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錯亂的舞步

第二天一大早,綱吉就被阿諾德拎了起來。

早在來到這個時代前,綱吉就很少有機會睡懶覺了,而來到這個時代後,賴床二字早被阿諾德訓練地與綱吉無緣。但剛一睜開眼就被拖住衣領拉起來的經歷,哪怕是最初被訓練時也沒出現過。

“首席?!”

看看牆上的挂鐘,距離六點還有五分鐘,綱吉瞪大了迷蒙的睡眼,幾乎難以相信眼前的人是阿諾德。他記得自己昨天有鎖門的,首席是怎麽悄無聲息地進來點?他怎麽會一點都沒發現?!

綱吉在愣着神,阿諾德卻手下不慢,幾下拔掉綱吉的睡衣,又從床邊的椅子上拿過替換的衣物給綱吉換上,動作之迅速,直到他幹完這一切,綱吉還沒有反應過來。

皺了皺眉,阿諾德捧住綱吉的臉頰,略略用力,“回魂。”

“咿——!!!!!”

眨了眨眼,臉頰的痛感促使綱吉反應過來,他呆滞地垂頭看了眼被整理的整整齊齊的外裝,又看看阿諾德一本正經毫無波動地臉,被猛然冒出的巨大的羞恥感襲擊了,整個人紅得冒煙,說話結結巴巴,“首席席席你怎麽麽麽麽——”

“啧。”

不耐煩地咋舌,阿諾德懶得回應綱吉的疑問,難道要說他喜歡吃海産品,最近剛好胃口大開想吃金槍魚?而為了讓金槍魚心甘情願給他吃,他決定做些事情?算了,解釋起來好麻煩。而且,瞥了綱吉一眼,阿諾德把他推去洗漱,不解釋也很有趣。

洗漱完畢出來,綱吉總算恢複了平靜,只是耳根還帶着淺淺的紅。

“有什麽好害羞的。”

揉了揉綱吉的耳垂,阿諾德故作不解,實則落井下石地調侃,“都是男人,又不是沒看過。”

“那我也能對首席這樣嗎?”綱吉咬牙切齒,自從綱吉能自己穿衣開始,他就沒再讓別人幫他換過裝。他已經十四歲了,連母親奈奈都沒有再做的事,為什麽首席能做得理所當然?

阿諾德哼笑,全不在意,“如果你能的話。”

“……好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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垮下肩,綱吉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作為教導者,阿諾德毫無疑問地比他強,想讓阿諾德無法反抗地任由他擺弄,不說不可能,至少也需要很長時間的成長。而在他成長時,難道阿諾德就不會?想着,綱吉搖了搖腦袋,他要想“報仇”,也就只能在首席自願的情況下了。

可首席怎麽會自願啊……

“還發呆?”

“咿!沒有!”趕緊回神,綱吉在阿諾德的監督下整理好內務,被挑三揀四了一番後又返工了好幾次,一邊無奈照做,一邊心裏吐槽:他又不是不回來了,幹嘛弄那麽仔細?

……啊,說起來以後都是在自己的房間睡呢。想着,綱吉垂下眼,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失落。等一切整理完畢早過了晨練時間,綱吉遲疑地望向阿諾德,“首席?”一大早招呼他起床,就是為了讓他整理房間?

沒有立即回答,阿諾德再次審視綱吉的卧房,終于點頭表示它合格了,而合格标準就是“幹淨整潔地就像沒住過一樣”。轉過身,見綱吉還是傻傻的站着,他挑了下眉,“跟我來。”

跟在阿諾德身後穿過一條條走廊,綱吉忽然發現他一點都不了解情報局的布置,因為走着走着,他就發現眼前的道路變得陌生,甚至從走廊兩側看到的景物也是之前完全沒看到過的。

這裏還是情報局嗎?或者,情報局有這麽大嗎?

停在一扇門前,推開門,是一間巨大的練舞室。空蕩蕩的練舞室的三面牆上都貼着鏡子,角落擺着一臺留聲機,看起來很新,但依照舞室地板的磨損程度,顯然它只是被維護地好而已。

“那東西算是克裏夫的寶貝。”

拉着綱吉走進練舞室,阿諾德一邊看着碟片上的标識,一邊淡淡解釋,“他很喜歡跳舞,所以當初一聽說有人發明了這玩意,就直接高價買了個樣品。現在市面上‘留聲機’還沒真正試用,也算獨一無二了,克裏夫對它寶貝地很。”

“哦。”

綱吉看了兩眼那奇怪的機器,沒有說話,印象裏他在未來似乎見過類似的東西,但形狀顯然是不同的。“我們要做什麽呢,首席?”綱吉只是輕聲問道,他覺得有點餓了,完美的作息使得他的生物鐘也精準起來,到了點還沒吃飯,肚子裏便火燒火燎地難受起來。

阿諾德的回答是脫了外套,扔到牆角的凳子上。

“來練舞室,你說能幹什麽?”回以反問,阿諾德慢慢卷起袖子,露出有力的小臂,“交際舞。”

“是?”

綱吉有種不好的預感,就聽阿諾德接着道,“學不會,就別吃飯了。”說着,男人向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當然,我會陪你一起的,安心吧。”學生學不會不吃飯,他這個老師自然陪着,直到學生開竅位置為止。

“……可是首席你不用工作嗎?”

哪怕不用超直感綱吉也感到了阿諾德命令中的冒着黑氣的不詳,綱吉手舞足蹈的試圖擺脫這悲慘的命運,哪怕他從不違逆首席的願望,但他可做不到明知死路一條還湊上去。“我、我、我學舞幹嘛呢,我又不參加……”綱吉絞盡腦汁地組織措辭,額頭上擠滿了冷汗。

阿諾德只是将頂針挪到唱片上。

略有模糊走音的曲子響起,襯得綱吉的聲音越發幹巴巴,等綱吉垂着腦袋不說話了,阿諾德才慢慢開口道,“我想教,你有意見?”全然肯定的語氣,與其說是詢問意見,不如說是義務上的告知,根本沒有給綱吉留下反駁的餘地。

“……”太霸道了,首席。

“對了。”想起什麽,阿諾德轉過頭,“你跳女步,當然,男步我也會教。還有就是,我不喜歡被踩腳。”

“……”

綱吉清楚地看到了那個豎起的死亡flag。

在教導時候,阿諾德一向很有耐心,然而這絲耐心在第二十七次把自己的腳從綱吉腳下拯救出來時,終于宣布告罄。

“你……”

深吸了一口氣,阿諾德努力冷靜下來,語氣淡淡的,“運動細胞真差。”不,與其說是沒有運動細胞,不如說完全不懂得音樂節拍。因為在教導綱吉體術時,他可沒有那麽遜。

“……對不起。”

綱吉有點失落,但他确實不懂跳舞,而且為什麽他要跳女步?腦中想着綱吉也就問了出來,“為什麽忽然想讓我學交際舞呢,首席?”

“不想學?”

阿諾德的只是反問,綱吉沉默着,思考如果他說是會不會被揍。

“我說了。”一手扣着綱吉的腰,阿諾德淡淡道,“只是我想教。”所以,就必須服從。至于學習女步麽,“還有,你比我弱。”

“意思是,我比首席強了,就可以讓首席跳女步對吧。”伴着音樂踩着女步,綱吉又一次險險絆倒被阿諾德眼疾手快地拉住時,他終于恨恨咬牙,真正被惹得惱火起來,“我不喜歡這樣。”

胸腔震動,阿諾德低低笑了。

“是啊。”他說,有點調侃得按住綱吉毛茸茸的腦袋揉了揉,“要比我強,還要比我高才行呢。”雖然有些難以想象,但阿諾德覺得,他是有點期待的,不是想被“報複”,他只是期待着這孩子的成長,期待着,他能與他比肩的那天到來。

不過這話在綱吉聽來則是赤果果的嘲笑,他的臉頰像氣球一般鼓起來,孩子氣地憋着嘴宣告,“我一定會的!”

“啊,我等着。”

應着聲,阿諾德眼底滑過一絲不太明顯的笑意,“但現在,你要先學會它。”

“唔!”

皺着臉,綱吉再次衡量了一番他和阿諾德的武力值,只能不甘心地承認他還差得遠,便嘀嘀咕咕地一邊念叨,一邊皺着眉聆聽音樂的節拍,順便記住正确的步伐。

偷偷縮回腦袋,丹尼捂住嘴,覺得他快要被酸掉牙。

哎呀呀,那些粉紅色的氣泡是怎麽回事?真的要被閃瞎狗眼了啊,這種氛圍,首席和何西亞就不覺得酸麽?龇牙咧嘴一陣,丹尼轉頭想跟同樣藏身再次的“團夥”交流一番,一轉頭,卻發現身後的走廊空蕩蕩一片,剛才好不容易才擠進的人山消失不見。

啊咧,人呢?

“舞步記得差不多了?”

正滿臉莫名,丹尼聽到練舞室內傳來聲響,立即豎起耳朵,就聽阿諾德冷不丁問道,“想學男步嗎?”

“唉?”

差點跟綱吉一樣驚叫出聲,丹尼死死按住自己的嘴,繼續豎着耳朵,一串腳步聲逼近,他來不及反應,背靠的門刷拉一下被拉了開,丹尼反應不及,整個人仰躺着摔了進去。“呵呵呵呵,嗨,首席,何西亞,好巧呢,呵呵呵呵呵……”

被阿諾德和綱吉俯視,丹尼抽着嘴,笑得像個帕金森患者。

為什麽他會覺得在首席和何西亞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意思?他真的不是故意來打攪他們兩人世界的,不對,應該是偷窺的不只他一個人,他不要一個人承擔他們的怒火啊!!

“男步由他來教。”

垂着眼,也不看丹尼幾乎痛哭流涕以頭搶地的悲催樣,阿諾德轉頭對綱吉道,“我先走了。”

“咦?”

丹尼愣住,這意思是——他教何西亞跳舞,并且他跳女步?!!意識到這一點,他臉微妙地泛了青。

綱吉張了張嘴,在丹尼以為對方會提出反對意見,或是做出類似“首席我不想別人教啊”的撒嬌時,少年有點委屈地按了按肚子,“可是,我餓了。”肚子配合地唱起歌,綱吉可憐巴巴道,“不是說學會了女步就讓我吃飯嗎,首席?”

丹尼腦中自動腦補了Q版的綱吉淚汪汪的模樣。

冷心冷情冷血的首席大人卻不為所動,面色平靜地伸出右手揉了揉綱吉的臉頰,完全不近人情,“你覺得你學會了?”

“唔——”

“你還差得遠呢,小鬼。”

“……唔QAQ”

“行了,一會我會讓人來送,不過不許偷懶。”

已經餓昏頭的某人毫不猶豫地飛撲,身體四周都泛起白色的小花,“我最喜歡首席了~~”

丹尼轉頭捂住了眼睛。

好酸,好閃,他的眼睛快要被閃瞎了嘤嘤。

在心中的報告單上記下“吃貨”,“不經餓”等一串形容詞,阿諾德略有遺憾地推開黏住他不放的蜜色腦袋,他已經在這耽誤了很長時間,再不去工作不行了。“行了,記得練好男步,我會來檢查的。”

“嗯。”

“一會吃完稍稍休息一下再練。”

“嗯~”

叮囑了幾句,阿諾德瞥了丹尼一眼,道,“陪練要好好利用,他,随便你踩,別廢了。”到底是個人才,在練舞時被踩殘了腳,怎麽聽怎麽像笑話。

聞言,丹尼終于忍不住淚目:他就是來挨踩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全,終于進來了QAQ,還以為今天更新不了了呢QAQ,jj超抽,是我這邊網絡問題麽?

注:

【唱片機,又稱留聲機,1857年 法國發明家斯科特(Scott)發明了聲波振記器,這是最早的原始錄音機,是留聲機的鼻祖。自百度百科】此時時間是1862年,所以假定有不那麽完備的樣品,真正的留聲機是在1877年被愛迪生發明的。】

嗯,論首席大人的愛情觀——

先一口吞掉,造成所有物的既定事實,別人看不到碰不到自然是他的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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