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患癌

第二天一大早，向前就和張揚約好兩人在醫院門口見面，兩人一同去看望小青。向前從畢業那年到現在，已十五年沒見到小青了，心裏有些忐忑，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負心漢，他無顏見到當年的愛人。

向前在花店買了一大束鮮花，張揚見到後笑了，“買花最好，鮮花可以舒緩病人心情，再說女人都喜歡呀。”

待到見到小青的一剎那，向前又吃了一驚，小青已不是當的小青了！

蘇小青正躺在床上，頭發也散亂着，臉色有些灰暗，更重要的是，歲月的經歷已寫滿豐富的面容。小青和張揚是同歲的，但從面容上說兩人要差上十來歲的樣子，小青已經很像是中年婦女了。

蘇小青看到向前和張揚的那一刻，神情有些興奮。“你來了。”然後神色又平靜了下去。

“好好配合治療，啥都沒事，一切都會好的。”向前上前安慰着說道。

“我知道。沒事的。醫生說過這幾天安排手術，做完手術就沒事了。”

“是啊，現在技術這麽發達，這病不算啥病了。”旁邊一位中年婦女接話說。向前看她長相跟小青有些相像，記得小青說過她有一個姐姐的，覺得可能是小青的姐姐了。小青的姐姐長得比小青要高，臉色紅紅的，身體壯壯實實，一看就是農村賣過力氣的。小青的姐姐說話也直，見小青不再說話，就對向前問這問那，說些感激的話，說得向前有些無地自容了。向前只得敷衍着說同學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有啥事盡管說等等這類客套話。

“我們家小青命不好。結婚後好幾年沒孩子，有孩子了，夫妻又合不來，孩子剛剛大點了，這不，又得病了。”姐姐唉聲嘆氣地說。

“不要再說了。” 張揚制止了姐姐。

向前看了小青一眼，看到小青仰面躺在床上，兩眼微閉，仿佛睡着一般，他知道小青沒有睡，她一直在聽着她們的談話。向前忽然有種想抱起小青大哭的想法，人得病後心靈更加孤獨和隐僻，也最需要親人的支持和關愛了。她姐姐一通話對她的出賣雖然是對她的同學，但對小青來說也像是把自己的傷疤又拿出來讓人品評一次一樣。看着小青的表情，向前覺着她或許無所謂了，不管是死是活，都無所謂了。她也沒有太多的悲傷和怕死。生有何歡，死又何懼，豁出去了。

向前上前走到了小青跟前，他攥住了小青的手，他攥得緊緊的，然後說，“好好的，你要堅強，我們要好好活着。”然後他看到小青睜開了眼，兩人對視了片刻，他好像又看到當年小青的那種深情的眼神。

護士來輸液了，一下就挂上了兩瓶液體，向前問輸的是什麽藥，護士冷冷地說去問醫生。這時同在一病房的另一病號一下來了五六個人，把個十來平米的病房擠得人喘不過氣來。向前和張揚只得告辭，小青的姐姐把他們送出了病房外。

“哎，小青的命運太差了。”張揚感嘆道。“向前，你說當年如果你們成了，是不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不會吧。”向前附和着回答。

“肯定不會的，這事與你有關，以後你可要多照顧一下小青啊。她太可憐了。”

“是啊。都是我。”向前痛心地說。是啊，如果小青跟了她，至少道路是平坦些的，是他把小青獨自扔在了坎坷的山野棄她而去，并且給小青帶了沉重的包袱。難道現在的小青不是我扔下不管的結果嗎？向前自責道。

向前忽然想到了找醫生問一下小青的病情。他打電話給自己的一位高中同學武玉，當年兩人同時考上大學，武玉上的是醫學院，現在已是胸外科主任了。電話接通後，正好武玉剛查完房，便即刻趕了過來，兩人一同到了腫瘤三科見到了小青的主治大夫。主治大夫是一位五十左右的女醫生李玉芳，和武玉是經常打交道的，兩人迅速交換了病情，讨論了治療方案。李醫生介紹說，小青的病情不算比較嚴重，經過手術治療完全有徹底治愈的可能，他們打算請北京專家一起盡快完成手術。乳腺癌的手術愈後都不錯，做完手術後經過一番化療一般會徹底治愈的。聽道這些，向前心裏輕松了許多。李醫生向向前保證給病人最佳的治療方案，要向前放心，向前給醫生道了好幾次謝才從辦公室出來。

由于向前單位還有些工作要做，要去單位一趟，張揚便開車送向前去他的單位。

張揚是開車五百公裏趕過來的，一輛白色的奧迪是她的痤駕。向前想起了自己那輛舊自行車，真是天地之別啊。送完向前，張揚又回去陪小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