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出院回家

喝了幾口,何玲突然開口說道,“我記得,星星是跟你出去回來之後不對勁的,她當時狀态就有些不好,我只當她是累了,可現在看來肯定沒有這麽簡單。”

何欣本來脾氣就好,再加上工作了這麽多年,早就沒了棱角,她今天能說出這麽不客氣的話,完全是因為對禾星的關心。

秦燎已經幾百年沒有被人這麽質問過了,他溫柔的擦去禾星唇角的水漬,将水杯放到桌子上,“有些事不告訴你們,只是因為你們不需要知道。”言語和姿态間自帶上位者睥睨他人的傲氣,“禾星我會照顧好,不需要你們擔心。”

許常和何玲,一個是項目經理,一個是代理老板,如果是被人對他們說出這幾句話,他們就算不會動怒也絕對不會給那人好臉色,不過說出話的是秦燎。

兩人同時感覺到了來自他身上的壓迫感,讓人有點喘不過氣。

“星星現在這樣不會說話,你怎麽知道她想要和你一起?”許常硬着頭皮問道。

秦燎的目光立刻鎖在了他身上,眼中隐約帶着怒意,他冷聲說道,“第一,星星不是你能喊的,第二,她不是不會說話,而是不想,第三,你沒資格提問。”

他說話聲音不大,卻聽的許常後背發冷,他有一刻甚至覺得秦燎會殺了他。

“許常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何玲不放心把禾星交給眼前這個男人,他侵略性太強了,讓她有些不安,“在星星痊愈之前,還是我來照顧吧。”

于情于理,何欣都是最合适的人選。

而秦燎向來不通情理,沒人能從他身邊帶走禾星。他起身彎腰湊到禾星面前,“我去外面和他們談事,五分鐘就回來。”

說是談事,其實是把人弄走,至于去外面,是他不想讓禾星看到暴力的畫面。

在秦燎離開之前,禾星做出了反應,她又一次伸手拉住了秦燎的衣角。

這個小小的舉動,被病房內的另外兩個人捕捉到,臉上滿是震驚。

許常像是原本要屬于自己的東西被搶走,情急之下,他大聲喊道,“星星,我是許常,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開蛋糕店的嗎?”

他說了謊,因為禾星當時根本就沒有答應他,但他顧不了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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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安靜的禾星,不知是因為他的喊聲,還是他話中的某個字,突然有了動作。

她松開了手指,轉為捂住自己的耳朵,還嫌不夠,手指用力的抓着耳廓,很快脆弱的皮膚就被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秦燎立刻上前,半強硬的将她的雙手攏起,單手控制住,然後另一只手從她的後背把人護在懷裏,“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不是你的錯。”

“別怕星星,我在呢,原原在呢。”他低聲哄着,焦躁的人慢慢安靜了下來,半晌又變回了原本無覺的樣子。

秦燎抱着人的姿勢沒有變,和他溫柔至極的動作不符的是他的眼仁爬上紅血絲,雙眸中帶着殺意,他沒有去看身後的兩人,從牙縫裏艱難的吐出一個字。

“滾。”

夜晚,浸滿月光的病房,白狼将他所愛之人圈在懷裏,有些粗粝的舌頭溫柔的舔舐着她的耳後,加速愈合,不讓她的身上留下疤痕。

被打擾的人輕微皺了皺眉,往身前柔軟溫暖的大型抱枕蹭了蹭,睡得更加安穩。

禾星其實是能夠聽到他們外界的聲音的,只是那些聲音無法在她腦海中形成具體的影像,她不知道秦燎說的‘晚安’是什麽意思,只是說完後身邊熟悉的氣息和溫度就會襲來,随後意識便逐漸沉溺。

她也沒有聽懂‘蛋糕’是什麽意思,只是她頭腦中突然閃過了秦燎的臉,窒息感和對自己的厭惡吞噬了她的理智。

在醫院的這幾天,是兩人相識以來相處的最為平靜的一段時光,秦燎本就話少,禾星自然也不會說話,雖然彼此之間少了一些言語的交流,但舉止上卻更為默契。

決定吃什麽飯的時候,秦燎都會把長長的菜單念一遍,念到禾星喜歡吃的,她的耳朵會不自覺的動一下,然後秦燎便知道要吃什麽了。

面裏不喜歡加蔥和香菜,喜歡橙子不喜歡金桔,米飯喜歡口感硬硬的,喜歡奶茶裏的椰果大過珍珠...

出院的時候,醫生給禾星開了一大串的藥,囑咐秦燎每天都要按時服用,秦燎面上應了,但在醫生離開後轉身将藥方揉作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又苦還有毒的東西,他才不會讓禾星多吃一點,他嫌棄的情緒寫在臉上,還帶着一絲不屑,這些藥肯定沒有他管用。

只要不是面對禾星,他便又變回那個自傲淩厲的樣子。

秦燎很快收拾好東西,一手拎着包,一手攬過禾星輕輕地護着,然後開車回家。

禾星家裏秦燎以及提前找人打掃過了,暖氣也燒了很久,屋子裏一點也沒有無人的那種冷清,恍然間,秦燎覺得他們兩個只是出門去了一趟超市。

但到底是不一樣了,以前是禾星照顧他,現在輪到他來照顧禾星。

他把電視打開找到禾星最常看的節目,讓她坐在沙發上蓋上毛毯。

“先看會電視,一會兒我們吃晚飯。”

在醫院沒條件,回到家了他不想再給禾星點外賣吃了,打算晚上自己做飯,他雖然沒親手做過飯,但見禾星做過,家裏是開放式的廚房,禾星每次做飯的時候他都能看見。

家裏沒什麽生鮮,他先在網上買了食材,等着的功夫去廚房蒸上米飯,還順帶把鍋碗瓢盆都洗了一遍,弄得廚房跟打仗一樣,還好禾星聽不到。

在收拾櫥櫃的時候,他在角落裏看到了已經落了灰的蛋糕模具,秦燎一眼就認出來了是許常送給禾星的那個,他輕啧了一聲,然後毫不猶豫的讓它進了垃圾桶,笑話,他家裏怎麽能有別的男人的東西。

食材很快就被外賣員送來了,秦燎穿上小一號的黃色□□熊的圍裙,正式開始霍霍廚房。

糖醋排骨、番茄牛腩、黃瓜炒雞蛋,三個菜秦燎抄了兩個小時,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他總感覺禾星做飯沒有這麽難的。

怎麽到他動手的時候,手裏的鍋鏟勺子就開始不聽話了。

就他們兩個人,而且禾星他還要喂禾星吃飯,索性也就沒有把飯菜放到餐桌,直接在茶幾上吃了。

“吃飯了。”秦燎把自己的那碗飯先放到一邊,夾起一塊雞蛋放到禾星小碗的盤子上,動作熟練的放到禾星嘴邊,“嘗嘗喜歡嗎?”

每道菜他都嘗了,雖然沒有那麽好吃但絕對不到難吃的地步,不過他還是有些擔憂,怕禾星不喜歡。

看着禾星像往常一樣慢慢的咀嚼後咽下,秦燎暗自松了一口氣,而後揚起一個不夠明顯的笑容,語氣也輕快了許多,“牛肉炖的也不錯,嘗嘗。”

意外的禾星沒有動作,“怎麽了?”秦燎疑惑,“不喜歡牛肉嗎?”臉上剛出現的那一點笑意化為了擔憂。

在他的視線可及之處,之間禾星慢慢擡起手放到了他的側臉,指尖劃過,秦燎僵成了雕塑。

但觸碰也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觸碰,片刻後禾星就收回了手,咬走牛肉後慢慢吃完。

秦燎機械的把兩人都喂飽了,收拾好之後讓禾星去睡午覺,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愣,之前溫柔的觸感仿佛還停留在側臉,秦燎不太自然的傻笑了一下,這是禾星生病以來第一次主動給與他回應。

他瘋狂地想和人分享,拿出手機剛想解鎖,忽然他從反光的手機屏幕上發現了不對勁,他慢慢将手機貼近側臉,很明顯的可以看到禾星剛剛碰過的地方有一點白色粉末的殘留。

是他做排骨的時候蹭的澱粉。

原來只是想擦掉髒東西,原來不是要碰他的臉,原來不是對他主動。

秦燎心裏那點小悸動一下連灰都不剩了,他有些煩躁,很煩躁,他感覺自己在禾星心裏的位置比不上那一小撮澱粉。

五分鐘後在樓下遛彎阿姨的注目禮之下,秦燎将家裏剩下的澱粉、面粉、面包粉都扔進了垃圾桶。

他上樓打開卧室的門想看看禾星有沒有蓋好被子,卻意外的看到她仍是維持着他離開時的姿勢,雙眼無神的看着前面,隐約中帶了一絲困倦。

“怎麽了?睡不着嗎?”秦燎半跪在床頭,平視着禾星問道。

禾星其實很困了,她能感受到雙眼的幹澀,但是今天和往常都不一樣,她身邊接觸的是柔軟的布料,而不是秦燎暖融融的皮毛,這讓她沒法安心的閉眼入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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