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
汪靜當天晚上也沒吃,父母勸了幾句,見一時勸不通,就随她去。
第二天趁着父親不在家,小貝也睡了,汪靜就跟媽媽求情。說十萬元自己和明玉願意馬上拿,只求能放過自己……,好話說盡,哭也哭了,求也求了。汪母是刀槍不入,鐵了心腸不接一句,偶爾給個冷笑算是回應。
汪靜快急瘋了,知道明玉找自己也快要找瘋了。可是媽媽不開口,又不敢有任何行動,怕媽媽不講理去明玉家鬧,要是明玉媽有個三長兩短的,到時後悔都來不及。汪靜見過媽媽在老家時,為小貝的事跟人吵架,那個瘋狂勁,村裏人都退避三舍。
又私下求小貝幫着說情,小貝和媽媽一個德行,嘿嘿笑着,就是不接話。磨了三天,一口飯也沒吃,嘴唇上起了許多泡。
到了第四天早上,汪母煮了稀飯,去叫女兒起來吃,汪靜将被子蒙住頭不理。媽媽一把掀開被子,将女兒從床上拽起來,開始發作,“你現在就給我馬上起來吃,五分鐘,你若沒收拾好去喝一碗稀飯,媽也不求你,媽去那個女人家,砸個稀巴爛。”說着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汪靜起身将媽媽拉住,哀哀着跪了下來,“媽你就讓我死了算,死了也就不給你丢臉了。”
媽媽冷哼着任她跪着,“趕緊穿衣吃飯去,我看着鐘。別說什麽死呀活的,你還知不知道醜字怎麽寫。你死了,我更要上她們家讨個說法,我好好一個女兒被她家害死,要償命。
汪靜像個木偶一般,也不換衣、刷牙,坐在桌旁喝完一碗稀飯,又一言不發的進房躺上床。
這樣過了半個月。汪靜每天既怕明玉找上門,媽媽會發瘋,又希祈着她能找來,讓自己看一眼。忐忑不安着,一顆心似整天架在火上烤,嘴唇上的泡前面的還沒好,後面又起了好幾個。媽媽給她買來藥,心裏排斥着,轉個背從窗口扔掉。
這天晚上,李建民提着水果、營養品上了門。說是聽小貝說,汪靜身體不舒服,過來看看。汪母熱情招待着,轉身又叫汪靜起來陪客。半天沒見出來,作勢要去房間拽出來,王建民笑着攔住,”別,阿姨,我看看就走。身體不舒服,心情就不好,您別跟她急。”坐了一會,告辭了。
後來的日子,李建民三天兩頭尋上門來。今天一條煙、明天一瓶酒、一袋子各色鹵味。倆人在桌上遇見,汪靜只低頭吃飯,吃完就回房間,也不搭理他。李建民跟沒事人一樣,和汪父、小貝喝着酒,陪汪母聊天。這樣又過了半個月,汪靜回來已一個月時間。
明玉這邊安撫好老娘,暗中将手頭催得不急的活停了下來,開始一心一意的尋找阿靜。找了幾天,還是沒任何進展。握着手機,坐在街心人行道的路牙上發呆,無意識的轉着手機,心中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起身往最近的移動大廳走去,報上小貝的號碼,說是預存話費。那營業員便問:“是不是叫汪貝的,預存多少?”明玉點點頭,“對。你先幫我看一下餘額多少?我弟弟上次在哪個點交的話費?”
營業員低頭查了一下,“餘額還有八塊多,上次是在XXX點交的。”明玉裝着很生氣的樣子,“這也用得太快了,讓他自己來交。謝謝你。”說完轉身離開,招輛車往XXX點趕去。坐在車上,心裏想着,還好餘額不多,這幾天我就在XXX耗着,只要小貝還來這個點交費,就能遇上他。
還真是天可憐見,坐在椅上還不到十分鐘,小貝來了。看見明玉在那坐着,也沒調頭離開,從從容容的交完三十元話費,斜眼看了明玉一下,示意她出來,明玉起身領先出了門。小貝跟着出來,一臉嘲弄的看着她,“你天天都找我,有許多話要說是吧,今兒我給足你時間,一次性說清楚。我跟你一道去女兒灣,那是你們的地盤,就你那點破事,在別處也沒臉說。”
明玉任他冷嘲熱諷,只作沒聽見。擡手招了個的,倆人一前一後上了車,直奔女兒灣而去。在車上跟玫姐聯系了一下,說是帶個人過來,有點事。
過去時,玫姐已站在門口笑臉迎着。明玉淡淡回了一笑,點點頭,領着小貝去了上次的包間。玫姐跟過來,招呼着喝點什麽。明玉還沒開口,小貝搶着說:“我才交班,出門交個話費,就被她拽着上這說事,還沒進家門,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上,肚子有點餓了。來點吃的,成不成?”
明玉也不啰嗦,起身沖玫姐歉意的點點頭,“玫姐,麻煩你,看看這個點能不能叫上幾個菜,一碗飯。上次的白酒有沒有,上一瓶。謝謝。”玫姐聽了起身出去。
小貝點上一支煙,坐在桌旁玩弄着打火機,明玉才要開口,他伸手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別急,等飯來了,邊吃邊說。”明玉便耐着心等着。大約二十分鐘時間,飯菜才送了過來,玫姐開了一瓶白酒放桌上,“廚師還沒到,老板娘炒的。你們聊。”帶上門出去。
小貝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湯,夾了一塊雞丁,嗞了一口酒,才說道:“簡單一句話,我姐馬上要結婚了。你呢,要是為她好,便放過她。”明玉不信,這才分開多長時間,就結婚了?“這是你姐的意思?有什麽要求,你說麽,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全依。”
小貝翻翻白眼,不屑的看明玉一眼。吃着飯、喝着湯,端着杯子又來了一口,“我說簡單的你聽不進去,那我就跟你說點詳細的。首先,你別說什麽要求,有什麽要求我自會跟我姐夫提,犯不上跟不相幹的人說。第二,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姐住哪兒。告訴你也沒用,你只要一露臉,我媽肯定去你家鬧去。我媽那人吧,不會跟你将什麽道理,一哭二鬧三上吊,還不在自己家,全奔人家去鬧。我姐在家也反抗着,沒用,什麽條件都沒用。我媽就一條,一日不結婚,一日不準跟你聯系。拖着也不成,我媽還是那招,去你家鬧,我姐一準會投降。你就算了,別想什麽主意,節外生枝,不會有用,我媽鐵了心。我想我姐婚期快了。”
這番話聽下來,明玉心冷了半截,“你媽怎麽這樣不講理呢?有什麽沖我來,關我媽什麽事,要上我家鬧去?”
小貝酒足飯飽,抽張紙擦擦嘴,不以為然的說:“沖你有什麽用,你會聽我媽的?我媽講理呀,講不通,才出此下策。但凡我姐肯順順利利的點頭結婚,我媽也不會去你家。你非要說我媽不講理,那就不講理好了。做父母的為子女計長遠,不講理算什麽,更下作的事,當父母的為了子女,也願意去做。”說完站起身,施施然走了。
玫姐跟着閃了進來。幾分鐘不到,上次那小姑娘提了一個桶,将剩菜剩飯收拾得幹幹淨淨,轉身離去。明玉掏出五百元,放在桌上。玫姐笑笑,将錢收起,“你好不容易來了,我也不跟你客氣,客氣了怕你更不來。當姐是朋友,就說說今兒發生什麽事了。”
明玉強笑着“謝謝玫姐,沒什麽事。”玫姐做了個鬼臉,“你別笑,我看了都瘆的慌”跟着皺皺眉,“跟女朋友家談條件,沒談成?”明玉想,指不定這回還是一個慘敗的結局,也不笑了,木着臉說:“她家沒條件。”
玫姐吸了一口氣,“刀槍不入啊,這怕是有點麻煩。”明玉無奈的點點頭,也沒心情再坐着,便起身告辭。玫姐也不攔着,只說不開心就過來喝一杯,姐随時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