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拼死的覺悟
早晨醒來的時候,超近距離觀摩了一把阿諾德的睡臉,綱吉覺得他的心髒都不好了。
努力平息了過快的心跳,綱吉到底不是第一次與阿諾德同床共枕了,驚訝也只是最初,冷靜下來後一個新的問題冒了出來:首席怎麽會和他睡一張床?他不是已經搬出去了嗎?
眨了眨眼睛,綱吉努力從被窩裏探出腦袋,環視一圈後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什麽啊,是首席的房間啊……
……有哪裏不對?
哪裏都不對好嗎!!!(╯‵□′)╯︵┻━┻
瞪着眼睛僵躺在床上,綱吉縮着肩膀捏住被角,腦中的小人瘋狂撓牆:不對啊,都分房睡了怎麽可能又換回來啊,他沒有自己爬回來的記憶啊!難道是他半夜夢游跑到首席房間裏的嗎?!!
綱吉忽然歪了歪腦袋,他好像也沒有昨晚回房的記憶。
嗯,昨晚練舞練到很晚,因為實在沒有舞蹈天份,幾乎是硬背下的舞步和節拍,整個人累得要死,然後也顧不得髒,攤在地板上休息一下,然後……沒有然後了。綱吉意識到昨晚他丢臉地在練舞室裏睡着了,那是首席把他扛回來的?可為什麽不把他丢回自己的房間?從昨天早上的事來看,首席應該有他房間的鑰匙吧?
越想,綱吉越覺得腦袋都快大起來。
然而在慌亂的同時,心中又有隐約的竊喜,綱吉不知道它由何而起,卻又直覺性地為此感到羞恥。
可是,他真的很少見到首席安睡的模樣。看起來不再那麽難以接近,整個人都放松下來,額發軟軟地搭在額邊,二十八歲的男人看上去反而像是少年人。
我令你感到放松嗎,首席?
張了張嘴,綱吉沒有發聲,他的手還和睡着時般輕輕搭在阿諾德腰上,他不想思考阿諾德睡醒時會有什麽反應,只是按照心中隐約的期待稍稍收攏手指。
……反正就一小會。
這樣想着,綱吉偷偷摸摸縮進被褥裏,腦袋蹭了蹭挪到阿諾德頸側,嗅到熟悉的香氣後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距離正式起床還有一個小時,就讓他稍稍賴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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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綱吉再次被阿諾德拎住衣領拖起來。
“你就不能好好叫我起床嗎,首席?”
打着哈氣揉了揉眼睛,綱吉把自己的領子解脫出來,“……咦?”綱吉後知後覺地發現他身上的不是自己的睡衣,而衣物的樣式和顏色眼熟到讓人不得不想到某人的穿衣品味,“首席?!”
“嗯?”
“……這是……你的……?!”
“嗯。”一手整理衣領,阿諾德瞥了綱吉一眼,“你太矮了。”那是他十二歲時的衣服,給綱吉居然嫌大。
綱吉有點沮喪,然後反應過來自己被轉移話題了,“重點不是這個啊首席!”為什麽他要穿首席的衣服不能穿他自己的啊,為什麽他會被拖到首席房間裏來,為什麽大清早他就要被首席吐槽身高啊喂!!
“重點是什麽?”輕飄飄一句話澆熄了綱吉的吐槽之魂,阿諾德故意道,“你還要在床上坐多久?快點起來洗漱。”他眯了一下眼,惡意壓低了聲線,“難道你還要我幫忙麽?”
“咿——!!不用了!!”
猛然想起昨天早晨的遭遇,綱吉刷的一下彈起來,開始尋找自己的衣服,然而直到阿諾德一身正裝整理完畢,他依然找不到,便只好裹着阿諾德不太合身的睡衣先去洗漱。等綱吉洗漱完畢回來,就看到床上放着的粉色的裙裝,以及站在床旁,手上拿着黑色不明布制品的阿諾德。
剛剛跨入房門的腳刷的一聲收回,綱吉後退一步貼上門板,大腦開始瘋狂警報。
“首、首席……”
“嗯?”拎着似乎韌性不錯的布料,阿諾德伸出手,“過來。”
“……”
“不過來,嗯?”指尖挑着布料上的幾根帶子,阿諾德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不常笑的人最近卻總是展露笑顏,可惜此時的綱吉可沒有欣賞這罕有景致的意思,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阿諾德手上的黑色絲綢制品上。老實說他對這種東西不太熟,只在科普書上看過一次,但結合床上的女式服裝,大腦就清晰聯系到唯一的一件物品上去。
束腰。
這個時代女性專有的“配飾”之一,用以收攏腰腹,襯托腰肢的纖細,也使胸部顯得豐滿。
束腰、女裝、女步,細碎的線索指向一個答案,綱吉縮了縮脖子,又向後縮了一下。如果不是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覺得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逃跑。抱着僥幸,綱吉開口問道,“首席,你拿那個幹嗎?”就算首席說喜歡收集那束腰、女裝,他也認了!
“當然是給你穿了。”
阿諾德毫不猶豫地打破綱吉的幻想,順便搬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今晚,我缺一個女伴。”
你缺女伴就要我穿女裝去扮演嗎,首席你不怕被人吐槽戀童癖麽,男生穿女裝絕對會顯得年齡小吧,我穿上它們有十歲嗎你怎麽敢帶我出去,不對我才不要哦穿女裝啊喂!!!!
綱吉腦袋裏開始刷屏吐槽,說出口的是異常堅定的一句話,“我不穿。”
“哦?”
黑色的絲綢貼上鼻尖,綱吉能看清上面暗色的紋路,顯然這件東西價值不菲。眨了眨眼睛,他咬牙,努力板着臉,“我不穿。”這是底線,就算首席靠得那麽近讓他腦袋發昏,他也絕對不要穿!穿了這玩意他死都不會瞑目好嗎!!
“是嗎。”
阿諾德神色淡淡,一手扣住綱吉的手腕,“可惜,我想看。”反抗是沒用的,因為,現在是他比較強呢。
“我才不要!!”
眼神一閃,明亮的火炎自被逼急了的少年額頭燃起,他反手掙脫阿諾德的控制,面癱着臉說出平日絕對不會說的話,“那麽想看為什麽不自己穿。”一頓,他接着道,“首席穿起來絕對比我适合。”某種程度上,這是百分百的真心話。
阿諾德默然片刻,笑了。
“膽子不小麽。”丢開束腰,阿諾德随手摸出一只金屬手铐,銀色的铐環在他指尖飛舞旋轉,反射出的光芒耀眼極了。他看起來非常平靜,冷地像冰的詞組反倒不像他吐出來的,“想被铐殺嗎?”
“首席才是。”
死氣化的綱吉毫不示弱,雖然他沒有手套,但就好比被逼急了就咬人的兔子,被狠狠戳中痛腳的綱吉所抱有的覺悟顯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然後,他不知是挑釁還是作死地加了一句,“如果首席輸了就要穿給我看吧,我也想看首席穿。”
“……”
半個小時後,阿諾德拖着綱吉來到了克裏夫的實驗室,當然,此時的綱吉沒有穿女裝,拼死努力下,成功打贏阿諾德的綱吉自然逃脫了穿女裝的命運。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不過死氣狀态下的綱吉相當機智地一把火燒了那件束腰及女裝,沒有了作案工具,阿諾德自然沒法實施計劃,嗯,代價是腫的像饅頭似的右臉,以及身上細小的淤青。
“嘿,你幹了什麽?”
瞧着綱吉垂頭喪氣的模樣,克裏夫一邊上藥,一邊偷偷摸摸地詢問,他發現綱吉時不時向阿諾德望去的視線中滿是不安,心中便像有小貓在撓似的好奇。“是阿諾德那小子欺負你?我幫你教訓他怎麽樣,何西亞?”
“唉,克裏夫大叔你能打得過首席嗎?”
克裏夫抽了抽嘴角,暗罵一句“熊孩子”,但瞧着綱吉一臉篤定,似乎真的如此認為的表情,克裏夫郁卒地嘆氣,難道他看起來就真的不如阿諾德那小子?他老人家不弱來着,每次被阿諾德收拾……那是他老人家不稀罕跟那小子計較!才不是打不過任修理呢!
想了想,綱吉就把早晨的事說了。
話說阿諾德這小子一旦想開了就這麽主動啊……心中感慨了一下,克裏夫又忍不住牙酸,果然是年輕人啊,大清早就這麽激情四射,欺負他老人家沒伴嗎?
“安心了,那小子絕對沒問題的。”
見綱吉垂頭喪氣的模樣,克裏夫都替他委屈,明明是維護自己的“正當權利”,只有什麽好忐忑的?這樣看來何西亞是真的被阿諾德叼住了啊。安慰了幾句不見效,克裏夫想想道,“要不然我去幫你問一下?”雖然他覺得阿諾德絕對沒有生氣,否則也不會讓他幫何西亞治療了。
啧,他明明是科研人員來着,怎麽把他當醫師用啊喂!
“嗯,謝謝你,克裏夫大叔!”
得到綱吉治愈的笑臉,克裏夫捧着心口去找阿諾德,說是找,其實不過走到外間罷了。
“何西亞真是可愛啊。”
阿諾德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
用老不羞的語氣作為開場白,克裏夫笑眯眯地道,“這樣可愛你小子還真的下的去手?說起來,你昨天是故意的吧?坦率點讓何西亞回來睡又怎麽樣了?故意讓他累睡着了才把人抗回去,好玩吧?”
阿諾德瞥了克裏夫一眼。
這一眼在克裏夫看來就像在說“你怎麽知道”一樣,他不免得意起來,心說我老人家吃過鹽比你過的橋還多。你小子的伎倆都是我玩剩下的。只是一得意,他就忘了形,“不過把仍扛回去也福利多多,你小子都幹了些什麽?看樣子沒達成本壘,但肯定吃了不少豆腐吧?”
阿諾德仍然沒說話,眼神卻危險起來,看的克裏夫嘴角抽搐:要不要占有欲那麽強啊喂?只是問一下就挨凍他很冤好不好?
嘆了口氣,克裏夫直奔正題,“何西亞很擔心你生氣呢,到底怎麽回事給個說法呗。”他想了想,“不對啊,我不記得你喜歡……”
“因為有趣。”
截斷了克裏夫的話,阿諾德半點不含糊,他倒也不是真的想讓綱吉穿女裝,只是一方面試探綱吉的底線,一方面卻是喜歡看綱吉委屈不滿,卻又憋屈地不敢反抗的樣子。阿諾德也知道這種行為太孩子氣,但喜歡就是喜歡,他何苦為了保持形象勉強自己忍耐?何況,那孩子根本就看不出來自己是故意的。
“……欺負人也不是這樣欺負的了。”
克裏夫抽搐了一下嘴角,眼神一轉,他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欺負地太狠,小心小家夥反彈啊。”
阿諾德哼了一聲。
他稍稍敞開的衣領中露出的一節潔白修長的脖頸,在那上面,鮮紅的牙印存在感極為鮮明。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首席你以後一定會被報複的_(:з」∠)_
每次寫到這樣的劇情就覺得自己好深井冰,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的我是怎麽寫出男男戀的啊(╯-_-)╯╧╧會卡絕對不是我的錯吧,話說現在距離大綱原本的路線已經歪曲了好多啊_(:з」∠)_
PS:看一眼标題名,再看一眼內容……拼死的覺悟就是介個真的好咩阿綱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