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四人的三天(2)
第二十六章四人的三天(2)
,使得首席元老在一群老頭子當中顯得鶴立雞群。
等一下!那個人……
衛青寒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個身着普通白色托加袍、沒有任何飾物的普通元老身上。
那個普通元老,三十歲左右,長相平凡,規規矩矩地站在人群之中,不斷用手抓着耳朵。
仔細看着抓耳朵的動作,根據幅度,衛青寒讀出了暗部的密碼語言:
第七計劃順利實施。
好你個“無形者”,這麽快就混進了元老院。
衛青寒暗自感嘆着,這些可稱得上是自己弟子的戰友們,越來越能幹,能幹得快要超出她的想象了。三年前,衛青寒救下被家人的屍體壓住的“無形者”時,他還是個被藍鬼吓得話都說不出來的小鬼頭。
衛青寒差點沒能忍住自內心發出的笑容,不得不用擦鼻子的動作掩飾自己的失态。
但沒想到,這麽簡單的動作,卻引來了首席元老的注意。
然後,這位元老院的首席元老,以非常歉意的語氣告知嘉拉迪亞:
羅德的盟友——伊斯力的新任國王,要求羅德給與叛國者應有的懲罰。因而,凱旋式上,衛青寒不能出現。即使出現在儀式上,也是以嘉拉迪亞的犯人和奴隸身份出現。
“大地之母為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嘉拉迪亞語音低沉,雖然仍然面不改色,但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來,羅德的戰神發怒了。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絕非奴隸,也不是叛國者。”
在場的羅德元老們,顯然對“救命恩人”這種說法深表懷疑。連首席元老都苦笑着說道:
“即使是真的,但除了對你忠心耿耿的軍人,但沒有第三方作證,元老院恐怕沒人會相信。”
“啊呀,羅蘭大人,你是在質疑我的品格嗎?”
俊美的男子繼續苦笑,“怎敢。算了,這件事等你凱旋回來再說吧。今天下午會開始舉行凱旋,因為各種原因,我們只能為你舉行一場小規模的凱旋了,請見諒。”
說到凱旋的規模,連羅蘭自己都底氣不足,所以,在看到炎眸将軍身邊那個紅發将官翻白眼時,他也只能自嘲的笑笑,然後離開,準備凱旋的相關事宜。
停留在羅德主城之外的部隊,将稍作休整,選出一支百人隊,作為跟随主帥凱旋的士兵代表。
羅德主城建立在羅德大陸中部少有的平原之上,雖然這種地形很有利于農業的發展,但也同樣很容易被攻擊。
因此,羅德主城的建造者們,一直不斷的用人力物力財力修建加固羅德主城的城牆。
一眼望去,由石頭壘砌而成的羅德主城,就像一個白色的王冠,坐落在綠色的平原之上。
河流如大地的血脈,肆意流淌在綠色的地表,主幹筆直地橫穿羅德主城。
主城外圍,還有人工修建的護城河;護城河流淌的河水,為城外的農田提供了足夠的水源。此時,正值豐收之際,綠色的土地上,金黃色的小麥被如浪濤一般随風搖曳。
白色王冠,綠色土地,金色果實……
這就是羅德主城給人的第一印象——富饒且美麗。
克裏斯正為即将見到戀人而興奮不已,但她的好友似乎打算報之前的仇,便不顧剛治愈不久的嘴唇,喋喋不休:
“居然說小型的凱旋,我想恐怕即使嘉拉迪亞大人一個人回去凱旋,全羅德的男人女人都會跑來觀看吧。到時,再小的凱旋也會像夜晚的妓院那般熱鬧了!”
“如果真的是嘉拉迪亞一個人去凱旋,我估計再見嘉拉迪亞大人時,我們得為大人準備衣服了。”
本來不想理會毒舌的好友,但越聽越過火的話讓克裏斯忍不住叫停。她橫了一眼好友,認真說道:
“凱莉,你該感謝大人不在這裏,不然,我真的覺得大人會無動于衷。”
“呵呵,克裏斯,我倒不覺得哦。”
意外的油腔滑調,讓高級副将聽出了弦外之音。面對好友困惑的眼神,紅發的首席先鋒官眨眨眼。
“你似乎忘了,我們将軍的寵兒,才十四歲。”
“諸神在上!你不說我幾乎都忘了!”
克裏斯幾乎快要跳起來,在羅德,十五歲才算是成年,那麽現在嘉拉迪亞大人在這麽多元老面前擺明了态度,傳出去,無疑會變成“戀童”!
克裏斯幾乎都敢往下想,雖然在羅德,知名人物的各種緋聞都很常見,但憑借多年跟随嘉拉迪亞大人的經驗來看,元老院的那些老頑固不趁此攻擊才怪呢。
克裏斯的眉毛幾乎快要豎起來,看的凱莉暗爽不已。
雖然前途多舛,不過事情還是得做,凱莉推推不斷發呆的好友,示意她該去換衣服了。
作為嘉拉迪亞的首席先鋒官和高級副将,她們是肯定會參與凱旋的。
而這,作為軍人來說,是無上的榮耀。
另一邊的将軍營帳,嘉拉迪亞捧着衛青寒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不是我的奴隸。”
點頭。
但炎眸依然目不轉睛。
“你會一輩子都呆在我身邊的,對嗎?”
面對今天首席元老的暗示,嘉拉迪亞深切地感受到,元老院的紛争,将無可避免的把她的愛人牽扯進去。
雖然萬般不願,但無論怎麽絞盡腦汁,都無法将愛人排除在紛争之外,除非自己放手!
唯有此,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紅色的炎眸,安靜的立下誓言。
被如此深情的注視,衛青寒發揮了本色,臉很快就紅成了番茄。
察覺愛人困窘的嘉拉迪亞哧哧發笑,然後轉過身,當着衛青寒的面,脫下了銀色的盔甲,穿上凱旋需要的刺繡托加。
作為凱旋的主角,嘉拉迪亞的刺繡托加盡顯華麗:
金色與紅色交錯的鑲邊,刺繡在紫色托加袍的胸口出形成一只威風凜凜的金獅,栩栩如生。
獅子,便是奧丁家族的族徽。
白色的肩帶飾物斜挎在左肩上,漂亮的栗色頭發上,青綠的月桂冠将原本就顯美麗的臉龐襯托得更加神聖。
身披白色肩帶裝飾物,是只有古老家族的傳人才有資格這樣做。
左眼的眉毛有一條明顯的傷痕,那是在與巴羅人作戰的時候留下的勳章。
原本被劉海遮住的傷痕現在由于月桂冠的佩戴而顯現出來,明确的表明傷痕所有者的身份的功勳。
柔美、聖潔、剛毅、堅不可摧……幾種完全矛盾的氣質現在歸于一體。
而能夠把這幾種矛盾氣質完美融合展現的,便是現在眼前這個人。
穿戴完畢,轉過身,炎眸流露出笑意。
衛青寒知道,一定是自己的呆樣暴露在了她面前。
但是,衛青寒絕對不會承認,有那麽一瞬,她以為真真正正看到了戰神雅典娜。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更新在星期四
☆、凱旋進行時
盛大的凱旋式以完全違背某些人的意志而進行。
從嘉拉迪亞的百人隊沿着勝利之路入城的一瞬間,原本小型的凱旋式瞬間就變成了盛大的狂歡!
相對來說比較簡樸的馬車,除了四匹沒有任何裝飾的白馬外,就只剩下馬車上的凱旋主角——嘉拉迪亞奧丁。
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人們的熱情!
或者說,正因為毫不華麗的襯托,反而讓主角更加光芒萬丈。
看啊,那耀眼的衆神之女,羅德引以為傲的戰神!
象征勝利和榮耀的月桂冠顯得那麽渺小,眉角的功勳讓蒼翠顯得黯然無光。
炯炯有神的炎眸,此刻猶如太陽一般,仿佛要把勝利之路兩旁的平民灼燒一般。
諸神,已經有少男少女在見到炎眸霸者的瞬間,發出一聲尖叫,進而昏了過去。
然後又有無數少男少女,踏着暈眩者的“屍體”,蜂擁上前!
太過瘋狂的平民讓圍在戰車附近的衛兵拼了老命才避免自己的将軍被拉下戰馬。
後方的元老們目瞪口呆地望着這一切,首席元老苦笑着對身邊的元老說道:
“難怪我去征求奧丁家凱旋的意見時,奧丁家的管家讓我不要準備免費的宴席宴請大衆。原來如此啊!”
身邊的元老們只能呆呆地點頭。
但首席元老也不以為意,他腦子裏已經在思索另外一件事。
前段時間,他同樣也為歸來的勝利者——芬克斯霍華德将軍舉行了凱旋,因為頑固派的原因,凱旋的規模和華麗程度堪比主神降臨。但平民的熱情卻遠遠比不上現在,而且當時霍華德家還提供了免費的宴席!
首席元老腦子裏已經再重新計量政治利益問題,而凱旋則在繼續,凱旋者的馬車後面,作為戰利品之一的巴羅王卡德被凱莉和克裏斯牢牢綁住,沐浴在羅德公民的目光之下,年老的巴羅王羞憤交加,想要破口大罵,卻被有先見之明的凱莉堵住了嘴巴。
雖然不是第一次凱旋,但克裏斯還是顯得很興奮,明知作為貴族之女的愛人不可能跟平民在一起,但她還是忍不住在人群中尋找愛人的身影。
凱莉鄙視般地瞪了一眼好友,偏頭看着自己的将軍,看似在微笑着回應平民的歡呼,右手不斷揮舞,感謝大家的熱情。
但是跟了她這麽多年,還沒看清那副笑容下的東西,她首席先鋒官可以去□□了!
那哪裏是雅典娜的微笑?簡直就是戰神的憤怒!
理由嘛,她瞅瞅還在找尋愛人身影的好友,自嘲的笑笑。
真是有什麽樣的将軍,就有什麽樣的部下。
希望我将來可別像她們一樣就好了,不然,整個軍隊都玩了!
思及此,她發洩似得狠狠踢了戰俘巴羅王一腳,巴羅王憤怒地瞪着她,仿佛要把她撕碎!
她開心地眯起眼,想起自己很長時間都不能說話而受到的冤枉氣,便用綁着月桂冠的武器狠狠戳了過去。
虐待戰俘的行為反而引起了大家的興趣,羅德的平民們高呼着,大笑着,在看到象征着嘉拉迪亞誓言的牌子被士兵舉起來時,更是齊聲歡呼。
由首席先鋒官旗下的百人隊士兵高舉的名牌上,刻着嘉拉迪亞作戰前對士兵立下的誓言:
必勝!
勝利的歡呼和凱莉虐待戰俘的行為就像發酵劑,讓整個城市的氣氛狂熱到極點。
羅德凱旋式上,俘虜從來都是用來顯示勝者的光芒和榮耀,所以,貴族出身的克裏斯絲毫沒有阻止的意圖。
出身下層的凱莉也自然不可能懂得優待俘虜、人權這一套,整個貴族上層都沒有,何況下層?
如果是以前,嘉拉迪亞萬萬不會讓自己的部下做出如此過激的行為,常常在凱莉實施虐待前就加以阻止,但今天,她做不到。
正如她的首席先鋒官所想,她現在的內心猶如火山噴發前一刻。
她的愛人,黑色護衛,在凱旋即将開始前突然不見了!
她不認為已經答應會看着她威風凜凜的凱旋的愛人會食言,那麽突然消失的原因只有一個。
她冰冷毫無溫度的炎眸看了看正在向平民微笑致意元老們,肆虐地殺意演變為燦爛地笑容。
而不知真意的元老院元老和平民們,還在為女神完美無缺的笑容而神魂颠倒。
衆人在為女神而沉醉,無人注視的街道角落,小巷的轉角,一男一女躲在逆光的陰暗處,黑發黑眼的衛青寒注視着那戰車之上的女神。
男人一身白袍,用匕首抵着衛青寒的背脊。
衛青寒回過頭,沖劫持自己的殺手點點頭。
“謝謝你滿足我的願望。”
殺手沒有說話,只是偏偏頭,示意她跟他走。
衛青寒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你的技術真的很出色,但是……”
她擡眼,白袍殺手的背後,黑暗的盡頭,一道亮光一閃而過。
“我的部下比你更加厲害。”
驚愕的殺手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白光從他的脖子面前一閃而過……
“你的技術越來越熟練了啊,莫羅。”
應聲倒下的殺手屍體,被突然出現的獵人隊員迅速拖到小巷的盡頭。
“死神”——正是獵人隊員莫羅的稱號。
看着這個矮小精瘦的男人,衛青寒內心感慨不已。
短短三年,這被人歧視的小矮子,就迅速成為讓人聞之色變的殺手了。
剛剛那一擊,用絲線瞬間勒死威脅自己的殺手,這種速度,這種力量,放在羅德,除了自己,沒有第三個人可以抵擋。
不過……
“你應該做你的事,莫羅。我們的偉業遠比我的性命更加重要。”
“事情正在做,隊長,一切順利。我在這裏是因為我需要。不需要擔心。”
一句話解釋了所有,這位獵人隊員無疑出色的遺傳了衛青寒簡潔的說話風格。
聽懂了的衛青寒也沒有過多的詢問,而是理解的點頭,然後開口說出自己的要求。
“帶我去第七計劃負責人那裏,然後讓無形者到我這來,我需要他的幫助。”
“是。”
随着死神莫羅的消失,衛青寒最後又回頭,看着馬車上炫目的身影緩緩駛向遠方,越來越小,仿佛要融進藍天當中,又仿佛晴空白雲在為她引路。
你将在陽光下沐浴神聖榮耀之光,我會在黑暗之下為你清楚一切障礙!
堅定的眼神離開那個令人炫目的身影,衛青寒轉身,離開陽光的照耀,黑色的身影融入角落的陰影之中。
陰影屬于死亡,光明屬于榮耀;
光跟影,從來都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審判
當嘉拉迪亞身着凱旋托加袍,大大方方地進入法庭時,不少元老都被那懾人的風采所征服。
不僅僅是因為紫色托加在一群身着白色托加袍的出衆效果,更重要的是因為那雙炎眸中,真真正正的有火在燃燒。
接着凱旋之際有幸第一次進入法庭的克裏斯和凱莉納悶的互視。
凱旋之後不是會直接抵達勝利神廟進行祭祀嗎?為什麽她們的将軍卻直接來到羅德主城的最高法院?
更奇怪的是,仿佛心有靈犀似得,在圓形法庭裏,羅德大大小小的貴族都安靜的坐着,直到馬車上的戰神到來為止。
有什麽比凱旋更加重要的事要發生了。
克裏斯和凱莉都沉默了下來。
偌大的法庭,圓形的會場,空曠的白璧圓臺,那裏将是受審者所處的位置。
而在觀衆席上,除了元老們所在的位置外,還有一群由羅德公民組成的陪審法庭成員。
那些人,将投票決定受審者的未來。
受審的人不是嘉拉迪亞,而是黑色的幽靈。
當從首席元老的口中得知今日的受審對象時,克裏斯和凱莉驚恐的望向嘉拉迪亞,毫不意外的,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氣。
身旁的其他元老自覺的躲開,克裏斯和凱莉為了應付萬一而一左一右的立于炎眸霸者的身邊。
雖然炎眸霸者不太可能做出任何過激的行為,但是……
作為熟悉嘉拉迪亞的朋友,凱莉和克裏斯突然覺得今天恐怕沒那麽容易度過了。
石質的圓形法庭,元老院的對面是陪審員,而他們的斜對面則是由執政官、裁判官等高級貴族組成的法官組。
元老院的元老、羅德公民組成的陪審法庭、裁判官和執政官組成的法官組——三者将圓形法庭平等分為三份,而在那些空隙處,則坐滿了跟随嘉拉迪亞而來的普通平民。
他們好奇地等待着今日的審判對象。
嘉拉迪亞放眼望去,作為主法官的彭貢家族繼承人——萊安娜正以一種不自然的樣子不時看着身邊的随從——一個金發的小姑娘,帶着畫架,似乎正在奮筆疾書。
不是以前那個書記官,換了個畫畫的?
無法意料好友此舉的意義何為,嘉拉迪亞放棄無根據的猜測,将目光死死的鎖定在首席元老身上。
位于法官組的首席元老雖然距離嘉拉迪亞很遠,遠到看不清模樣。
但羅德戰神的威壓豈是那麽容易忽視的?
首席元老苦笑着,向身邊的主法官之一——大執政官極其身邊衆人看去。
于是,在首席元老的暗示下,嘉拉迪亞終于知道到底是誰在策劃此次審判了。
大執政官拉克絲以及……芬克斯将軍。
濃密的短須遍布雙頰,密密微卷的頭發沒能遮住那雙充滿銳光的雙眼,白色的裝飾托加沒能隐藏住那渾身如鋼鐵一般的肌肉。
即使相隔數十米,也能從那人身上感受到殺戮的氣息。
連大執政官拉克絲都偶爾瞄了一眼右側的芬克斯将軍,眼中明明白白透露着不耐。
跟渾身充滿戰栗氣息的芬克斯将軍相反,位于大執政官拉克絲左側的裁判官萊安娜彭貢,則是娴靜溫柔的代表。雖然,在熟知好友的嘉拉迪亞眼裏,萊安娜似乎也異常的不安,但外人眼中,芬克斯将軍和萊安娜裁判官簡直就是火與水的代表。
至于元老院這邊,奧丁家的嘉拉迪亞從一進來,就如同地獄之魔女,虎視眈眈。
至此,羅德主城圓形法庭,羅德最為榮耀最為古老的三大家族繼承人,正式彙聚一堂。
審判開始。
先有禿頭的小執政官瓦爾斯誦念來自北境之國伊斯力新王亞當斯八世的信函,信中詳細介紹了獵人分隊的隊長不顧國家利益和尊嚴,擅自解散獵人分隊的罪行,要求盟國羅德依法嚴懲。
而按照羅德的法律,此舉叛國,案例當斬。
嘉拉迪亞雖然非常想替愛人辯解,她相信,她突然解散隊伍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她卻一無所知。
而且最讓她着急的是,愛人突然被抓走,自己也沒有辦法編造一個合理的原因來解圍。如果不出所料,對方抓走愛人,就是為了防止自己編造理由來減罪。
料想的真是周到啊。
就連嘉拉迪亞都不得不佩服謀劃此行的人,完美的思慮。
逼不得已,嘉拉迪亞必須用“救命恩人”這一條來為愛人開拓。
“據我所知,”她清了清嗓子,“羅德對朋友一向是非常友善且慷慨的。”
她掃視一遍全場,竊竊私語的陪審人員被那雙紅眸定住不動。
“衛青寒确實因為某個不願意說的理由、未經國王允許便解散了軍隊。但是,任何一個參與北境之戰的羅德公民都知道,最後,救了羅德和伊斯力,救了我的人,正是獵人分隊和他的隊長!因此,僅此一項,我們就應該認為,衛青寒有足夠的功勞來彌補她的過錯!”
“北境之戰艱險啊!諸位!”
她灼熱的炎眸死死瞪着主法官一側的某些人。
如果沒有獵人分隊的幫忙,即使她嘉拉迪亞真如戰神,也未必能夠在人數懸殊如此之大的戰鬥中勝利!
而造成人數如此懸殊的人,就坐在法官組裏。
“任何一位從北境活着回來的人,都不會認為僅憑我羅德戰将就可以勝利。”
“等一下!”
突然,從法官組的背後,不起眼的角落裏,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響起。
長發飄飄的美少年,正是元老院于去年繼承了過世父親榮耀的新成員——蓋亞王。
嘉拉迪亞的心咯噔一下,暗叫糟糕!
她并沒有忘記,當初就是這個看似美貌無害的少年,僅用一句話就讓她帶出打仗的兵力消減了三分之二。
然後,蓋亞只說了一句話——讓嘉拉迪亞大人軍中的士兵來說一說當時的情形吧。
嘉拉迪亞的心瞬間沉了下來。
看到被帶到圓形法庭正中的士兵,克裏斯也低聲咒罵起來。
凱莉則是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平坦的圓形法庭中央,除了白色的石壁作為地板,什麽都沒有。
作為證人的士兵,确确實實是嘉拉迪亞的士兵,但是克裏斯卻記得,那是跟消失後又突然出現的衛青寒發生沖突的衛兵!
而凱莉則是想起,在以前閑暇時刻,有部下開玩笑跟她說,有哪些士兵愛上了我們的主将嘉拉迪雅大人。
菲斯,便是愛上主将當中最瘋狂的一批人。
而那個作證的軍團士兵,就叫菲斯。
與此同時,法庭之外,地下囚牢的門外,一囚車一衛兵。衛青寒坐在木質的牢車裏,冷眼看着手持木碗的士兵,陰恻恻地沖她微笑。
彎曲的手指,顯然是常年折磨犯人形成的,因為只有常年握鞭的人,才會有那樣的彎曲幅度。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渾濁的眼睛死氣沉沉,但卻偶爾流過一點亮光,顯示這個人還是活着的事實。
他端着木碗,用黑黑的鼻子聞了又聞。
眼尖的衛青寒看到了鼻孔裏那大團的鼻屎。
胃在抽搐,但衛青寒還是忍了下來。
裂開皺巴巴的嘴唇,衛兵用模糊不清的嗓音笑着,發出嘎嘎的聲音。
“這是神魂颠倒湯,喝下去的人,會意識不清。”
原來如此。
衛青寒揚起了眉毛。
“等一下,在所有人面前,你将承認你從來沒有做過的事,哪怕……跟狗□□,哈哈……怎麽樣,這樣的東西不錯吧。哈哈……”
确實是好東西,效果可以跟我的催眠術相比了。不過,這種東西,還是用在敵人身上比較好。
受夠了衛兵那難聽的聲音,衛青寒從車牢裏站起來,低聲說道:
“夠了,可以動手了。”
衛兵還沒來得及停止笑聲,一道亮光閃過,木碗掉落,湯散一地,與衛兵的血交融。
對殺手來說,本來可以勒死對方卻故意見血,無疑只有一個原因。
“對不起,隊長。但是我實在無法忍受這個醜八怪對您的亵辱。”
衛青寒搖頭,然後伸出右手,一拳打出。
大腿粗的木杆如面包一樣脆弱。
碎落的木欄掉落一地,殺手莫羅愣在當場,然後立刻恭敬地彎下身子,迎接從囚車裏走出來獵人分隊隊長。
“所有人都到了嗎?”
“他們在等你。”
“我們走吧。”
當法庭上,羅德人對衛青寒進行審判時,他們永遠也想不到,一群強者,一群“怪物”,也在開會審判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獵人計劃
羅德主城最高法庭——圓形法庭的正中央,作為證人的士兵正滔滔不絕地闡述某個黑色幽靈的罪行。
最開始,那名叫做菲斯的士兵對衛青寒的指控還算屬實,比如說擅離職守、突然消失、解散軍隊等等,但是當被問及衛青寒這麽做的原因時,菲斯的話讓克裏斯的嘴巴由一條縫慢慢變成了新月狀,凱莉則是拼命抑制狂笑,免得剛好不久的嘴唇再度裂開。
作為主角之一的嘉拉迪亞單手扶額,苦笑着說了句:
“我該送這名士兵去羅德神學院學習才對,比起士兵,他更适合編撰神話故事。”
當地面的審判随着證人的唾沫橫飛而走向荒唐與奇幻時,法庭的地下,黑暗潮濕、被血跡和淚水裝扮的牢房裏,獵人暗部的精英隊員彙聚一堂,坐在平時獄卒們耀武揚威的木桌上,彙報近段時間的計劃進度。
首先進行彙報的,是暗部的“鑒言者”蘇蓮娜,作為女性,獨眼的她給人一種非常兇惡的感覺,臉部殘留的數條刀疤,讓她完全喪失了作為女人最基本的魅力。唯獨那僅剩眼睛裏,流露着活人的氣息,以及,常年被仇恨所折磨的陰狠。
“作為情報的整理者和鑒別者,我先說明已經确認真實的情報。”
“隼劍阿瑟目前正在北方國家伊斯力境內進行地下活動,目标是把以前的舊部召集起來,進行訓練,為戰争做準備。目前召集的人數是一百三十二人。”
“巨神康德正在南方森林,以流浪者的身份加入雷納德人的軍隊,目前正在計劃以武力擊敗帶隊的将軍,奪取所在軍隊的軍權。”
羅德大陸上,最南邊的雷納德人處于原始部落時期,居民只服從強者,因而跟羅德人的關系最為糟糕,也是芬克斯将軍的南方軍團常年老對手。
雷納德人所處的南方森林,氣候潮濕,瘴氣彌漫,毒蟲猛獸遍布,人類生存艱難,使得雷納德人雖然人數很少,但個個都是精英戰士。
如果能夠拉一支由雷納德人組成的軍隊,對将來的戰鬥是極其有利的。
于是,衛青寒果斷下令暗部的人重點支援巨神康德的計劃。
“西方的沙漠之國弗雷姆,根據前去執行任務的隊員傳回的消息,他們的國王潘德被子民尊稱為弈劍王,深得民心,而且軍隊作戰力非常強,那邊的任務隊員似乎已經決定更改計劃,加入弗雷姆的軍隊,接近潘德,盡最大努力将弗雷姆拉入我們的陣營。”
沙漠之國,沙漠之住民,僅憑那惡劣的環境,就能夠想象生存下來的人們會有多麽強勁的生命力。
水是生命之源,如果說,這塊羅德大陸上,生命韌性最強的民族,既不是依靠出色文明而稱霸的羅德,也不是生存在瘴氣之森的雷納德人和北方伊斯力人,而是西方沙漠之國的弗雷姆居民。
衛青寒是有所耳聞的,依靠出色劍技和寬厚品德奪取王位的弈劍王潘德,在整個羅德大陸都被稱為數一數二的劍士。
也許,以後有必要去一趟西方。
暗自下了決定的衛青寒仍然一語不發,聆聽下屬的彙報。
“東北方交界的死亡之森,巧手梅西于一星期前跟随羅德東北駐防軍總司令基爾傑卡,一起進入了森林深處,目前,銀月之嘯還沒有傳來新的消息。”
被隊友戲稱為閃電快遞的黑發女孩銀月之嘯現在都還沒有傳來消息,那就說明死亡之森裏發生了巧手梅西都感到很棘手的事情。
能讓經歷了衛青寒死亡磨練的獵人都感到棘手的事,這個世界裏只有一樣。
“蘇連娜,傳我命令,派十名實戰能力較強的獵人去死亡之森,不論生死,不計代價,一定要把死亡之森發生的事情搞清楚。”
“是!”
彙報繼續進行着,聽到尾聲,衛青寒基本上對自己一手栽培的隊員們的計劃有了清晰的認識。
每個隊員都很盡職盡責的在執行自己的任務,推動獵人計劃的進行。
一切都很順利的進行,尤其是暗部的第七計劃,無聲見證者居然已經潛入了羅德主城裁判所,成為裏面的熱門人物,受到裁判官萊安娜彭貢的賞識。
還有無形者和死神莫羅……
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唯獨一樣讓衛青寒皺起了眉頭——經濟,說的直白點,就是錢的問題。
南方的原始集團雷納德人,西方的沙漠之國弗雷姆,僅憑位置就可以知道這兩個國家根本就榨不出油水。即便南方森林有珍惜的資源,但是現在根本沒辦法去探查,也許以後還得去南方一趟?
北方伊斯力倒是很富有,但衛青寒深知,被稱為傻瓜公主的艾瑞亞當斯弑父奪位後,就會變成“第六天魔王”。
何況艾瑞對這具身體一向很敏感,阿瑟在北方還有很重要的行動,自己是萬萬不能回到北方的。
東北方的死亡之森就更加不用提了,照現在的趨勢來看,也許藍色妖姬們最早出現的地方,就是死亡之森和東南方的海邊。
想來想去,在場所有獵人都很清楚,打仗就是燒錢,沒有錢,即使他們獵人個個都是神,都不可能贏得勝利。
但是,所有人都很清楚,實行奴隸制的羅德人,號稱世界文明之巅的羅德人,經濟上對外是最為摳門的。
北方之役,從嘉拉迪亞的軍隊就可以看出來,羅德的元老院只要出了羅德主城,便會成為舉世着名的鐵公雞。
“你們打算怎麽把這只鐵公雞烹了?”
面對衛青寒幽默的質問,在場的獵人精英們,一陣沉默。
對于這種局面,衛青寒其實是挺高興的,一來是出于重生的優越感,二來,這些獵人隊員們從來都被自己當成軍事家和政治家進行磨練,而作為一切的基礎——經濟方面,她是有意避開這個問題,沒有教授這些人超前的經濟知識。
不是她不夠坦率,而是作為數次重生的人,如果到了現在還天真的認為人心向善的話,她幹脆那塊豆腐把自己噎死算了。
“這裏有一個巨大的問題,隊長。”
長久的沉默後,一名長相斯文的男子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衛青寒看着他,她還記得,這個男子是自己在兩年前,從被襲擊的商人隊伍裏救回來的唯一存活者。
“羅德的財富并不是由哪一個人掌握的,隊長,簡單來說,羅德的金庫,是被三頭怪獸分割守護着的。”
作者有話要說:
☆、狄安娜的挑戰
羅德,作為這塊大陸最富裕的國家,經濟來源主要依靠貿易和開采金礦。
四通八達的筆直道路是其金錢的血脈,先進的航海技術是他強大的靠山。
境內無數金礦山,被羅德建立之初的大貴族們瓜分殆盡。
比如彭貢、霍華德、奧丁家族的金礦山。
貿易的財富則被中上層的貿易商人們壟斷。特別是在一些大的港口城市,該地的商人行會領導甚至可以跟該省的總督一較高下。
農業和手工業發展獲得的財富,則被羅德元老院撷取。
“無論哪一頭怪獸,隊長,都是守護着金山的怪獸。而其讓國家的財富,大人,我認為還不及羅德的百分之十。要在短時間內從怪獸的眼皮子底下偷走黃金,除非動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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