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洗完出來,費南斯換了一身格紋純棉睡衣,踢了踢他,笑着說:“快去洗,青椒肉絲。”
周淮掐了她一把,進了衛生間。
等到出來,費南斯已經吹幹頭發,正坐在沙發上。周淮看她一眼,來到沙發前站定,而後擡手揉了揉她頭發。
發絲半幹,烏黑柔順,觸手光滑,和貓毛一樣……
周淮又揉了揉。
費南斯從身側沙發拿出一個包裝盒拆開了,拿出一件黑色毛衣往他身上套了上去。
盒子方方正正,包裝精美,鄂爾多斯羊絨幾個大字醒目惹眼。
正是那天在年貨街買的。
周淮笑着問她:“買給我的?”
費南斯愣了一下,說:“不是。”
周淮臉沉了,說:“不是我的,我不穿。”說着要脫下來。
費南斯抓住他胳膊,說:“本來不是,現在是了。”
周淮沒吭聲。
費南斯将衣服拉平,揉了揉他頭頂,說:“你穿着很好看,送你了。”
周淮低下頭,看了衣服一眼,說:“還有機會,再給你一個機會,說一聲,我就還給你。”
費南斯說:“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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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眉毛一揚,将毛衣脫下來,扔在了沙發邊角上。
費南斯看了一眼毛衣,又拿出一個盒子,說:“這個才是給你買的。”
周淮沒接。
費南斯将盒子抵在他胸口,笑着說:“不要,我就扔了啊。”
周淮伸手接住了。
費南斯坐到地墊上,拿了個靠墊抱着,枕着膝蓋看電視。
周淮将盒子拆開一角。
棕色格紋羊毛圍巾,是自己在年貨街試過的那條。
周淮問:“毛衣買給誰的?”
費南斯沉默三秒,說:“我爸。”
周淮将盒子放到沙發上,走到她旁邊坐下,拿了一個靠墊墊在後背上,半攤在沙發和地墊上。
費南斯盯着電視一眼不眨,周淮擡手摸了摸她脖頸,輕輕地揉着。
……
“你在摸狗?”
周淮手頓了頓,又摸了摸她頭。
費南斯一把抓住他手,拿下來,然後轉過身,在他頭上摸了摸。
“我摸狗就是這樣子摸的。”
周淮臉一沉,将她手握住。
費南斯抽出手,摸上了他頭。
短發劃過掌心,刺刺的,癢癢的,費南斯笑了。
手往下,滑過他額頭。
掌下的的肌膚雖看着有些粗糙,卻光滑細致,細看之下,幾無毛孔。
“噢喲,你有眼屎。”
費南斯一臉嫌棄地給它揉出來。
周淮只覺眼睛火辣辣地疼,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你怎麽哭了?”
周淮揉了揉眼睛,發現眼睛更疼了。
“你沒洗手?”
“你洗澡不洗手?”
周淮聞了聞手指,又仔細聞了聞她手指,然後沖進了衛生間。
流水沖眼睛,好一會兒,周淮才睜開了眼。
又沖了好一會兒,刺痛終于消失,周淮拿肥皂使勁搓了搓手。
見她站在身旁,周淮将她手拉過來,又搓了點肥皂,然後一起沖幹淨。
“我說青椒有問題,你還不承認。”
周淮從鏡子裏看她,一眼不眨。
費南斯撇了撇嘴。
周淮癱在地墊上,盯着電視沉默不語。眼珠已經不紅了,眼周皮膚卻依舊有些發紅。
費南斯碰了碰他,說:“我不是故意的。”
周淮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費南斯上手去揪他耳朵。
“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又不知道洗完澡,辣椒味兒還沒洗幹淨。我又不知道,你剛好有眼屎。”
周淮看她一眼,将她手撥開,盯着電視,依舊沉默。
……
費南斯哼了一聲,學他癱在地墊上,盯着電視。
周淮笑了,将她拉過來,抱在懷裏,手裏搓着她一縷頭發玩。
“明天幾點搬?”
“十點吧。”
“大年初二,他們能來?”
“提前說好的。”
“房子在哪裏?”
“陽光小區。”
“離店很近?”
“嗯。隔了四條街區,走過去十五分鐘。”
“沒公交車?”
“有,就是間隔時間太長。”
“那裏,晚上不是很太平,晚上早點回家。”
“不是有警察嗎?”
“警察又不是二十四小時跟在你身邊,你自己要多留心,不要……”
費南斯捂住他嘴,說:“不要詛咒我。”
周淮把她手拿開,放在手裏把玩。
“晚上走回去,多留個心眼,後面跟着人的話,就……”
費南斯上前吻住了他,将話堵在了嘴裏。
周淮愣了一下,将她攬到了懷裏。
半晌,周淮放開她,摸着她臉,盯着她一眼不眨。
費南斯笑了笑,扶住他臉,親吻他的眉毛、眼睛、嘴巴、喉嚨,而後,脫下他的睡衣,去親吻他身上。
周淮将她拉起來,盯着她,大口喘氣。
費南斯掙開他手,又往下。
陽臺的簾子沒拉上。
周淮問:“你要在這裏?”
“嗯。”
周淮把電視關上。
屋裏陷入黑暗,陽臺有微弱的光灑進來。周淮癱在地墊上,頭往後仰着,盯着自己。
屋內一片昏暗,他眼底的光卻清晰可見,費南斯伸手遮住了他眼。
睫毛劃過手掌心,帶起陣陣悸動。
費南斯趴在了他胸口上。
緩了一會兒,費南斯站起來去洗澡。
洗到一半,周淮鑽了進來。
費南斯給他洗了洗,最後拍在他屁股上。
“看不出來,你這屁股還挺翹。”
周淮低頭掃了她一眼,問:“手感怎麽樣?”
費南斯掐了一把,說:“還行,像果凍。”
周淮将她手放在自己腹肌上,說:“摸摸。”
費南斯摸了一把。
“怎麽樣?”
費南斯看了看,親了他一口。
“不錯,大孔雀。”
周淮摟着她腰,往身上帶,說:“明天我送你。”
費南斯沒說話,勾着他脖子吻了上去。
一早,費南斯就起了床。
收拾好東西後,費南斯把自己用過的東西一起塞進洗衣機洗了,而後晾在餐廳外的陽臺上。
時間慢慢靠向十點,費南斯忍不住給對方打電話。
剛開始,沒人接聽,三四遍後,對方終于接了。
聲音含糊,帶着濃濃的醉意。
費南斯環顧四周,最終坐在沙發上,靠在了靠背上。
周淮走出來,倚在牆上,問她:“怎麽了?”
費南斯看向他,說:“搬家的人放了我鴿子。”
周淮站直身子,盯着她說:“我送你。”
費南斯沉思片刻,說:“好。”
龍祥小區,二樓。
房子比之前的小了一些,裝修簡潔卻很幹淨,像是新房。
周淮把東西全部搬到屋裏,費南斯打開袋子,兩人開始收拾屋子。
一切忙完已是下午三點。
費南斯鋪好被褥,來到客廳,看到周淮正往餐桌子上放吃的。
費南斯問他:“你做的?”
周淮看她一眼,說:“你屋裏有鍋?有米?”
“那哪來的?”
“來的時候看樓下有家面館還開着,剛出去買的。”
小區門口一圈商鋪,吃的居多,就是看中了這點才做了決定。費南斯嗯了一聲,來到餐桌旁坐下。
周淮将一碗雞絲面放到她面前,說:“吃吧,沒放姜。”
費南斯拆開筷子,吃了。
“謝謝。”
周淮愣了一下,眯起了眼,盯着她。
“又是要翻臉不認賬了?”
費南斯擡起頭,看着他。
周淮盯着她眼睛,說:“我說得不對?”
費南斯低下頭,撩起一筷子面吃了。
“面不錯。”
周淮沉默兩秒,冷笑了一聲。
“想翻臉,還得看我答不答應。”
費南斯頓了頓,從碗裏夾了一筷子雞絲放進他碗裏。
“吃飯都堵不住你嘴。”
周淮挑了挑眉,把雞絲吃了,從她碗裏撈了幾筷子面。
費南斯問:“你不夠吃?”
周淮掃了她一眼,說:“早飯沒吃,午飯也沒吃,你說呢?”
費南斯放下筷子,将面碗推到他面前,說:“你吃吧,我不餓。”
周淮把自己的面吃完了,又從她碗裏撈了幾筷子面,說:“你不喜歡吃就直說,別找借口。”
費南斯吸溜了一下鼻子,說:“這面,還沒我自己做的好。”
“那我做的呢?”
“你怎麽會做飯?”
“以前,班裏輪着做飯,一人一個星期,練出來的。”
“怪不得。”
費南斯等周淮吃完,把垃圾收了,洗了洗澡。
出來時,周淮已經躺在床上睡着了。
費南斯一腳踹向他,罵道:“髒不髒?!”
周淮被踹醒,将衣服扒了,縮進被窩裏又睡了。
費南斯把他衣服扔進洗衣機裏洗了,躺在他身邊睡下。
翌日一早,樓下人聲嘈雜,費南斯睜開眼看向枕邊之人,推了推他。
周淮眉頭皺了皺。
費南斯摸了摸他頭頂,說:“快八點了,上班了。”
周淮睜開眼,看她兩秒,說:“我做了個夢。”
“什麽夢?”
周淮将她手握住,親了親。
“夢到只貓一直在撓我。”
“什麽貓?撓你幹什麽?”
周淮盯着手指,沉默三秒。
“指甲有點長,該剪剪了。”
……
費南斯踹他一腳,周淮哈哈哈笑了。
臨出門前,周淮轉過頭盯着她,說:“記住我的話,這塊附近晚上治安不是很好,晚上不要出去溜達。”
費南斯問:“怎麽了?”
周淮思索片刻,拿起她手,盯着看。
“記得剪指甲。”
費南斯白他一眼。
周淮笑了,叮囑道:“最近幾天會有點忙,自己注意點。晚上在家裏待着,哪也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