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再次求成親

這一役來得比想象中要快。

三日前,北夷将城池之外周邊山嶺設置的營寨堡壘,以及護城河周邊設的箭塔逐一拔掉,拔掉外圍據點後,進一步壓縮進攻範圍,接着填平了護城河,為後續進攻掃清障礙。

氣焰嚣張,愈發肆無忌憚。

士兵們沖鋒陷陣,震耳欲聾的嘶吼、喊叫遍布山野林間。高聳的城牆之上,一列銳利箭矢齊刷刷地對準了城牆之下的侵略者。

你攻我守,兩軍争鋒相對。這是一場選擇與拉鋸,城池的任何一點被突破都會導致全線的崩潰。

雲石、橫木、滾油,混着痛苦的哀鳴,活生生的人間煉獄景象。

戰争無疑是腦力與兵力的雙重對決,士兵守城門,将領鬥兵法。

容不得分心,自從開戰,兩人便很少有時間見面。

宋清玹忙于治傷來回奔走時,偶有聽見将士們讨論戰情,北夷慣會使陰險法子,企圖挖地道損傷城牆。

而尉遲小将軍早早便沿城牆設置好了水缸,探查挖土的聲音,用煙熏通道,好一陣使壞折騰北夷人。

他可真厲害呀,宋清玹總是聽得津津有味,思念也一縷一縷漫上心頭。

是夜,她悄悄來到議事營外,透過敞開的窗隙向裏張望。

宋清玹這點動靜一下就引起了尉遲小将軍的注意,少年揚起唇角,腳尖一躍,直接就提溜着姑娘進了自己地盤。

“阿遲!你又吓到我了!”

少年将人牢牢抱在懷裏,埋在馥郁馨香的姑娘脖頸間,猶自快樂地吸聞:“你可總算來找我了!等了你好久。”

宋清玹扭來扭去,笑着躲避這令人瘙癢的氣息:“你也可以來尋我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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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

少年嫌不方便,調整着姿勢将人擱在腿上,濕潤的緋色薄唇輕輕蹭着,肌膚又熱又燙,嘴裏含含糊糊:“阿宋,你……有點好吃。”

少年憑着本能,做着親昵的事情,眼見宋清玹白皙的脖頸上黏黏得糊了一大片水漬。

“停……又亂來。”被親的微微喘的姑娘實在拿他沒辦法,揪着他的耳朵強行扯離。

鳳眸長長的眼尾滟漣又迤逦,沁着動情的紅暈,一臉不滿足的瞅着她:“阿宋小氣,長在這裏,就是要給我親的。”

宋清玹耳根微燙,他又神志不清醒說瞎話了,哪有姑娘家聽得了這個話,脖頸好好的,怎麽就天生要給他……親?

“你再亂說話,我就走了,下回也不來了。”瞪着他。

“瞧你這股小氣勁,難道你覺着自己吃虧了麽?”小将軍理直氣壯。

“……”宋清玹啞言,難不成不是麽?一般都是親上頭的呀,他偏要在脖頸上作怪,酥酥麻麻的好生奇怪,他分明就是輕薄于她。

哥哥要是在,定要打死他。

少年撇嘴:“我這般好看,心甘情願伺候你,你還矯情起來。小嘴不讓,小脖子也不讓。”

眼裏閃過一絲狡黠,湊到她耳邊輕聲炫耀:“将士們都說,日後哪家姑娘睡了我,是天大的福氣。”

宋清玹呆滞住,她早先也聽說過,軍營裏都是男子,講話難免口無遮攔些,但,但這些時日,她穿行來去,也沒覺着哪裏不同。

宋清玹眼神難免閃爍,想到了不好的東西,想到少年精致的臉龐,想到他緊實的肌肉……

戳着手指,嚅噎道:“嗯……未免有點……快罷。”

“你個小色胚,你還真的想睡我呀?”尉遲小将軍促狹地說她。

又捏着姑娘家幼嫩的耳垂,嚴厲教導:“我這幹淨的身子,将來是要給我的寶貝夫人的,你貪我的色,将來是要嫁給我的。”

“分明是你!”

“嗯?我怎麽了?我逼着你看我的身子了?”

少年極致俊俏的臉直直逼近,熱氣熏得她不斷閃躲,他一口一口嘬她的腮:“嫁不嫁?嫁不嫁?好阿宋嫁不嫁嫁不嫁嫁不嫁嘛……”

尉遲小将軍畢生的心眼兒都用在了一個青澀的姑娘家身上,他不覺羞恥,反倒沾沾自喜。

美色使宋清玹頭暈目眩,暗自使力狠狠掐了一下大腿,勉力保持着一分清醒的神志:“阿遲,太快了……我爹我娘我哥哥,還有你爹……怎麽能這麽胡來?”

“笨!這是我們兩個的事!他們都是外人。”他又盯上了軟嫩的耳垂,舌尖輕輕戲耍。

宋清玹迷蒙着雙眸,霧氣濃重。她在努力地思考小将軍這句大逆不道的話。

完全颠覆了,與她這十幾年來的認知全然不同,成親是要經過三書六禮的,聘書、禮書、迎親書一樣不能少,而六禮為: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一樣一樣,皆是要按照嚴格的步驟來,不得僭越。

沒有這些,不就是私定終身?是行不通的,沒有人這樣的。

“哼,你們就是規矩太多,在我這裏,才不講究這些。”少年仿佛看懂了她眼裏的疑問。

他扯着她的耳朵,給她洗腦:“你歡喜我,我也歡喜你,然後我們快活地成親,生小崽子給你玩,當然,你不樂意就不生,那就一直我們兩個玩,好不好?”

這麽簡單麽?懵懵懂懂的姑娘眨巴着眼睛,腦子裏始終轉不過來彎,真的有人可以這樣麽?

“笨死了笨死了,阿宋笨死了!”沒什麽耐性的少年氣壞了,簡直要跳腳,她怎麽還不同意呢?!

宋清玹結結巴巴:“阿遲……讓我想一想……這個事,太大了……”

尉遲小将軍心灰意冷,捧着她嬌豔欲滴的臉蛋,抵着額:“是大事沒錯啊!我成親當然是天大的事,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可是也很簡單對不對?只要你點頭,等打贏,我們立馬就能拜堂!”

宋清玹暈暈乎乎,不久前兩個人才互通心意呀,她都跟不上他的腦子,他成天地在琢磨些什麽?

“會生氣的。”爹爹娘親知道她這麽亂來,會打死她的。

少年調皮一笑,毫不在乎:“先斬後奏嘛,這叫驚喜。”

說來說去,他就是一個任性妄為的少年郎,孤高自傲,輕視世間種種規矩,可偏偏就是這一點,迷住了她。

這麽赤誠的心意送到眼前,不歡喜是不可能的。

“給我一點時間,好麽?”宋清玹淺啄少年一口,溫聲安撫。

嘗到甜頭,他收起自己的張牙舞爪,真将她逼急了也不好,要慢慢的,一步一步來。仿佛幼獸露出肚皮,他裝模作樣同她撒嬌:“好嘛,不過,我不想聽到否定的答案哦!”

……

甕城,是在城門外修建的方形的護門小城,屬于城牆的一部分,用來加強防守。

兩個月後,甕城外門破,北夷主力軍隊攻入,企圖攻破甕城內門進入城池。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仗着手頭上的消息,迅速尋到通向城池內部的小門,北夷衆将士大喜過望,當即就要破門攻城。随着“滋啦——”聲起,內門緩緩開啓,然而,門後并不是向往的勝利之途。

是堵得嚴嚴實實的銅牆鐵壁!

眨眼間都灰白了臉色,僅僅呆滞一秒,北夷迅速反應過來倒頭撤走。中計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算計,從最開始,就錯了!

但是已經來不及,身後外門不知在何時就已經關上,任憑北夷将士如何撞擊砸弄,紋絲不動。

意氣風發的少年将軍此時出現在甕城城牆之上,狹長的鳳眸裏含着冰霜,是毒蛇的尖牙,陰冷毒辣。

冷冷望着猶作困獸鬥的北夷,他接過手下遞來燃着火星的利箭,引弓待發,毫不猶豫地射出,疾如雷電。

根本避無可避,火箭長驅直入,這支主力軍的将領應聲倒地。

“一個不留!”少年清潤的嗓音殺意肆起。

一聲令下,所有兵器瞬間對準了底下的羔羊,皆無虛發。猩紅的火光映在眼底,只覺快意非常。

果真,沒有一個活口。

高聳的城牆之上,青色的煙霧信號婆娑向上,直抵雲霄。奮戰在城牆外圍的北夷其餘将士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立馬掉頭逃走。

逃至居邕關,被埋伏山野已久的宋子策一部絞殺。而後頭,尉遲小将軍緊追不舍。兩批人馬漸漸成包圍之勢,包圍圈愈殺愈小。

漫天的嘶吼殺戮,沒有一個北夷士兵能夠活着離開,數十萬将士全部隕于郦城牆外,屍橫遍野,血水浸透泥地,腥氣萦繞不絕。

在屠殺發生的前幾日晚間,尉遲小将軍接到了兩份密信,一封來自皇帝,另一封來自他的親爹尉遲太尉。

少年冷淡着臉,漫不經心地逐一拆開,信上所言皆是讓他定要留下北夷俘虜活口。

“嗤。這兩個老家夥。”少年輕哼。

引泉抖了兩抖,齒關冷顫。诋毀聖上,嘲諷生養的父親,這可都是大不敬啊!主子膽子也太大了,簡直無法無天!

他苦着臉想,這戰事就要打贏了也不好,主子這桀骜的性子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郦城是最好的,回了京,指不定要怎麽造作!

少年卻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冷笑着,先是撕毀了父親苦口婆心勸誡的密信,接着,慢條斯理将皇帝這封也一點點撕成碎條。

手一揚,雪花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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