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讨論
符玔墓前發生的這等大事在短短幾個小時內便傳得全國人盡皆知。當時不少人順着那個亂碼賬號的直播間點進去,情況危急時只見陸予上前要替換那個被刀疤男人捂住口鼻當人質的女孩兒。再接下來的畫面就因為特殊部門的到來而被迫中止。
但那樣的畫面實在是太過震撼和不可思議,還蹲守在直播間的觀衆們握着手機的手指用力到發顫,看着面前黑乎乎的一片還有擁擠時發出來的旁人的驚呼,他們敲着字在直播間詢問——
因為太過緊張和不安,一句話十個字有三四個錯別字。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艹。陸予呢?陸予沒事吧?]
[這傻逼男的縫了嗎?我想傻了他!!]
[等一手最新消息。]
[我看那個姑娘好害怕啊。這要是換成我,我簡直都要被吓死了……]
直播間在五分鐘後響起了一道陌生的男聲,聽着帶了幾分嘶啞:“當時大家都在緬懷符玔,結果有個異能者突然跑出來要殺了陸予。第一個異能者被陸予掀翻以後,你們看到的那個刀疤男人就挾持了一個女孩子,要求陸予來換她。”
直播間的觀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個男聲應該就是開直播的主人,而他剛剛的一番話則是在跟他們敘述當時的事發經過。
正想着,男人又冷嗤了一聲:“這些異能者怎麽能那麽嚣張,科學院竟然還真把修複劑研制出來了,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兒做嗎?直播就到這裏吧,我先關了。”
雖然直播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半個小時不到,但其中隐藏的內容卻不少,當即,網上便出現了無數個話題——
#陸予交換人質#
#符玔墓前事故#
#異能者修複劑到底應該不應該被研制出來#
#這些年異能者做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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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部門的異能者看着網上的各種話題,目光落在大部分人讨伐異能者而冒出的髒話上,有個年紀不大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歲的女生垂眸,有些不安地捏了捏手指。她是個元素系的異能者,對氣味格外敏感,平時下班還會幫一些寵物主人找丢失的小寵物。
那些主人總是誇她人美心善,她也單純地以為她與普通人可以一直相安無事的相處。直到現在——那麽多的惡語相向讓她開始逐漸懷疑自我。
“我們……”
話剛起,走過來拿文件的張弛便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因為相處的時間足夠長,張弛一看她的表情和桌上擺着的手機便意識到了她想說什麽,當即便道:“沒事兒少看那些評論,普通人有危機意識是正常的,就像進化的時候別人都成功了,只有你在原地踏步。你擔心自己會被淘汰,會被消滅,因為他們太強大了。”
張弛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又用文件輕輕拍了拍女生的肩膀,“我們要做的就是消除這份危機意識。十分鐘前軍部的官方微博還收到了幾條私信,他們是你幫助的那些寵物主人,原話是讓我告訴你希望你長命百歲。什麽意思不用我多說了吧?”
女生咬了咬唇,擡頭時眼裏亮晶晶的,“真的嗎?”
其他的異能者也眼巴巴看他。
張弛點點頭:“等會你自己去看嘛。不用太緊張。”
女生重重點了下頭,她見張弛安慰完自己以後便着急忙慌地要轉身離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忽的擡手緊緊拽住了他的衣服,張弛回頭看去,女生咬了咬牙緊張地問道,“那陸大神呢?他們都在問陸大神的情況,他們還不知道陸大神已經——”
死這個字對于他們這群異能者而言其實也不是很陌生。
多年前死在異種手下。
生命長度一到被迫死亡。
可現在這個字要和陸予的名字相聯,她卻怎麽也說不出來。誰都不願意相信那麽厲害的陸予會死在那個山腳。
張弛抿了抿唇,沒說話,只是轉身離開。
而他的沉默,恰好又說明了什麽。
房間內的氣氛瞬間比剛才更加壓抑了,直到張弛離開後有人小聲嘟囔了一句“反正我不相信”。
張弛關上門轉身便鑽進了衛鈞的辦公室。今天的一場事故讓整個特殊部門的氣氛都染上了沉悶和焦躁,衛鈞這邊倒是一如往常。窗戶敞開有風聲掃着樹葉飒飒響起,衛鈞就靠在窗戶邊上,手裏夾着根香煙。和衛鈞共事這麽久,張弛比誰都清楚衛鈞不愛抽煙。
現在也一樣,男人只是靜靜地看着香煙點燃,淺灰色的煙順着風落入鼻子不算很好聞。張弛将文件放到桌上,将自己剛剛看到的東西全部說了出來:“陸予的輿論也不小,不知道是哪個蠢貨開了個直播,現在全世界都知道陸予用自己交換了人質。粉絲和網友都在官博下詢問陸予情況怎麽樣。”
“開直播的人找到了嗎?”
“沒有。”張弛揉了揉眉心,眼中透露出了一絲不爽,“我去看的時候只剩下一個微博賬號,顯示一個多小時前直播過。但我查過皮下主人,發現注冊微博賬號的身份證顯示是一個八十三歲已經躺在床上、醫生剛下過病危通知的老人。”
話說到這裏,傻子都知道那個開直播的人指定不簡單。
“所以從頭到尾就是一場表演是吧?”張弛看向衛鈞,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從他們在那麽多人眼前暴露身份想要殺陸予,就是在拱火,希望民衆對于異能者的意見越來越大?”
“有件事情你說錯了。”
“什麽?”
衛鈞回過頭,将手中的香煙掐斷扔進垃圾桶,他身上的制服看着有些皺巴巴,卻無心在意。回到沙發處翻開其中的文件,目光劃過上面的幾行字,他冷聲道:“他們沒想殺陸予。”
張弛頓了一秒。
目光卻直勾勾落在衛鈞身上。
從事件發生到現在,從他們離開清景山墓園到這裏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但這四個小時內張弛一直忙得團團轉,甚至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詢問衛鈞——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為什麽山腳下有‘陸予’的屍體,為什麽你可以篤定的說出陸予沒死。
張弛伸出手指,難得語氣強硬:“給衛部長一分鐘時間,解釋解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以至于你會讓季成刈回來。”
“那兩個異能者給陸予打了麻醉以後,陸予給我比了個手勢,大概意思就是不用管他。”
“陸予沒暈?”
“沒。”衛鈞道,“不止是他沒暈,連傅雲朝也沒有。”
張弛:“……”
一瞬間張弛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是真的沒想到,陸予和傅雲朝被打了那麽多劑量的麻醉劑,竟然連暈都沒有暈一下。衛鈞沒有必要跟他說謊,同樣張弛無比清楚衛鈞這人的性格,他看上去雖然冷冰冰的好似沒什麽人氣,實則對手底下的人都格外好,非常護短。若是陸予真的有事……他斷然不可能這麽冷靜。
張弛深吸了一口氣。
但轉頭立馬想到了一件事情——陸予好像被折斷了手腕。
當時他聽到那清脆的聲音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以為陸予暈厥着所以感受不到這樣的疼痛。可現在衛鈞告訴他陸予清醒着……清醒着,遇到這樣的情況卻連哼都沒哼上一聲。
張弛張了張嘴,心中對陸予的标簽又多了一個。
是個狼滅。
衛鈞不知道張弛在想什麽,他只是跟對方解釋:“後來我想了一下這件事情的确很奇怪,那兩個異能者嘴上說着要殺了陸予,他們就是為了陸予的命來的。可當陸予手無縛雞之力倒在那邊的時候,他們卻完全沒有要殺了他的意思。”
衛鈞轉頭看向張弛,問他:“如果你是他們,你在明知道陸予是個狠角色以後,你會挑什麽時候殺了他?”
“當然是他暈倒的時候!”張弛順勢接上了話,話出口的下一秒立馬便懂得了衛鈞的意思——那兩個異能者沒有趁機殺了陸予,甚至還多此一舉帶着人跳下了懸崖。
他們顯然是有其他的想法。
“他們只是想告訴所有人陸予死了,至于陸予到底去了哪裏,他們要陸予做什麽,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張弛吶吶道:“所以陸予将計就計,跟着人走了?”
衛鈞點頭。
想明白的張弛此刻卻忍不住嘶了一聲,他深吸了一口氣,又後知後覺道:“但如果對方很難對付的話,陸予要怎麽辦?我知道他是很厲害,甚至可以一個打三只異種……”
“傅雲朝去找他了。”
張弛:“……哦,當我沒說。那我們要不要派幾個異能者過去?”
衛鈞:“不用,傅雲朝不喜歡有人添亂。”
…
心中的一件大事知曉了前因後果,張弛便覺得自己那顆在懸崖處高高懸挂着的小心髒像是被人輕輕摘下并且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平地上。雖然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堆,網上還在不斷讨論異能者的話題,但他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靠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打開了微博搜索陸予。一個小時過去,官方沒有就陸予的事情多說半個字,這樣一來,不止是粉絲,連普通網友都按捺不住了。
“什麽鬼?為什麽陸予完全沒有消息?”
“草,陸予不會真的……?”
“媽的有消息快點說啊!你們多說一句怎麽了?是死是活好歹給個消息吧!”
“我剛才想了很多,請問誰能告訴我為什麽有人要殺陸予啊?是不是又是陸栎粉絲買兇殺人?否則我不理解。”
“對哦,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得出來說說清楚吧?”
張弛揉了揉眉心,這些網友的态度還算是好的,有一部分早已把官方罵得狗血淋頭。他回頭去找衛鈞商量該怎麽向網友交代的時候,有所謂的圈內人士發了微博,大概意思就是從政客那裏聽說了陸予沒事,只是受傷比較有些嚴重,此刻還在修養。
結果轉頭就有人跳出來指責:“放屁!陸予明明死了!你們圈內人士就是愛胡說八道!”
張弛:“……草泥馬你知道得倒是挺清楚,老子今天不把你挖出來我就跟你姓。”
饒是張弛一開始都沒想到,衛鈞還會玩釣魚執法這一套。
不過很顯然,還是有點作用的。
雖然網上讨論的熱度又大了不少。
甚至隐隐有蓋過異能者話題的讨論。直到當天淩晨,在一水兒的罵架中,有人自稱是當時被異能者綁架的女孩兒,并且發了一條不長不短的微博。
我養了三只貓:看了幾個小時的讨論,看到大家都在說異能者怎麽怎麽樣,很多人對異能者這個身份是害怕的,認為他們強大,可以輕易殺死我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但不管是普通人還是異能者,都有好人和壞人。你們在看到那兩個異能者的時候怎麽沒有看到陸予呢?他也是異能者不是嗎?
我知道很多人要跟我說,我的災禍都是陸予帶來的。可現在的結果你們也看到了,陸予換了我,他明明知道他換了我之後會遭遇會面對什麽,可他還是這麽做了。他似乎都沒有遲疑,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可以等到警方來,或許到時可以有更好的辦法。但是他沒有,他可能是看到了我的害怕。
說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沒說。我只是站在我個人的角度闡明我的看法,異能者和普通人是一樣的,他們沒有任何區別。另外說個小事情,你們害怕的異能者也曾在三更半夜幫我找回了意外跑丢的小貓。
這條微博一出,很多網友紛紛道:
“啊,我先前還看到一個異能者成天扶老奶奶過馬路呢!”
“是吧是吧,其實他們也沒那麽恐怖啊。殺人犯又不是只有異能者,看看今年的報告,明明是普通人居多好吧。”
“前面的嚴謹一點,因為普通人數量多,所以顯得人數多。”
“贊同小姐姐的說法。往好處裏想,這個世界上很多美好都是異能者帶來的。”
“有些事情官方自有定數,用不着咱多考慮。”
“別的不知道,反正異種入侵了,和軍人們一起上戰場的是他們。”
…
網上的輿論逐漸平和了不少。
很難想象,從修複劑事件吵到現在的事情此刻竟然少了些熱度。
衛鈞坐在議庭的會議室內,他的身旁都是議庭的政客們,有幾個已經上了年紀,看模樣起碼有個六七十歲,卻在淩晨的時間坐在會議室內,聽着各人的讨論。
半晌,才有人頗為感慨的說了一句:“早說了修複劑的事情不該這麽早就說明白,不過現在的情況也還算好,沒想到這陸予還有這等作用呢。”
衛鈞面無表情,冷聲反駁:“陸予只是一個催化劑,真正能讓大家接受異能者的,只能是異能者平時的作為。”
雖說被駁了面子,但那說話的人也沒有生氣,只是道:“你說的也對。不過你們确定瞞着大衆陸予已死的事實是正确的嗎?你們也看到了,在那個女孩子的帶領下,都快有人把陸予吹成英雄了,到時候你們怎麽讓他們接受英雄已死的事實?”
有人也接了一句:“衛部長,所以你們找到幕後兇手了嗎?”
衛鈞擡眸看向說話的人:“有何高見?”
那人道:“高見倒是沒有,只不過……之前不是都在說陸予被潑硫酸那個事兒的幕後黑手是替人頂罪的嗎?”
衛鈞了然。
他在說鄒粲。
他斂下眼眸,低聲說了句:“謝謝提醒。”
“不用客氣,假設陸予的現狀被曝出來了,能安撫大衆情緒的辦法之一就是你們已經找到了兇手,并且讓兇手得到嚴懲。”
“您說得對。”
從議庭離開是兩個小時之後,張弛緊緊跟在衛鈞的身邊,聽衛鈞吩咐道:“去盯着鄒粲。”
“知道了。”
此刻的鄒家。
淩晨兩點本該是睡覺的時刻,但此刻的鄒家大宅燈火通明。鄒粲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整個人都透出一股子特別的閑适。他垂眸看着手機上關于陸予的讨論,再三向董文育确認:陸予真的死了?
董文育回複得很快:當然,特殊部門那邊連屍體都已經找到了,只不過礙于輿論沒有說實話而已。
鄒粲笑出了聲。
他給董文育回複了一句:放心,以後你有什麽事情,盡管找我。
董文育給他介紹了異能者,現在那異能者順利将人給殺了,他自然要給董文育一點好處。手機被放到一旁,鄒粲嘴裏哼着歌曲,他擡眸望着頭頂的水晶燈,心情好得不可思議。
同樣的,激動也讓他有些睡不着。
鄒粲想了想便索性不睡了,去倒了一杯酒,端着酒杯又回到了沙發前,目光落在網友對陸予的讨論上。董文育告訴他那兩個異能者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不會輕易出賣買主。更遑論當時去交接二人的,還是董文育本人。
照理說鄒粲這次完全可以排除自己買兇殺人的嫌疑,但他還是謹慎了一點,沒有摻和進網友的讨論之中。盡管此刻的他激動得恨不得在所有人面前吼上一句——
別他媽擱這兒逼逼叨叨了,陸予他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知不知道!
抿了一口酒,鄒粲滿意地閉眼假寐。
直到五分鐘後,鄒家老宅的管家匆匆走來,看着桌上的酒瓶和酒杯,收了眼神對鄒粲道:“小少爺,陸先生過來了。”
陸先生?
鄒粲的第一反應是陸霄。
想必陸霄作為陸予的哥哥應該也看到并且收到了消息。只是這會兒過來找他——
鄒粲的目光往上一擡看到了牆壁上挂着的鐘表,淩晨兩點三十五分,看來陸霄着急得很。
想到陸霄為了陸予不顧他們之間二十年來的友情,轉頭對付他們家還一臉振振有詞的模樣,鄒粲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覺得怪惡心的。但沒關系,現在是誰惡心誰就不一定了。
他對管家點了下頭,道:“讓他進來吧。”
很快,略顯急躁的腳步聲便率先落入了鄒粲的耳中。他裝得一臉懶散,卻在目光觸及到對方的長相時微微愣了一下。來的人竟然不是陸霄,而是陸鴻維。
不過鄒粲也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和陸鴻維聊過要讓陸予付出代價的事情,想必現在陸鴻維看到了消息便急匆匆過來找他求證了。于是,不等陸鴻維開口,他便主動道:“我問過了,陸予已經死了。”
陸鴻維剛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連一口氣都沒喘上來便先聽到了這話。他似非常驚訝地擡起了頭,“真的?”
鄒粲:“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麽?我說陸叔,怎麽樣,我沒跟你開玩笑吧。”
鄒粲得意的樣子就像一只在雞窩裏伸長了脖子拼命露出全部模樣的鴨,非得讓人知道他的與衆不同。陸鴻維陰沉的眼底露出一絲淡淡的笑,看上去像是因為那個糟心兒子終于死了而感到無比開心。
鄒粲覺得他确實應該開心。
畢竟陸家因為陸予已經葬送了太多東西。
想到這裏,他甚至非常主動地給陸鴻維倒了一杯酒:“陸叔,喝酒。”
哪想陸鴻維聞言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快笑歪了的臉看了一陣,忽然笑起來:“我是應該喝點酒,但我覺得你應該喝不下去了。”
“什麽意思?怎麽就喝不下了,今天開心,喝多少都不是問題。”鄒粲頗為随意的扔出一句話,下一秒卻看到陸鴻維拿出了手機,又見他的手指在手機上輕輕點了一下,在一瞬間的卡頓後,屬于他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
“陸伯父看陸予好像不太順眼,不知道你有沒有其他的想法——譬如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接下來這段錄音又有一段時間的空白,很快他的聲音便再度響了起來。
鄒粲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猛地擡頭。
陸鴻維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你這小孩倒是有意思,買兇殺人這種事情還敢跟我說,是真的不怕我抓到你的小辮子。你說,如果我把這份音頻交給警方,他們是不是就該來抓你了?啧。上次把張家那小子推出去,這次你推誰?錄音都在這兒了,這可是你親口承認的。”
陸鴻維一口喝掉杯子裏的酒:“怎麽樣,鄒小少爺。要花錢買我手裏的東西嗎?我看W市那個海濱公園的項目很不錯,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