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妹妹

妹妹是什麽樣的存在?

被媽媽抱在懷裏嗷嗷大哭的那個嬰兒十分吵鬧,剛開始學習走路的小孩摔跤以後也哭得讓人心煩,一直黏糊糊追着他喊哥哥的小豆丁更是惹人不快-—妹妹是會打擾他平靜生活的、撥亂他心弦的存在。

她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粉色頭發,剛開始學習說話的時候口齒不清地喊哥哥的樣子叫他覺得特別可愛,不再粘着自己,揮手和他說要去跟別人玩的背影又叫他覺得十分可惡妹妹是會讓他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又不由自主地感到生氣的存在。

妹妹是粘人的笨蛋、可愛的麻煩精、讓他心甘情願,毫不抗拒地使用自己能力的存在。

在她摔倒以後、在她研究十字繡被針紮到手指以後、在她不小心撞到什麽東西、被什麽磕到牙齒以後。

妹妹總是會來找他,用小狗一樣的眼神望着他,"疼。"

了計?

然後他一次又一次走回去,在她疼之前牽住她的手,"不要過去了哦,摔倒的話幹花會疼的。"

從一顆青芽生長為初初綻放的花苞,妹妹總是會用茫然又好奇的眼神看着他,"疼是什麽呀?"

齊木楠雄永遠也不想叫她知道這回事。

可是現在, 他的妹妹在哭。

【疼。【幹花好疼。】

畫即二

妹妹在叫他。

【你在哪裏?快來救救幹花呀…….

哥哥、】哥哥!】

齊木楠雄睜開眼睛,從跨越世界的幻境中醒來,他站在高專的結界外面,裏頭靜悄悄的,連風聲都聽不見,可是他腦中全是少女的哭聲。

疼。她會疼。

妹妹在叫他、絕對、絕對在叫他的吧。

他可是齊木楠雄啊, 他怎麽可能遭遇幻聽這種荒謬的事?

指尖凝聚微光,在結界上輕輕一點,透明的空氣像是被風吹波的湖面那邊蕩起一圈一圈連漪。

點破一個小口子,把整只手伸進去,抓緊結界的壁壘,用力到青筋暴起、指尖泛白,結界變成濃郁的紫色, 然後像是一塊幕布那般,被他撕扯出一大片的空白。

齊木楠雄微微彎下腰,踏進被他扯爛的結界,花了一秒海鐘确定妹妹的位置,然後在那一瞬間找過去,白發男人把她抱在懷裏,"啊,歡迎來我這裏做客?不過千花已經睡着了哦。"

五條悟滿臉餍足,小聲地、緩慢地說道∶"來晚了喲。"

"是嗎。"

齊木楠雄按了一下食指,"那還真是抱歉。"

他給齊木千花下了指令,确定妹妹不會被自己吵醒,然後摘下了眼鏡,"我不擅長打架。"

他看向五條悟,聲音依舊沒有什麽起伏,就像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雖然沒有試過,但是殺人的話,應該會很輕松。"

"領域展開一

-___"

在被石化之前,五條悟漫不經心地擡起手指,"無量空處。"

被拉進最強咒術師的生得領域以後,齊木楠雄的思維停滞了一秒,五條悟毫不留情地對他來了一發「芘」,後者立即反應過來使用時空回溯,将時間倒回到被扯進領域之前。

指針倒退,芘」被收了回去,但二人還在五條悟的領域裏面。

白發男人勾下眼罩,沒有受到回溯的影響,"這種老鼠一樣的伎倆是沒法逃出我的領域的。"

"網網那?種程度的攻擊。"

齊木楠雄把腦袋上的抑制器取下來,難得地和人打起嘴仗,"對我而言就像是小醜的煙花戲法-看起來倒是挺像回事。"

五條悟的咒力仿佛無窮無盡,齊木楠雄雖然不擅長戰鬥,但時間歸他掌控,兩者打了許久,連頭發都沒有亂過一絲。

但沒有人會因此停下。

在五條悟看來,他的小妻子明顯被灌輸了不正常的觀念,而罪魁禍首顯然是她口中那個最親近的哥哥-這種人非死不可。

而以齊木楠雄的立場來說,眼前這個男人,只要還活在世界上,那他會時時刻刻、每分每秒、無休無止地感受到悔恨、憤怒,以及……嫉妒的滋味。

這些情緒會把他的理智吞噬殆盡,所以他必須剝奪眼前這個人繼續呼吸的權利。

哥哥能夠擁有的,全部屬于他。

哥哥不能擁有的,也絕對、沒有辦法、分給別人。

兩個人游刃有餘,輕描淡寫地打着架,領域外的世界卻因為齊木楠雄的想法而快要毀滅了。

首先是高專的地板開始塌陷,然後一棟棟教學樓轟然倒塌,像是多米諾骨牌那樣——宿舍樓、所在的大山、東京郊外的低矮樓房……

整個東京。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暫時沒有分不出時間去救助普通人,因為一直被束縛的兩面宿傩終于獲得了自由。

雖然兩個孩子在各種意義上都成長了許多,但要對抗詛咒之王依日還是顯得十分勉強,好在後者不知道什麽原因一直都在放水,連領域都沒有展開-即使是這樣,兩個男生還是被打的狼狽無比。

伏黑惠坐在地上,雙手結印,"領域展開—嵌合暗翳庭。"

整個東京的土地開始劇烈震蕩,一條一條的裂痕像是筋脈般蔓延開來,一直延伸到透明的薄膜處這裏是東京的空氣牆。

此刻牆後站着兩個青年,淺褐色外套被風掀起一個角,太宰治抱緊自己,"風好大啊,這動靜….我們真的要把這種怪物拉過來嗎?"

費佳手裏拿着一個精靈球,聞言輕輕笑起來,"怪物?我覺得''神明′這個詞彙更加适合幹花的兄長。"

太宰治聞言捂着肚子笑起來,"不是吧你?這是不是就是那什麽,喜歡一個人,所以連她家裏的烏鴉都喜歡?"

費佳垂眸把玩着手中的精靈球, "請您保持尊重。"

"哇——那你倒是也放尊重一點啊?"太宰治鳶眸彎起,"這家夥待會好歹能派上用場,你現在就把他晃暈了怎麽辦?"

"抱歉。"

費佳立即把球收起來,看向面前正在漸漸變得稀薄的空氣牆,再一次道歉,語氣誠懇十足,"非常抱歉。"

這是齊木幹花唯一留給他的東西,閑來無事的時候,他總是拿出來看,漸漸地養成了習慣。

還真是可怕啊。

太宰治面露嘲諷,占得上風便乘勝追擊,絲毫不懂得見好就收,"待會我去找她吧,你知道的,她不想看見你哦,我們可出不得什麽差錯。"

費佳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他腦中重複着那一句 ''她不想看見你哦''。

精靈球又被他拿了出來。

過了十多秒鐘,天上的雲、地上的泥土開始劇烈的搖晃,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搖搖欲墜,面前的空氣牆終于承受不住內部的壓力,"叮"的一聲爆裂開來。

費佳剛剛踏上東京的土地,就被震得差點摔倒,他分辨了一下方向,被灰塵熏得連連咳嗽,"那邊。"

每當遇見沿途的屍體,青年葡萄紅色的雙眸就會露出深切的悲憫,而一旁的太宰治面色毫無異樣,連腳步都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他只是催促道∶"走快點。

滿街的屍體當然沒法開車,等二人走到高專之時,五條悟已經把學生護在了身後,兩面宿傩也不知所蹤,好像已經進入了中場休息。

"嘛,時間掐算得剛剛好哦。"

太宰治舉起雙手,"我只是來找幹花的,我可是她的好朋友哦~殺了我幹花會讨厭你們的,我保證~"

他幾步走到熟睡的少女身邊,将手掌搭上她的額頭,"诶-—超能力也能被我無效化嗎?"

少女睜開雙眸,就看見太幸治笑着擺手道歉,"辦辦、真是太抱歉了,一不小v心就把幹花弄醒了,怎麽辦?不如繼續打吧?畢竟鬥獸場有了觀衆應該會讓底下的——更加熱血沸騰吧?"

齊木千花滿臉困惑,"太宰君?"

一個紅白相間的精靈球被扔了過來。

她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就看見眼前的精靈球發出刺目的白光,一個橘發青年從裏面跳了出來。

"?"

青年顯然失去了理智,他發出一聲響徹雲霄的叫喊,然後開始無差別攻擊。

五條悟和齊木楠雄同時瞬移過來,一個和橘發青年開啓戰鬥,一個把她護在身後。

"哥哥??!"

齊木幹花晃了晃腦袋,懷疑自己在做夢,她只是睡了一覺而已,怎麽哥哥、太宰都來了……?

而且……高專是怎麽回事?

少女皺起眉,"你和悟打架了嗎?"

齊木楠雄重新戴上眼鏡,回頭看她,語氣是從沒有過的冷淡,"你還叫他悟?"

"啊…?"齊木千花皺起臉,"哥哥,你聽我說,悟他.……."

他第一次打斷她的話,"我不想聽。"

你對他的好感度,我看得一清二楚。

五條悟和不知名青年打得難解難分,"現在可是好時機哦。"

纏着繃帶的青年走過來,"哥哥桑只有随便動動手指頭,就可以把五條老師殺掉吧?然後就可以完成咱們幹花的請求了呢,為此,二打一這種不光彩的事情,做一次也沒什麽的吧?"

齊木楠雄看向他,面色沉靜,【你的心聲,我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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