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

到了明玉家樓下，汪靜蹲在綠化帶一顆樹下，平息一下激動的情緒。小白眼狼，當初跟明玉實習時，一口一個明玉姐，現在成了“那女人”。平時打電話給他，不是說睡覺，就是開車不方便接，要錢就想起姐姐了。坐了半天才起身向樓梯口走去。

進了門，明玉正跟媽媽看着電視聊天，一臉的笑意。汪靜見了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酸，勉強笑笑，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明玉見阿靜回來，時候也不早了，就關了電視，伺候着老娘上了床。汪靜先收拾着進房，明玉洗洗跟着進去。見阿靜躺在床上沖自己笑，裝作沒看見。悶聲不啃的脫衣上床，躺下來一動不動。 汪靜有點奇怪，便輕輕貼了過去，伸手摸摸她臉，柔聲問道：“怎麽了？茍子，誰惹你了？”明玉繃着臉拿開她的手，“今天幾號了？”“五號啊。”阿靜随口答道。見明玉還沒動，一下子想了起來。

俯過身半趴在明玉身上，一遍遍吻着她嘟着的雙唇，口中低語着“老公，你給我點錢，我沒錢了。”說着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明玉見她叫的這樣親，跟着又哭了，心中又快活又懊惱，“別哭，寶貝。下回不敢叫你要了，我主動放你包裏。”伸出雙手抱住懷裏溫軟的身子，吻着臉上的淚滴。“不是的。”阿靜輕輕搖搖頭，用內衣袖子将滴在明玉臉上的淚擦掉。

明玉翻身壓了上去，試探着問：“小貝找你要錢？”聽明玉這樣問，阿靜一下子感到輕松多了。上個月才說了錢的事，這回又為這種事，好像自己有點小題大做。臉紅了紅，輕輕哼了聲。

明玉一聽真是這事，有點哭笑不得，又後悔自己投降得太快，以後不容易聽到那麽親的叫了，太虧了。“換季了，哪天有空，我陪你上街買衣服去。要沒空，我便一人去幫你買。”汪靜才說了自己弟弟，現下聽明玉也要給自己添新衣，心中有點好笑。要說不買，明玉不會聽，臨了還得板着個臭臉。

“那你一個人買去，買一件就好。茍子，小貝說我不交生活費，要跟大姑說。”阿靜說着有點不安。“啊…這樣。”明玉一聽，心中一怔，想了想開口道：“還沒說不是。以後別等他開口，領了工資，存上五百，剩下的全給他，估計他會忍着不說。寶貝，小錢你直接給他，不夠我拿給你。過幾天我要去南京一趟，哥哥有個朋友在那兒接了一個工程，讓哥幫着做個預算。帶車去，我跟哥輪流開。哥想我跟後面學學，以後自己接活，他有時忙不過來，業務就丢了。讓我學會了也帶幾個人，自己做，以後盡量不裝電了。寶貝，等我學會了，接上業務，你也別去服裝廠做，一天假都沒有。媽整天一個人在家，我總不放心。我侄兒上幼兒園了，每天要接送，我嫂也不方便過來，媽又不肯去他們家，這幾天看着精神有點差。”

“我明天起早點，買只老雞回來炖上，讓媽上午在家看着，中午回來下米面給媽吃。早上也別讓媽跟我們吃稀飯，買點桂圓、紅糖、雞蛋、牛奶。每天早上我起來炖桂圓雞蛋湯，晚上睡前喝一杯牛奶，促進睡眠，也補鈣。”汪靜聽了，便将在老家時，媽媽給小貝補身體的招全使上。

“那以後一個星期買一只老雞，其餘的按你說的辦，我明天就将東西全買回來。下個月開始，我将錢全交給你，這回別推了，我一忙就忘了，到時還得你去買。天天擱媽一個人在家，手腳又不方便，哥說請一個人她又不願意，還真是煩。”明玉說着嘆了口氣。

“茍子，你別急。等今年爸媽從上海回來，我就跟他們說，跟你後面做事。一個月還給小貝存五百，我自己不要，我在家照顧媽，成不成啊？”“還存五百你媽不一定答應，一個月存六百吧。只要你媽答應，等我自己能接業務時，就再多給點。”明玉開心的計劃着。

“等你接上業務，穩定下來。我再跟我媽慢慢說我們的事，你別急，我心裏想着呢。”“不急，你先拖着。對你媽我心裏沒底，等我多存點錢再說，就怕小貝提前給說出去。你一定要記着別招惹他，他現在就是一地雷，要小心又小心。我暫時不裝修房子，等下半年将衛生間裝了，洗澡方便一些。你愛幹淨，我也只好幹淨點。盡量存錢，到時你媽要提什麽條件，都應下來，不夠我再借。寶貝，只要你在我身邊，什麽吃苦的錢，我都能掙回來。”

“那到時我媽真的要錢，你媽會不會有意見？你那麽辛苦掙的錢，連衣服都不怎麽買，除了在我身上花錢，你幾乎不用錢，像個守財奴。一下子全給小貝，我總不甘心。”汪靜記得一開始進廠時，小茍用錢還算是大方的。現在越來越小氣了，原來全是因為自己，心中有點難受。

“只要能将你領回來，我媽肯定什麽都不會說。別難受，我對衣服什麽的不感興趣，我只在乎你。我連在你身上都不敢多花錢，我自己算什麽。就怕你媽什麽都不要，死活不同意，那我就完蛋了。靜啊，我總是想着盡自己的力，将你永遠留在身邊，不知能不能如願。”其實能付錢領人，已是最好的打算了，明玉心中并不是很樂觀，但錢還是要盡最大力存。有時想，當初要是好好念書，現在掙錢肯定容易得多，但又不一定認識阿靜，掙多掙少又無所謂了。

這一晚上，倆人絮絮叨叨的說着未來。帶着各種不安、甜蜜的心情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