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另外兩名漢子見狀向Du飛撲過去,他們拿着扳手向Du劈頭蓋臉地砸了下去,Du見安妮被襲擊,早有防備,身子一閃,躲過一擊!他抽出腰間的刀,身型矯健的就地一滾,一腿踢在了稍矮那人的腿上,将他踢倒。

那個人一骨碌爬起來,揉着腿,然後和另外一個小心地向Du包抄!

安妮的一只手被抓,一只手抵着漢子掐脖子的手,她拼命地掰着喘氣,漢子殺人的氣力太大了,她的手骨幾乎被折斷,她的意識漸漸抽離身體。她求道:“大哥,有話好說,……不必殺人!你……要槍……我……給你……。”

漢子依然沒有放松:“不殺了你,你會給我嗎?”

“一個人逃不出去……,大家……一起才能逃出去……。”

“去他娘的,老子不信!老子只信自己!那些人說要來救我們的,結果呢!老子等了十天了!連個鬼都沒見到!你就去死吧!”

這時一直戰戰兢兢的老頭子,抽出了皮帶,他大吼一聲,上來圈住了高個子的脖子,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老頭子對着安妮:“姑娘,快跑!快跑!”

高個子脖子被勒,雙手松開去掙脫脖子上的皮帶。

安妮的靈魂在即将抽離軀殼的剎那被塞了回去,她腦部腫脹,眼前漆黑,劇烈咳嗽,大口大口的空氣迫不及待地往嘴裏肺裏灌,她雙手扶着脖子,臉漲得通紅,嗆咳讓她不由自主的彎腰!她蜷縮在地,痛苦地喘息。

老頭子抽緊了皮帶,咬緊牙關,用盡了力氣,他嘴裏念着:“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壯漢拼命掙紮,他的雙手從背後抓住了老頭的衣服,将他摔過肩,他騎在老頭的身上,拳頭狠狠向老頭子揍去。

噠噠接連兩聲,高個子的拳頭并沒有落下,他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前開出的一朵花,一槍打在他的腦袋上,腦漿四射,噴了半個牆,他直直倒了下去。

安妮舉着槍,全身無力地靠坐在地上,渾身大汗淋漓,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Du的刀鋒紮入了稍瘦的漢子的脖頸,他在地上像條魚一般亂撞亂颠,他捂着脖子打着轉,呈現一個古怪的扭曲姿勢,最後依依不舍地一打挺,便再也不動了。

稍矮的漢子看着杜峰拿着血淋淋的刀逼近他,那神情兇狠的仿佛一只發怒的雄獅,他顫抖地将扳手悄悄放到身後的衣服裏藏了起來,兩名同伴已經在瞬間斃命,他一邊後退着,雙腿不聽話地跪在了杜峰的跟前:“對不起!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發誓我再也不敢了!”

Du還是一步一步走近他,他并不打算饒了他!

Advertisement

漢子對着Du,一聲聲磕頭:“饒了我!饒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們搶槍也是為了活下去!大哥!請你原諒我!”

Du怒:“你們想活下去,就能殺掉別人嗎?地上那個女人是不是你們殺的?”

老頭道:“是他們三個人合謀殺的,說要吃她的肉,他們不想餓死!他們嫌我老,所以就先殺了這個小姑娘。”

漢子抱着頭,像被燒熟的蝦,彎曲着身子:“是他們兩人殺的,我沒有參與,我沒有!”

Du眯了眯眼,他一把抓起了他的頭發,将漢子的頭擡起來:“那你們剛才有想過饒了我們嗎?你們剛才想殺了我們!”

男子哭得昏天暗地,他的臉低着,看不清楚表情:“我很後悔,可是後悔沒用,大哥,求求你,就算你要殺我也請給我一點時間給那姑娘磕個頭,道個歉!求求你了!”

“道個屁!你下去給她道歉吧!”Du不想再和他羅嗦,他的刀擱在漢子的脖頸上,他的喉嚨仿佛被掐住一般,難以呼吸,他要殺人了,他又要殺人了!每一次對方都會苦苦哀求,每一次哀求都仿佛在淩遲他的心,他從來都不覺得殺人是對的事,他的太陽穴忽閃忽閃着,仿佛裏面的腦漿要沖出來!

他害怕自己再殺下去會成為一個魔鬼!可是眼前這個人企圖殺害他,還殺了那個女孩,他有殺人動機,如果饒過他,他還會再殺人!他的手顫抖着,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砍向喪屍,可是他卻不能毫不猶豫地砍向自己的同胞!人類的生存本來就夠嚴酷了,他們卻還在人殺人!

那漢子見他沒有下手道:“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加上我吧,我和你們一起殺出去,我會砍喪屍的,我會将功補過的,人誰沒犯過錯,你就沒犯過錯嗎?我願意改,只要你放過我!我願意改,我拿自己的祖宗十八代發誓,我能改!!”

“我不信你!”Du手裏的汗已經浸濕了刀柄,他咬牙啓齒用力地吐出這幾個字,他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他不能放過這個人,他從來不相信一個能對手無寸鐵之人下手的人,一個毫無憐憫之心的人他能悔改,可是為什麽要他動手!為什麽是他!他不想殺人!

他的刀一點點割入了漢子的皮肉,Du的頭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抖,汗從他的發梢一滴滴落下來。他要殺了他!他不斷暗示自己動手吧,動手吧!他狠了狠心!

漢子臉紅脖子粗的尖聲道:“你也殺過人,你也是殺人犯,殺人的人都是不能被原諒的!你也是!你不比我們高尚多少!”漢子突然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抓住了Du的手,從他的刀下逃脫,他抽出背後藏着的扳手重重砸向了Du的腿。

Du吃痛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他站不起來,發出嘶嘶的聲音,他追出一步卻因為疼痛摔倒在地。

那漢子驚慌失措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他揮舞着扳手逃出了發電機間,幾個轉彎的功夫跑得沒了蹤影。

Du抱着腿在地上打滾,老頭子迅速拍醒了安妮,安妮剛才眼前一黑,昏迷片刻,醒來之後第一個動作就是拿槍,觀察四周情況。

安妮看了一地的屍體,又看到Du一臉痛苦,腦袋一下子清醒了:“Du,你怎麽了?”

Du抱着腿,心中似有懊悔,他媽的他還能相信什麽!這個畜生跑了!他咬牙切齒地道:“跑了一個!不知道骨頭有沒有斷。”

安妮沒有處理骨折的經驗,也無法判斷他是否骨折了,她扶起Du靠牆坐好,卷起他的褲腿,看到一片青紫色,問:“跑了就跑了!是不是很疼?”

Du倒抽着冷氣,咬着牙關道:“還好,剛剛很疼,現在又覺得好些了,你扶我起來,我走幾步試試!”

“好!”安妮将Du扶了起來,Du試着将腳落地,他脖子上的汗一滴滴落下來,他的腳一落地便如針紮一般擡了起來。

安妮膽戰心驚地看着他:“Du,不要勉強自己!”

Du咬着牙:“不!這個時候我絕不允許自己骨折!絕不!”他在說給安妮聽,又仿佛在說給他自己聽。他不能受傷,他還要奔跑!

安妮看着他又要落腳,阻止道:“Du,休息一會,聽話!”

Du死死掐着安妮的肩膀,一字一句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骨折意味着死!而我絕不會死!”

他的臂膀勾住了安妮的脖子,倚靠着她,他又将右腿落地,這一回好多了,剛被敲時候的疼痛已經漸漸散去,他的腳點着地,一瘸一拐,将主要力量都用在左腿上。他漸漸放開了安妮,快步在屋內走了起來,雖然走姿很難看,但是他至少還能走。

老頭仿佛憋了一口氣,直到看到Du行走,才出聲:“能走就沒事。骨折了疼得你站不住!”

Du咬着牙,腿很疼,但是這點疼痛他還能受得住!他遞了一把刀給老頭子:“老人家,謝謝你!這是給您防身,順便問一下怎麽稱呼?”

老頭子接了過來,道:“我姓姜,大家都叫我老姜。”

Du:“老姜,待會我們要進監控室,然後去住院部找人,我這裏有一把鎖,鑰匙經過檢查是配對的,你把發電機室的門在裏面鎖上,躲在裏面,如果我們能活着回來,就會帶你走。”

老姜大約五十多歲,身材消瘦,但是還算硬朗,他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安妮:“不行,很危險。”

老姜:“我不會拖累你們的!”

安妮:“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是怕連累你!”

老姜眼裏有一種他那個年代的人特有的執着和熱誠:“年輕人,我都一把老骨頭了,死就死了,如果能幫到你們,老頭子死也值得了。再說了,我在這醫院都快幹到退休了,你們能比我熟嗎?你們知道監控室在哪嗎?你們知道這一層二層三層到二十層都是什麽嗎?老頭子我就是活地圖!”

他們沒有做過多的推脫,一起就一起吧!這個時候團結才是力量!

Du将發電機室的門合上,被撬過松動了,但是還能關上,他推了推,推不開。

三人便小心翼翼地朝着門診大樓而去。

老姜說:“別從正門進,有一道側門,從那裏進去,距離監控室最近,且容易躲避喪屍。”

安妮:“你知道外科門診在哪嗎?”

老姜:“就在一樓,我們會路過那裏。”

安妮看了眼Du:“我知道你很疼,為了讓你活下去,你必須先用藥,我相信外科門診會有應急的繃帶、噴霧和石膏!”

Du用力點了點頭,真他媽的疼!

老姜帶的那條路果然沒有喪屍,加之門診大廳的大部分喪屍都被它們引入餐廳殺了,所以這一路是他們走過的最順暢的一路。

他們很快找到了外科門診,大門緊閉,安妮踹了好幾腳才踹開門,裏面的白熾燈将整個空間照亮,空無一人。

安妮迅速翻箱倒櫃,果然找到了噴霧,繃帶。

老姜在門口放哨。

Du的眼睛四下轉着,他慢慢靠近了那個淡藍色的簾子,簾子一晃一晃。

他直着眼睛一步一步緩慢地靠近,仿佛簾子後的那個人也正在一步一步向他靠近,Du緊了緊手裏的刀,他的手指尖觸碰到了那塊簾子,啪一聲靜電的刺痛讓他剎那縮回了手。

他眼神裏放出的光疑惑而緊迫,他右手舉起刀,再次伸出左手,用力抓住了簾子的中心,仿佛捏皺了一個紙團,他屏住呼吸。嘩啦一聲,用力将簾子扯了下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