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四人的三天(3)

第二十六章四人的三天(3)

力。”

商人出身的隊員明顯比其他人更加了解羅德大陸上的經濟局勢。

衛青寒颔首,對這個問題不予評價。她轉而問了蘇連娜另外一個問題:

“糧食和武器準備的怎麽樣了。”

“一切都在進行中,隊長,比士兵的召集更加順利。”

“做好他。沒有糧食和武器,再多的人也等于零。”

擡頭,掃視在場所有隊員。起身,下達自己來到羅德主城後的第一個命令:

“接下來,羅德的元老院會審判我,你們不用管我,按照計劃行事。永遠記住,即使我死了,計劃接着進行。按照情況不同,手腳會比頭更加重要。”

黑衣獵人們緩緩點頭,原本就沉重的鋼鐵此刻更像千金重擔,壓在每個人的身上。

“從今以後,我要求在羅德主城的獵人,除了例行的任務外,就只做一件事。”

忽的,衛青寒的眼睛亮了起來。

“賺錢!”

“可是……”

剛才發言的斯文男子猶豫開口,但是衛青寒大手一揮,

“不用擔心那三頭怪獸。”

她沉着開口,冷清的嗓音突然帶着強烈的興奮。

“接下來的羅德,會沉溺在血與激情的海洋中,無論貴族,元老,還是平民。準确的說……”

她眼中光芒越來越亮,隊友們都很熟悉這種亮光,這是衛青寒在教授他們最終絕招時,才會發出的光芒。

“接下來至少半年的時間,我會讓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我身上,所以……你們所有人,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如果這半年時間裏沒有把羅德一半的財富掌握在手裏,別跟我說你是出自獵人分隊!”

“是!”

“前提是不要被人發覺是獵人分隊!聽懂的話就散會!”

話音剛落,衛青寒就滿意的看到隊員們迅速離開了現場。

剛才還人滿為患的監牢,現在就只剩下她跟蘇連娜。

“外面進行到哪了?”

“據我了解,打算讓嘉拉迪亞大人的軍團士兵菲斯作假證。”

“假證?證明我什麽?”

衛青寒很清楚地看到一向無波無瀾的猙獰臉龐,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地面的法庭,吵的熱火朝天的審判團最終作出了結論,讓犯人跟證人對峙。

看着傳令兵渺小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裏,凱莉眯起眼睛,半是試探、半是玩笑的說道:

“嘉拉迪亞大人,你認為那個黑色幽靈會有什麽反應?”

聽過證人證言的嘉拉迪亞,哭笑不得。

“我都不好意思說那位士兵是出自我的軍隊了。簡直是在侮辱戲劇之神紐斯了。”

“哈哈,大人,這都是愛你愛的啊!”

面對凱莉的嘲諷,嘉拉迪亞不以為意。但心裏卻在暗自猜想:

如果青寒有那士兵一般就好了。

她突然心生一股怨氣。

無他,就因為平時跟愛人互動,愛人每天說話從來不超過十句,唯一的例外便是跟她講泰坦尼克號的故事了。

我的愛人什麽都好,就是話太少了。

進而,她又憂郁起來。

這一次審判,明面上針對的是衛青寒,但實際上處處針對自己。

但編造這麽奇怪的謊言,那些人,她擡眼看了看主法官席上的蓋亞王,對這個突然出現的敵人,慌亂不已。

然而,當衛青寒作為證人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時,什麽荒唐的證言、叛國的恥辱,通通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發飄飄,在一片白色石壁和白色托加中顯得鶴立雞群。

一直以黑色軍服示人的獵人分隊隊長,被指控叛國的罪人,此時穿上了一件黑色的吊帶長裙,暴露在空氣中的嫩肩和脖子,讓在場的男性女性瞪直了眼睛。

偏偏那應系在額頭的綠色頭帶,此刻被系在脖子上,讓白皙的肌膚若隐若現,好不誘惑!白皙的肌膚、黑色的裙裝、綠色的點綴……再配上左肩的血紅花飾,靈巧的掩飾了服裝的簡單。

更讓嘉拉迪亞等人驚掉下巴得是,一只被人成為黑色幽靈的某人,居然一上庭便面帶笑容的注視着指證他的證人。

那樣的笑臉,充滿了自信和威嚴,眼中還帶着戲谑的笑意。

絕美的臉龐一旦微笑,猶如漆黑的夜裏點亮人們內心的明月。

毫無贅肉的精悍手臂,獵人分隊的隊長,傾國傾城的面容……

萬籁俱寂,月光照射到白色的石壁石板,聖潔的月光被反射到圓形法庭中心的人身上,讓那個黑發的人兒看起來像是散發着淡淡的白光。

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傳出了一聲驚嘆:

“諸神在上,那是月神狄安娜嗎?”

衛青寒聽到了,然後笑意更勝。

月神狄安娜,有多少人被那漂亮的外表和高貴的身份所迷惑,忘記了月神的陰影?

克裏斯決定把今天的所見所聞重重的記在她的傳記裏!

她發誓,她第一次聽說羅德十将軍之一的嘉拉迪亞大人時,完全是受了她在閨房中的名號的影響:羅德的太陽、女戰神、炎眸霸者、誕生于奧丁家的雅典娜……

綿延如河流的稱號是貴族的特權和時尚。

很多都是虛妄的稱號,唯有一人,也就是她所跟随的羅德将軍,是當之無愧的擁有這些稱號。

但是,也許這孤獨的一人身邊,還可以站着另外一個人了。

正當克裏斯琢磨着怎麽記敘今天的事時,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徹底推翻了她對黑色幽靈的印象。

“我在裏面聽說,你們指控我叛國,指控我是女巫,擁有巫術,控制了羅德将軍嘉拉迪亞奧丁。你們還說我會隐形、會像死神那樣突然出現、會噴火、會降雪,我會奪走你們熱愛的、尊敬的、榮耀的羅德将軍的性命?”

完全無視法定程序,衛青寒越過滿臉驚恐的證人,屹立于法庭的正中心。

仰視全場,淩厲的視線在嘉拉迪亞身上停了很久,卻拒絕跟那雙紅眸對視。

聽到剛才菲斯對自己的指證,再聯想那個醜陋獄卒打算給自己灌下的神魂颠倒湯,整件事情的眉目很自然的浮出水面。

一箭雙雕的辦法,既可以解決她,又可以打擊嘉拉迪亞的威信。

最近的羅德政客們,真是拼了老命都在為自己樹立威望,打擊對手。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男女,政治總是那麽讓人惡心!

她擡頭,仰望上天,唯有黑色的夜空和明月,永恒不變。

“都聽好了,羅德人……”

接下來的一番宣言,讓克裏斯驚得扯下身上的白色托加,一字不漏的謄寫下來;

凱莉總是半眯的眼睛終于睜成了圓形;

醜陋的菲斯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小執政官氣得離開了座位,虎視眈眈地盯着她;

溫婉的裁判官也失态地張開了嘴;

而她身邊的新任書記官伊芙,則是一臉崇拜地看着自己的隊長;

羅德貴族和平民都喧嚣起來!

只有一人,嘉拉迪亞奧丁,巋然不動。

但炎眸如火,似要将那黑色的人灼燒殆盡。

那一晚,衛青寒在圓形法庭的宣言,被史學家們稱之為——狄安娜的挑戰。

而關于這件事最詳細最精彩最細致的描述,當屬事件主角的好友——偉大的軍事指揮官、史學家、作家克裏斯唐頓的私人傳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古老審判

“都聽好了,羅德人……”

銳利的黑眸與漆黑的夜空融為一體,仿佛要吞噬整個圓形法庭。

“我是衛青寒,獵人分隊的隊長!獵人分隊在三年前成立之初便得到了前代伊斯力國王的許可,隊伍的成立、行動、解散均由我一人制定,連伊斯力的公主、現任伊斯力國王也沒有資格管轄。”

“如果你們要我拿出證據……”

黑色眼擡起,輕蔑地注視着陪審法庭和主法官們。

“這樣的約定自然會有伊斯力的人作證,但是,我想,你們當中有些人是恨不得我早點死。所以,期待真相——這種想法如夢一般虛幻。”

狠厲的眼神投到身旁的證人身上,醜陋的士兵被吓得倒退,一個不小心跌坐在地。

元老院上的某些人,臉色僵硬。

笑容重新回到那副如月光女神的臉龐上,微笑着,不帶任何雜質。

“我知道我将面臨什麽,我也知道入鄉随俗,如果你們硬要判我有罪,我想我無法反抗。但是……”

衛青寒揚起頭,看着天上的明月。

圓形法庭之所以選用白色石頭建造,其設計意圖就在這裏。

羅德的設計師使用了會反射月光的塗料,因此,本應漆黑一片的法庭因為反射月光的原因,反而散發出白色的光芒。

而位于圓形法庭中心的衛青寒,就成為了所有散射光芒的焦點。

“我絕對不會屈服任何權力!”

“羅德人!”

聲音低沉,帶着壓抑的激憤,穿透了整個圓形法庭。

“我從來沒有叛國,因為我從未臣服伊斯力!”

“我從來不是巫師,因為我從未把巫術放在眼裏!”

“我從來不會突然消失又出現,因為我能做的比那更多!”

“我從來不會傷害嘉拉迪亞奧丁,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可以審判我的人!”

“然後,我也絕對不會承認你們羅德法庭給我的判罪!因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可以審判我!”

心在狂跳,血液不可抑制地湧上臉頰。

出人意料的表白,讓剛剛還在抱怨愛人太過冷淡的嘉拉迪亞,在兩位好友戲谑、祝福的眼神注視下,當了一次紅番茄。

然而,作為炎眸霸者的理智強行壓下了那份狂喜。

憂慮,嘉拉迪亞實在是不知道她的愛人,此刻在圓形法庭中心的愛人,到底要幹什麽?

衛青寒停止了說話,傲然地巡視全場,目光又落回身旁那個快要被人遺忘的證人。

“對于你荒唐的證言,菲斯……我只想對你說,你真可憐啊,可憐到我簡直想要擁抱你了。”

被一個十四歲的女孩蔑視,還是一個外邦人!

兩次受辱的菲斯終于在盛怒之下從地上跳了起來!

“你這個混球!一個低賤的外邦女人!大人們,假的,都是假的,她根本沒有拯救将軍,她只是站在将軍旁邊裝模作樣而已!”

有主審法官起身,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衛青寒,你并沒有拯救奧丁大人的性命?”

衛青寒看着那個禿頭法官,不予回答,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順利激怒了所有人。

“我可以肯定得宣告,羅德人,我,和我的獵人,将會拯救你們!”

話音剛落,肆意的嘲笑蜂擁而至。

“哈哈,你們聽到了嗎?他說我們羅德将會被一群獵人拯救啊……”

“愚蠢的外邦人,你以為你們外邦的文明能夠跟我們羅德相抗衡嗎?”

“如果我們将來要求你,我們一定是腦子被老鼠啃了!”

“外邦人都是愚蠢的,居然還膽敢口出狂言!”

……

嘲笑、辱罵、疾風……作為書記官的克裏斯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衛青寒話的意義,她此刻正筆墨橫飛,白色的托加寫滿了記錄。

如果說這個時候還有人能夠認真對待衛青寒的話,那就只有隐藏在人海中的獵人分隊隊員,和唯一的羅德人嘉拉迪亞了。

衛青寒完全無視衆人的嘲笑,只是寒着臉,似宣誓又似預言:

“今日你們的所作所為,我們獵人将全數記在心裏。我們獵人将完成我們的誓言,言出必行,但不包括女神的仁慈。”

“無論如何,因為我是一個外邦人,所以,有錯的是我,有罪的是我,有問題的永遠是我,那就是你們的邏輯,不是嗎?自以為神之後裔的羅德人,不要忘記你們遠古祖先給你們留下的末日詩篇。”

終于,似乎是把所有的不快傾瀉出來,衛青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炯炯的目光凝視着那雙紅眸。

你要幹什麽?你在想什麽?

嘉拉迪亞恨不得立刻飛奔到愛人身邊,抓起她粉嫩白皙的肩膀,讓那雙櫻紅嘴唇,說出她今日如此一鬧的原因。

“我,衛青寒,獵人分隊隊長,要求古老審判,讓衆神來決定我的生死。”

現場再次安靜下來。

嘉拉迪亞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防止那過分激烈的心髒跳出身體。

她瘋了……

這是全場所有人的心聲。

古老審判,是羅德從古時便流傳下來的審判方式。

跟比武審判很像,是由原告派出武士跟被告的武士進行比武,勝者無罪。

但又跟比武審判不同,古老審判将是被告者不斷接受法庭安排的一系列審判,也就是說,被告無法請任何武士代替,只能依靠自己上場比武;而且還必須接受不止一場比武審判。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被告只有靠自己搏命,而原告卻可以請一個又一個武士來幫忙殺掉被告。

對被告來說,絕對的不利。

但是,衛青寒居然主動提出來!

更加糟糕的是……

凱莉明顯看到身邊那張慘白的臉,揚起了眉毛。

正趴在托加長袍上奮筆疾書的克裏斯也擡頭望着嘉拉迪亞。

從古至今,一旦被告主動申請古老審判的話,無論有罪無罪,冤枉與否,羅德法庭從來沒有資格拒絕。

于是,這件事就被定了下來。

根據克裏斯唐頓最真實最客觀的描述,這個審判過程,完全失去了控制,自從被告衛青寒進場以後,那個後世被稱為死神之狄安娜的女人便由始至終控制了全場。

當時所有人都認為她瘋了。

威嚴掃地的羅德法庭,給與了這個異邦人最嚴厲的審判。

十六場比武。

這已經是羅德歷史上次數最多的古老審判了。

歷史上,唯一一次十六場的古老審判,是羅德的創始人——英雄王跟他的弟弟修羅王之間的審判。

兩人共同作為羅德創始人而聞名于世,最後卻因為王位之争走向毀滅。

英雄王将弟弟修羅王丢盡了十六場的比武審判。

最終弟弟打贏了前十五場,最後一場跟哥哥英雄王的比試,兩人同歸于盡。

至此,痛失兩位英雄的羅德人便立下了元老和執政共治的誓言,沒有走上君王制。

羅德平民根本就沒有想過為什麽一個普普通通的異邦人會遭受如此嚴酷的審判,他們只關心,接下來的很長時間,他們有娛樂的項目了。

元老院的大部分人也很興奮。

他們為了争奪十六個審判名額争吵不休。

誰派出的武士能夠将這個狂妄自大的異邦人殺掉,獻上一場精彩的戰鬥,無疑可以大大增加他的威信,為他以後的仕途增加重重的砝碼。

最終,陪審法庭和主法官在奧丁家族繼承人的強烈要求下,以奧丁家族的名譽為保證,将被告接回了奧丁府。

一路上,安靜無聲。

衛青寒知道自己的行為一定惹怒了所有人。

但是她沒想到,嘉拉迪亞的怒火是在場羅德人的數倍。

從法庭上被嘉拉迪亞當衆接下來,到坐在馬車裏,炎眸從來沒有離開她,但卻一路無話。

嘉拉迪亞只是死死地盯着,盯着。

馬車的空間很寬闊,畢竟是大貴族家的手筆,桌子、床、酒杯……一應俱全。

但是,衛青寒就是很想跳車,逃離那雙灼熱的眼眸。

羅德的氣候果然很炎熱。

她自我催眠着。

雖然出了點小問題,但現在,正如衛青寒所說,羅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審判之後

“克裏斯!”

從轟動全羅德的圓形法庭出來,還處在混沌狀态的克裏斯便被自己的愛人撲了個滿懷!

“蓮!”

聞到日思夜想的戀人的味道,驚醒的保守貴族對愛人的思戀占據了上風,所以,即便被元老院的元老們指指點點,她還是抱住了愛人瘦弱的身子。

不過旋即便想起未來的岳父此時應該早就沖出來才對,怎麽會容忍她在大庭廣衆下抱着她的女兒如此之久?

“蓮,你父親呢?”

結果,馬尾的少女露出了一臉的不滿。

“怎麽,比起我更關心我父親?”

正直的克裏斯老老實實地回答:

“當然不是,在外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着你,蓮。但是,我絕對不能再讓你父親找任何借口阻止我們的在一起了。”

唉,這個可愛的呆子。

蓮暗暗嘆口氣,卻很高心自己的愛人從來都沒有改變自己的本性,正直的,一點也沒有貴族的花哨和甜言蜜語。

“他生病了。在家修養。”

“哦?什麽時候的事?我能去看望他嗎?”

“沒事,只是感冒而已,再加上金錢病的複發,心情煩躁而已。”

“啊啊……”

克裏斯有點無奈的笑了。

愛人的家世非常良好,其家族淵源雖然比不上三大家族,但在各種中小貴族中,也算得上血統純正了,但問題也出現在這。

古老的貴族完全看不上以經商而步入貴族的家族,這也是唐頓家族雖然富裕,克裏斯卻無法順利迎娶愛人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便是同性相愛,無法生育子嗣的問題。

雖然羅德有着領養習俗,但對于蓮得的父親來說,完全無法接受沒有自己血脈的子孫。

真是頑固的貴族,都已經快沒落了,還死咬着自己的古老榮耀牢牢不放。

有時候,克裏斯摸着愛人精致的臉龐,暗暗嘀咕:

如果那個老頭也像元老院的那些老東西就好了,用錢三兩下就攻克,不用耗到現在。

想起元老院的老古董們,克裏斯的思緒又回到了剛剛那場古老審判。

她抱着愛人的腰,瞅了一眼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的凱莉,得意地仰着頭:

“來,我跟你說說剛剛法庭上的事吧。我想你爸爸如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日後一定會後悔的。”

衛青寒知道嘉拉迪亞來自三大貴族,知道她的家世顯赫,也知道她的家族富裕。

但是,親眼看到,還是有種震撼的感覺。

不是說有多豪華,如果真的是用黃金堆砌的房屋,衛青寒估計根本就不會踏進去。

頂多又是一個石崇王恺而已。

羅德人似乎十分偏愛石頭。

越是古老的家族,越喜歡石頭和鐵。

奧丁家也是一樣。

來到家門,沒有金碧輝煌的大門,只是簡單的石壁和鐵門。門扉上面刻着奧丁家的家徽——威猛的一對獅子。

當然,仆人們到是有數量可觀的一堆。

畢竟,進入鐵門後,近乎森林公園的面積的确需要那麽多仆人。

相比于法庭外面侍奉的奴隸,奧丁家的奴隸氣色更佳,對待主人的态度也更加虔誠。

當然,也許是現在的奧丁家主人——嘉拉迪亞奧丁渾身上下都是刺的緣故。

在離開法庭之前,嘉拉迪亞以從來沒有過的咄咄逼人态度,硬是從元老院和陪審法庭的眼皮子底下,把衛青寒搶了過來。

當然,這對她的威信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流言開始傳播。

十将軍之首的嘉拉迪亞奧丁愛上了狂妄的異邦人。

愚蠢的異邦人自以為救世主,而嘉拉迪亞收到了她的蠱惑……

更加不利的是,當所有的羅德貴族,無論大小,都在想方設法尋找實力強大的武士來消滅這個自以為是異邦人時,嘉拉迪亞奧丁卻不顧一切的将衛青寒作為自己的武士納入門下。

異心的羅德将軍、被蠱惑的嘉拉迪亞、有損榮耀的貴族……

望着連幾千年後都無法比拟的巨大流水系統,衛青寒終于明白為什麽事情明明是她挑起來的,矛頭卻從來都指向嘉拉迪亞。

在這個世界,潔淨的水是非常珍惜的資源。

對于沒有淨水器的世界來說,如何處理污水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稍不注意,污水便會引發嚴重的後果,比如傳染病。

所以說,在羅德人眼中,文明之都的羅德主城,在衛青寒的眼中其實是奇臭無比的。

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動物的糞便,那是進城買賣的農民驅趕牲畜進入市場的痕跡。

貧民區更加臭不可聞。

所以,羅德人便在他們的城市裏修建了高架水渠。

由石頭制成的水渠高高的聳立在圓形城市的四周,并且在不同的地方,高低不同,這樣,潔淨的水便能引水自流。

五米高的白色水渠裏,清潔的水順着水渠繞城一周,需要用水的平民就到水渠附近用水罐瓦罐取水。

再把污水倒進流進城市的河流裏。

奧丁家的榮耀富貴,不在于外顯的張揚,而在于精致的細節。

在幹淨、充滿花的清香的庭院裏,她确實看到了整個城市高架水渠的微縮版。

一個家族可以修建複雜且耗費巨大的高架水渠,不僅體現了一個家族的富裕,還體現了這個家族良好的修養。

也許,在羅德人心中,奧丁家族便是羅德的代表。

她突然有這種預感。

也許,三大家族的奧丁家,便是神的代表。

而相對應的,羅德主城裏的貧民和異邦人,便是另一種形象。

根據蘇連娜的報告,全城的糞便,都被修築的水渠排洩到君臨河的下游。

而那條糞便河流經的地區便被稱為老鼠窩。

老鼠窩被劃分在城市的最西方,那裏是貴族們根本不會踏入的地方,唯一的例外,便是奧丁家族和彭貢家族的仆人。

今天,是奧丁家的仆人諾爾拉帶着食物來探望老鼠窩的孤兒們。

“諾爾拉姐姐,狄安娜的挑戰是真的嗎?”

髒兮兮的小手接過食物後,孩子們并沒有像以往那樣狼吞虎咽,而是一個個睜着大大的眼睛,閃爍着好奇的光芒。

諾爾拉有點為難的歪着頭,只能回答:“對不起,我不清楚。”

事實上,她一個下人,是真的不清楚自己高貴的主人跟那個眼神凍死人的異邦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戰友?可哪有用那種态度對待主人的?

朋友?可主人那要殺死人的眼光是怎麽回事?

敵人?開玩笑,哪有讓敵人跟自己同吃同住的?

難道真的如傳言那樣?

主人被那個漂亮的異邦人蠱惑了?

諸神!

諾爾拉搖搖頭,為自己駭人的想法向諸神請求寬恕。

最終她不得不以一無所知來搪塞孩子們天真的詢問。

“姐姐,今天隔壁的跳蚤窩來了個滿臉是傷痕的女人哦,你要不要去看看?”

出身跳蚤窩、在失去貞潔的前一刻被奧丁家主人拯救的諾爾拉,決定去看看那個新來的流□□人。

與此同時,嘉拉迪亞看着跟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牢牢占據床邊地盤、瑟瑟發抖的愛人,忍笑忍的幾乎內傷。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憤怒了。

她的愛人,完全無視她的存在,擅自做了那麽危險的決定。

一種被排斥在外的孤獨感幾乎讓她不能呼吸。

但緊接着,她的愛人又在所有人面前,作出了那麽直接的告白,沉到地獄的心瞬間又飛上了天堂。

所以,什麽貴族榮耀、異邦人,她統統不在乎,一想到會有某個貴族作為愛人的主人而站在愛人的身邊,她就輾轉難安。

所以,不顧好友萊安娜的好意,她硬是當着法庭所有人的面,宣告某人的歸屬。

本來就是自己的!

她是真的這樣想,幸好,愛人也沒有反對,任由自己拉回了家。

怎麽有種搶親的感覺?

沒由來的,她感到臉皮一陣灼熱。

床的另一頭,跟處于害臊中的嘉拉迪亞不同,衛青寒在為自己的失策而哀嚎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自覺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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