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幅度覺醒

"悟….."

銀龍身上的水漬将少女的衣服也弄得濕漉渡的，齊木千花好不容易得到喘氣的機會，連忙捂住少年的唇，"你先等等…唔語。"

少年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直到少女氣得踩他的腳， 氣得眼淚直落， 他才有些心虛地抱住她，把腦袋埋進她的頸窩，不敢看她的表情，"我怕你拒絕我嘛.怕你說讓我傷心的話，我不是故意吻你這麽久的。"

"我怎麽會說讓你傷心的話?"

齊木幹花撫摸着少年的白發，在她心裏，悟既是她的戀人， 又是時時刻刻都需要她照顧，一刻也離不開她的，她可愛的龍。

他和人類是不一樣的，如果沒有千花的話，悟就會被逼到垃圾場裏， 可憐兮兮地餓着肚子，漂亮的銀色頭發會沾滿污水。

齊木幹花抱住自己的龍，"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醒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是我的龍，從我出生開始就在喜歡的龍，我怎麽舍得讓你傷心?"

她的聲音跟他記憶中的一樣，細細柔柔、帶着缱绻的尾音，然後用這樣可愛的聲音說着世界上最好聽的、蜜糖一樣的情話。

銀龍抱住自己的主人，他急需一個承諾，"那你不會再跟那個勇者結婚了吧，你是我的，你會和我結婚的吧。"

"我和勇者大人已經解除婚約了呀。"

說到這裏，少女臉上泛起羞意，即使她十分害羞，但還是在竭力地給自己的龍安全感∶"幹花當然會和悟結婚，不過……"

"我不要聽''不過''，不要不要!"

少年擡起頭，委屈地看着她，"不管怎麽樣，就算我再次睡過去，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別想嫁給別人!"

"就算是悟死掉了.……."

齊木幹花握住少年的手，"幹花只會和悟一起死掉，才不會嫁給別人。"

銀龍又一次吻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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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抹在身上，這個是洗頭發的。"

少女将兩瓶奇怪的液體塞進他懷裏，轉過身就想走，銀龍哪裏離得開自己的主人，連忙将她扯進浴缸裏，"陪我啦!"

他話裏滿是不滿，"你哪裏來的哥哥，之前不是已經認錯.……."

少年連忙将後面的話咽下去，齊木幹花卻瞪大眼睛，"你!"

她看向自己的龍，"你有這個世界的記憶，是不是?"

"就有一點點嘛……"

少年滿臉都是心虛，生怕懷裏的主人跑了，将她抱得死緊，"真的，我發誓，就一點點，而且都是裝在腦子裏的畫面，人家根本沒有親身經歷過嘛!"

為什麽又是人家啊!這種詞彙到底是跟誰學來的啊!還有這種晚間劇女主角一樣的語氣到底怎麽回事啊!

她好子好的龍，有了五條老師的記憶之後為什麽會變成一個JK撒嬌橋精啊……

難不成五條老師身邊有一個整天用這種甜到過分的語氣向他撒嬌的女子高中生嗎?

想到這裏，齊木千花心裏有些吃醋，"我問你，你在這個世界是不是談過戀愛。

"你怎麽能這樣污蔑我!"

五條悟立即做出發誓的手勢∶"人家清清白白，從出生到三十歲都只被幹花一個女孩子觸碰過。"

他補充道∶ "所以幹花要對人家負責!"

"真的?"

"真的!我以五條老師或者夏油傑的OO起誓，如果我撒謊…."

...停止!"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她的龍怎麽會變成這樣!從前他只是脾氣嬌縱了一點而已，為什麽現在嘴裏會全部都是這種不正經的怪話啊!

齊木幹花說不過他，只好轉移話題，"那你為什麽裝作什麽都不懂的樣子。"

"想要幹花一直看着我嘛。

少年滿臉委屈，嬰兒藍的眼睛在她面前眨巴眨巴的，銀白色的濃密睫毛一直顫抖，好像馬上就要掉眼淚了一樣，"原諒我好子不好，我只是想要你的注意，我只是不想被你再一次扔掉。"

"…"沒有人可以抗拒自己的龍這樣撒嬌。

齊木幹花親了親少年的額頭，"好啦，我不生氣啦，我不會扔掉你的，等等，為什麽是再一次?"

白發少年眯起眼睛，"千花不記得了嗎?"

"什麽?""唔。"

少年沉默了一會，然後将她抱住，"不記得也好啦，總之我們現在立刻就要結婚!我一秒鐘也不想等待了!"

"可是..唔。"

少年慣會用吻來打斷她的話，一個吻以後，少女已經雙眼迷蒙，五條悟抱着她，在她耳邊撒嬌∶"和我結婚嘛。"

"但是哥哥還沒有認可你欽。"

齊木幹花也很苦惱，"再等等好不好?"

她握住少年的手，哄道∶"現在哥哥肯定很生氣，你待會跟千花一起去向哥哥道歉好不好?"

"怎麽可能!"

白發少年皺起眉，不滿地說道∶"他就是個冒牌貨…

""悟!"

齊木幹花心裏最擔憂的事情被少年說了出來，她打斷道∶"請不要這樣說!"

少女聲音都在打顫，她低聲說道∶"如果他不是千花哥哥的話，那千花的哥哥在哪裏呀?"

難道人的聲音也是可以僞造的嗎?

銀龍試探着問道，"不要哥哥不可以嗎?"

齊木千花把腦袋埋進少年的懷裏，"就讓千花再任性一次吧，就一次。"

少年把下巴放在她的腦袋上，"好啦好啦，千花就算想要再任性一幹次也沒問題，我是你的龍，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聽見這句話，齊木幹花心中的慌張消散了許多，她親了親少年左側的臉頰，因為他這裏曾經被樹枝劃傷過，所以齊木幹花下意識地偏愛這一邊。

"謝謝你，悟。"

少年乖乖地表示自己可以待在這個浴室洗澡，齊木幹花揉了揉他的腦袋，快速地跑進起居室裏的另一間浴室。

等閑下來，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有工夫去琢磨今天發生的一切。

她想起了這個世界的記憶，從開始到結束，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嚴格意義上來說，欺騙她的并不是夏油傑，他只是把她當成了一個試驗品，一個機器人，在她一廂情願地把他當做哥哥的時候，他想的只是如何榨取她的價值，因此也不願意和她這個機器人白費口舌。

欺騙她的是系統，她曾認真地問過系統，夏油傑和五條悟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哥哥，那個時候，它給了她肯定的答案，所以這也不是千花的錯。

齊木千花是個從來不願意去記住痛苦的人，她的腦子裏只會保存最快樂、最溫暖的記憶。

傑雖然不是哥哥，但是給了她另一種安全感。

相比起勇者大人和哥哥，千花更喜歡傑給千花梳頭發，他做的熱湯面也是千花最喜歡的味道，他為了保護幹花….….

青年在她面前，挺起脊背，用胸膛将那把刀完完整整的吃了進去。

那個時候傑一定很疼吧?

但是他還在跟千花道歉。

勇者大人的溫柔始終隔着一層霧氣，就像虛假的、一觸即化細雪。而傑給她的溫柔是真真切切的、是千花伸手就可以觸碰到的水流。

幹花會記得的。

夏油傑，他是千花的第一個戀人。

這一點就算是悟也改變不了，因為幹花和悟的記憶是假的，因為明明從幹花醒來的那一晚，悟就已經有記憶了，他卻還在吓唬她，不來找她，任由幹花和傑在一起。

所以是他先放棄了千花，那幹花在真實世界的第一個戀人，當然就是傑了。

但是…

齊木幹花看着系統，傑已經死掉了，再去想他也沒有意義了。

千花是個壞孩子，誰在幹花面前，那千花就會想誰。

傑不是她的哥哥，那現在這個呢?

江戶川亂步。

中島敦今天叫她 江戶川小姐′。這提醒了齊木幹花，她記得自己的姓氏是''齊木′，但是……哥哥的姓氏是江戶川。

會有兄妹不是同樣的姓氏嗎?

或許有的吧?雖然不常見，但還是有的。

齊木幹花努力去忽視心中的異樣，她需要哥哥，必須要一個哥哥，她需要哥哥給她安全感，她需要哥哥的陪伴。

沒有哥哥，她會活不下去的。

這句話牢牢刻在她的血肉裏，她這一輩子也無法脫離她的哥哥，成為一個足夠獨立的人。

哪怕她已經有了戀人也無濟于事。

哥哥永遠、永遠要待在千花身邊才行。

還有勇者大人。

為什麽要撒謊?

明明夏油傑……明明他知道幹花最後和夏油傑也算是 ''戀人''了吧?還要編造這樣可惡的故事，讓千花說這麽可惡的話。

他還隐瞞了幹花已經和他解除婚約的事實…

想到和青年一同住在海邊小別墅的那段時間，齊木幹花腦子裏又是困惑又是迷茫。

說真的，千花雖然喜歡悟，或許是戀人之間的喜歡……

但是傑呢?千花也喜歡傑，也不抗拒和傑之間的親吻，那千花也是喜歡傑的吧?

還有……還有勇者大人，幹花也不抗拒和勇者大人接吻，現在也根本沒有因為勇者大人的那些謊言而感到十分生氣，她只是有些困惑。

難不成...她同時喜歡着他們三個人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麽在亮閃閃國，你會選擇悟呢?

千花，問問你自己，為什麽呢?

少女将洗發露抹在頭發上，直到洗好澡，用浴巾将自己裹起來，她才隐隐明白了什麽。

或許只是因為悟是千花的龍，他離開幹花就會死掉，幹花不願意讓他死掉，所以在勇者大人和悟之間，千花才會選擇悟，僅此而已。

【很高興你意識到了這一點。】

費佳的聲音依舊如此溫柔，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那樣，那些欺騙全都不存在，就好像他們剛剛親吻過，還在說着情話般，以缱绻的語氣說道，【我也離不開您，若是您離我而去，我會因此死去。】

他問她∶【您要選擇誰呢?我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