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文學萬歲！
“鏡花醬！”
中島敦從水裏冒出頭來，撕心裂肺地喊道，他眼睜睜地看着那架載着泉鏡花的飛機直直的撞上了逐漸往下傾倒的碩大的白鯨。
像是一場盛大的葬禮，卻沒有多少人願意欣賞這一幕。
“不！”
中島敦雙目欲裂，他不敢相信，那個正處于花一樣年紀的女孩，那個雖然臉色冷冰冰的卻會對一個簡單的可麗餅綻放出笑容的女孩，竟然……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口腔中鮮血彌漫。
“這樣已經足夠了，敦君。”
中島敦愣愣地擡起頭，穿着沙色風衣的男人慢慢向他走來：“太宰先生……”
“小鏡花的行為，符合偵探社的品質，戰勝了自己，拯救了這個城市。”
“她實現了願望。”
手掌被粗糙的地面劃破，滴落下鮮紅的血跡。白發少年低着頭喃喃自語：“但是……但是……為什麽……她非死不可……”
“的确，從結局上看太慘烈了點。”太宰治說道，“但是，她有非這樣做的理由。”
中島敦猛地擡頭，逐漸放大的瞳孔中，穿着和服的銀發男人慢慢走來。
“社長的異能‘人上人不造’只能對自己的部下，也就是偵探社社員使用，作用是使得他們獲得調整異能的抑制力量。”
太宰治說道：“敦君，你之所以能将異能作用在手腳上就是因為你加入了偵探社。而小鏡花就在即将撞擊之前，她通過了入社測試。”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太宰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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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猛地回頭，巨大的和服夜叉浮在半空，面前是捂着肩膀一身狼狽的和服少女，對上那雙如同新月般的眼眸時，她勉強彎起一個笑容。
“我用夜叉的刀刃砍斷鎖鏈逃了出來。”
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白發少年猛地撲過去抱住了泉鏡花，一滴淚水劃過半空悄無聲息地濕潤了衣襟。
“抱歉瞞着你們兩個，因為不這樣做就不算是入社測驗了嘛。”太宰治笑眯眯地解釋道。
中島敦放開抱住泉鏡花的雙臂，愣愣地看向他。
不遠處，偵探社其他人向他們走來，揮手。中島敦定定地看向他們，良久與泉鏡花對視一秒後，慢慢地揚起笑容。
偵探社大家都來了呢……等等好像少了個人？重新數了一遍，那個圍着暖紅色圍巾的少女不在其中。
中島敦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維夏小姐呢？！她沒來嗎？”
一片沉寂，國木田獨步轉頭問谷崎直美：“維夏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嗎？”
直美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她有些尴尬地別過頭：“那個……因為維夏醬一直在追問小鏡花在哪嗎……我就不小心告訴她……鏡花被關到無人機上了……”
“那個！我現在打個電話問問她吧！應該沒什麽事。”谷崎直美手忙腳亂地翻出手機。
“嘟嘟嘟……沒人接啊……”
糟糕！衆人想了想維夏那個性格，直覺不妙。
“你們立刻去維夏經常去的地方尋找！直美，你打她的電話一刻也不要停！”國木田獨步迅速吩咐道。
“……我覺得好像不用了……”谷崎直美拿着手機一臉呆滞，“我知道維夏在哪裏了。”
“在哪？”
“政府大樓門口。”
谷崎直美把手機面朝衆人，頭條新聞鮮明地映入了衆人的視野。
‘政府下幾千人示威，竟是為了一名少女作家？’
政府大樓外，數千人舉着橫幅，上書‘文學至上！’。踩在一輛汽車頂部的少女頭綁着‘正義’身上衣服縫着‘文學’，左手拿着大喇叭，右手高舉一本精裝書籍，正大聲朝四周喊道。
“熱愛文學的朋友們！我們相距千裏，卻因為文學共同走到了一起。文學是我們的夢，是我們的光，是人類社會最偉大的藝術！但是今日，政府竟然殘忍地把一名少女作家關進了無人機欲讓她墜海！這是對文學的侮辱！這是人類歷史的倒退！”
少女高舉着右手的《夜叉池》，義憤填膺喊道：“泉鏡花先生的作品，以唯美的浪漫主義，幽玄耽美的文風，直接表現出感觸與幻覺之間的晃動所帶來的心靈震撼。這是何等偉大的才能！卻因為她不幸被黑社會利用，政府就要如此殘忍地對待文學的未來之光。”
維夏環顧四周，周圍一雙雙冒着怒火的眼頓時讓她充滿了力量，她深感自己的責任之重大，深吸一口氣：“而且，熱愛文學的朋友們！你們知道嗎，泉鏡花先生即便關在無人機卻依舊不忘寫作，你們所期待的她的作品下半部，即将随着先生一同沉入海中了！這部偉大作品，就要被橫濱政府那幫人毀了！”
偵探社衆人在遠處目瞪口呆，中島敦拉了拉泉鏡花的衣袖：“鏡花，我記得那部作品的下半部你不是寫完了嗎？”
“而且還是我親自交給維夏醬的呢。”谷崎直美說道。
宛如一個鬥士的維夏舉着大喇叭，聲音直上雲霄：“如果今日我們退縮了，我們将會和政府那幫廢物一起釘在人類文學史上的恥辱柱上了！”我們不能做文學的罪人！我們已經毫無退路！唯有盡力抵抗，才能換來橫濱文學的未來，世界文學的未來一片光明！”
維夏對着政府大樓怒目而視：“我們的血是不會白流的！今日之怒火，必将燒光一切污穢，文學的未來，盡掌握在諸君手中！”
少女揚起頭，陽光灑下，宛若神明重回人間。
她振臂高呼：
“文學萬歲！正義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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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特務科的衆人目瞪口呆地望着窗外，烏壓壓的人群密密麻麻地包圍了整棟樓，字字誅心的話語通過喇叭傳入耳中。
“怎麽辦！”
“我們會被憤怒的群衆撕成碎片的！”
那一聲聲高呼如浪潮般淹沒了整棟大樓，坂口安吾正心急火急地和上司打電話；“怎麽辦長官……”
“什麽？為什麽要我們交涉！我們是管理異能的機構不是管理群衆示威的啊！”
電話那頭的上司：“這樣啊……那你們現在改名異能文化科，好了這場文學游行歸你們管了……我還有事先挂了……嘟嘟嘟……”
坂口安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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