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實驗室

鄒家大宅內的一盞燈閃了閃,窗外的夜風穿透玻璃窗打開的縫隙往裏鑽,輕易揚起了淺色的窗簾,半遮掩着陸鴻維的臉,露出他一雙夾雜着陰鸷和嘲笑的眼睛。

偌大的客廳內,氣氛越來越焦灼凝滞。

陸鴻維的目光落在鄒粲的臉上,這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年輕自大,幾乎将所有的惡習都染了上去。此刻一張臉青白交接,緩緩黑成了煤炭。陸鴻維心裏覺得好笑,他的确是被陸予搞得焦頭爛額,被親生兒子反咬了一口,過得落魄了一點。

但真當他浸。淫商界的這麽多年喂了狗嗎?

他一改之前裝模作樣的焦躁和意外,抿了口酒,沖鄒粲笑了笑:“不止是那個項目,我還看中了好幾個。就是不知道鄒小少爺願不願意給。”

陸鴻維就沒想着要給鄒粲拒絕乃至說話的機會:“不給也沒關系,用不了多久全國的人都會知道是你派人殺了陸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也看到現在的輿論了,大衆對他此刻的情況很關心,官方那邊還瞞着事實沒有播報,你知道一旦公開你就是殺人兇手,你會遇到什麽嗎?”

鄒粲的臉色難看得能滴出墨水來。

鄒粲知道。

鄒家會遇到比陸家更瘋狂的輿論風波,以後的鄒家會比此刻的陸鴻維還要慘。

鄒粲做夢都沒想到陸鴻維這老東西竟然心思深沉到在這個地方陰了他一把,他還單純的以為陸鴻維迫切地想要陸予死,那麽他們就是合作夥伴。他的臉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那些驕傲自大和得意在頃刻間被粉碎得徹底。

鄒粲咬着牙道:“我和陸霄可不一樣,鄒家現在還是我爸當家做主。你要什麽項目都得經過他的同意,我做不到。”

陸鴻維微微一笑:“鄒小少爺,做不到那是你的問題,你和我抱怨是沒有用的,知道嗎?”

将玻璃杯裏的紅酒一口飲盡,陸鴻維‘duang’的一聲将杯子放到桌子上,震動讓杯子晃了一下。他的手指撤回,陰沉的臉上笑意更深了,他再一次道:“我只需要告訴你我要什麽,至于你該怎麽做到我提出的要求,是你需要去考慮的事情。鄒小少爺也知道我現在情況不妙,所以咱們就定個時間,兩天之內我要拿到所有的項目。”

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全部告知鄒粲,陸鴻維見鄒粲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只是站起身,表情淡定:“鄒小少爺也不必想着要用對付陸予的辦法來對付我,這份錄音不是只有我有。什麽意思我覺得作為聰明人的鄒小少爺應該都能明白。多的我也不說了,告辭。”

陸鴻維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鄒家大宅。

鄒粲靠在沙發上,望着他的背影,猛地擡起一腳将桌上的物件全部踹翻在地面上。他死死咬着牙,嘴裏的字一個一個蹦出:“真有你的,陸鴻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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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C市的一片廢棄工廠。C市曾經飽受摧殘,當年的異種入侵将這一塊富饒之地毀得丁點不剩。偌大的街頭因為行人極少而顯得無比空曠,一輛黑色的、平平無奇的車慢悠悠地駛入一個幾近廢棄的工廠。

鐵門打開,露出裏面一條寬敞的通道來。工廠的裏外差距很大,但凡有個細心些的人便能發現工廠外部的圍牆繪着支離破碎的塗鴉,淩亂陳舊的髒痕成了一道永遠擦除不掉的記憶。四周的樹木或高或低,細枝橫七豎八地生長,很快有只烏鴉抓住枝幹四處巡視着叫起來。

但門內的道路幹淨又寬敞,兩側的樹木雖然沒有經過特意的修剪,卻還透着幾分生機。秋天快要到來,樹葉被風一吹黃了很多,再一吹便窸窸窣窣地掉落在地上。車輪碾過枯枝敗葉,發出清脆的卡啦聲。

繞過這條道,車子最後緩緩使勁了一個寬敞的房子內。

身穿休閑服的男人推門下來,他的五官長得英俊,但眉眼間透着一股陰冷和戾氣,偏偏他勾着唇,殷紅的唇如血,微笑時尖銳牙齒半掩,令人很快便想到了山林間的野獸。他推開附近的一扇門,鏽跡斑駁的門打開後露出裏面幹淨的痕跡,如同所有高檔實驗室一般,他輸入密碼,聽見‘噠’的一聲,邁步走了進去。

男人很快來到了一個打開了一條門縫的房間,他靠在門框上,擡眸看坐在床上面容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青年,二十來歲的青年一張臉蒼白如雪,臉上帶着被刀口劃傷的痕跡。目光往下,一條鎖鏈鎖住了他的腳踝。

“親愛的弟弟。”男人笑着開口,“在這裏待了這麽長時間估計也挺無聊的吧?聽說前段時間又想偷偷跑出去,結果被喬四砍斷了腿?不過我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這條腿倒是恢複得挺好。”

青年聽到他的聲音的一瞬間,身體便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他開始後悔。

當初他就不該被救走,如果他一直被特殊部門關押着,頂多就是交代一些東西,或者跟個正常的犯人一樣無需接觸任何人,傻呆呆得坐在屬于自己的牢籠裏。而不是像現在——

這群人瘋了似的抽他的血,在他身上做實驗。

他們總是打斷他的四肢。

甚至為了試探他的再生能力強悍到何種程度,可以面無表情地砍斷他的手腳。

陸栎在這裏待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卻已經生不如死。

他好像一個洋娃娃,因為扯斷的四肢還可以重新長出來,所以這群所謂的‘研究人員’便顯得肆無忌憚。

只要想起那樣的畫面,陸栎便下意識的死死咬住牙齒。他的身體再度往一旁側了側,小動作落在男人的眼中,頓時令他笑了笑。

可惜男人笑的時候都是陰沉的。

他道:“哥哥知道你和陸予關系不怎麽樣,最近這段時間沒了你,陸予可風光了。很多人喜歡他,他馬上就要取代你成為大衆心目中的大明星男神了。”

再次聽到陸予這個名字,陸栎也說不準是什麽感覺。但他知道,他之所以忍受了這裏這群瘋子的變态行徑,不過只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出去找陸予。他要讓陸予也試一試自己經歷過的一切。

陸栎瑟縮着身體沒有任何回應,但男人卻絲毫不介意,甚至悠悠道:“不過呢,栎栎可能不知道,就在昨天,我讓人把陸予帶過來了。怎麽樣,我親愛的弟弟想要見一見陸予嗎?”

話音一落,原先還顯得害怕驚慌的青年卻猛地一擡頭,一雙眼睛直勾勾盯着男人。他動了動嘴唇,因為長久不說話導致聲音無比幹澀沙啞,聽着十分難聽,但他毫不在意,只是一次一次的重複:“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

見到青年有所反應,男人臉上的笑意加深。他的手指輕輕拂過青年的頭發,看了眼髒亂之中帶着點的血,遮住了眼底的嫌惡,微笑道:“哥哥帶你去見見他怎麽樣?”

陸栎的手指瞬間拽住男人的衣服,他咬着牙,說了句:“謝謝哥哥。”

“不客氣哦。”

相似的房間,但是空間卻比陸栎的房間大了不少。穿着白襯衫和長褲的青年被鎖鏈強制性挂在牆壁上,沒有受到控制的頭顱受到重力的影響自然下垂。

身穿白大褂的探究人員從他手臂上取走一管血,轉身時與身旁人交流起來:“你看到網上的言論了嗎?特殊部門那邊明明已經确認了陸予的死亡,竟然還有人哄騙大衆說他安全。不會是他們發現那具屍體不是陸予吧?

“發現了又怎麽樣,反正陸予現在在我們的手裏。”其中一人道,“等研究出了他的異能,我們就可以把陸予的屍體還給他們了。”

“等等——結果出來了。”

話音剛落,研究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男人邁着大步朝裏面走來。幾個白大褂見到對方,立刻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喊了一聲:“先生。”

随即目光輕易越過男人的肩膀,看到了跟随在身後的陸栎。見到陸栎的出現,衆人不免覺得有些意外。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陸栎和先生是什麽關系,但陸栎的身份低微,在這裏的地位和陸予可以說是差不多。

男人随口應了一聲,目光很快落在了被束縛住的陸予身上。青年被捆綁住四肢後,由于研究員擔心麻醉劑藥效過得太快,導致他醒來掙脫,因此捆綁的力道格外大。那鎖鏈之下瓷白的肌膚被勒出了淺淺的紅痕,将昏迷的青年襯得多了幾分脆弱。

“還沒醒嗎?”

“沒有。”研究員回答,頓了頓又道,“不過按照麻醉劑的劑量,應該就在這一個小時內了。”

說話間,陸栎已經與男人擦肩而過,目光牢牢地鎖在了陸予的身上。他看上去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面前這個狼狽的青年會是陸予,手指顫抖着拽上他的頭發。陸栎的身上沒什麽力道,最近這段時間的遭遇已經讓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但他還是順着這個動作看到了青年的五官——

盡管是閉着眼眸,那雙極具标志性又特別的桃花眼被盡數遮擋,但眼前這張臉是陸栎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他松開手,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哈——笑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現在還不是像小白鼠一樣被綁來了這裏。”

手指輕輕拍了拍陸予的臉,陸栎眼中的神情染上了幾分癫狂:“陸予你給我睜開眼睛看看你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當初在特殊部門的審訊室你不是很嚣張嗎!”

然而不管他再怎麽喊,陸予卻始終閉着眼睛。

陸栎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表情也愈發的猙獰。他長相不差,否則當初也不會有這麽多粉絲。可現在的頹廢加上猙獰,令他看上去就像一個惡鬼。幾個研究員都悄悄挪開了視線,只有男人饒有興致地摸着下巴端詳他。

他們雖然是兄弟,不過他和陸栎的關系很普通。

陸栎是十歲那年被他父親找回來的,當初見了他還怯生生的。後來随着年紀大了,那些醜陋的欲。望便顯現出來。他見過很多模樣的陸栎,都和網上表現出來的陸栎不一樣。他仗着自己的身份為所欲為,不管不顧地帶走異種,對一些研究員和手下人非打即踹。這也是為什麽在他被關進這裏之後,那些研究員敢這麽對他。

不過,這種瘋瘋癫癫的樣子,他倒還是第一次見到。

真是有點意思。

男人還在看着,陸栎已經回了頭,他盯着其中一個研究員的眼睛,直勾勾的問:“他什麽時候醒來?”

研究員:“剛不是說了嗎?一個小時之內吧。不過挺讓人意外的,大家都說他能力很強,我以為像他這樣的異能者三個小時前就應該醒了——”

話還沒說完,一旁自顧自幹活的另外的研究員目光緊鎖電腦屏幕,像是看到了什麽東西似的,猛地深吸一口氣。盡管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反應,但在此刻安靜的實驗室內卻顯得格外清晰和突兀。幾人的視線都在一瞬間落在他身上。

這名年輕的研究員嘴唇動了動,迅速将報告打印出來,在晦澀不明的視線中啞着嗓子道:“研究報告顯示,陸予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他體內沒有變異基因,他……他不是異能者。”

不是異能者。

五個字落入現場幾人的耳中,無異于平地驚雷,在空曠的場地上炸起了一朵蘑菇雲。

他們抓走了陸予,本就是因為對陸予的異能非常感興趣。殷舒傑朝陸予潑硫酸而後青年身上那層比城牆還要堅固的黑霧湧起,幾乎一瞬間就抓住了他們的注意力。身邊的異能者這麽多,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特別的異能。

但現在,報告卻告訴他們——你們搞錯了。

陸予他媽的不是異能者?

另一個研究員瞪圓了眼睛:“是不是報告弄錯了?我們是眼睜睜看到那些黑霧的啊。總不至于那黑霧的主人是那個什麽傅雲朝吧?”

“他是異能者!”陸栎咬着牙道,“他用黑霧對付過我,肯定是你們弄錯了!”

說罷,他猛地回頭重新看向了陸予。

陸予怎麽可能不是異能者?

這種說法簡直讓陸栎感到可笑。他為自己輸給陸予遭受現在的一切苦難找來的理由就是他雖然是異能者,卻遠不如陸予來得強大。所以陸予才會棋高一招,讓他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結果現在告訴他陸予不是異能者?

這簡直是把他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陸栎重新伸出手,再次拽住了陸予的短發,他用得力道非常大,嘭得一下将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那邊的研究員還在看報告,順道嘟囔了一句:“如果他不是異能者的話,被麻醉劑麻醉到現在還不醒的理由就存在了。對于普通人來說,這劑量甚至可以致死。”

“不可能!”

陸栎還是不信,他用力拎起陸予的腦袋,正要擡手一巴掌扇過去把人扇清醒時。所有的動作都頓了一下,他的視線中,一雙漆黑得找不到半點光亮的眼眸正直勾勾盯着他,那雙眼沒裝下半點情緒,只有風霜略過的寒冷。

陸予擡眸描繪着陸栎的臉。

在這裏看到陸栎确實令他感到了幾分意外。

不過沒關系。

當初的不爽,總算能發洩了。

青年的眉目冷淡,驟然間與陸栎對視,後者竟也不知道為何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或許是看到這雙眼睛就讓他想到了被陸予支配時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但等到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陸栎滿臉都是惱羞成怒的表情。

他竟然還會怕陸予!

要知道現在陸予可被綁在牆壁上,就算他能掙脫,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強大的異能者。他到底為什麽要怕陸予?

像是為了說服自己,又掩藏自己的那份害怕,陸栎倏然松開了手,指着陸予道:“他這不是醒了嗎?”

陸予醒來這個消息對于男人而言顯然是個不錯的消息。他推開陸栎的身體,走到了陸予的面前,目光劃過對方漂亮卻冷淡的五官,勾着唇做自我介紹:“陸二少下午好,初次見面,我叫江舒凡。”

說着,又摟過陸栎的肩膀,微笑:“我身邊這位對于陸二少來說應該也十分熟悉吧。介紹一下,這位雖然與你沒什麽關系,但卻是我的親弟弟。”

陸予冷淡地看着他,沒說話。

但江舒凡也不介意,他繞着陸予轉了兩圈,看青年被吊起來的兩只手骨還斷裂着,當即便啧啧兩聲,“陸二少是個美人。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傷害美人的。但陸二少比較厲害,因此請你過來的辦法也比較特別,還請二少不要介懷。”

“你廢話很多。”

一直沉默的青年終于在此刻開了口,十幾個小時沒有開過口,陸予的聲音剛響起時還帶着點沙啞,卻意外的好聽。

江舒凡顯然也是這麽覺得的,誇張得感慨了一下陸予的聲音,便将話題繼續拉了回來,“不知道陸二少現在是個什麽心情?”

“還不錯。”陸予道,他的目光落在陸栎身上,薄唇一動勾出了個極其冷淡的弧度。他雖然只是随意勾了勾唇,但那弧度卻襯得他整個人都有些不一樣。他低聲道,“我一直好奇陸栎去了哪裏,感謝江先生為我解答。”

“既然是感謝,我或許應該向陸二少收取一點報酬。要不這樣吧,不如你告訴我,你的異能是怎麽回事?我們都看過陸二少身旁的那片黑霧,但檢測報告顯示你只是個普通人,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他只是個兇宅的宅靈而已。

陸予擡起眼眸直視着面前的男人,他低聲問:“不如你親自看看,研究一下?”

江舒凡眉心一皺。

下一秒,從陸予的身上湧起了無數的黑霧,那黑霧來得猝不及防,濃度又高,幾乎在瞬間就把人給團團裹住了。幾個研究員雖然見識過這樣的場面卻根本沒有親身經歷過,此刻驟然跌入一片漆黑之中,吓得心髒都快跳出來。

那些黑霧緩緩貼近他們的身體,在他們的注視中,逐漸凝聚成利刃的形狀,在驚慌之中毫不猶豫的刺入他們的脖子裏。

噗——

肉體被刺穿,血液從內而外飙濺。

原本只是黑沉的霧霭之中忽的彌漫起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江舒凡在這一瞬間迅速感知到了不對勁,他猛地一擡手,手指在一片黑霧之中觸碰到了還泛着溫熱的軀體和濃稠的血液。心髒猛地下墜,不好的預感瞬間席卷全身,他拽緊了那身體往自己的面前一拉——

研究員身上的白大褂已然被鮮血染紅,一雙眼睛還殘留着驚恐的情緒被放大,他的脖子處被捅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此刻血流不止。

那血順着江舒凡的手指滴答滴答地淌在地面上。

江舒凡的表情逐漸冷了起來。

黑霧之中。

與江舒凡四周都是四散的黑霧不同,陸栎即便被黑霧包裹起來,可他還是輕易看到了陸予的臉。青年還是被束縛在牆上,他擡着冷淡的眼眸望着他。陸栎盯着他的五官,心髒突然砰砰砰跳起來——

他想殺了陸予。

現在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你……”

“你想殺了我。”

陸予語氣平淡地戳穿了陸栎的想法,他随口道:“确實是個好機會。但你可能沒這個本事。”

“沒這個本事?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陸栎嗤笑一聲,他上前一步,碰了碰那斷裂的手,靠近陸予的臉,嘲諷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就像一個廢物不是嗎?你現在能反抗的了我嗎?”

“不能嗎?”

陸栎的視線中,青年扔下三個字以後。他忽然看到那只本該斷裂的手被黑霧一裹,随即便像是普通人一樣轉了轉手腕。陸予手腕一用力,那看似非常牢靠的鎖鏈瞬間被掙斷。兩只手一前一後掙脫了束縛,陸予的右手搭在左手腕,輕輕捏了捏手腕。

眼皮掀起,他看向陸栎:“你對自己很自信。”

目光一轉,看向了黑霧的某一處:“你的那位親生哥哥也一樣。看來,你們家的遺傳因子不怎麽樣。”

黑霧的濃度突然之間增加。

嘭——

江舒凡猛地回頭,陸栎的身體被摔在牆上,又如破布砸了下來。

一片漆黑中。

青年瘦長冷淡的身影一寸一寸顯露。

“知道理由了嗎?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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