到退後的動作太心虛了,硬生生僵在門口。

方初笠問:“你嘴角什麽時候破的啊?”

方初笠又問:“怎麽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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