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巴西北部的亞馬遜河流域。

險象環生的原始叢林,參天的棕榈、橡膠樹在那裏密集地生長,仿佛隊列森嚴的衛隊,将整個亞馬遜河緊緊守護起來。

叢林深處黑壓壓的,顯得潮濕恐怖,在有陽光射入的水澤處,一條水蟒正翻滾着巨大的身軀,慵懶地享受着日光浴,野牛群在林間吃着草,時而豎起耳朵警惕得聆聽周圍的動靜。

樹間,巨大的蛛網橫亘着,令人生怖的大蜘蛛在靜靜等候着獵物。

一只美洲虎匍匐在草叢之中,忍受飛蟲在耳邊的滋擾,它正虎視眈眈地盯着不遠處一只遠離隊伍的野牛,間或有幾只猴子穿行在其中,野牛仿佛感受到了危險,撒開蹄子便跑,美洲虎箭一般沖了出去,寬大的腳掌踏着泥巴,嘩嘩帶起泥水,穿過樹叢,将大蜘蛛結的網撞得支離破碎,猴子煩躁地尖叫起來,上竄下跳,驚起飛鳥直沖天際。

此刻,CA907航班正從亞馬遜河流域上空低低飛過,天空蔚藍色的,萬裏無雲,杜峰用望遠鏡從窗口鳥瞰着整片原始雨林,他情不自禁地贊嘆道:“太美了,那叢林像洶湧的大海一般遼闊,真是令人吃驚。快來看看,馮東!”杜峰說着将望遠鏡遞給他。

馮東放下手中的雜志,接了過來,正巧看到林中飛鳥四起,他道:“那個鬼地方對我來說相當恐怖,我可不想迷失在裏面。”

馮東看上去興致并不高,杜峰不以為然,他依然保持着振奮的心情,搶回了望遠鏡,一邊看一邊喃喃地道:“有機會,我還真想迷失在裏面。親身體會一把野外生存的波瀾壯闊。”

馮東撇了眼杜峰,看他癡迷的表情,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都三十的人了,這心态還和小年輕一樣,喜歡冒險。”他遞給杜峰空姐派發的點心,“你就別想了,這次我們去聖塔倫任務緊張,那裏有八臺電器出了點故障,我們只有一星期時間,還要拜訪三家客戶。”

杜峰非常神往地看着窗外:“聖塔倫距離亞馬遜河的路并不遠,真是太可惜了。”他頭上戴的鴨舌帽,手上戴的護腕,腳上穿的跑步鞋清一色都是耐克的,他喜歡跑步,戶外運動,胳膊上肌肉結實有力,小麥色的,透着健康活力。

而馮東就不同了,35歲的年紀,穿着商務襯衫,長西褲,帶着一副黑邊眼鏡,顯得極為老成。他是公司裏的業務部總監,經常負責一些海外的洽談,壓在他肩上的擔子總是讓他出個差都壓力重重。

杜峰依依不舍地觀察着這片叢林,只見叢林裏的樹木都似乎在移動一般,飛出大批的飛鳥,然後有數十只都掉了下去,他興奮地道:“圍獵!”

我們将視線切換到亞馬遜河的密林之中,那裏傳來振奮人心的吆喝聲,一個個赤身露體,膚色黝黑的土著人,正矯健地穿梭在密集的樹林中,速度快得就像獵豹,他們的臉上塗着天然的油彩,紅的綠的黃的,鼻子、下巴上分別插着幾根短棒,模樣十分怪異,他們手中拿着弓箭,射下了許多飛鳥,他們彎腰撿着獵物。

突然,一名族人興奮地用土著語對着同伴叫喚。

于是一群拿着弓箭的男人就圍了上去,原來他射中了一只美洲虎,而美洲虎的巨爪之下還抱着一只已經斷氣的野牛。

野牛翻着白眼,脖子是被美洲虎咬斷的,嘴角還搭拉着一絲白沫和殘留的草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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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著人将美洲虎和野牛都擡了回去,今天的收獲非常大。

可是不幸的事情卻降臨在那個叫土魯亞的小夥子身上。他的祖父在他早上出門狩獵之後病發,渾身顫抖,抽搐,口中吐着白沫,窒息而亡。族裏的巫師也對老土魯的病束手無策。

據說老土魯在幾天前曾經受雇于一家很大的公司搬運東西,部落裏很多人都曾去過,那家公司叫肯尼迪國際遺傳公司,這家公司規模非常大,在世界各地都有研究基地,他們在這個地區建立了一個秘密基地做科研,據說是專門研究熱帶雨林裏的物種。老土魯回來以後就病了,後來沒能挺過去。

族長安慰土魯亞,他的祖父是去見了偉大的神,讓他不要傷心,族裏将以隆重的儀式為老土魯送別,他會早日抵達天堂的。

于是按照Yanomami部落的習俗,老土魯的親人們将吃掉老土魯的屍體,以讓他安歇并表示對他的懷念。作為繼承者的土魯亞被賜予了老土魯的腦子,這是無上的榮耀。

老土魯被親人煮熟分食之後,生活也歸于了平靜,逝者已去,活着的人還要繼續狩獵生存。

過了幾日,在一個平靜的夜晚,土魯亞,突然覺得身體很熱,大汗淋漓,他的妻子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他發燒了,于是請來了族裏的巫醫,巫醫攪了些稀泥,裏面放入了各種草木的汁液,然後塗抹在土魯亞的身體上為他降溫。

土魯亞高燒不退,很快渾身發抖起來,不可自制地抖動,痙攣,他的瞳孔變得十分怪異,巫醫眼中大顯驚恐之色,蒼老的聲音大叫着:“邪魔附體,邪魔附體!快請巫師。”

于是,一個瘋瘋癫癫,口中念念有詞的巫師繞着土魯亞一邊念着咒語,一邊拿柳葉沾着聖水灑到了土魯亞的身體上。還跳着一種奇特的薩滿舞蹈,土魯的屋子裏焚着香,幾名壯年分別按着土魯亞的手和腳。

很快,土魯亞安靜了下來,發出哼哼的喘息聲。巫師松了口氣,告訴大家,沒事了,邪魔已經驅除了。

衆人松懈之際,土魯亞慢慢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神很奇怪,他揪住了一位部落人的腳狠狠咬了下去。現場一片驚亂!

巫師消瘦伛偻,渾身污垢,他身上的皮皺松得仿佛能掉下來,他跪倒在地,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有被恐懼所吞噬,他對着土魯亞,雙手伸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詞,仿佛進入神游的狀态,他請求神明再次降臨驅除邪魔。

土魯亞歪着腦袋,以一種古怪的姿勢走向了巫師,對着他的手臂一陣撕咬。

巫師渾身抖動,疼痛讓他咬牙切齒,但他依然虔誠地念着咒語,直到最後,他雙眼一翻,仿佛真被附體了,他用鎮定而低沉的語氣說道:“邪魔……來到人間……人類化身惡魔……相互蠶食……。”

巫師的話并沒有說完,他被撕開了,鮮血如潑墨一般瞬間染滿了大半個帳篷,一聲聲驚栗的尖叫聲刺破蒼穹,女人們争相逃了出來,男人們争相進入控制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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