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人

海邊小島上的別墅面積并不是很大, 一樓原本明淨整潔的客廳現下堆滿了零食。

江戶川亂步癱倒在柔軟的沙發裏,“好累啊。”

齊木千花蹲在他面前,“我給哥哥揉揉!”

“……”

江戶川亂步把小腿蜷縮起來, 背過身去,“不要啦,本大人要睡一會。”

“哥哥不洗一個熱水澡嗎?”

齊木千花有些擔心地問道, “會感冒的吧。”

“帶着我飛了幾個小時,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 你是笨蛋……”

少女臉上盡是不似作僞的關心, 因為不曾修理而顯得有些生氣勃勃的眉毛緊緊蹙起,見慣了她明豔活潑的笑顏, 這副模樣真的……

江戶川亂步下意識将後邊的話收了回去。

“洗就洗啦。”

他眯着眼睛趴在沙發上, 孩子似地将臉鼓起,“會撒嬌的笨蛋最麻煩了。”

談話間, 二樓左側房間的門被緩緩推開, 黑發青年赤着腳站在樓梯上, 臉上盡是還未睡醒的迷茫。

他走到樓梯口往下看,少女正蹲在沙發前, 朝另一個男人獻着殷勤。

“偵探先生。”

費佳對江戶川亂步的到來仿佛早有預料, 輕輕笑着和他打招呼,“歡迎來我們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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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亂步并沒有做出回應,費佳慢慢走下樓梯, 看向齊木千花, “中午要吃什麽。”

“熱湯面!”

“好的。”

走到廚房門口,費佳才穿起拖鞋, 圍裙襯得他的腰十分纖細, 齊木千花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小聲跟江戶川亂步說道,“哥哥,你先去洗澡,我去幫勇者大人做料理!”

“好麻煩——”

黑發少年坐起來,滿臉倦怠,“可是我沒有換洗衣物啊。”

“欸?要不然……”

“停止你愚蠢的想法!”

江戶川亂步背靠着沙發背,“本大人才不要穿老鼠的衣服。”

……哥哥為什麽總是把勇者大人稱作老鼠啊?

沒有換洗衣物的話,哥哥洗完澡穿什麽呢?

齊木千花皺着臉,像是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客房已經準備好了你需要的東西。”

費佳的語速不急不緩,伴随着菜刀落在砧板上的聲音傳來,“衣服已經都洗過一次。”

從小到大,生活技能為0的小笨蛋每根頭發絲都被她的勇者大人所掌控,聽見這話,她連忙跑進一樓的客房。

江戶川亂步開了瓶波子汽水,海風順着敞開的大門吹進來,他直直打了個噴嚏。

齊木千花連忙拿着衣服跑出來,“哥哥,洗熱水澡!”

把江戶川亂步哄去洗澡,齊木千花連忙鑽進廚房,“勇者大人會不會生氣?”

費佳側過臉看她,柔和地笑道,“這是您的家,您有權利邀請任何人前來做客。”

家……

齊木千花垂下眸,心中因為費佳的話泛起絲絲暖意。

雖然千花是個笨蛋,但是勇者大人從千花有記憶開始就沒有拒絕過千花的任何請求,他真是太好了!

齊木千花鑽進費佳的懷裏,“謝謝您。”

“不是說過了嗎。”

費佳低頭,在她的唇角印下一吻,“您是我的妻子,我理應為您付出一切。”

“……笨蛋!”

明快又急躁的叫喊打斷了一室的溫情旖旎,齊木千花連忙松開費佳向浴室跑去。

黑發青年轉身看着她的背影,室外的暖光将他精致的面容襯得更加柔和,他臉上的笑卻變得難以捉摸。

他解下圍裙,将手仔細清洗幹淨,剛好将最後一根手指擦幹的時候,小粉毛回來了。

“勇者大人,哥哥叫你過去!”

費佳輕輕應了一聲,将火開到最大,看着瞬間沸騰起來的湯鍋,他笑道,“看好這裏,不要讓鍋裏的水撲出來。”

齊木千花乖乖地點頭,“我知道了!”

費佳走到客房打開衣櫃,少女除了褲子拿得是正确答案,其餘衣物準備得一塌糊塗。

真是完全對男人外套底下穿着什麽毫無概念啊。

看來她和那兩個男人在一起這麽久,也并沒有進行到需要脫衣服的環節。

得到這個結果,黑發青年愉悅地笑起來。

襯衫、馬甲、內褲、襪子、包括棕色的小披風,好心的俄羅斯人還附贈了一頂偵探帽作為謝禮。

費佳慢慢悠悠地将衣服送給江戶川亂步,走到另外一個洗手間刷牙洗臉,經過客廳的時候拆了一個糖果在嘴裏嚼碎。

等他回到廚房,這裏果然已經一片狼藉。

“對不起。”少女滿懷歉意地垂着腦袋,“千花又搞砸了。”

“沒關系。”

他将火關掉,“是我的錯。”

他越是這樣說,齊木千花就越是覺得羞愧,整個人鑽進費佳的懷裏,“為什麽水會一直撲出來呢?”

“……”

費佳當然不會給她答案,他彎下腰,雙手将少女的臉捧起,在她脆弱迷茫的時候,品嘗她全部的依賴。

她像是已經習慣了男人的索取,又像是天生就如此柔軟,她絲毫不懂得如何反擊,只是一味地躲閃、退卻、然後被人一點一點吃進肚子裏。

少女漂亮的眼睛變得水霧朦胧,雙頰染上暧昧的緋色,眼尾還帶着因承受不住他的過度侵占而沁出的淚水,雙手卻緊緊抱着他的腰,柔軟的臉頰不住地蹭着他的胸口。

或許每個男人都有這種卑劣的時刻,明明知道她只是下意識地表達喜歡,費佳卻更願意将她這種行為理解為——她不滿足,她在向我祈求更多。

我可以再做得更過分一些,因為她也想要。

青年圈住她的腰,再次低下頭,然後就聽見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少女喊他,“Satoru。”

她的聲音像是裹着毒藥的蜜糖,“好甜哦……千花好喜歡。”

在這種時候,他不能發出聲音,他只能像那只銀龍一樣,将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或者低下頭,再次吃掉她。

像一個侵略者那樣,野蠻地、毫不留情地占有她,把她腦子裏的想法弄得支離破碎,叫她再也沒法呼喚任何人的名字。

在平時,費佳總會放過她。

不是她的錯,是自己的錯,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會這樣想。

他沒有及時把她拖入巢穴、将她藏在羽翼之下,還沒有學會飛行的小鳥自然要祈求別人的憐惜和庇佑。

但是在今天,在她不出他所料地将另外一個男人帶回來的今天。

他要選擇後者。

少女的腰被青年扣住,按在她後腦的蒼白手掌黛色的纖細血管微微鼓起,蓬松的羊毛卷凹陷,可見青年用了不小的力氣。

晶瑩的淚珠挂在尖尖的下巴上,眉尖輕輕蹙起,可她的臉上滿是粉紅的羞意,燦金色的眸中沒有一絲厭惡和抗拒,就連推拒的動作都是如此的輕柔,好像在欲拒還迎。

世界上最聰明的推理工具——他的大腦,正在源源不斷地發起危險的訊號,讓他離開這裏。

可是江戶川亂步始終站在原地,裏面那個被他的大腦判定為危險物種的少女和他還隔着一層玻璃。

他的食指不受控制地擡起來,不知道想觸碰些什麽。

摸到空氣,亂步大人很失望,非常、非常失望。

青年輕笑一聲,那只放在她後腦的手松了力道。

于是少女得以喘息,她連忙偏過頭躲避青年的親吻,然後便看見了他。

四目相對。

她迷蒙的水眸頓時變得驚慌無措起來,臉上怯怯的表情像是一只向人類祈求憐惜的貓。

江戶川亂步,一個成熟的、接近三十歲的男人。

你還從來沒有過性行為,正是敏感、極易撩撥的時期。

因為她的那種色.情的眼神起生理反應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客房柔軟的床上,黑發青年回想起她剛剛的眼神,不斷地安慰自己。

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并不能代表什麽。

就和別的男人看那種影片,有反應一樣,這只能代表他是個正常的、已經處于性成熟階段的男人,他想。

“哥哥。”

房門被敲響了。

江戶川亂步迅速扯過被子将自己嚴嚴實實地蓋好,又拿了一個枕頭抱在腿間,“幹什麽。”

他的語氣并不是很好,還帶着孩子氣的抱怨,“大白天的就旁若無人地在廚房玩愛情游戲的家夥,現在終于想起我來了嗎?”

“……”

不是哥哥說要睡一個午覺,不許人打擾的嗎?

齊木千花臉上閃過困惑的神色,但她向來是個慫包,尤其是對自己在意的人,“我錯啦。”

她誠誠懇懇地道歉,“哥哥,你不要生氣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注意什麽?

以後和那個男人接吻就要背着他,偷偷摸摸地進行了是嗎?

笨蛋的想法實在太好猜透了,江戶川亂步命令道,“進來。”

小羊毛卷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湊進來,她蹲在他的床前,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哥哥。”

“……都說了本大人不是你的哥哥!”

齊木千花只當做沒聽見,她眨了眨眼睛,小聲地說道,“我忘記和你說了,勇者大人是我的未婚夫哦,将來千花要嫁給他的,所以那不是愛情游戲,是夫妻生活。”

……這個笨蛋在說什麽啊?!

“……”

江戶川亂步沒忍住,伸出手指重重彈了少女的額頭一下,“你腦子裏裝得全是被他忽悠出來的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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