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混戰
江舒凡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陸予是在回答他的問題——
檢測報告顯示你只是個普通人,這是為什麽?
江舒凡眼角的餘光不動聲色地瞥到了趴在地上嘔出一大口血的陸栎。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此刻狠狠撞了一下痛呼聲若有若無,手臂的力道完全無法支撐他爬起來。只是被這麽刺激了一番,陸栎艱難地擡起頭,視線盯着從黑霧中緩緩走出來的青年,呼吸聲變得格外重。
江舒凡當然沒有心情去關心這個弟弟,他只是在琢磨。他依舊不知道為什麽在陸予的身上會發生那麽奇怪的事情,但他的第六感告訴他:
陸予他惹不起。
明明折斷了他的手腕,但青年修長瓷白的手指平靜地捏過手臂與手掌交接的地方,腕部轉動間一根穿着佛珠的紅繩淌下來,那紅繩仿若摻着血,顏色豔麗,與手臂肌膚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手腕沒事。
但江舒凡知道在此之前它是真的斷了的。陸予剛被帶到實驗室的時候有醫生給他做過檢查,兩只手腕斷裂,胸口肋骨骨裂,像是遭受過巨大撞擊。江舒凡收到下面人的報告,對方倒也實話實說,說陸予折了他的手臂,所以他也要報複陸予。
他沒在意。
反正陸予只要活着就行。
但眼下出現在他面前的陸予是只能用‘活着’二字來形容嗎?對方那修長筆直的身體,風雪交加的桃花眼,以及利落爽快的動作無一不在告訴江舒凡——
他可能上當了。
他想陸予大概是将計就計,故意裝成柔弱的模樣被挾持,然後來到了這裏。見到他這位‘先生’,對方便醒來了。不是麻醉劑的藥效過了,而是他覺得是時候醒了。
心髒微微一沉,江舒凡看向陸予的視線愈發沉凝。對方往前走一步,江舒凡便會不由自主地後撤一步,盡管身體已經将他所有的情緒都悄悄透露出來,但他的面上還是保持着一份裝模作樣的松散笑意:“我這人呢,不太聰明,可能還是需要陸二少幫忙解惑。”
“你死的前一秒,我會告訴你真相。”
江舒凡聽到這話心髒更緊,他猛地抄起桌上的物件,直直朝着陸予扔了過去。那物件有針管有一些怪異的藥水,但還未靠近陸予便被濃郁的黑霧給徹底擋了下來,噼裏啪啦全部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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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凡對此卻沒什麽特別反應。
他也不是要用這些小玩意兒跟陸予打。
男人冷笑一聲,身體猛地後撤,在黑霧驅散的那一刻人已經站在了實驗室外,随即他迅速伸出手按下按鈕。哐當一下,實驗室的大門瞬間緊閉!
這裏發生了這麽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一群研究員以及異能者匆匆趕到走廊內,為首的一個異能者擡起頭額角是眼熟的刀疤痕跡。他皺着眉問:“先生,怎麽回事?”
被擺了一道,又清晰得知自己根本不是陸予的對手,江舒凡的臉色相當難看。他沖刀疤男扯了扯嘴角,露出的笑容怪異又帶着點血腥氣,讓一幹注意到的研究員都下意識地垂下了腦袋——
這位先生看上去長相英俊,實則手段狠辣。
據說當初還有人看到過他會啃食人的血肉。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這樣的傳聞出來以後,大家對江舒凡便只剩下濃濃的懼怕。尤其是他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員,和異能者可不一樣,要是真被江舒凡盯上了,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江舒凡沒注意到研究員們的表情也猜不透他們的想法,只是冷笑着道:“你們帶回來了一個祖宗,這間實驗室是不是可以自毀?不管你們用什麽手段,趕緊讓裏面的人死了。”
刀疤臉一愣。
他是知道實驗室裏關押的人是正要被做研究的陸予。
所以,江舒凡所說的祖宗指的是陸予嗎?
刀疤臉頓了頓,低聲問:“先生不是說要研究他的異能嗎?”
江舒凡瞥了他一眼,臉上笑意更深:“是啊,可檢測報告證明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而且你猜怎麽着?被你們折斷了手臂,踹裂了肋骨的人輕易掙脫了鎖鏈,還殺了幾個研究員。”
“這不可能!”
頭戴鴨舌帽的男人聽到這話,驟然開口反駁。等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臉色又白了白,“對不起先生,我不是質疑您。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
江舒凡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正要重複剛才吩咐過的事情,耳邊忽然傳出了一聲尖銳的慘叫和悶哼。
他的視線咻得朝着走廊的盡頭看去。
那裏有一扇能打開實驗室的大門。
但除了他們自己人,沒人知曉。
這樣的想法還未從江舒凡的腦海中落下,只見大門打開,從內沖出來一個身穿黑衣的異能者。是自己人,但對方表情驚恐,後退的途中不知是看到了什麽,眼眸瞬間瞪大,驚恐的情緒蔓延,腿一軟便直接坐在了地上。
異能者望着電梯內出現的男人。
對方穿着很随意,黑色絲綢襯衣被挽起了衣袖,露出了佛珠紅繩。他只是漫不經心地站着,修長的手指一寸一寸摸過指骨,視線淺淺擡了一下,眼神中的似笑非笑便能讓異能者掙紮着後退幾步。
因為異能者無比清楚。
剛剛他徒手捏碎同伴的脖子時,也是這副表情。
“你——”
“你看上去好像很害怕。”傅雲朝随意扯了扯衣領,松開了兩顆扣子。微微俯身的時候胸口那顯眼的黑薔薇印記便落入了對方的眼眸,他勾起唇,低聲問,“你們不是很嚣張的嗎?”
“不!你放過我,放過我!”
異能者驚恐地喊叫着,身體一再後退以後脊背貼上了冰冷的牆面。眼角的餘光瞥到不遠處站着的一群人,他的眼中終于迸發出了熱切和希望,像是在瞬間找到了救命稻草。異能者完全不敢再遲疑,幾乎用盡了力氣拔腿就跑。
電梯內的傅雲朝看着他匆忙逃竄的背影沒有任何動作。
肆意的逃竄下,異能者很快就沖到了江舒凡一群人的面前。他眼中早已有激動和劫後餘生的情緒覆蓋了原先的驚慌失措和驚懼。然而就在他即将沖進人群會被保護的那一刻,身旁的空氣似乎隐隐波動了一下,緊接着一只手指瘦長如筷一般的手破空而來,那手直直扣上了他的脖子。
冰冷的觸感貼上脖頸間肌膚的那一刻,異能者被那寒意給驚了一下。但完全沒能及時反應過來,他就被一股強悍的力道狠狠撞向了一側的牆壁。
嘭!
銀白色的牆壁轟然砸出一個凹陷的大坑。
異能者瞳孔緊縮,身上因為撞擊而産生的劇烈疼痛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控制不住地發顫。他‘嗬嗬嗬’地喘着氣,眼珠子艱難地轉了轉,終于看到了那只禁锢自己脖子的手的主人——
那人有一張比白紙還要白上幾分的臉,暗色的瞳孔裏糅雜着幾分鮮血的顏色,對方陰測測地笑了笑,手指一用力,異能者甚至聽到了自己的脖子斷裂的聲音。
楚魇像扔垃圾一樣随意将手中已經失去氣息的異能者砸到一處,兇狠的目光緩緩看向了面前已經下意識後撤的幾人。他彎起唇角,目光卻直勾勾的落在了刀疤男人和鴨舌帽男人身上。
他知道,帶走陸予的就是這兩人。
…
這是江舒凡第一次看見像楚魇一般的人,他似乎只有上半截身體,腰部以下的位置蔓延出流紗似的黑霧,最後淌入黑暗中。對方的身體像是與黑暗融為一體,死人白的臉讓他看上去更加的恐怖。
在陸予之後,江舒凡再一次感受到了不好的預感。
而就在此時,電梯滴答一聲,瞬間吸引了他的視線。他的身體緊繃着,目光卻已經下意識看了過去,一身黑色襯衫的男人神情散漫地走了出來,他個高,裸露在外的皮膚透着幾分蒼白,一張清隽的臉擡起,露出的眉眼深邃。
“是傅雲朝!是陸予的那個未婚夫!”
鴨舌帽男人震驚地低吼道,“我們當時也給他打了麻醉的,帶陸予走的時候就把他扔給了特殊部門的人,他怎麽會找到這裏來?!”
江舒凡舌尖舔了舔尖銳的犬牙。
能找到這裏,那可真是不一般。
還有這個詭異的男人……
沉默之間傅雲朝已經擡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目光劃過江舒凡的五官以及他被衆人簇擁在中心的站姿,薄唇勾起笑意,他緩緩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江舒凡的面前:“這位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未婚夫?”
江舒凡看着面前的手。
目光再往上,猝不及防便撞進了傅雲朝的眼眸中。剎那間,江舒凡就像被黑夜籠罩了一樣,睜開眼睛無法視物,四周試探又只有黑色,他像是被困進了只有一個顏色的狹隘空間。空間裏湧出的窒息感令人膽戰心驚。
江舒凡猛地後退一步。
這個男人非常危險。
腦海中陡然跳出這句話。
他緩了緩心神,臉上挂起了一個虛僞的笑容:“說笑了,我都不認識你,怎麽會知道你未婚夫在哪裏。”
“這樣嗎?那可真是太可惜。”
傅雲朝意味不明的一句話扔下,他掀了掀眼皮,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卻在剎那間将手腕一轉,手指倏然扣住了那個鴨舌帽男人的手臂。鴨舌帽男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只是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上貼上了一道冷冰冰的肌膚,等定眼看去時——
傅雲朝正拽着他的胳膊。
“你……”
嗓子在這一瞬間變得格外沙啞,鴨舌帽男人張了張嘴剛吐出一個字,傅雲朝的手腕用力,瞬間扯下了他的胳膊。斷肢扣在掌心裏,噴湧而出的血淌在他蒼白的指尖,傅雲朝連看都沒看一眼,只是懶懶道:“我看到了,你折了他的手腕。”
劇烈的疼痛以及這猝不及防的一幕吓得鴨舌帽慘叫起來。他因為那股慣性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單手捂住斷裂面,額間冷汗如流水一般淌下來,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與血液融為一體。
一旁的其他異能者瞬間後退一步,做出了反抗的姿勢。
在這種沉靜的氣氛下,鴨舌帽男人和刀疤男人同時意識到這一點——
傅雲朝說的是人是陸予。
他們折斷了陸予的手腕,甚至一腳踹得陸予攔腰撞斷了一棵極粗的樹。
傅雲朝要報複他們!
意識到這一點的刀疤男人愈發緊張。他的視線劃過已經蒼白了一張臉,因為疼痛而渾身抽搐的同伴,心髒像是被緊緊拽住了似的,死死盯着傅雲朝。
“愣着幹什麽!還不上!”
極其沉寂的氣氛中,江舒凡終于忍無可忍道。
而随着他的聲音一出,十來個異能者立馬便朝着楚魇和傅雲朝沖了過去。江舒凡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位置,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眼神微微一暗。他拽住其中一個白大褂上繡着K字的研究員,低聲迅速問道:“自毀裝置在哪兒?”
研究員此刻快被傅雲朝和楚魇的到來給吓暈了,又被江舒凡揪着胸前的衣服一提,磕磕絆絆得差點什麽都說不出來。好在江舒凡雖不常出現在這裏,但他對這裏也十分熟悉,當即後撤一步,以眨眼速度便打開了其中一個方向。
在設計這個研究院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他們設置了自毀裝置。自毀裝置其實是有遙控器的,并且由K字研究員也就是這個研究院的老大随身攜帶。但很顯然,剛才的那一位并沒有做到這一點。或許是這幾年來的風平浪靜讓他們的膽子愈發大,認為研究室是肯定不會出現情況的。
偏偏,意外還是發生了。
江舒凡在總控制瘋狂地搜尋控制器,掃羅一地文件後,他終于看到了那個只有四分之一手掌大小的物件。
江舒凡眼睛一亮。
盡管要炸毀這個研究院讓人有些心疼,畢竟這裏還有相當多的資料。但此刻也沒有了其他的辦法,在炸毀研究院以及将研究院的資料留給特殊部門之中,江舒凡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但就在他的指尖要碰到那個遙控器的時候,他的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銀光。
一把尖銳的匕首噗一下狠狠插進他的手背,又穿透他的手背插進了木質的桌子。
竟是直接把他的手給定在了桌子上。
江舒凡慘叫一聲。
預言家騰出手從後勾住江舒凡的肩膀,往後一扯,微笑道:“不好意思哦,這個可不能讓你拿到。不然我們陸少不就白遭罪了?”
瘦長的手指輕而易舉将那遙控器握在掌心中輕輕掂了掂,預言家心情甚好。
總控室外。
鴨舌帽男人縮在角落裏還捂着手臂哀嚎,但刀疤臉男人此刻卻緊緊盯住了傅雲朝。傅雲朝能找到這裏來就足以證明他這人有點本事,加上剛才竟然在他們的注視下扯掉了同伴的手臂,而且他們連半點阻止的能力都沒有——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傅雲朝很難對付。
刀疤男人沒什麽要和傅雲朝說的,二話不說就沖了過去。只是他的攻擊狀似激烈,實際上他連傅雲朝的衣服都沒有碰到就被楚魇按着脖子砸向了遠處。見到刀疤男人不堪一擊,其餘的異能者雖然心慌的很,但還是硬咬着牙一起沖。
楚魇總不可能一個人對付他們那麽多人吧!
楚魇的确一拳難敵四手,但他只是輕微側了下身體,像是故意将身後的傅雲朝露了出來。蜂擁而至的異能者便眼睛一亮,越過楚魇的身體朝着傅雲朝而去。這裏的異能者大多不純粹,元素系的異能者依舊擁有變異的身軀,比野獸利爪還要鋒利的指甲在銀光下閃爍,指尖直直地刺向了傅雲朝的眼球。
下一秒,五指拽住那只手。
傅雲朝唇角勾起笑意,眼中卻森冷如漆黑夜空:“找死。”
在普通人眼中足夠強悍的異能者此刻面對傅雲朝,就如同小孩對付成年人,傅雲朝腳下位置都沒挪動一下,身後發出痛吟的人數卻越來越多。他的指尖自然下垂,一滴血正巧滴在了其中一人的眼球中。
透過紅霧蒙蒙的一片,那人眼中盡是驚懼。
傅雲朝走向了鴨舌帽男人。他居高臨下地望着對方,目光略過已經止血的手臂,眼神微微眯起,半晌露出一個輕柔的笑。
他道:“真有意思,你的手臂竟然能自己止血。”
鴨舌帽男人剛才一直在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甚至想趁着一片混戰的時候趕緊逃離這塊地方,但每一次他一動,楚魇那邊便會扔一具屍體過來。短短幾次後,他的四周幾乎都是死不瞑目、還瞪着驚恐眼眸的異能者。
想跑沒跑掉,甚至還聽到了男人這似笑非笑的聲音,鴨舌帽忍不住咽了咽喉嚨,他抱緊了自己的手臂,然而傅雲朝的鞋子已經落入了他的視野範圍內。
鴨舌帽男人聽到傅雲朝問:“如果你全身的骨頭都被碾碎,會複原嗎?”
什、什麽?
他猛地擡起頭,嘴巴一張下意識便要求饒。
但已經來不及了。
慘叫聲瞬間回蕩在整個走廊內。
五分鐘後,傅雲朝看向了刀疤臉,饒是硬漢如他,在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傅雲朝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氣也經不住得顫抖了一下,他死死咬了咬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下一秒眼神迸發出一道狠意:“但沒有密碼你永遠都別想打開那扇關押着陸予的門,你會和陸予一起随着接下來的這一場爆炸徹底埋葬在這裏。”
“是嗎?”
傅雲朝語氣淡淡道。
他擡起眼眸,視線從刀疤男人轉向了一旁的實驗室大門。
像是有所感應似的,只見一把漆黑的刀刃忽然刺穿了厚重的金屬大門。那刀刃從內直直捅出來,在捅穿的一刻刀刃一轉,劃出了一道更大的痕跡。随即,刀刃随着黑霧消散,一只白皙如精心雕刻般的手從裏探出來,修長的五指扣住大門缺口的邊緣。
哐——
半扇金屬大門,號稱沒有密碼鑰匙絕對出不來的的大門竟然被人輕易撕掉了!
陸予擡手松開五指,金屬大門如廢品一樣砸在地上,他面無表情地擡腿走了出去。
目光一轉,便看到了傅雲朝,以及那個刀疤男人。
刀疤男人:“……”
我他媽人都傻了。
相對比刀疤男人的震驚和不可思議,傅雲朝便顯得心情極好。他的眸光落在青年的身上,擡起手,陸予上前兩步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內。男人的手指輕輕拂過手腕上那抹紅痕,雖然摸不出骨頭斷裂過的痕跡,但那紅痕還是有些紮眼。
傅雲朝低聲問:“阿予痛嗎?”
陸予看了他一眼。
當然是不痛的。
但不知道為何,在看到傅雲朝出現的一剎那,陸予覺得自己是可以感知到痛楚的。于是他頂着一張沒什麽表情的臉,非常淡定的扔下兩個字:“很痛。”
不止痛。
還很痛。
所有人都看到傅雲朝笑了。
傅雲朝松開陸予的手,拎起地上的刀疤男人,偏了偏頭溫和道:“不好意思,我未婚夫說他手很痛。”
刀疤男人的臉都扭曲了。
陸予手痛跟他有半毛錢的關系!
然而傅雲朝已經把他扔出去,手指一寸一寸地擰斷了他的手臂。幾十公分的小臂不知道被捏斷了多少次,末了傅雲朝還得說上一句:“應該沒有阿予那麽疼吧?”
刀疤男人因為疼痛幾乎說不出話,他以為自己就要死在此刻的時候,他們身下的走廊突然一陣,轟隆的聲響伴随着撞破堅硬牆壁的悶哼,尖銳刺耳的叫聲回旋,一道超過兩米的身影從總控室沖了出來。
燈光下,異種渾身是一種詭異的白色,它的眼珠泛紅,直勾勾地盯着走廊內的一片亂象。
下一秒,異種拔腿就沖了過來!
與此同時,還困在總控室的江舒凡猛地将手背上的匕首拔出,血液飙濺的瞬間指揮着總控室內的另一只異種沖向了預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