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曙光之戰
衡格大陸這三年看似很平靜,但謠言四起,中心全部圍繞沈淵,稱其為情聖。
這件事的起源便是沈淵停止了王國的擴張,反倒是在離榕城最近的山上修了條天梯,以整座山當墳墓,将愛人葬在了山之巅。
這件事情到底是謠傳還是真的,沒人能分清,當年沈淵因兄弟背叛痛下殺手,榕城親近的人早就沒了,他又不喜豢養男寵和奴隸,獨來獨往,所以嚼舌頭的人除了捕風捉影,也沒什麽可以下料的。
除卻稱他情聖的人,剩下的無一不罵其為瘋子。
要知道,在沒有高級工具的前提下,鑿山是多麽辛苦一件事,沈淵花了三年時間,鑿了近千個臺階,究竟是為了什麽?
快/感?
真是讓人難以理解的愛好。
沈淵不如何關心榕城極其麾下的其他城池,給了之前臣服者很好的借口,白谛城首先宣布脫離榕城的管轄,白谛城城主墨程也是個有野心的,之前沈淵殺了其父讓白谛城歸順,墨程裝孫子裝了這麽些年,等到了今天終于露出了其狼子野心。
墨程向沈淵提出了決鬥,地點設在白谛城的如意坊。
這件事情引起了整個衡格大陸各方勢力的關注,人們對此事會有什麽結果進行了讨論,興致十分高昂,如果墨程贏了,勢必有更多的勢力對榕城伸出爪子,将其瓜分;如果沈淵贏了,那就要看情況了,如果沈淵的實力遜色于從前,想來也有不少人蠢蠢/欲/動。
在衡格大陸再次莫名消失了四分之一的獵物之後,這種從別人家裏将東西奪過來的想法越燒越烈,畢竟東西就那麽一點,最近情況看起來又不太好,天氣變得越來越冷,打獵的頻率也在降低,自然是要在天氣冷的沒辦法出去前,儲備糧食過冬。
沈淵應下了這一場挑戰,全大陸的人都興奮起來。
如意坊是個賭坊,賭徒在哪個時代都不缺,只不過賭資從錢幣換作了獵物和奴隸,越是高級的賭徒,擁有的也就越多。
當然也不乏輸的越快的,不乏一晚能将東西贏到手的,賭徒在賭坊裏是安全的,出了如意坊,愛生生,愛死死。
只要你有絕對的自保能力,如意坊随時歡迎你來,他們要做的,只是将更多的人迎接進門,然後抽成,做莊家,永遠不會輸。
如意坊自然是有背後勢力的,甚少有人能在此生事,當然也不是沒人尋釁滋事的,畢竟傻大膽哪裏都有,只是這群人往往出了門,就消失了。
屍骨無存。
這之後,大部分人都老老實實的賭博,等出了門,再找肥羊也不遲。
這時候,如意坊就不管了。
他們又不是專職保镖。
在這樣的背景下,墨程在城中拖飛個小角色,看起來就不足為人道了。
所謂拖飛,就是騎着馬,拿繩子綁住個人,拖在馬的尾巴上,然後一路疾馳,把人拖到全身沒有一塊好的皮肉為止。
這種殘忍的折磨人的方式極少有人用,衡格大陸講究的是殺人快準狠,這種軟刀子磨人,和倒刺鞭笞、淩遲差不多殘忍。
事情的開端是因為這個小角色多看了墨程的姬妾一眼。
那時候墨程正在巡視白谛城,他坐在車攆上,旁邊便是他最受寵愛的姬妾宜濃。
宜濃長得雖然樸素了些,但一舉一動自有風情,床/上功夫又好,很是得墨程喜愛。那時墨程正洋洋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城池,不料旁邊的宜濃居然對着底下的人笑了一下。
這一笑讓墨程很不是滋味,宜濃不愛笑,墨程逗弄過她很多次,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不過是為了褒姒的一笑,墨程大抵心思也如此,他的愛姬笑了,卻是為別人笑,和給墨程戴綠帽子一樣讓他難堪。
他當時忍住脾氣,問了宜濃一句話:“你做什麽對他笑?”
宜濃的回答很經典,她說:“其他人都恐于城主的威懾,不敢擡頭看我,只有他擡頭,不僅看我,還多看了我幾眼,好像認識我一樣,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墨程聽到這裏,自然更是怒了。
墨程是個心胸狹窄的人,也是個睚眦必報的人,他往那邊看去,發現看愛姬的人,居然還是個長得比他更好的人。
這真是惹了比炮仗還不得了的人物。
宜濃是個風/騷的,最喜歡別人拿愛慕的眼神看她,但方才這人看她兩眼,眼睛中卻有其他人的影子,宜濃對自己的外貌不自信,更是讨厭這種一邊看着她,一邊想着其他人的,所以她特意曲解了一下自己的話。
墨程是個什麽性格的,她最清楚不過,她想殺人從來不自己動手,而是想辦法借刀殺人。
墨程重視和沈淵的挑戰,卻不會把這樣一個小角色看在眼裏。在他心中,可以和他相提并肩的叫對手,其他人都算是死人。
容遲多看宜濃一眼,其實是因為對方長得和他從前認識的一個人很像,那個人叫素素。
他是在野外醒來的,之後便在衡格大陸游蕩。他的記憶顯示很完整,但他總覺得自己是忘記了什麽東西。
這讓容遲有些不知所措。
漫無目的的尋人,其實很容易尋不到。他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什麽樣,再加上這地方沒有什麽通訊方式,你要找的人,随時随地都可能和你擦肩而過。
這讓容遲也有些迷茫。
但他從未放棄尋找。
看到宜濃的那一刻,他是有些驚喜的,因為宜濃的臉長得和他記憶中的某張臉一樣,他以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遂對那人笑了一下,沒想到給自己招來了災禍。
那一笑在宜濃口中變成了對容遲很有好感。
世界上就有這種人,不為任何原因,就想置你于死地。墨程想要折磨容遲,就因為那麽一句話,還有那個笑,對他來說,這就足夠了。
殺一個人不需要太多理由。
所以在墨程和沈淵對戰的前一天,他就用這個人來纾解自己心中的緊張感,從靖州一路拖着容遲疾馳千裏,到了白谛城的如意坊。
如意坊前有人穿着墨色錦衣貂裘,面朝如意坊的大門,聽到背後的馬蹄聲,轉身便看到那一幕。
誰也沒想到,再相見竟然是這樣的場景。
沈淵救下了容遲,割讓十八座城池給墨程,被所有人罵昏招。
這到底是什麽人能讓他輕易割城以求?之後墨程到底笑的有多猖狂,看着其他人嫉妒的臉就知道了。
沈淵對這一切不聞不問,只是親手抱着容遲上了馬車回到榕城,一路上面無表情,眼眸中黑不見底。
如果不是怕墨程對容遲做出什麽事情,沈淵會當場讓他變成碎末。
當然這件事情以後再做不遲。
這一仗沈淵不戰而敗,對外名聲自然一落千丈。但割讓的城池,總是有機會拿回來,當務之急,是救容遲。
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一躍而下,輕飄飄的不見喘氣,更不見有絲毫的差池,懷中的人仿佛是瓷器,一動就會碎裂。
這一等,就是一個月。榕城中的那棵雄樹已經和他的雌樹穿過東神龜的身體相遇,當初為了這件事奔波的人,卻經歷了這麽大的波折,才在這樣慘烈的情況下重逢。
容遲在一周之後才醒過來,一月後才能下床,恢複的像個人樣。
這麽說并沒有在誇大事實。
沈淵抱着他回來的時候,一身玄色錦袍,看不見血色,但當時的容遲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連臉部都看不清五官,眼睛無法睜開,雙手的五指全部碎裂,腕骨被繩子勒到骨縫中,雙臂不能和身體完整的契合。
雙腳的腳筋斷裂,骨骼被打碎之後才被丈高白馬拉着拖了一日一夜,內髒差點消失。
被抱回來的時候,他像是被人淩遲了三千刀一樣。
他的身體的痊愈能力很低,沈淵拿自己的血去喂他,才讓随時可以去見死神的人終于重見光明。
正如當初容遲對他做的那樣。
而在容遲好的差不多時,沈淵舉起了自己殺戮之手。
墨程最令人驚異的是其恢複能力,堪稱衡格第一人,只要不是碎成肉沫,他都能在天亮的時候恢複如初。
只是時隔四個月,沈淵便日夜兼程,活捉墨程。
沈淵把墨程丢進養鱷魚的池子,裏面還有很多蝌蚪,蚯蚓之類的小動物,還有螞蟻,吸血蟲,食脂肪的蟲子,墨程的哀嚎充斥着整個宮殿的西邊,直到他的舌頭被吃掉,喉嚨被破壞。
但他死不了,因為他的痊愈能力,他只能不斷的重複自己的悲劇,沈淵很好的控制了池子裏東西的數量,保證他沒有辦法死的幹幹淨淨,日複一日的悲劇,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容遲對于這一切都面無表情,他所有受過的痛楚,還到施予者身上,看起來并不過分。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一向是他做人的準則。
墨程最後還是死了。
因為不死的能力并不是真正的不死,當破碎的程度太過于細小,又快于身體修複的速度,任何人都會死。
對于宜濃,容遲沒什麽表示,在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後,他賞了宜濃一把刀。
臉長得雖然相似,但心真是一點都不一樣。宜濃可以因為一個眼神,這樣随便把一個和她沒什麽仇恨的路人殺了,容遲也沒必要因為對方是個女人就饒過她。
沈淵過去抱住容遲,把頭埋在他肩上。
“幸好我找到你了。”他聲音悶悶道。
容遲轉身抱住他,心中不完整的地方終于完整,那些想不起來的、像是打了馬賽克的記憶,終于清晰了起來,“我也是。”
此刻在太空中,久違的時空監測并管制局終于開始了代號為“格拉狄奧斯”的行動。
時空局向來兵貴精不貴多,這次更是由楚訣親自帶隊打頭陣。
蟲族是精神體,所以只能依靠新式武器來消滅,所以現在人手一個負離子激發負能炮,許明優對這武器眼饞的很,結果楚訣發給來的小隊所有人——除了他。
“我幹什麽?”許明優的臉都綠了。
“你打隐藏空間外邊的界。”楚訣道,“之後大概會引發質量扭曲或者漩渦……嗯,我需要操作航艦。”
……真是夠了!
許明優憤憤不平的拿過來楚訣遞的東西。
當初從實驗室出來就不該聽對方的,結果到現在自己都受掣肘。
他和楚訣默契的将手掌合十,将折疊機甲啓動。
許明優周身迅速被銀白色金屬包圍,他處在操作室,其他部分如何變化并不在許明優的關心範圍內。
楚訣松開他的手往後退,表情冷淡,他退回航艦的指揮室,指揮剩下人員的行動。
許明優深吸一口氣,将楚訣交給他的東西扣在手心裏,然後附着在前方。
機甲的肩膀上出現了一個大炮形狀的東西。
那玩意朝着前方的虛空,“轟”的就是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