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別的男人如此為你着想,可都算不上清白◎
在西跨院的一間空屋,暫且安置了柳氏。
衛大夫人知曉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險些沒有暈死過去,只是如今柳氏已經暈過去,她再暈倒,豈不是亂了套,事情越鬧越大,鬧的滿城皆知?
外頭還有滿園子的賓客等着,衛大夫人不愈再多生事端。
她強打着精神,厲聲訓斥身旁人,“你們嘴巴都捂嚴實了,此事絕不能傳到外頭。”
“丢的不止是國公府的臉面,便連公主也會跟着蒙羞。”
“且記住了。”
這話說的時候,她是盯着公主府的侍女婆子們。
慶秋挨了衛桓一耳光,左臉紅腫着,冬雪拿着溫熱的帕子替她敷臉,低聲道:“公主馬上就到了,定要為你讨回公道。”
“什麽事兒不能傳到外頭?”趙容蓉擡腳進來,雙眸清掃過房中衆人,見暈坐在榻上的柳氏,紅腫着臉的慶秋,還有怒不可遏卻又不得不收斂脾氣的衛大夫人。
就是不見……罪魁禍首衛桓的身影。
屋中衆人皆低頭請安,“公主。”
趙容蓉只看向慶秋,“擡頭,讓本宮瞧瞧你的臉。”
她捏着慶秋的下巴,将慶秋紅腫的左臉轉向自己,眉頭微蹙,“他打你,你怎麽不躲開?”
“白白受這一下,疼的是你自己。”
“奴婢知錯了。”慶秋輕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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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大夫人聽見她輕描淡寫将錯全都推給衛桓,絲毫不在意慶秋到底為何會挨打,而只心疼慶秋不會躲開?
衛大夫人便有些繃不住了,冷着一張臉,“公主,慶秋這丫頭,膽子愈發的大了,連主子們都敢随意編排。”
“桓兒打了她一巴掌,都是輕的。”
“公主不罰她也就算了,為何還要包庇她?”
冬雪忍不住嗆聲道:“大夫人說的好沒理,原是驸馬與二少夫人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并不好看,慶秋這才上前提醒。”
“誰能想到驸馬爺惱羞成怒,竟動手打了慶秋。
衛大夫人被她嗆的一口氣險些上不來。
“冬雪,還不住口?”趙容蓉喚住了她,又讓冬雪帶着慶秋下去休息,這才看向衛大夫人,“本宮身邊這些丫頭,從不說謊。”
“慶秋自是看見了什麽便說什麽。”
“公主是不信我?”衛大夫人不可置信道。
趙容蓉輕笑,“不是本宮不信夫人。”
“只是有一句話,想必夫人聽過。”
“眼見為實。”
“耳聽為虛。”
“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想必夫人與本宮都不曾親眼所見。”
“柳氏暈過去了,夫人又說慶秋在說謊,那便請驸馬來說一說到底出了何事?”
“驸馬在何處?”
衛大夫人臉色一變,她桓兒方才打了慶秋一巴掌,柳氏又暈倒,等她匆忙趕到時,早已不見了桓兒的身影。
這豈不是落了口實,證明确有其事,才心虛的逃走?
她當然不肯讓衛桓與柳氏背上叔嫂‘通奸’這樣的罪名,立刻吩咐奴仆:“去将桓兒找來。”
房中隐隐有勢如水火之勢。
玉禾卻來的很是時候。
“公主,靜王着人來問,何時開宴?”
趙容蓉大度道:“罷了,先開宴吧。”
“莫讓賓客們久等,夫人,您說呢?”
“等宴散了,再來分辨此事。”
衛大夫人今日簡直是憋屈的不行,可又沒辦法反抗。
她不喜這身份貴重的三兒媳婦,今日尤為不喜,趙容蓉若不是公主,這世上豈有她這般憋屈的婆母?
衛大夫人吩咐了一回婢女,讓她等着柳氏清醒,又讓人趕緊将此事禀報給衛國公。
她則跟在趙容蓉身邊,走去了宴客的大廳。
女賓們并不知曉到底出了何事,只是見趙容蓉姍姍來遲,紛紛笑着起身迎她。
今日來的多為各家年輕媳婦,年長者若非是與衛家沾親帶故,便一概都不曾來,免得真瞧見了什麽笑話,得罪國公府,又得罪了安陽公主,得不償失。
趙容蓉主座坐下,開口道:“今日請了諸位來,是為着慶祝阿言滿月……”
奶娘懷抱着阿言走上前來,請衆人瞧上一眼。
有那好事者,湊趣道:“這孩子面相倒是讨喜,能夠養在公主膝下,日後前程無量。”
“可不是,公主這般體貼良善,衛國公夫人真是好福氣。”
“……”
衆人你一嘴我一舌誇贊着,卻不想被誇贊的人,一個比一個神色僵硬。
衛國公夫人已經有好幾日不曾睡好,沒想到今日還會有被憋着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她能說衆人都是在嘲笑她嗎?
不能。
這場滿月宴猶如将她放在火上炙烤,一時一刻都過得緩慢至極,好似度日如年。
其中,尚有一位婦人,也同衛國公夫人般。
便是柳夫人。
待到宴席散了,婦人們移步去往戲臺處聽戲時,柳夫人忙走到衛大夫人跟前,“夫人,不知小女在何處?”
恰好柳氏的貼身婢女走過來,道上一句二奶奶醒了,柳夫人吃驚,“這是出了何事?”
“柳夫人随我來吧。”衛大夫人思忖片刻,有柳夫人在,若安陽真的敢一口斷定柳氏與桓兒有染,柳家也不會輕易罷休。
趙容蓉正輕聲同趙容浔說話,“五哥今日幫了我一個大忙,我記下了。”原是該衛桓待客,不想衛桓走了,便只有請趙容浔替她受了外男的禮數。
趙容浔不以為意,輕搖紙扇,“蓉兒這話可見外了。”
他忽而用一種驚奇的目光看向趙容蓉,“不過你這大半日都不曾出現,做什麽去了?”
“先前蠻兒要去尋你,我可是答應了她,下旬出游會帶上她,她這才作罷。”
趙容蓉聽出了他的促狹之意,“以後你就知道了。”
她心中一動,連笑意都加深了許多,“我想,也過不了幾日,你也就知道了。”
她目光掃過那正悄聲離席,要去往西跨院的一行人,今日真算得上是連老天爺都在幫忙,衛桓若還能忍下去,連她都要真心實意的誇上一句此子日後必有所作為。
趙容浔便不再問她,他只道:“有一事你或許不知,今晨我入宮,父皇讓我替了柳思明的職,協理胡光良主持此回科考。”
趙容蓉微怔,隐隐覺得不對勁,柳思明被撤,許是她父皇遷怒,可為何會讓趙容浔替了他?
趙容浔無奈道:“我整日裏聽戲吃酒都不夠,還偏讓我擔差事。”
“你猜,是何人舉薦的我?”
“是誰?”趙容蓉心中隐隐有個答案。
“是咱們的玉皇叔。”趙容浔頗有一二分啼笑皆非之感,“他竟在父皇面前誇贊我滿腹經綸,文采斐然,你說可笑不可笑?”
他自沉溺于享樂,多少次被昌隆帝訓斥不學無術,不堪一用的繡花枕頭。竟有人只看了他一場戲,便這般誇他,而他父皇也相信了。
他意有所指,“我看父皇怕是人老眼花,以為我是棟梁之材,要栽培我。”
趙容蓉已然明了他的意思,竟嘆了口氣,“都到這時候了,五哥可想過要争上一争?”
趙容浔神色不改,“我可沒興趣。”
他忽而一笑,露出些高深莫測,“你不如同我說說你與玉王到底有何事瞞着我?”
趙容蓉神色如常,“我同他才見過幾回面,能有什麽事瞞着你。”
“且說我已經成親,他也有亡妻,我和他清清白白。”
趙容浔知道她要這麽一說,一點都不意外,只道:“我思來想去,他入京以後所作所為,可都同你能扯上關系。”
“世間男女來往,除了你我兄妹為對方着想至深,別的男人如此為你着想,可都算不上清白。”
“總不能人家真當你是晚輩。”
趙容蓉心慢跳了一拍,她彎了嘴角淺淺一笑,回道:“五哥,思慮過重對身體可不好,你如今重任在身,可不比從前。”
她難得呆傻了一回,竟沒發現自己沒有承認,可也沒有否認。
便被趙容浔取笑,“蓉兒可難得漏破綻。”
“難怪,上回看戲,你二人各持己見争論不止。”
“原來不是互看不順眼,是看對了眼。”
趙容蓉咬了舌,懊惱不已,“五哥是覺得今日這戲不好看,所以拿我取笑?”
“你這麽愛湊看熱鬧,待會兒別走,留下看個大熱鬧。”
“如何?”
趙容浔倒不嫌麻煩上身,真就答應了她,“那且看看吧。”
“母親。”柳氏醒來,便哭着撲進柳夫人懷中,“女兒真沒有犯下錯事。”
柳夫人摟抱着她,聽完了衛大夫人添油加醋的一番解釋,心中也是惱怒的很,“我兒且安心,我定要為你向公主讨個公道。”
衛大夫人終于暢快了一些,她不出頭,自有人出頭。
待到宴席散去,衛大夫人領着柳家母女,還有吳氏坐在花廳裏。
趙容蓉同趙容浔坐在上座。
衛大夫人見着趙容浔在,便默不作聲。
只聽見柳夫人哭訴起來,“公主,臣婦這女兒雖生來愚笨,但從來是個知禮明事的好孩子。”
“不可能做出那般下作輕賤之事。”
“既沒做,自是不能由得旁人編排。”
“公主,您若不還我兒公道,臣婦也無臉再活下去。”
柳氏哭的不能自已。
趙容蓉擡眼輕掃過默不作聲的衛大夫人,還有事不關己的吳氏。
“柳夫人先消消氣。”
“本宮不是個是非不分之人,不會冤枉好人。”
“且聽聽驸馬如何說。”
她停頓了一瞬,“驸馬何在?”
夏語從外走進來,回着話,“公主,國公爺同驸馬快到了。”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只見衛國公帶着衛桓踏進了房門,
衛大夫人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腰也挺直了。
衛國公落了座,只沉着一張臉,吩咐衛桓道:“桓兒,你來解釋。”
趙容蓉擡眼看向衛桓,心中輕道。
喪家之犬。
作者有話說:
你們等的劇情馬上就到了,我差不多完全鋪墊好了。
女主為什麽要逼迫衛桓自己提和離,原因真的特別多,她如果能自己提,她一開始就不會嫁了。
今晚要是沒有二更,那就明天長更(一定……吧)
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收藏,評論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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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