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佛珠
異種尖銳的叫聲比深夜鳴笛還要刺耳,目光中異種四肢修長,尖銳的牙齒裸露在外,快速跑動的時候涎水如水流一般淌下來跌到地面上。陸予眯了眯眼睛,他在記憶裏不斷搜尋,半秒鐘後肯定了一件事情——
他遭遇過很多異種的攻擊,但眼前這只又是另外的品種,盡管它和變異種有些許相似的地方。
陸予正欲擡手,傅雲朝已經扣住了他的手腕,指尖往前将青年的手指全部扣入掌心之中,男人低聲問他:“不是說很疼嗎?那這裏就交給我。”
陸予想起來先前他和賀錫儒遭遇異種攻擊以後,賀錫儒在傅雲朝的車上大肆嚷着他殺異種的時候有多帥,結果傅雲朝回了句:
我還沒見過阿予這麽威風的樣子。
現在有個機會擺在傅雲朝面前,但傅雲朝沒有珍惜。
于是陸予果斷後退了一步。
他的身體剛往後一撤,那渾身呈現煙灰白的異種便借助着跳躍的姿态靠近了傅雲朝。一人一異種之間的距離差至分毫,男人的身上沒有任何可以抵抗異種的武器,但他只是很随意地擡了下眼眸,修長的手指緩緩握成了拳。
異種俯身揮動着手臂,它的指甲是黑紅色的,格外長也格外尖銳。揮過後勾起了地上躺倒的屍體,只是痛厥過去的身體被輕輕一劃拉瞬間出現了一個狹長又深邃的傷口,血液嘭得沖出來,狠狠砸向了站着的男人。
血液順着慣性落在男人的襯衫,他的舌尖抵着牙,低低笑了一聲。
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拳頭凸起的指骨砸向異種的身體,仿佛有骨頭與骨頭碰撞的聲音,随後卡拉碎成了一片。陸予的視線倏然落在傅雲朝的手上,只見男人松開掌心,握了握。而他前方的異種卻踉跄一步,龐大的身體猛地往後一倒,尖銳的叫聲再次響徹整個研究院。
漆黑的黑霧緩緩從身後而來,穿過傅雲朝的手掌,凝聚凝聚成了一把利刃。傅雲朝回頭看向陸予,只見青年微微颔首,聲音冷淡:“手疼。”
所以他遞了個好殺異種的家夥。
傅雲朝斂着眼眸忍住了笑意,長刀随着他的手腕動作肆意一揮,黑色的流芒在白熾燈下拖長像是多了一條尾巴,而等到這條尾巴回歸長刀,異種的腦袋也吧嗒一下徹底與身體分離。
與此同時,隔壁的總控室同樣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先是江舒凡先被踹了出來,然後是一個異種的腦袋被狠狠砸在了江舒凡的頭上,異種被割斷的頭顱脖子那一截恰好與江舒凡的臉相撞。濃郁的血腥味和腥臭味刺激得江舒凡直翻白眼,差點當衆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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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家和不知道何時進去的楚魇走出來,前者臉上是弧度完美的笑容:“這位先生好像有點脆弱。”
江舒凡猛地揮開臉上的異種頭顱,露出一張沾滿血水的臉來。他的長相和氣質本來就是陰沉那一挂的,此刻被這些異種的血一潑,看上去便愈發顯得詭異森森和恐怖。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的同時有血鑽入口腔中,忍着那股惡心的沖動,他伸手抹了抹,露出被鮮血染紅的牙齒笑道:
“我倒是沒想到你們這一個個竟然都這麽厲害。這麽看來,特殊部門可真是賺到了——”
話說得好聽,但那雙眼裏流露出來的恨意和狠意幾乎要占據整個眼球。
江舒凡捂着胸口緩緩從地上站起來,他拎起了異種的頭顱,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怪異:“兩只異種你們可以殺死,那麽十只,二十只呢?你們是特殊部門的人,應該很在乎百姓的生命吧?讓我看看是不是這樣。”
他單手插進口袋。
陸予眯了眯眼睛,黑霧瞬間變成一根長鞭卷住了對方的手臂,狠狠一扯。
手臂直接被撕裂,扔到了一旁的地面上。江舒凡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臉皮都抽動起來。剛才只是看手底下的異能者被扯斷了手臂,他做夢都想不到這才過去多久時間,就輪到了他自己。雙膝跪倒在地,他的瞳孔放大渙散。
而被扔到一旁的手臂手指正搭在一個控制器的按鈕上。
突然。
腳下開始波動,就在距離陸予不遠處的地面凹陷,幾秒鐘後,一只堪比人類身體大小的利爪啪一下按在了凹陷的邊緣處。那只利爪的手背上有一根根的紅色經脈蔓延,随着握緊用力的動作,紅色經脈倏然鼓起,爆發力強悍得令人害怕。
江舒凡有些意外地看着這一幕,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實驗室內,大笑道:“好啊好啊,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實驗室的門口,佝偻着腰,渾身狼狽的陸栎手裏握着一個模樣相似的控制器,這是他剛剛從研究員的屍體外衣口袋裏翻出來的。說來也巧,那個K字研究員的屍體被随意一扔竟然正好扔在了他的身邊。
陸栎此刻已經完全聽不到江舒凡的聲音,他的眼睛裏迸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恨意,直勾勾盯着陸予。陸予輕易撕碎那扇實驗室大門時,被他看了個一清二楚。那時候陸栎就知道,他這輩子都打不過陸予。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要陸予死——
他咳咳笑了起來,嘴角的血一寸一寸往下流,“陸予,我就算死也要你陪葬。”
寂靜的空間內。
傅雲朝突然低聲笑起來,他望着陸栎猩紅的眼眸,輕笑道:“你也配?”
“配不配,你馬上就會知道了。到時候陸予會死在你的眼前,你會眼睜睜看到他的腦袋被異種擰斷,身體會被異種捅穿——而你傅雲朝,什麽也幫不了!”
話音落罷,那只只露出一只手掌的異種終于露出了全貌。
周圍的地皮随着他的出現寸寸跌落凹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洞口。陸予拉着傅雲朝往後撤退,身前的土地噼裏啪啦全部往下坍塌,很快整個研究院的房子也塌了。與此同時,這只巨大的異種也逐漸顯露出了它的長相。
它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包裹着一層厚厚的盔甲,像昆蟲保護自己生出來的硬殼,面上眼睛與其他異種并無區別,只是嘴巴占據了大半張臉,三條白色的痕跡從嘴巴一側蔓延到耳根,嘴巴一張,舌頭殷紅恐怖。
陸予突然想起,以前陸栎對付原主時的小打小鬧也要誇張得用異種來刺激羞辱他,張弛等人在得知事情發生經過以後常說陸栎腦子有坑,但實際上對于陸栎而言,那什麽嗜血種的确只是小打小鬧而已。
嗜血種和眼前的異種相比,大概就是寵物貓咪和野生狼群的不同。
研究院完全塌陷以後,陸栎等人完全處在一片外部環境內。盡管C市這塊地方的居住人群很少,但這邊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很難不讓人發現。尤其是,陸予發現即便是工廠之外的地皮也在塌陷,短短十分鐘內,已經出現了四只相同類型的異種。
江舒凡嘴上說的十只二十只根本不是開玩笑的!
屬于人類的尖叫四起,現場的氣氛陡然嚴肅焦灼起來。
…
特殊部門在收到C市出現異種的消息時,衛鈞和張弛正在辦公室商量事情,兩人看着滿臉焦急之色的員工,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陸予。
他們不知道陸予具體到底被帶到了哪裏,但既然異種出現了,或許就是和陸予有關系的。可随着現場的畫面傳到眼前,兩人才驚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特殊部門內瞬間被焦躁和緊張的氣息填滿。
身穿制服的年輕人繃着臉迅速開口:“C市市中心出現了十一只異種,而且都是沒有記錄在冊的異種類型。不過我們同時發現了一點——”
電腦上的某一處畫面被放大。
廢墟之上,塵埃四起,然而兩道身影卻在風吹來的那一刻顯得格外清晰。略高一些的男人身穿黑絲綢襯衫,風揚起他微微敞開的衣領,襯衫鼓動之間胸口的黑薔薇印記若隐若現。他身旁的青年身旁隐隐有黑霧湧動,黑霧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卻遮不住那雙精致無暇的桃花眼。
兩人的模樣露出來的一瞬間,偌大的會議室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那位制服年輕人緊繃的臉也在這一刻稍稍放松,用充滿驚喜的語氣道:“我們發現了陸予和他的未婚夫傅雲朝!他們兩人沒事,而且正在和其中一只異種對峙!”
陸予沒死的消息只有衛鈞和張弛知道,眼下突然冒出這麽個好消息,現場特殊部門的員工們差點哭出來。兩名異能者被留在這裏,沒有随着大部隊前往C市,此刻捂着眼睛差點哭出來。
這兩天他們那些異能者的群聊裏氣氛壓抑得像是頭頂的天都要塌下來了。雖然很大一部分人都沒有見過陸予,也沒有見過一直廣為流傳的陸予輕取三只異種性命的現場,可神話就是神話,從旁人口中敘述出來的畫面足夠讓他們震驚和仰望。
那麽強大的陸予,竟然這般輕易死在了麻醉劑和兩名普通異能者的手下。
劇烈的反差讓所有人都接受不了。
直到此刻,他們再次看到了陸予。
兩個異能者激動地瞬間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大聲道:“衛部長,請允許我們也趕往現場!”
衛鈞看了他們一眼,颔首:“一起去。”
張弛跟在他身後,立刻道:“能召集起來的異能者已經全部趕過去了,另外駐紮在C市的護衛軍也已經趕到現場。只是這只異種不在我們的資料庫裏,對付起來可能沒那麽簡單。”
衛鈞:“嗯。”
他應了一聲。
手中的平板上依舊在直播此刻C市的畫面。
他眯起眼睛,俊臉上一片冷意。
時隔多年,這群沒有自我意識、只知道毀滅和欲望的畜生,再次大規模出現了。
只是這一次——
它們的背後還藏着些肮髒的人類和心思。
衆多異能者還不知道陸予沒死的消息,他們只是按照衛鈞的吩咐趕往C市,前往途中每個人的表情都繃得很緊,為首的季成刈眉宇間幾乎擰出了一道顯眼的痕跡,他抿着唇默不作聲。大抵是氣氛實在嚴肅得不行,導致大部分異能者都有些緊張。
其實他們中的一部分異能者都沒有與異種硬碰硬過。
時間一轉而過,十年前對戰過異種的異能者要麽戰死,要麽因為身體上殘留的疾病而亡,反正左右逃不過一個死字。他們這些剩下的異能者中,多數當年不過十幾歲,都是被保護的對象。而像他們的老大季成刈——
這種十八歲不到的年紀就敢往戰場上跑最終還能活下來的異能者少之又少。
有人低聲問道:“我們打得過它們嗎?”
季成刈瞥了說話的人一眼,在這種即将面臨未知危險的情況下,很容易滋生害怕的情緒。但他還未開口,一旁年紀稍大看上去有三十七八歲的男人笑了笑,伸手摟住對方的肩膀,笑眯眯道:“打不過就喊人呗。咱們用數量取勝。是吧。”
被摟着肩膀,隔着一層衣服他都能感受到男人胸口的傷痕,那是在十年前留下的,屬于英雄的印記。
像是突然被鼓舞到似的,他用力握緊了拳頭:“我知道。”
男人見狀臉上的笑意更深,“不要害怕,你們都害怕了,普通人怎麽辦?”
他們很快趕到了C市。
原本就是廢墟之上建立起來的城市此刻再度陷入廢墟之中,季成刈和駐守C市的護衛軍長官溝通之後得知C市的民衆幾乎都已經被撤離,那些變異的異種也很奇怪,他們沒有攻擊群衆,沒有去尋找人類當做口糧,反倒是在圍攻一個地方。
“圍攻?”季成刈重複這兩個字,頗感奇怪。抵達了C市真正親眼見識到了變異異種的模樣和那種令人心驚的壓迫感,季成刈認為這些異種想要摧毀什麽完全只是一眨眼的事情。是什麽東西、或者什麽人值得他們圍攻?
他皺了皺眉,對護衛軍隊長點點頭,轉身就帶着人走了。
沒有再遲疑,異能者迅速分散靠近異種。和四五樓層一般高的異種低聲嘶吼着,根本沒有發現逐漸靠近異能者。
此刻的正中央。
陸予身上的黑霧爆發似的湧起,刀刃斬過異種的手臂,切蘿蔔似的切下來一塊。但是沒有用,在此之前的十分鐘內,陸予已經見識過了這些異種的特別——受傷乃至斷裂的四肢可以在短短幾分鐘之內複原。
新長出來的四肢看上去與已經斷掉的沒什麽區別,甚至更加有力。
陸予一下子便懂了。
“他們把陸栎的異能移植到異種的身上了。”
“不止。”傅雲朝道,“還有異能者的身上。”
先前被他扯斷手臂的異能者在短時間就止住了血。異能者的複原能力似乎沒有異種快,但也能理解,畢竟是兩種不同的生物體,或許是異種比較特殊。
話說到這裏,陸予為何被帶到這裏也顯得清晰起來。他們看上了陸予身上湧起的黑霧,以為陸予也是異能者,所以想像研究陸栎的異能,移植陸栎的異能一樣,将陸予的異能也移植到其他的異能者或者異種身上——
他們便能完全提升異種和異能者的戰鬥力。
這背後的人,心思深沉得讓人害怕。
“先前那兩只異種沒有被移植這種能力?”
“不。”傅雲朝的視線落在猖狂大笑的江舒凡身上,唇角的笑意不散。即便他們此刻被異種包圍,但神情依舊淡定地像是在春游,他低聲問江舒凡,“你笑什麽?那兩只異種不是因為被割下了腦袋,所以才死的嗎?眼下這十一只——一樣對待不就可以了?”
江舒凡像是聽了一個笑話。
有這十幾只異種在前面擋着,他根本不用畏懼陸予和傅雲朝。靠在破碎的牆壁上,他笑道:“傅先生未免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你認為這幾只異種,你也能這麽輕易就殺了他們嗎?我承認你們确實很強……但,也不至于強到那種地步。”
傅雲朝聞言只扔下一句似笑非笑的‘是嗎’,便沒有再開口。
他沒心思和江舒凡說太多的話。
江舒凡既然認為他和陸予不夠強。
他也不介意讓江舒凡親眼瞧瞧。
陸予的利刃斬向靠近的一只異種,但那異種雖然體型龐大,動作卻也非常快,竟然偏頭躲過了攻擊,只削掉了他的半截身體。噴湧而出的血液像是突然被什麽東西捂住,很快就被封住,在陸予的注視下,那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生長出了殘缺的一部分。
見到這個畫面,江舒凡笑得更嚣張了。
陸予眯起眼眸,眼中染上了一絲不耐,他上前一步正欲徒手捏碎異種的腦袋,卻被身旁的男人輕輕拽了一下。回頭看去時傅雲朝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語氣更是平靜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議,他說:“不是說手疼嗎?手疼就好好休息。”
随即又道:“我記得你問過我你手上那串紅繩上的佛珠裏藏着什麽,你馬上就可以看到了。”
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
周圍的氣氛陡然變得無比凝滞,吹過的風,卷起的塵屑都像慢放了一樣。陸予只察覺到手腕上的佛珠似乎隐隐約約閃過一道深紅的暗芒,随即巨大的陰影騰起籠罩了眼前的一切。這些變異的異種已經足夠龐大,但此刻直起腰,如同守護神一般站在陸予身後,手持漆黑鐮刀的黑影卻更大。
屬于鎖鏈抖動的聲響在瞬間寧靜下來的空間內顯得格外清晰,死神揮動漆黑的鐮刀。鎖鏈被一只隐藏在黑袍下的手緊緊握住,晃動之下,巨大的鐮刀直直砍向了面前的異種。刀刃斬過去的那一刻,即便是牲畜一般的異種也感受到了害怕和死亡的氣息,在瞬間緊縮的紅色眼睛注視下,刀刃劃過脖子,輕易砍下了它的腦袋。
陸予沉默地看着突然出現的黑影。
他轉身,肆意打量對方。
對方的身體完全藏入黑暗之中,只能勉強看到身上裹着的黑袍,和從黑袍下露出來的鎖鏈以及鐮刀。看到對方的一瞬間,陸予的腦海裏立馬跳出了兩個字——死神。
而此刻,帶來無比強大和壓迫感的黑影一動,渾厚低沉的嗓音響徹耳邊,他喊道:“主人。”
傅雲朝臉上笑意愈深,他輕聲吩咐:“讓這位先生看看你能不能殺了這些異種。”
死神的鐮刀但凡揮出便見血。
一眨眼的時間,五只異種的腦袋便已經哐當從它們的身體上分家,嘭一下砸在地面濺起灰塵,又咕嚕咕嚕滾到了江舒凡的腳邊。
他張着嘴,一張臉憋得通紅,看上去有些可笑。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那麽強大的異種,在他們眼中代號為001的異種在頃刻之間就死在了那龐大黑影的鐮刀之下。
那黑影又是什麽?
無數個疑問占據江舒凡的腦海,令他的腦袋無比漲疼。而此刻,他同樣意識到,他不一定能從這裏全身而退,同樣的,他們的各種計劃說不定會擱淺……甚至失敗。
陸予。
傅雲朝。
這兩個名字在今天之後,足以讓他們所有人恐懼。
江舒凡下意識後撤了兩步,一把黑色的利刃便倏然擦着他的脖子而過。一絲血從傷痕裏緩緩淌下來,他的瞳孔收縮,手指死死拽住身旁的物件。
陸予看了他一眼,繼而又将目光放在了黑影之上。
片刻之後,他的掌心便凝聚出了一把與對方相似的鎖鏈鐮刀,輕輕往異種的脖子上一劃拉,對方的腦袋便砸在了地上。
陸予挑了下眉,收回黑霧,心滿意足。
這黑影會的,他也會。
沒他強。
将這點放在心裏,陸予才心甘情願的後退,将戰場交給了龐大的黑影。他和傅雲朝往一旁走的時候,心情甚好,壓根沒注意到周圍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無數的異能者。
他們沉默地看着眼前一幕。
不知道該先驚嘆于陸予沒死,還是驚嘆那麽強大的異種在陸予他們面前跟砍蘿蔔一樣簡單。
人群中有人小聲嘟囔了一句:“所以我着急忙慌過來幹什麽,現場看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