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惡意滿滿
容嬰沒有成功的帶人出去,反而是找到了某種破除虛空的辦法,只是苦于沒有能量,而在衡格大陸,能夠算作能量源的,只有人。
所以鳳凰城的人消失了。
赤焰鳳凰王背負鳳凰城在虛空進行某種路線的飛行,而鳳凰城的人在鳳凰城中以生命為代價燃燒,扭曲了時空,發出了求救訊號。
容遲心中這時候一片亮堂。
好像有無數的記憶朝他湧來,但他觸摸不到那些記憶,只能感受到一種巨大的悲哀。
那些悲哀的感覺,甚至要将他淹沒。
他不禁想到諾亞方舟的故事。
上帝選中了諾亞一家,歷時一百二十載制造出了方舟,在大洪水來臨之前,諾亞準備好了食物,帶走了雌雄動物各一對,洪水來臨之際,大地被淹沒,只有方舟上的動物得以幸存。
洪水之後諾亞方舟在阿勒山上擱淺,這時上帝以彩虹為立約的記號,不再因人的緣由詛咒大地,使得生物得以保存,生命之力薪火相傳,生生不息。
容嬰當初選中了人與動物,并且帶走了生命之樹,想的就是把鳳凰城當做方舟,希望能夠找到屬于他們的世外桃源,生命之樹不死,那麽希望就永在,無論多遠的距離,只要經過足夠時間的遨游,都會到達目的地。
然而誰也沒想到生命之樹竟然與另一棵樹有了牽連,生命之樹枯萎,赤焰鳳凰王加速老去,鳳凰城的人不再有能力傳承下一代。
這時候的容嬰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燃燒生命,凝合力量,破碎虛空,将求救信號發出,希望有人能看到,在宇宙的一個隐秘角落,一個無法正常到達的地方,有一個大陸,等待着被救贖。
他們只能發出求救訊息,而不能讓自己從這座空間囚牢裏出去。
在那之前,容嬰活了千萬年。
他的力量已經到了巅峰,在衡格大陸他沒有對手,但他自己就是他最大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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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野心無法熄滅,他試圖改變,所以他願意犧牲一切,包括他自己,他是一個野心家,也是一個殉道者。
他犧牲了自己的肉/身生命,企圖去佐證自己的道:如果不能得到自由而活着,再強大也永遠都是蟲子的奴隸。
一扇新的大門朝容遲開啓。
他找尋到了曾經的他,也就是容嬰的記憶。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會消失,只會錯過,倘使你無法理解對方,你就不能get到對方。
當容遲慢慢從結果中推出容嬰的所有動作時,他就開始和容嬰的記憶接軌,當兩者完全契合的時候,他就真正繼承了容嬰的一切。
那是在虛空中飄移的記憶。
發出去的波中蘊藏了這裏的信息,而容嬰将自己作為了保護層。
他的肉/身犧牲,記憶傳承最後化作一塊石頭,随着扭曲得來的時空風暴漂流到了銀河系的地球,這個落後的星球。
容遲作為一段波,降落在了一個女人的腹部,吸收營養作為能量,将讓自己得以生存。
那個女人的腹部,本來孕育着另一個小生命,這時候又來了一個新的生命。
容嬰屬于這個世界的異端,本來不應該存在這裏的,但他此刻确實已經存在,并且看起來似乎是合理的。
那麽如果按照這件事情的走勢,這個女人将會生出一對雙胞胎,并且是兩個不同時間出現的孩子。
但這會改變之後一些事情的軌跡,使得這個世界與另一個平行世界接軌,這不符合光錐時間輻射軸。
而且,容嬰的孕育,需要更多的能量。
所以當初那個女人生出來雙胎,其中有一個,是死胎。
原來他一直都是劊子手,從還是嬰兒的時候就開始了。
容遲“看到”這一段記憶,從遐想中驚醒,坐了起來。
沈淵本來蹭在他的肩膀上睡覺,這時候被他的動作驚醒,也跟着坐起來。
“發生了什麽?”沈淵看着熹微的晨光,揉了揉眼睛。
“回憶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容遲眼神中有太多的情緒,一時間的紛亂讓他的腦波都形成了靜電,弄得頭發亂飛。
“沒事的,都過去了。”沈淵趁機捏了捏他的手。
容遲看向他,有些怔然,好像不認識眼前這人一般。
他一時間分不清眼前的沈淵和他曾經認識的那個夥伴,那人也是一只豹子,和沈淵不同的地方就是皮毛,那只豹子通身是紅色,火一樣的顏色,奔跑起來絢麗極了,當初在叢林中,所有的動物都害怕他。
赤炎豹愛爬樹,偶爾會有鳥媽媽生出的蛋,準備孵小鳥,結果不小心就會被沈淵盯上,然後趁機偷蛋。
那時候下賭注,都是說“下幾個蛋”,猛一聽好像是自己可以下蛋一樣,其實基本都是偷的。
所以看到懷揣着蛋孵小鳳凰的沈淵,容遲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
沈淵趁着他發呆的時候,往前湊,親了親他。
容遲擡手想要給他一巴掌,但又想到對方馱自己這麽久,日夜兼程的往海邊趕,就算真的是坐騎也是要喂養的,更何況沈淵又不真的是坐騎,所求的無非這麽多,就索性給他棗吃,讓他甜一下。
沈淵見他沒有推開自己的跡象,很是高興,拿舌頭探開容遲的嘴唇,然後将口腔裏裏外外掃了一遍,勾着他的舌頭做金蛇盤旋,恨不得把對方吞到自己肚子裏。
容遲親着親着也有感覺了,忍不住伸手,捏着沈淵的手臂,兩人的姿勢從與地面垂直到與地面平行。眼睛距離的太近,近到可以看清楚對方的所有感情,想要把靈魂也鑲嵌進去。
沈淵忍不住揉容遲的衣服。
容遲伸手推着他的胸膛,用帶着喘息、卻又冷靜的語調說了一句:“小心蛋碎了。”
一句話出口,不過五個字,把剛才所有的氣氛都給弄沒了。
沈淵忍不住抓自己的頭發,再好的興致這會兒估計也萎了,沮喪的坐了起來,盤着腿,低頭看自己懷裏揣着的蛋,有些淡淡憂傷。
容遲心中一動,湊過去,主動給了他一個甜蜜的問,“我知道你想要什麽,回去給你。”
沈淵眼睛都亮了。
于是……這是主動發肉嗎?
沈淵得到标準答案,終于不再躁動,只是想着東神龜再快些,早點趕回榕城,到時候把容遲夾着上樹,然後吃掉他;最開始想着和容遲一路發展感情、恨不得東神龜再走慢點的心思,是一點也沒了,被扔在了無盡時空中。
這樣趕路近半個月,終于回到了榕城。
榕城的居民這天醒過來,發現天是黑的。
這不太對啊。
難道有什麽新的災難出現了嗎?
家家戶戶的人從門裏走出來,擡頭,發現看不到太陽,往遠處看,看到有光,所以太陽忽然沒了這個想法,可以刨去。
那就是有什麽東西遮住了他們上方。
這時候他們忽然發現,原來懸在當空的那個鳳凰城,哪裏去了呢?
從榕城的另一端傳來聲音,“是龜,是東神龜出現了!”
“好大的烏龜啊……”
“我怎麽看不到他的頭呢?”
“眼瞎啊,看前面啊!”
“那不是座山嘛。”
“你見過倒着放的山?明明就是頭!”
“……”
一堆人在為那到底是不是龜的頭吵了起來,吵着吵着就歪樓了,開始互相提問為什麽烏龜會跑到這裏來?難道不是大海才是他的家嗎?
等他們發現烏龜全完把鳳凰城給頂住之後,議論就紛紛轉到了到底是誰說服東神龜遠道而來,就是為幹這苦力活的?
但讨論來讨論去,都沒有讨論出結果。
容遲馱着沈淵從烏龜的背上起飛,前往鳳凰城。
鳳凰城還是那麽一副寂靜的樣子,但飛到中心之後就發現有些東西還是變化了。
比如垂死的生命之樹,好像煥發了第二春。
它枯幹的枝條上長出了嫩嫩的芽兒,綠油油的,似乎有了橫向發展的趨勢。再往下看樹根,也好像有了生長的動力。
大概是和它的雄樹靠的越來越近,連木頭也懂得了春天又要來了,它和它家的雄樹要團聚了,東神龜的背上将會是它紮根的地方。
東神龜的四肢很粗很長很高,在榕城的城外四周放着,遠遠看去像是擎天之柱,天塌下來都能頂住。
東神龜巨大的身軀慢慢降低,他的四肢呈現彎曲狀态。
他在跪。
他的頭慢慢的垂向了地面,以一種“以頭搶地”的姿勢磕放在衡格大陸,但又不完全是以頭搶地,而是将下巴放在地面上,雙眼仍然看着外邊,看着衡格大陸的天,還有衡格大陸的地。
鳳凰城降落的速度忽然加快,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壓着那座城池,讓它回歸地面。
沈淵懷裏揣着的鳳凰蛋發出了“咔嚓”聲,裏面的小東西似乎迫不及待的要出來看看這個世界。
容遲心裏有不好的猜想。
難道真的應了那句自帶衰體質,看誰誰都死的話嗎?!
容遲呼嘯着就要往東神龜的頭那邊飛去,沈淵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翅膀,就這樣被他帶離到空中,往那邊俯瞰,然後沖過去!
東神龜的腦波最後一次和容遲接觸,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種功德圓滿的表情。
【我等你來找我已經很久了,我也知道自己終究會有這麽一天,你不必難過,時間于我已經靜止,而它只不過将繼續靜止下去。風栖還巢,赤焰歸來,梧與桐再相見之日就是生死分別之時,這是最開始就刻下的寓意,你完成了你的使命,我完成了我的使命,使者将要到來,戰鬥剛剛開始】
他說到這裏,聲音消失。
容遲在他的頭上盤旋,在把自己繞暈之前終于落在了他的頭上,巨大的翅膀将眼睛覆蓋,想要把他的眼睛阖上,在動手之前想了想,沒有繼續下去這個動作。
或許他睜着眼睛,就是想看到衡格大陸的天地變成另一種模樣。
容遲見慣了死亡,卻不代表他不會受傷,此刻他的心情極度低沉,竟然從東神龜的頭上一躍而下,翅膀也不展開,就放任自己那麽自由落體。
沈淵既要操心迫不及待出來的小鳳凰,又要憂心容遲,簡直操碎了心,世界上沒有比他更悲催的攻了。
但他這一刻沒有開口,選擇陪着容遲一起做自由落體運動。
容遲在離地面不到百米高的地方展開翅膀,在離地面一丈高的地方候住了局面,沒有臉朝下摔成狗啃泥。
當雙腳站在地面上的時候,沈淵忍不住呼出一口氣,覺得剛才的那一幕還是太刺激了。
這裏離榕城很遠,地勢偏高,四下空曠,并無人煙,高地中間有一塊平坦的石頭,圓滑如床面,不知道多少日的風吹雨打讓它變作了今天的模樣。
容遲率先走到那石頭上。
沈淵這會兒趕緊把自己懷裏的那個蛋拿出來,破殼的東西還是挺髒的,他可不想自己一會兒身上亂糟糟、髒兮兮的。
容遲解開自己上半身的扣子,側頭看着身後的沈淵,臉上表情不悲不喜,或者說悲中帶着豁達更為貼切,他聲音很輕,咬字卻很清楚,“你不上來?”
那一刻,沈淵驚呆了。
他手心裏捧着蛋,姿勢有些奇葩,但表情卻是正常的,欣喜、不敢置信,這會兒手也不知道該放到哪裏了,險些把蛋給摔了。
“把蛋放地上,上來。”容遲垂下眼簾,睫毛和眼睛重合在一處,陽光在他的側臉留下陰影,使得本來應該美的透明的地方變得模糊起來。
然而這種美卻讓心中一處地方像是被羽毛撓了一般,繼而被羽毛撓過的地方變得不再是一處,面積擴大,心肝脾肺腎,眼耳口鼻喉,全身上下,沒有不被對方吸引的地方。
沈淵化身成獸飛撲到容遲身上。
容遲将手放在他的豹頭上,用輕而不容置喙的聲音道:“給我變回人樣。”
沈淵不敢搞什麽花樣,怕容遲哪天玩一樣的把球形閃電給分成那麽多個,把他炸的稀巴爛。
容遲脫衣服脫的坦蕩蕩,衣服墊在他的身下,從鎖骨到腹肌,從手指到小腿,從胸前兩點到腿間一/處,就這麽大方自然的裸/露在沈淵面前。
沈淵反倒是不敢作祟。
容遲斜視了他一眼,“你想的不一直都是這個麽?”
沈淵深深覺得自己被冤枉了,他從來想的都是容遲的人,不僅僅是容遲的肉。
“裝什麽羞澀。”容遲擡起上半身,伸手擡起他的下巴,眼神是縱容,“你只管做,我不會喊停。”
沈淵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把原因問清楚,否則他就這麽把容遲給上了,對方有什麽誤會就不好了,誤會不利于可持續發展,“你為什麽會忽然想通?”
“我只是忽然想同意而已,不是想通。”容遲湊上前,咬沈淵的嘴角,輕聲道,“死的人太多了,覺得人生苦短,日複一日,不如日上一日。”
沈淵聽到這句話,雖然內心有些不好受,但還是專心吃肉了。
與其事後悔不當初,還是該吃吃,該喝喝的好。
容遲很配合沈淵的動作,沈淵的興致也很高,好在兩人都是體力流的,不怕姿勢用不完,只怕時間不夠用。
=翌日,煎餅攤完=
容遲慢條斯理的穿衣服,沈淵略狗腿想替他穿。
容遲索性放任他動手動腳,反正從裏到外都動了,還是經過他同意,這時候又扭捏個什麽勁兒。
沈淵給他整理好衣領的時候,忍不住吻他。
容遲張嘴回應他,兩人過了好一會兒終于從黏合狀态改成了幹爽狀态。
弄好這一切後沈淵變成了獸型,容遲本來準備騎在他身上,一條腿搭上去的時候感覺扯痛了哪裏,不禁皺眉。
沈淵見自己背上遲遲沒有重量,不禁回頭看他,然後就看到容遲冷峻的眼神,還有揉尾椎骨這樣的動作,心都要甜的化掉了,他主動卧在地上,小聲道:“你趴在我身上好了。”
容遲想想,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他沒必要為了面子非要給自己找罪受,遂側坐在了沈淵的背上。
沈淵拿尾巴纏住他的腳腕,縱身一躍,跳下了巨石,往榕城跑去。
到了榕城中心,兩人發覺那棵雄樹也有了變化。
好像變得急躁了些。
如果說從前的雄樹看起來溫和到死寂,那麽現在的雄樹看起來情緒就比較激動了,他好像迫不及待的要往上長,但根系無法承受這麽高的距離,況且有那麽大一個烏龜的殼子阻擋他與自己的另一半相見,他就顯得焦躁了些。
容遲側頭看沈淵,“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他在短時間裏穩固根系,然後和雌樹相遇?”
沈淵先是蹙眉,繼而眼前一亮,然而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眼神中帶上了一些沉重。
容遲這時候正在勘測雄樹的樹幹,在其中找到了一個可以把拳頭插/進去的洞,發覺他遲遲沒有開口,不禁扭頭,看到沈淵沉重的眼神,開口問道:“怎麽了?”
沈淵道:“想要雄樹和雌樹相遇,不僅要雄樹的根系夠深夠廣,才能維持他對于樹幹營養的供應,還要雌樹的根系與雄樹相接。”
他停了一下,組織好自己的語言,又道:“東神龜馱負了鳳凰城,讓鳳凰城得以穩固的停留在空中,雌樹卻依舊在空中懸着,不能得到大地的祝福,因為東神龜雖然像是小島,卻終究不是,他會腐爛,會在風吹日曬之後坍塌。”
容遲聽到這裏,也皺起了眉頭。
“我剛才本來想到了雲水珠,但後來又想起了雲水珠的副作用。”
“什麽副作用?”容遲把自己的手從那個洞裏拿了出來。
“雲水珠的作用是減輕自我的重量,我也只是聽說過。如果我們要在雄樹身上用雲水珠,我想,還需要找一顆玄土珠,用帶東神龜身上,讓他的身體……化身成為泥土。”
容遲默默的轉身,擡頭看着上方。
這裏看不到太陽,上方千丈處,就是曾經的小夥伴、東神龜的龐大身體。
原來只是犧牲還是不夠,還要永遠立在這裏。
“否則鳳凰城終有一日,還是會坍塌。”
容遲不語。
良久,就在沈淵以為容遲用沉默表達自己的不同意的時候,他終于再次轉身,看着沈淵,問他:“雲水珠在哪裏?”
“白雲城。”沈淵道,“海外仙島白雲城,也在衡格大陸上,兩者在海底大陸板相接,但四周環水,現在很少有人從那裏來,也很少有人能前往那裏,現在關于那邊所有的事情,都是百年前镌刻在雲傳承裏的,這一百年來,白雲城沒有傳來任何消息。白雲城城主據聞活的時間很久了,沒人知道他異化的究竟是什麽,連我也沒有和他碰上過,所以需要小心他。”
他說着話,習慣性的往自己的懷裏摸那顆蛋,結果發現蛋……蛋呢?
沈淵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他把和容遲的兒子給忘了!
容遲看到他的動作,然後也後知後覺的想起了那顆被他們遺忘在野外的蛋,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看了一眼沈淵,開口道:“你去吧”。
沈淵留下一句“等我回來”,身影就移到了三丈之外。
容遲靠在樹幹上,看了一眼沈淵,眼睛中帶着笑意,這笑像是波紋蕩漾在湖面,只是一瞬間便收了起來。
他面無表情的從自己的空間中把被他用空間幽禁起來的藍光,發現它已經蜷縮到了一團,成了一個光點。
它在用這種方式減少自己的能量消耗。因為貪吃和大部隊失散後,他就想辦法鑽進了那人的腦子中,結果被眼前這人給發現了,并且關起來。單一的蟲子個體能量并不強悍,況且能量一旦用完了,等于它這個個體也就消失了,所以它決定就這麽耗着,似乎篤定了眼前之人沒有辦法将它殺死。
容遲盯着這個光點很久,試着将幽禁的空間變形一下。
光點似乎感覺到了來自外界的惡意,慢慢的舒展自己的身體,藍色的光四散,形成了一個“大”字。
容遲确實拿他沒有辦法,能量體形成的生命是不會死亡的,雖然他猜測用負能量和對方撞擊,大概能讓他們湮滅,但負能量這種東西,怎麽創造出來呢?
光點又碎散,然後重新凝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_^”字。
容遲感受到了它的嘲諷,輕哼一聲,把空間扭曲到極小的空間,那光點不能四散了,老老實實的蜷縮成了一團。
這麽嘲諷,就多吃點苦頭吧。
容遲決定多關他兩天。
貪吃是禍。
等沈淵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他的背上背着一個窩,用樹枝架設,然後往上鋪了很多草,一只紅滾滾的小鳳凰在上面躺着。
這只小鳳凰,真的很像是一只雞啊。
沈淵靠近之後,容遲主動伸手,從他背上把小東西捧起來,沒有湊近看,隔老遠就皺眉,“為什麽他不睜眼睛。”
沈淵也轉化成人形,看着容遲手捧着小東西這個動作,眼睛裏全是迷戀,聞言搖頭,“我到的時候,它就在碎裂的蛋殼裏躺着,沒有睜眼睛。”
“哼哼。”小東西在容遲的手心裏翻了個身,然後拿濕漉漉的頭蹭了一下容遲的手掌心,又睡了過去。
……所以剛才也是在睡?
像是控訴自己破蛋日的時候兩位爹把自己忘到野外,小鳳凰伸出兩只小爪,緊緊的抱住容遲的手指頭。
容遲很想給他洗洗,潔癖黨簡直沒有辦法忍受手上濕漉漉黏噠噠,但小鳳凰就是小雞仔,小雞仔必須靠着母雞,所以他又把小鳳凰給了沈淵。
小鳳凰一聲“嘤咛”,哼唧了兩聲,容遲才不管他到底哼哼多少聲,只按照自己的步驟來,“走,帶他去洗澡。”
沈淵有些怔忪當場,還是新婚蜜月,就要拖家帶口、電燈泡常亮不滅了嗎?
不要啊。
“可以放養嗎?”真是很不想很不想帶着拖油瓶談戀愛。
“養到哪裏?我估計放這裏過兩天,就能有人把他當成小雞仔給烤着吃了。”容遲道,“等給他洗過了,放你帽子裏當窩,我們去找雲水珠。”
容遲說完擡頭遠看東神龜,“我不想他的死,最後只能換來這麽短暫的穩定。”
“……對。”沈淵拿手指撓了撓小鳳凰的頭,“就當養兒子吧。”
容遲涼涼的瞥了他一眼,“不然你生個?”
沈淵看了看他的屁股,又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
容遲看到了他這個動作,冷冷一聲,“走。”
明明昨天是我/插的你,沈淵想到昨天“誤入容遲深處,驚起漣漪無數”,心裏又忍不住蕩漾,急忙往前走了幾步,和容遲并肩前行。
他把小鳳凰像是玩蛋一樣從右手扔到左手上,然後用自己的右手拉住容遲的手。
容遲微微低頭,看了一下,沒有哦甩開他。
沈淵嘴角帶上一絲微笑。
“別傻笑了。”容遲伸手把他的嘴角捏了捏。
沈淵擡手握住他的,然後湊上去吻他。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接吻一定不犯法。
容遲這回沒打他,縱容他把自己撞到樹上,然後如此這般,那樣這樣,直到沈淵像狗一樣咬自己咬的太疼了,才把對方拍出去,“沒吃過肉啊。”
他說這話含含糊糊的,因為舌頭剛才被沈淵給咬了,說話不僅疼,還很疼。
腮幫子也有點腫了。
“很久沒吃過了,可以申請今天吃肉嗎?”沈淵看着他,眼睛很明亮。
明明昨天就有吃過,容遲心裏想。
他也有點餓,所以點點頭,又加了一句:“行百裏再吃東西吧,不然一年也找不到白雲城。”
白雲城不和衡格大陸聯系,單方面尋找這樣一個島嶼一樣的城池有些難,雖然這件事情算不上很着急,但一旦拖延下去,後果很可能就是無限拖延。
沈淵聞言點點頭。
小東西從破殼到現在都不睜眼,還一直在睡覺,像是有渴睡症一樣。容遲也不知道對方這到底是什麽毛病,如果他可以暢通無阻的用容嬰的記憶,大概會知道,但關鍵就在于他沒有辦法這樣,所以只能幹瞪眼了。
或許需要哦多曬幾天太陽,容遲面無表情的想。
到了中午兩人找到了一個不大的湖,把小東西給洗了洗。沈淵纏着容遲也一起洗澡,容遲拗不過他,一起下了水,這會兒也顧不上小東西,所以幹脆放到了沈淵頭上。
沈淵召喚了岸邊的幾條藤蔓,在水面下鋪設了一張床,離水面有十多厘米,躺在上面剛好,一半在水中,一半再水面外。
沈淵躺在上面,擺了個姿勢,邀請容遲一起躺在床上。
容遲面無表情的弄了他一臉水,然後看着沈淵苦着一張臉呸呸呸,心情很好的躺在了床上。
雞仔小鳳凰趴在沈淵的胸膛上,這會兒夢游一樣的不睜眼睛,拿爪子抓了一下沈淵的那啥,沈淵臉色一變,揪着小鳳凰頭上的毛,把他吊在半空中,惡狠狠道,“這兒可不是你能摸的!”
小鳳凰接着閉眼睛裝死,像拎在人手上的吊墜一樣,容遲聲音中帶着疑惑,“哦,他不能摸,那就是我能摸咯?”
他說着,也揪了一下沈淵的那啥。
沈淵臉色又是痛苦又是甜蜜的,享受着來自容遲的折磨,還呻/吟了一聲。
容遲拍了他一下,嚴肅的告訴他,“別這麽淫/蕩。”
沈淵剛才被他揪的時候閉上了眼睛,聽到這句話睜開,“那我們反轉一下角色?”
“?”容遲不解。
沈淵把身高不及十厘米的小鳳凰丢在床上,任由他在一邊進行床上游泳這樣偉大的事業,轉而撲向了容遲,把他壓在下面。
藤蔓因為這樣的力道,又往下沉了幾厘米,容遲覺得自己耳朵裏進水了。
他覺得沈淵的腦子一定也進水了。
沈淵啃齧着容遲的胸膛,又抱住對方的後腦勺,指揮兩條藤蔓困住容遲的手。
瞬間化身觸手系。
這一定是報複,被水淹沒之前,容遲只來得及想到這句話。
在水裏,又被捆綁着,身上有負擔,是一種什麽感覺?
一定不會很刺激。
容遲只想踢爆沈淵的……算了,還是給他留一分面子吧。
(這件事留到完結以後大家看不到了再做==)
偏偏這時候他也沒辦法開口罵,一張嘴絕對要麽碰上沈淵的嘴唇,要麽喝一大口湖水,還是剛才洗過澡的。
于是只能睜開眼,透過波光粼粼去看天,還有那張甩出衡格大陸所有人十條長街的臉。
這時候容遲才發覺,沈淵長得,挺好的。
這種繞地球好幾圈的反射弧……想想還是挺萌的。
容遲擡頭,抵住沈淵的,與他對視,瞳孔相對的時候一道金光閃過,破開虛空,飛向了蒼穹盡頭。
【放開我。】容遲的聲音出現在了沈淵的腦海中。
【不。】沈淵簡單粗暴的回絕了容遲,怕容遲呼吸不上來,他和容遲鼻翼相觸,嘴唇相碰,給對方渡氣。
沈淵論及水下功夫,要比容遲這個火屬性的強的多,這會兒找到了容遲的短處,自然要撩撥上幾下,占盡了便宜,才撈起容遲的腰,讓對方呼吸一下水面上的新鮮空氣。
容遲到了水面之上忍不住咳嗽了幾下,剛才沈淵壓着他親,讓他壓力很大,肺裏空氣又稀薄,結果一出水面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容遲眼圈帶着紅,泛着應激性的生理淚水。
他猛地碰了一下沈淵的頭,“鬧……夠了……沒!”
“沒沒沒!”沈淵說大實話,在容遲面前,該怎麽二皮臉,就怎麽二皮臉,妻奴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對象可以妻奴去。
“再來嘛。”沈淵騎在容遲腰上,碰碰對方,“難得現在一起,”說到這裏他聲音低了下去,“你都不知道那時候你消失了,我有多害怕。”
容遲更拿他沒辦法了,他一向吃軟不吃硬,沈淵算是把握到了他的短處了。
伏低做小真是大殺器,對面冷心不冷的容遲來說簡直是一招ko,毫無反手之力。
小鳳凰在藤蔓做的池子裏游泳,跟一只鴨子似得。
“那你還想天天這樣?”容遲退了一步,“起來,你壓死我了。”
“你吃肉我吃你麽。”沈淵在他臉頰上舔舔,“天天這樣不好麽?反正也沒什麽事情。”
“那榕城呢?”容遲盯着他,“再來個鳳琛這樣的人怎麽辦?”
“空城而已,我享受的本來就是成為王者的樂趣,管理不屬于我擅長的範圍。”沈淵無所謂,失去最重要的東西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他曾經想和另一個人一起治理一座城池,後來這個人沒了,這座城池存在的意義好像也沒有那麽重要,“再者,現在最大的危機不是來自于衡格的人,而是那群進食者,我們現在不是要一致對外麽。”
容遲點頭,“是這個道理。”
“外邊的世界……是什麽樣的?”沈淵一邊聲音低沉、正經的說話,一邊脫容遲的衣服,“如果我們可以離開這個地方,我想和你到外邊的世界看看,到時候……”
到時候就和其他世界大概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在草原上,在高山上,在深海中……
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