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牡丹魚片 這道菜說難有難度,……

這道菜說難有難度,說容易也容易,但張大芳的母親是禦廚後人,她從小就跟着母親學習廚藝,對于各種菜的配方,以及比例,都早就爛熟于胸,所以很快,那清亮的湯裏,如同豆花一般的菜,就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等把雪白的,看着和豆花無異的雞豆花端出來,一旁的江夫人明顯激動了。

江夫人激動的道,“沒錯,就是這道菜,就是這樣的。”,說着話,她又拿起筷子品嘗了一下,品嘗以後,越發的激動了,“這個味道,實在是太好了,比我吃過的雞豆花還好!有點像豆腐腦的味,但是更鮮香,嫩滑!”

張大芳的雞豆花,得到了江夫人的極高的贊譽。

雷大廚品嘗了一點,也對張大芳肅然起敬。

見貴賓點的菜被做出來了,江夫人終于松了一口氣,也有心情和張大芳說話了。

沉吟了一下,江夫人道,“張同志,你除了會做這個雞豆花,還會做什麽宮廷菜嗎?”

張大芳思考了一下,道,“牡丹魚片,奶酪棋盤之類的,不知是否适合?”

江夫人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什麽是牡丹魚片?什麽是奶酪棋盤?”

“牡丹魚片就是拿魚片做成牡丹花形狀的菜上桌,講究個色香味俱全,這一盤菜,因其外形和牡丹花無異,有粉色的花朵,黃色的花蕊,綠色的花葉,曾在皇宮裏深得慈禧太後所喜愛,至于奶酪棋盤,就是外形似一個棋盤,食材擺放如棋局的一道菜,因其造型獨特,可以一邊對弈一邊吃飯,棋局深含韻味,所以,這一份菜譜,也曾得到了大清皇宮裏的貴族所喜愛。”

一聽是宮廷菜譜,江夫人對張大芳越發的肅然起敬,就是國營飯店的雷大廚等人,也越發對張大芳恭敬了。

當即,江夫人拍板,道,“晚上宴客,主廚就讓張同志前來置辦,別的菜色,仍舊按照之前的規格,讓雷大廚去置辦。”

安排下來以後,因時間緊急,張大芳也就跟着雷大廚進廚房了。

張大芳來到江城這下面的一個小村子做知青,并和楊大偉結婚,其實日子過得非常艱難。

在鄉下,人人都下地賺公分,而楊大偉的家裏,并沒有分家,張大芳下地賺的那點公分,都是被楊大偉的父母領在手裏,并補貼了大兒子家裏去了。

至于張大芳這裏,她的一雙小兒女是一丁點有營養的吃食都撈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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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江夫人找人做宮廷菜,張大芳也是臨時起了心思,想要為了兩個孩子,也要謀個出路。

她的娘家,婆家,以及自己嫁的狗男人,那都是靠不住的了,張大芳為了養活孩子,便想着除了種田,她也要想別的路子賺錢,倒是沒想到會在江城這樣的小縣城遇到江夫人!

當即,張大芳活計倒是越發做的細致用心了。

等忙活了一陣,伴随天色暗下來,江夫人的客人到了,江夫人直接迎了出去,而張大芳,也早就把她做的三道菜給做好了。

江夫人把一個外國人領到餐桌,國營飯店裏,服務員便開始上菜了。

而這些菜裏面,張大芳做的那三道菜尤其惹眼,而那位臉色有些蒼白,穿着村衫和西服,身材高瘦的青年,幾乎在看見精致的牡丹花,以及棋局詭辯的奶酪棋盤的時候,就瞪大了眼睛。

“這,這,也是菜?”

眼前的牡丹花看着和真正的牡丹花無異,深綠的花枝,翠綠的花葉兒環繞着粉色的,盛開得正豔麗的牡丹花花瓣,嫩黃色的花蕊,好似還散發出牡丹花的清香似的。

見到眼前的這個留學歸來的人才震驚的說着別扭的中文,江夫人心裏別提多得意。

一旁,一個穿着中山裝,衣着得體,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看見眼前的菜色,也是一愣。

男人道,“夫人,你給米先生好好介紹介紹這些菜色?”

這男人不是別人,卻正是江夫人的丈夫江城機械廠的廠長江鴻志。

江廠長原本和妻子最近因為一些誤會在鬧矛盾,此時,江廠長見了這滿桌子招待貴賓的菜色,倒是對江夫人的形象大為改觀,覺得自己這個夫人,雖然處處要強,但是卻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這不,如果不是為了幫助自己招待貴客,怎麽會準備這麽一個驚喜?這餐桌上的那三道菜,可都是極為難得的宮廷菜。

而江廠長的這番心态,卻不是張大芳所知道的了。

此時,江夫人便開始按照張大芳說的那些,開始介紹起菜色來。

“這一道牡丹魚片,是把魚片切下來,通過包裹面粉,對魚肉進行一番的捶打,再進行油炸以後,這才擺盤成菜。總的來說,這一道菜非常的費刀工的菜譜,這一道菜,主要講究一個色字,在我們中國,因唐朝女皇喜愛牡丹花,故牡丹花開富貴之類,都有吉祥祥瑞的象征意義,這一道菜,當年可是很得慈禧太後所喜愛。”

“原來這些美麗的花瓣,竟然是魚片?而且這還是一道宮殿菜,那我可要好好品嘗了。”

說着話,米先生拿起筷子,夾起了魚片。

米先生吃了魚片以後,連連贊嘆,驚嘆不已,顯然,他已經被這些菜色驚豔住了。

接下來,他品嘗了雞蛋花後,又聽了奶酪棋盤的典故。

而棋盤上面的那一局殘局棋譜,卻深深的吸引了米先生。

事實上,江廠長也被這一道奶酪棋譜給吸引了。

在說了奶酪棋譜的規則後,得知要想吃這道菜,需要下棋才可以,只有吃掉對方的棋子,才能品嘗那一塊棋子,一時,這米先生和江廠長都被新鮮的花樣給鎮住了,兩人開始你來我往下棋!

最終,這一頓飯吃的非常的盡興。

飯後,米先生道,“我本來對留在貴國毫無興趣,畢竟我的族人在先前的歲月,曾經遭遇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不過,江先生,江夫人,從這一頓飯,我看出了你們的誠意,這樣吧,我答應你們,我可以留在貴國半年,對你們的工程師進行技術指導。”

“米先生,那可真是太好了。”

原來眼前的德國男人是江縣長特邀的外國機械技術的專家,國內正處于發展期,很多技術跟不上去,江廠子為了能把人留下來,可以說是煞費苦心了。

而米先生呢,其族人在清朝的時候,就是國內的富商,因其富有,曾多次資助大量的物資以助國內,政策動蕩,米家部分族人移民國外,而留在國內的族人,在那動蕩的十年,卻沒能熬下去。

其中,米先生的生父就是在那動蕩的十年去世的。

而這次米先生借着國內采購德國機械設備,需要技術指導的機會回過,其主要目的,是為了尋人。

不想,卻得到了江廠子的熱烈邀請。

米先生吃得非常盡興,不由道,“不知是哪位大廚做的菜?能否見見!”

江夫人含笑道,“這位大廚,可會讓米先生大吃一驚!”

說着話,江夫人去把張大芳喊了過來。

張大人見江夫人招待的外賓要見自己,心裏也是極為驚訝的,當即,她跟着江夫人走了過來。

在江夫人為兩人做了介紹以後,米先生一臉的驚訝。

米先生原名叫米西林,身高目測有一米八了,整個人看着有些清瘦,似帶着德國人的精明和傲慢,原本他有些漫不經心的态度,不過,在看見年輕貌美的張大芳的時候,他的眼睛還是不免頓了頓。

“張小姐,這三道宮廷菜,都是你做的?”

“是的,米先生。”

這位看着斯文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非常英俊的米先生,當即拿出一疊美元,道,“非常好,我能讓人拍一張照片帶回去,給我爺爺看看嗎?我想,我爺爺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當然可以的,米先生!”

最終,在米先生的強烈要求下,張大芳收下了米先生遞過來的小費,而米西林随行帶着的助手,則為衆人拍了一組照片。

其中,着重拍了宮廷菜。

米西林的爺爺曾經在多年以前,吃過雞豆花這道宮廷菜,一直念念不忘,米西林此次回國,也是為了讨好其爺爺。

這位米先生出手,是真的大方。

而眼前的這一桌子的菜,在其中起到了部分作用,米先生見人家過拿招待皇帝的宮廷菜招待他了,他一時感動,答應留下半年做技術指導。

事後,江廠子送米先生去住處,江夫人則留在飯店酬謝張大芳。

江夫人握住張大芳的手,道,“張同志,這可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可幫了我的大忙了。”

張大芳聽了這話,忙道,“江夫人你客氣了!”

江夫人見她态度落落大方,越發喜歡,不由道,“雷大廚,你們國營飯店還缺人嗎?不如把張同志這樣的大廚招進來?”

雷大廚自然不敢得罪江夫人,忙道,“我自然是極願意張同志這樣的人才來我們國營飯店的,只是我們飯店暫時沒有名額啊!”

江夫人也就随口一說,聽了這話,只好道,“那你好好留意,等有招工信息了,必須得把張同志這樣的人招進來才行。”

“是,是,您說的是。”

江夫人轉頭拿出二十元錢,一大疊的票據來,遞給張大芳道,“張同志,你可幫了我的大忙了,這是你置辦宴席的酬勞,請你務必拿着。”

張大芳沒有推辭,道,“多謝江夫人!”

江夫人又道,“張同志你住哪裏?以後再有宴席,你接不接這樣的席面?”

張大芳雖然沒有得到國營飯店的工作,可是有再接席面的機會,自是大喜,忙道,“自然是願意的。”

“那好,下次再有席面需要,我再找你!”

當即,她留下了張大芳的家庭住址,這才急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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