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膈應人 趁着村人到來之前,……
趁着村人到來之前,楊愛國緊張的詢問張大芳道,“丫頭啊,你咋樣,有沒有受傷!”
看得出老人眼裏的着急,張大芳忙道,“我沒事,我拿了剪刀刺了他一刀,他沒有傷到我。”
張大芳把兩個孩子摟在懷抱裏低聲安慰着,一邊和老人說着話。
楊愛國看着兩個孩子,道,“可認出那人是誰?這人既然敢半夜摸進屋子來,肯定是附近村子,熟悉我們家情況的人。”
那人算計着張大芳家裏只有一個年邁的老人和兩個年幼的小孩,一家子可以很好的欺負,便半夜摸進屋子來,想把張大芳給毀掉,誰能想到張大芳能拿起剪刀給他一刀子?雖然力量有限,但把那人傷着以後,也算給了張大芳争取到了時間。
等楊愛國拿着槍趕過來,直接對着那人腿開了槍,那人這才倉皇逃走了。
張大芳頓了一下,道,“我看那人有點像朱家村的朱屠戶!”
楊愛國聽了這話,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原來是他!”
頓了一下,楊愛國看了看快趕過來的村人,道,“一會有人問起,你就說沒看清,我們沒有把人在現場抓住,即使找上去也沒用,不能讓粗瓦渣滓傷了玉瓶兒。”
“我聽爸的!”
父子兩說完話,很快,村人就打着火把趕了上來。
村長楊大牛當先道,“大伯,發生啥事了?我咋聽到槍響了?”
楊愛國道,“家裏進了賊人,欺負我們老弱,我對着那賊子放了一槍。”
說起這個槍,那也有些由頭,楊愛國是幹游擊出生後投生革命的,等解放以後,他自覺人也老了,不想給國家浪費資源,就回到了故鄉,做了一名普通的農人。
而他曾經做游擊的時候,藏起來的老樣式的獵人用的槍,就一直被他留起來當做了紀念,在那個年代,不少苗人也持有獵人用的槍,楊愛國根正苗紅,他留下的這只槍,就一直沒有被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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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這只槍倒是再次派上了用場。
因進了賊人,事情惡劣,楊大牛自是詢問得很詳細,衆人打起火把查看,也從一旁張大芳所在房間的木窗處看到了被人為破壞的痕跡。
賊人把張大芳房間的木窗破壞掉以後,再從木窗進入了張大芳的房間行兇。
很明顯,賊子是沖張大芳來的。
村長查看到了這裏,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他看了看張大芳,對楊愛國道,“大伯,大芳妹子沒事吧?”
“沒事,我們一家子都好好的。”
“大伯,你看這事咋處理?報警嗎?你們看見賊人的模樣了嗎?”
楊愛國道,“沒看見模樣呢,只看見了個背影,摸不準!”
就在這時,屋檐外,有人拿着個火把走了進來。
這人一進屋子,就啧啧道,“哎喲,要說這個賊人,他也是怪啊,咱們村子這麽多人家,他咋別人家裏不找,偏偏找你家裏?”
這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大芳的前大嫂朱桃花。
朱桃花一走進屋子,眼珠子就一陣亂轉動,尤其在看向張大芳的時候,好像要從張大芳身子上拔下一層皮似的。
而等看見張大芳衣着完好,張大芳神色雖然慌張,但是也沒有絕望痛苦等神色的時候,她的臉上的失望之色便一閃而過。
張大芳在看見朱桃花過來的時候,臉上就很不好看了,在看見朱桃花的神色變化,張大芳心裏更是隐隐生出一個念頭來——朱桃花好像很失望?
就朱桃花這種孫然不利己的人,且不說和張大芳本來就交惡了,即便沒有交惡,也萬不可能深更半夜來幫村別人家的,而現在,朱桃花深更半夜來到自己家裏了,那肯定不是來幫村自己的,看朱桃花的神色,沒得說,朱桃花肯定是來看自己的笑話的。
而朱桃花怎麽知道自己家鬧了笑話?那只有一個可能,朱桃花知道朱屠戶今天半夜要偷偷來自己家裏傷害自己。
再結合朱桃花之前把自己說媒給朱屠戶的事情,張大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沒得說,只怕讓朱屠戶半夜來傷害自己的主意,還是朱桃花給出的!
想到這裏,張大芳看向朱桃花的神色,便帶了幾分陰森森的。
“朱大嘴,你這話什麽意思?看你半夜三更來我家裏看熱鬧,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莫非你知道行兇的賊人是誰?”
這話說的朱桃花心裏一條,忙道,“你自己招惹了什麽人我咋知道?啧啧,我可不是你這樣的寡婦,半夜三更有人來敲門,就這樣的情況,還說不準是不是賊人呢!”
朱桃花只差沒點名道姓說張大芳品行不端,勾引男人半夜三更上門了。
張大芳此時也算明白楊愛國老人的苦心了,只怕楊愛國老人早就料到這樣的情形了,如果自己把人指明出來,就朱家的極品性子,只怕不但不會認罪,反而會倒打一釘耙,說張大芳這個寡婦勾引人家朱屠戶上門來,楊愛國把人打傷了,污蔑老人故意傷害人,要去告楊愛國老人。
等真的到了那樣一步,張大芳為了老人不坐牢,只怕也會委屈自己,嫁到朱家去。
張大芳心念之間,衆多念頭轉過,而心裏也是發了狠,一定要給朱大嘴這個前大嫂一個大教訓才行,這人心思太歹毒了。
幾乎在心念之間,張大芳揮動手掌,伴随“啪”的一聲巴掌聲,她一下把巴掌甩在了朱桃花的臉上去。
張大芳用盡全力,那朱桃花的臉,被打得半邊都紅腫了起來。
“你……你這個半夜三更勾引男人的女人,你竟敢打我?”
張大芳卻二話不說,撿起一旁的凳子一下就朝着朱桃花的身子丢了過去,要不是朱桃花跑得快,朱桃花被這個板凳一下就給砸了個正着。
張大芳道,“我打的就是你這個心思歹毒的女人,你為人自私,怎麽會三更半夜好心來幫村?你過來,不過是知道我們家遭了難,你想來看我的笑話而已!但是深更半夜,你家離我家最遠,你怎麽來得這麽快?你早就知道我家要遭難了嗎?我知道你一直想把我們母子三人趕走,我已經帶着孩子走了,家裏的肥田也讓給你們了,你們還不滿意嗎?你們一定要趕盡殺絕嗎?我真沒見過你這樣惡毒的女人,先是要把我的孩子賣給人販子,接着,又找了賊人來算計我?這天下之間,怎麽就有你這樣惡毒的女人?”
張大芳這話一出,不少趕過來的村人在看向朱桃花的時候,都臉色變了又變。
朱桃花對自己曾經的弟妹尚且這樣心思歹毒,村子裏別的人家如果得罪她了,她又會怎樣報複人家?
更何況張大芳根本沒有得罪她?
人家連分到的良田,都讓給朱大嘴家裏了。
這樣想着,看向朱大嘴的時候,不少人都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心裏也下定決心,不要和這樣的人多來往。
朱大嘴見張大芳這麽說,也是着急了,她眼神亂飄,慌亂的道,“你胡說什麽?我怎麽會早知道你家裏會遭遇什麽?我……我這是好心才來的!”
村子沉聲道,“你真的是好心?”
朱桃花這位大嘴,越發的慌亂了,道,“我本來就是好心!哼,既然你們都偏幫着這個外來的寡婦,那我走就是!真是不要臉,也不知道給了村子裏的爺們什麽好處,啧啧,外來的女人就是要不得,先生克夫,現在又鬧出這種事情,村子裏就該把人趕走才行,你們這些男人,可不要被她蒙蔽了!”
這話一邊喊一邊跑,也就朱桃花跑得快,不然,一旁的村長都忍不住動手了。
“楊寶樹,管好你那嘴碎的娘們,不然別怪老子動手給你教訓教訓!”
楊寶樹不是別人,正是朱桃花的丈夫,楊大偉的大哥。
後面趕上來的楊大偉看了看怒瞪着他的村人,臉色僵硬了一下,諾諾的應了一聲,根本不敢多往張大芳這邊多看,也急匆匆的走了。
稍後,村長等人幫張大芳把已經被破壞的窗戶修好,就先回家了,衆人決定等天亮以後再報警。
第二天一大早,警察來了以後,簡單的做了一個筆錄,又看了看現場,詢問幾句,立了案後就走了。
等送走警察,張大芳的院子裏,一個頭上已經有了白發,看着洗得發白衣服的女人帶着一個留着鼻涕的小女孩走了過來。
女人看見張大芳,把手裏的幾個雞蛋遞過去,道:“大芳,聽說昨晚你家來了賊人,你沒事吧?”
這個女人名字叫李淑芬,是張大芳以前在以前知青點的知情之一,因熬不了鄉下種地的辛苦,李淑芬嫁給了一個本地的男人,不過可惜的是,她嫁過去以後,日子過得并不怎麽好,男人經常毒打她,婆婆是個刻薄人,連李淑芬坐月子的時候,也舍不得給煮一個雞蛋,平日裏煮的,更是一些清得數米粒子的稀粥,也因此,李淑芬和她的女兒都極為瘦弱,都剩下一層皮包骨了。
張大芳看了看李淑芬身邊的小女孩,明明已經八歲了,但是看着卻只有四五雖的樣子,頭發枯黃,額骨高高突出,面色枯黃,一看就營養不良。
張大芳抓了幾個糖遞給孩子,轉頭對李淑芬道,“淑芬,這雞蛋你提回去吧,我沒事的,你這雞蛋要被你婆婆發現了,肯定逮着你一頓罵。”
李淑芬卻搖頭,道,“這是我喂的雞,給你你就拿着。”
張大芳推辭不過,只能收下了。
因見李淑芬有話對自己說的模樣,張大芳讓一旁的兩個孩子帶着李淑芬的孩子一起去旁邊玩耍,兩人則坐在一旁說話。
此時,李淑芬忽然道,“大芳,現在,只要開了證明,只要離婚了,大家都能回去了,你……你真的不考慮把孩子留給楊家人,你自己回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