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男孩吓得再次不敢出聲,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垂頭不語。

顧悠說不出的煩躁,她一邊哭一邊想,這是她的私生子還差不多!越想越悲戚,怎麽徐湛這樣曾經父親抛棄妻子的男人也會做出這樣的事,她拼了命告訴自己不能先下結論,可偏激的想法揪住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不放,勒出深深血痕。

有朝一日,她的孩子也會像眼前這個男孩一樣麽?

徐湛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可她真的不相信!

她不信那個與她生死一線卻竭盡全力寧可犧牲自己也要留住她生機的男人會不告訴她這麽大的事,他在愛情裏*也好,在婚姻中霸道也罷,可從始至終,他沒有傷害過她,他為了她與整座城市的權力中心為敵,為了她只身赴死。

這樣的男人,怎麽會到如今還不跟她把一切說清楚?

顧悠堅定意念,也就收住了眼淚,她定睛看着男孩,本想逼問,卻又有點心疼他現在的狼狽。

等徐湛回來,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她心情平靜許多,拉過男孩的手,看了看傷口,“疼嗎?”

男孩挺胸搖頭,以顯示自己的男子漢氣概。

顧悠哭笑不得,起身拿來藥箱給他處理傷口。

不止額頭和手背,男孩脫了上衣後,胳膊肘和後背都是磕碰後的傷口,他很乖的一動不動,疼了也只是不斷吸氣,咬牙一聲不吭。

消過毒上了藥,顧悠已是疲累至極。

男孩也開始犯困,眼皮打架,卻仍然不敢閉眼睡覺硬撐着。

他不知道顧悠到底是不是壞人,她雖然一會兒兇一會兒溫柔,但實在好看得讓他不能把她想象得那麽可怕,更何況她剛剛哭得那麽可憐,怎麽會有壞人在抓了人後還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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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沉默積攢了點勇氣,看着靠在沙發背上眼神發直的顧悠,輕聲說道:“姐姐,你剛才為什麽哭?”

話音剛落,開門聲響起,兩個人齊刷刷向玄關看去。

徐湛沖進家門看到的場景是一大一小坐在沙發兩頭,看向自己的目光天差地別。

漫長的會議總算結束,雖然情況糟糕,但很多事只能天亮再處理,徐湛急着回家陪顧悠,卻突然接到安保處的內線電話。

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他,瘋了似的往家趕,他知道顧悠只會把孩子帶回家,等他回來。

顧悠的眼睛紅腫,還濕漉漉的,徐湛趕忙準備上前,這時,男孩一個飛撲,笑得陽光燦爛跳進了他的懷裏!

徐湛眼看着顧悠的臉色登時變得慘白,她一動不動咬唇看着他,眼波裏的疼痛讓他心底一顫。

“徐叔叔!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男孩完全沒感到兩人之間的氣氛,興奮地手舞足蹈,“我爸爸呢?他沒來嗎?”

看着顧悠愣了愣,徐湛終于松了口氣。

還好他沒被于睿家的這個小混蛋害死!

“你爸爸還有事,一會兒就過來接你。”徐湛說完拉着于立揚的手走到顧悠身邊,坐下将她摟入懷中。

“我怎麽會那麽對你。”

他輕輕地拍她的後背,像是在哄孩子。

顧悠縮在他肩上,百感交集的眼淚湧出,點了點頭。

“我好不容易才勸好她,你又給弄哭了!”于立揚一看顧悠掉下眼淚,急得頭皮都疼。

徐湛忍住笑拍了拍他的肩,斂眉沉聲,“立揚,為什麽要說謊?”

于立揚理虧心虛,小聲道:“我怕爸爸不在他們不讓我進去……”

“你爺爺奶奶呢?”徐湛又問。

“我給他們留字條了,”于立揚急忙回答,“我說我來找爸爸讓他們別擔心。”

“收拾好東西,我送你回家。”徐湛想到今天一直在開會,于睿和他的手機都關了機,肯定沒接到電話,大概于父于母都急得不行了。

“要不要先打個電話?”顧悠從徐湛肩上擡頭,還帶着哭腔慢悠悠地說。

“我來打。”徐湛點頭道。

于立揚盯着兩個人,恍然大悟說道:“徐叔叔,你什麽時候有個這麽大的女兒?”

徐湛先是一愣,旋即無奈笑了笑,“我們是夫妻,你得叫她阿姨。”

“徐叔叔你真厲害!娶了個這麽漂亮的姐姐!”于立揚看徐湛的眼神變得更加崇拜。

顧悠簡直無語,原來男人的劣根性還真是天生的,難道所為厲害就是娶個好看的老婆嗎!這孩子這麽小居然就這麽虛榮!

關于這個孩子,她還有很多疑問,可眼下不是多說的時候,通知家人要緊。

徐湛打了兩個電話,一個給于睿,一個給于父于母,果然于睿剛離開集團就接到父母的電話,一家三口正在着急,聽說孩子沒事也就放心了。徐湛看了下時間已經淩晨,索性沒讓于睿來接,留下孩子在自己家暫住。

他讓于立揚和于睿通了會兒話,然後把顧悠拉到廚房拐角,抵|住就吻。

客廳斷斷續續傳來于立揚稚嫩的聲音,廚房裏,兩人都極力克制自己的喘|息。

“吓壞了?”徐湛将唇移到顧悠耳邊,輕笑着說。

顧悠冷哼一聲,心中卻感慨這樣危機的時候,她其實還是願意相信他的。

這種毫無保留的信任究竟是她的幸福還是弱點?

“其實,你還是相信我更多。”

“你怎麽知道?”顧悠迎上徐湛帶着笑意的眼睛。

“你要是真信了的話,這孩子八成命就沒了。”徐湛掐着她的腰,幾乎要把她揉進身體裏,“你自己說呢?”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疲倦一掃而光,身體內蠢蠢欲動的都是渴|望。

顧悠抽出手捧起徐湛的臉,也不回答,踮腳吻上他因為急切而略感幹燥的雙|唇。

她難得主動,徐湛更是難以自制,兩人眼看要在吻中相融,客廳裏忽然傳來于立揚的聲音。

“那你明天要來接我啊!爸爸晚安!”

顧悠推了推徐湛,見他不肯松手,趕緊狠狠在他腰上擰了一下。

徐湛吃痛從她身上擡頭,眼裏還都是迷亂。

“你給他洗洗澡,”顧悠整理好剛被拽開的衣領,“我去給你熱點飯。”

除了她,他什麽都不想吃,可的确現在不是時候。

徐湛親了下她微腫的粉紅眼皮,轉身離開廚房。

吃完了飯洗好了澡,于立揚抱住顧悠的大腿,說什麽也要和她一起睡。而顧悠是不會拒絕小孩子的,當晚,一個不可逾越的鴻溝躺在顧悠和徐湛之間大睡特睡,顧悠倒是沒什麽,可憐徐湛看得見摸不着,只能老老實實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徐湛就把戀戀不舍的于立揚給送回了家。

顧悠其實也有點覺得這個孩子是個電燈泡,但原因和徐湛截然不同,第一她想要知道到底北方集團出了什麽事,怎麽雷管這樣的軍事管制武器也能流通到市面?第二她還從來不知道于睿竟然有個兒子,怪不得以前提到顏思寧時,于睿的表情那麽奇怪。

可她總不能在徐湛忙得焦頭爛額時纏着他說這兩件事。

呆在家裏顧悠始終心神不寧,她正坐立不安時,徐湛一個電話打了回來,讓她來集團兩個人一起吃午飯。

顧悠馬上出門。

徐湛約她吃飯的地方就在辦公室,顧悠還沒坐下就開口詢問雷管的事。

“有人利用漏洞把雷管倒賣出去,”徐湛言簡意赅,“很快就會查到。”

“可是你們的生産計劃和實際完成入庫數是嚴格控制的啊!”顧悠不明白這件事怎麽動手腳,軍工企業的生産直接與軍委彙報,實際完成數字必須嚴格根據訂單的生産計劃,如果出現纰漏馬上就會被發現,可新聞中所說,這批雷管的生産時間竟是去年。

徐湛倒是一臉平靜地給顧悠夾菜,淡淡說道:“生産計劃動了手腳,說明不是一個人。”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顧悠更擔心這個。

“目前核對的結果只有雷管,但不止這個數字。”

徐湛的回答讓顧悠懸着的心被吊得更高。

她不是沒經歷過風雨起伏的人,可這件事棘手起來不比當年兩個人非洲之行更輕松,要是雷管再引起什麽波折,只怕徐湛就要面對牢獄之災。

不等她回過情緒,電話突然叫了起來,徐湛按開免提,于睿的聲音急促回蕩在辦公室內。

“那個店員的家人到了公司樓下,舉着牌子要讨說法。”

“我知道了,別影響正常工作,其餘随便。”徐湛連眉頭都沒皺,語氣平淡自然。

看着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顧悠的不安也漸漸散去,她相信他能解決這一切。可當顧悠走到窗前,看着樓下無數憤怒的人群和媒體,心裏積聚的擔憂再次收複失地。徐湛不想讓她胡思亂想,索性就讓顧悠一直在辦公室等他下班,這樣好歹能安撫一下她總是牽挂不已的心。

下午,徐湛去了軍工廠,顧悠正獨自坐在辦公室,電話忽然響起,她接起來,又是于睿的聲音。

“沈慕成來了。”

他聲音低低的,有來者不善的意味。

“可是徐湛也不在啊,”顧悠說道,“他要晚上才能從兵工廠回來。”

“沈慕成不是來找徐湛,他要找的人是你。”

顧悠一愣,腦海裏不知為何閃過電視中看到的記者招待會的畫面。

“讓他上來,”她心中忐忑不安,聲音卻四平八穩,“我在會客室等着。”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紅字就是連自己兒子屬性都沒搞明白的小烏……

話說大家松了口氣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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