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6)
方。”
許诩失笑。
晚上兩兄妹直接回家。許父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菜。
許教授生性溫和內斂,席間大多是許隽問着緬甸期間的種種。許诩跟父親一個性子,言簡意赅的答着,內容頗為枯燥。過了一會兒許隽索性也不問了,只囑咐她要把皮膚養回來,體重恢複到原有及格線。
吃完飯,許隽主動去刷碗,父親例行到書房去練字。許诩在客廳坐了一會兒,也跟進去,不多說話,只在一旁安靜研磨。
知女莫如父,見小女兒難得的什麽也不幹,只乖巧的黏在自己身邊,父親微微一笑。寫了一會兒,他話鋒一轉:“這次沒遇到什麽危險吧?”
許诩答:“有驚無險。”
父親就點點頭,也不多問,看着她,眼中升起溫和的笑意:“許隽說你交男朋友了?”
許诩臉微微一紅:“嗯,剛交沒多長時間。”
“你看中的,爸爸放心,肯定是踏實穩重的小夥子。”父親說,“你覺得合适的時候,就帶回家讓爸爸看看。”
父親睡下後,許诩又踱到許隽房間。他正靠在床上,夾着根煙,拿個筆記本電腦,加班看下屬發過來的工作文檔。
許诩在他身旁坐下,過了一會兒說:“我這次差點死了。”
許隽原本眼睛緊盯着屏幕,一下子轉頭看着她。
許诩笑笑:“當時怕死了。真以為再見不到你和爸了。”
許隽什麽也沒說,伸手将她緊緊摟進懷裏。
這就是許诩對待親情的方式。
也許是被兩個男人養大的原因,平時她是沉默而內斂的,絕少有普通女孩子的嬌柔依賴。但關鍵時刻,她也會用自己的方式表達情感,甚至十足十像個女孩子,在長兄處尋求慰藉。只是,對着年邁的父親,她又會有所保留,對所有委屈緘默不語。
從許隽房間出來後,許诩心情挺好,洗了澡舒舒服服躺床上,拿出手機給季白發短信:“我睡了,晚安。”
季白的電話立刻打過來。
晚上這種飯局,大多數時間都在聊天,吃不了多少東西。季白剛回小區,正在樓下超市買宵夜。此時夜色幽深,燈光明亮的超市裏除了幾個工作人員,就只有他拿着盒速凍水餃,站在收銀臺前。
“以為你早睡了。”他輕聲含笑。
“沒,剛跟許隽在聊天。”許诩也笑,“你幹什麽呢?”
季白正在付款,一眼瞥見旁邊貨架上花花綠綠的精致盒子。微微一頓,拿起盒最貴的杜蕾斯扔進購物籃,答:“買水餃,晚上沒吃飽。”
——
第二天一上班,兩人卻是各自忙得夠嗆,話都沒說上一句。
季白處理完桌上積壓的工作,已經臨近中午,文件盒最下面,壓着姚檬的辭職信。
這事今早老吳也提了,他微一沉吟,先給局長打電話。
局長的态度很明确:“我找她談過了,小姑娘有其他想法,也不能勉強,你簽個字,她的離職手續也就齊全了。”
季白并沒有馬上簽字,而是把姚檬叫了進來,關上門。
時隔一個月,再見到季白,姚檬心中依舊有些微微的難受,但已經可以非常坦然的望着他:“頭兒,找我有事?”
季白開門見山:“我的意見,并不希望你辭職。你的才能非常全面,是警隊難得的人才。”
這話讓姚檬心頭微顫,露出淺淺的笑:“謝謝。但是我……”
“如果是不願意留在刑警隊……”季白直視着她,語氣平和,“你想去局裏任何部門,我都可以推薦。以你的資質,應該不會有任何困難。省廳我也可以幫你聯絡。”
姚檬靜靜看着他,沉默片刻,眼中浮現非常明亮的光澤。
“謝謝你頭兒,我真的很感激你。”她輕聲說,“這段時間,跟你學了很多;上次嚕哥的事,也是你幫我講話。畢業能遇到你這樣的領導,是我的運氣。不過我并不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想要離開警局。”
她露出明朗的笑容:“我有更想做的工作:一個朋友讓我幫忙,過去幫他管一個雜志社。我覺得這份工作很有挑戰,也更感興趣,所以才辭職。”
季白點點頭,也笑了:“我明白了,那就祝你一帆風順。另外,如果今後想回警局,只要專業還沒丢,我們随時歡迎。”
姚檬的眼眶有點濕,無聲忍住,朝季白用力點點頭。
季白起身跟她握手:“晚上隊裏聚餐,有時間一起參加。
姚檬笑笑搖頭:“今晚約了人,不去了。下周局裏慶功宴我參加,也跟大家正式告別。
——
晚上的接風宴,定在警局旁邊的一家酒樓。除了刑警隊,還有其他科室跟季白關系鐵的幾個人,清一色大老爺們,把季白和許诩團團圍住。大夥兒聊着緬甸的案子,氣氛熱烈。
趙寒坐在最外頭,點好了一堆酒水,忽然想起來許诩,張嘴就問:“嫂子喝什麽?”
許诩沒反應過來是在說自己,也就沒回答,卻聽身旁季白答:“她喝果汁。”
許诩這才一怔,目光微斂,在場所有人神色如常,似乎這稱呼已經正式冠給她。
許诩臉頰微燙,面上也跟其他人一樣淡然,繼續聽他們聊天。
上了酒之後,氣氛才真的火熱起來。刑警們喝酒大多生猛,吵着要敬季白和許诩。季白大手一攔,将他們放在許诩面前的酒杯,拿起來放到自己面前:“她不喝酒。”
于是所有人順理成章沖季白去了。
俗話說酒品知人品,季白不酗酒,亦不肯被人白灌,但該喝的酒,也是坦坦蕩蕩,一杯不落下。過不了多久,便喝得俊臉微紅,手臂也搭上許诩身後椅背,一副閑散惬意的樣子,黑眸倒是越發透亮銳利。
許诩一直安心吃菜,這時就有人問:“嫂子,你也不管管季隊?這都喝多少杯了!不像話啊!”
話音剛落,所有人全狹促的望過來,季白也微眯着眼,側頭似笑非笑看着許诩。
許诩看一眼他,搖頭:“他不用管。”
她的想法是季白這人知進退、自控力也很強,這種人一般不會出現喝過量的情況。
但大夥兒聽了,先是一怔,随即全笑了,有人故作羨慕的嘆氣:“嫂子這是赤~裸~裸的放養啊!季隊你真是太有福氣了!”
季白在衆人的戲谑聲中,眸光含笑的看着她。
他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兩人之間不需要這種多餘的互相約束。可她率真直接的回答,偏偏無心插柳,在外人跟前,給足自己男人面子。
既有面子又有裏子——他們說得對,當她的男人真是好福氣。
——
雖然這桌的酒,季白都替許诩擋了。但恰好這晚,局領導也在酒樓款待專案組的外地同事,過了一會兒,孫廳就帶着兩個刑警過來喝酒。
孫廳看着季白和許诩,特別高興:“想不到我們緬甸之行,不僅抓了罪犯,還造就一對刑警的姻緣。來,我敬你們!”
季白剛想把許诩的酒拿過喝了,孫廳手一攔:“嗳!身為刑警,就算是女同志,這點酒還不能喝?季白你一邊去。”
季白就看一眼許诩,低聲囑咐:“能喝多少喝多少。”引來旁人一陣起哄。
許诩點頭,喝得倒幹脆。
只是兩杯下肚,任務完成,也略有點頭暈,她起身到外頭透透氣。季白跟人聊了一會兒,見她還沒回來,便望向門口。這時大胡也剛從隔壁屋敬酒回來,大刺刺在季白身旁坐下說:“頭兒,許诩在走廊。”
季白看他一眼,大胡繼續說:“剛剛看到她幹嘔了幾下——頭兒,是不是有了?啧啧……時光如梭啊。”
季白失笑:“滾蛋。”起身出了包廂。
——
許诩是幹嘔了幾下,不過跟服務員要了杯熱水,就平複下來。窗外夜色正濃,城市華燈璀璨,她站在窗口吹着微風,一時倒不想進鬧哄哄的包廂。
“沒事吧?”季白低沉的嗓音在身旁響起。
許诩搖搖頭。
走廊裏人來人往,季白隔着一步的距離,與她并肩看着夜色。
“吃完飯還有其他事嗎?”他問。
“沒事。”許诩答。
季白轉頭看着她:“去我家?明天是周六,晚上看看電影聊聊天,放松放松。”
他的面容很靜,俊臉映着窗外淡淡的光線,黑眸澄亮,看起來特別坦蕩。
許诩:“……好啊。”
季白看着她也不知是因酒意,還是害羞而緋紅的臉頰,心頭一蕩,往她身旁走了一步,伸手摟住她的肩膀,盯着她,低聲說:“你上次的睡衣還在我家,洗幹淨了,可以直接穿。散席後直接走吧。”
——
兩人回包廂坐下,交杯換盞,光影明亮,熱鬧依舊。
過了一陣,季白看看表:“八點半了,喝得差不多了,散了吧。”
誰知話音剛落,大胡立刻端起酒:“那怎麽行?再喝再喝。”季白看他一眼,他卻一臉坦然。
又過了一會兒,一堆人吆喝着去隔壁包間敬酒了,房裏就剩下刑警隊幾個人,大夥兒也都有些意興闌珊,安靜下來休息。季白在桌下握着許诩的手,慢慢喝着熱茶。
忽然間,聽見大胡清了清嗓子,問身旁的一名刑警:“吃完飯還有事嗎?”
那青年刑警也是個老油條,笑眯眯的答:“沒事。”
大胡:“去我家?看看電影放松放松?”
許诩微微一僵,季白擡眸看着他二人。
大胡一臉正經:“你的睡衣還在我家,我洗幹淨了,還是手洗的……”
許诩臉如火燒,尴尬至極,在桌下用力捏了捏季白的手。季白反手将她握緊,含笑喝止:“閉嘴!”
衆人哄堂大笑。
敢情季白兩人講話的時候,這幾個追蹤竊聽能力超強的警探,都趴着聽牆角呢。
結果酒席結束的時候,季白還是沒能跟許诩一起走。剛結了帳,局領導和專案組那屋就派人過來,讓他過去聊天,晚點再負責陪同專案組領導回酒店。
其他同事都先走了,兩人站在酒店門口,對望了一會兒,都笑了。
季白把許诩送上出租:“結束可能會很晚,明天再給你電話。”
許诩倒也不太在意,點頭:“嗯,我正好去我爸那兒把行李拿回家。”
——
車駛上高架,漸漸看不到身後的酒樓了。許诩靠在窗邊吹了會兒風,因季白今晚的話,又想起兩人在緬甸那一晚,安靜在夜色裏纏綿,差點就擦槍走火。而他光裸着寬大的背坐在床邊,聲音無比的沉靜溫柔:“我不想你第一次在這麽個破地方……”
許诩默默想了一會兒,擡頭對司機說:“師傅,我去另一個地址。”
季白家的一把鑰匙還在她手裏。他的家跟以往一樣幹淨而清冷,她的睡衣還真的整整齊齊疊在床邊櫃子上,聞着還有淡淡的清香。許诩原本有些燥亂的心,仿佛也随之平靜下來,打開電視,自己放影碟看。
誰知看完一部電影,季白還沒回來。許诩一看已經十一點了,這麽晚他又喝了酒,說不定直接跟專案組住招待所了。許诩就起身回家了。
進小區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半,路燈清稀,樹影闌珊。許诩的酒意早醒了,倒也悠閑,沿着樓梯一步步慢慢往上走。
到了樓層,拉開樓梯間的門,卻見自家門口黑黢黢的,隐隐有個人靠牆而站,指間夾着一點紅光。
許诩輕咳一聲,感應燈亮起。
季白就站在燈下,高大身影宛如雕塑,眸色靜谧:“還以為你不回來了。等了你一個多小時。”
許诩原本已經平複的心跳,突然又默默的加快了。
原來,他也在等她啊。
剛走過去,就被他抱住,略帶酒氣的嘴,熱烈而沉默的吻住了她。
季白在局領導的酒席上,就一直想着她。等把專案組領導送回招待所,也沒肯留下休息,直接就打車到她家樓下。想到她說要去父親家拿行李,也不好半夜打電話過去,就一直等一直等。許是心境原因,一點也不覺得無聊難等。
現在吻着她,更覺這靜夜甜美宜人。
親了好一會兒才松開,季白只盯着她不講話。許诩紅着臉掏出鑰匙開門,也不知說什麽好,忽的想起他剛才在抽煙,随口就問:“怎麽又抽了?”
其實季白現在已經很少抽煙了,也沒什麽瘾了。只是剛才市局領導打了煙,他等許诩的時候有點犯困,抽根煙提神。
見他不做聲,許诩倒也沒太在意,剛打開門走進去,卻聽他在身後慢悠悠的答:“我抽根煙壯壯膽。”
☆、49
“我抽根煙壯壯膽。”季白說完這句話,就好整以暇看着許诩。
許诩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他要壯什麽膽?忽的心頭微顫,擡眸看着他。
他已經在沙發坐下了,長腿舒展,手臂随意搭在沙發背上,一個人就快占了半張沙發。而那幽黑的眼眸,正靜靜的望着她,有點迫人。
明明早料到今晚可能發生什麽,事到臨頭,許诩心裏還是有點發毛,一張臉也迅速通紅,轉頭:“我去倒杯水給你。”
話音剛落,季白長臂一伸,将她拉進懷裏,坐到大腿上。
“倒什麽水……”他用略帶薄繭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下來。
夜色如此的靜,小區裏大多數人家已經熄滅燈火,窗外林立的建築,只剩下幾盞柔和的燈光。微眩的酒意令季白整個人都有些疏懶,他斜靠在沙發上,讓許诩趴在自己胸口,唇舌熱烈的掠奪着,大手亦隔着布料,沿着她的身體游移。無聲的燥熱,令兩人都有些心神恍惚。季白抓起她放在自己胸口的一只小手,緩緩下移。許诩臉更紅了,身體也微微有點發僵。
隔着褲子摁住了堅硬處,季白盯着她的臉:“你不是直接摸過嗎?”
許诩:“……那天比較沖動。”
季白失笑。
她的手停在那裏不動,已令他舒服不已,越發動情的吻着她。
過了一會兒,兩人都有些出汗了,許诩剛把手拿開,就被季白捉住又摁回去。
“我開空調!”
季白這才松開她。
涼爽的空氣慢慢填充燥熱的房間,許诩微垂着臉:“我先去個洗澡。”
季白的襯衣已經有些淩亂,俊臉亦有些發紅,靠在沙發上不動,盯着她:“好。”
許诩剛從房間找了換洗衣服出來,就見季白站了起來,問她:“有吃的嗎?有點餓。”
許诩知道他晚上肯定又沒吃飽,點頭:“你坐會兒,我去給你下碗面。”
——
由于多年為夜夜應酬、吃不飽肚子的許隽做宵夜,許诩的煮面技術已堪稱一絕。白滑筋鬥的挂面,炒點瘦肉絲,再煎個金黃的雞蛋,撒點小蔥,動作麻利、內容豐富。
面端到季白面前時,光是精致賣相就令他心頭大悅——什麽大魚大肉沒吃過,喝了一肚子酒,這種清香爽口的家常面條,才是男人摯愛。
“你不吃?”季白問。
許诩晚上又不用擋酒,早吃好了,拉了把椅子在他對面坐下:“我不餓,快吃吧。”
季白點點頭,不客氣的大快朵頤。
餐廳是跟客廳連通的,一盞簡單的水晶燈,綴在兩人頭頂。季白的臉在燈下顯得愈發英氣逼人,烏黑的眉眼就像兩道濃墨勾勒。許诩看着他安靜吃面的樣子,心情也變得柔軟極了。明明只是第一次這樣相處——他半夜餓了,她給他煮面、陪着他吃。可這感覺,卻令人心頭如此安寧,漫漫長夜也變得如此靜好。
很快就吃完了,許诩拿起碗筷:“我去洗碗。”
季白卻從她手裏接過:“你煮面辛苦了,我來收拾。去洗澡吧。”說話的時候,高大身軀輕貼着她,聲音就在她頭頂,低沉中帶着一絲說不出的蠱惑。許诩臉頰微微一熱,點點頭。
許诩一進浴室,季白就迅速把碗刷幹淨,低頭看一眼手表,拿起許诩放在桌上的鑰匙,開門下樓。
——
許诩今晚在酒樓包間,本來就沾了一身煙酒味,加之現在心情又有點緊張,這個澡就洗得格外的久。等她出來,都過去了快一個小時。
剛走進客廳,卻見燈光不知何時已經調暗,只留了一盞落地燈,映得整個屋子朦朦胧胧,窗外的星光清亮璀璨。
季白就坐在沙發裏,靜靜望着他。面前茶幾上,還放着瓶打開的紅酒,兩個水晶杯,兩塊巧克力慕斯蛋糕,淡淡的香味萦繞在昏暗的光線裏。不僅如此,他手邊還放着一大束藍色的玫瑰,用素色的紙包着,靜谧而妖嬈的盛開着。
許诩失笑:“你從哪裏找來這麽多東西?”
季白笑而不答,起身:“我去洗澡。”
許诩點頭:“我拿了套我哥的衣服,幹淨的,放在浴室裏了。換下的衣服,你扔在浴室門邊的籃子裏。”
“好。謝謝。”季白拉上浴室的門。
許诩拿起花看了看,每一朵都飽滿鮮嫩,看來是提前就準備好的。她将花□花瓶,又走到浴室外,拿起籃子裏他的衣服:“衣服我扔洗衣機了啊?”
浴室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他揚聲答:“好。”
許诩打開洗衣機,把他衣服褲子口袋的東西都掏出來,放在浴室旁的架子上。過了一會兒,忽然又擡頭看過去。
錢包下壓着兩張小票,她抽出來一看,一張是花店的簽收票據,預定時間是昨天,簽收時間是半小時前——看來是他大半夜打電話叫人送花了。不過那麽貴的花,也難怪人家肯24小時服務。
許诩微微一笑,又拿起另一張小票。
這裏是CBD,旁邊有家通宵營業的高級超市。季白剛才居然還去了,購物小票上有紅酒、蛋糕,還有一盒……
她擡眸,拿起架子上一個盒子——岡本白金至尊超薄安全套,大號。
許诩默默的把東西全放回去,臉頰如火燒的回了客廳。
——
事實上,男女之事,如果太過直白,太過心知肚明,多少就有點尴尬,少了幾分情~趣。
季白也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才精心營造個溫馨的環境。雖然鮮花紅酒有點俗,但總比兩個人坐在明晃晃的燈光下,幹巴巴的開始強。而且這是兩人第一次,要不是晚上被一堆人耽誤,他想給她的,遠比此刻浪漫精致,可東西都準備在他家裏了。
見許诩安安靜靜坐在沙發裏,小臉還紅通通的。季白走過去坐下,摟住她的肩膀。感覺她的後背微微有點發僵,季白心念一動,輕聲問:“看電影嗎?”
許诩有點意外,但又條件反射放松了點:“嗯,好啊。”
季白在她家的碟片了找了找,理所當然挑了張愛情片。
音樂柔和,光影明暗,畫面裏是明媚的夏天,年輕的女孩驕傲的拒絕男孩的追求,男孩一臉笑意,又有點賴皮的跟在女孩身後。街頭的天空,有飛鳥和流雲經過……
季白一直摟着她的肩膀不動,眼睛盯着屏幕,似乎看得很專注。許诩放松了,慢慢也就看入了神。
周圍夜色清稀,只有畫面裏磅礴動人的大雨聲。
忽然,許诩感到脖子上一陣溫熱,側眸一看,季白低下頭,開始親吻她,大手亦撩開睡衣,探進去輕輕的撫摸着。
電影沒有人再看了,諾大的客廳裏,只有兩人略顯燥熱的呼吸聲。季白将她整個人都摁在懷裏,肆意采撷蹂躏。
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來,将她打橫抱起,走進了卧室。
——
房內的燈光更暗,窗外一幕夜色深藍如海。季白将許诩放在床上,忍不住低頭笑看着她。
許诩擡手捂住臉——箭在弦上,真的有點尴尬。
季白不許她回避,拉下她的手,捉到唇邊親了親,就替她脫掉了睡衣,埋頭一寸寸的往下親。
到腰上的時候停了下來,大手摁住那一小片布料的邊沿。許诩心跳如雷的等了一會兒,卻感覺到一陣陣柔軟的觸覺。低頭一看,他雙手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臀,俊臉沿着布料邊沿,輕輕的吻着。
許诩并不知道,這是季白肖想以久的東西。
而他的溫柔纏綿,令她心頭仿佛化成了一灘水,伸手輕輕摸着他的黑發,随着他的唇舌微微戰栗着。
季白親了一會兒,脫掉了她身上僅餘的遮蔽,人跪在她雙腿間:“幫我脫。”
許诩坐起來,紅着臉給他脫掉上衣。他光~裸的身軀在夜色裏高大結實,線條有力,俊臉上只有黯淡的光,黑眸明亮如星,又熾烈如火。
許诩伸手環住他的腰身,頭慢慢靠上去。
季白感覺着她的小臉,輕貼着自己滾燙的胸膛,只覺得全身血脈都要為之沸騰。他低頭在她額頭一吻,将她抱起再次平放在床上,身軀重重壓了上去。
夜色越來越深,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下來。許诩躺在季白的臂膀下,任由他帶領着自己,在那個從未領略過的世界,溫柔而熱烈的糾纏着。蒙蒙燈光下,窗外樹影輕搖。許诩耳邊只有那些甜蜜、撩人、荼糜的聲響,還有她喉嚨裏,發出的支離破碎的聲音。而每當這個時候,季白會低頭吻住她,或者用大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像是着迷,又像是安撫。
許诩是羞澀的、緊張的,可也是沉溺的。
她早已熟知有關“性”的豐富知識,但今日親身感受,才知道男女之間,最原始最袒露的交流方式,竟能美好又刺激得令人幾近迷失。
季白的每一次觸碰,仿佛都能點燃她身體深處,埋藏已久的火。而當他有力的抱緊她,與她共赴雲端時,她會深深的感覺到——情到濃時,只有這種方式能宣洩,只有這種方式能安撫,胸膛中一顆為他急促跳動的真心。
——
做完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許诩少了起初的尴尬,靠在季白懷中,懶洋洋不想動。季白亦是前所未有的通體舒泰、心滿意足,靠坐在床上,單臂摟着她,伸手去床頭摸煙。
許诩擡眸看着他。
這回季白可不會聽她的,徑自偏頭點了煙——今夜實在太美妙,不抽一根真對不住自己。
舒舒服服吸了口,他才眉目舒展的望着她:“聽大胡說:‘事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我體驗體驗。下不為例。”
許诩也就不管他了,又在他懷裏趴下。過了一會兒,忍不住扭動了一下。
季白察覺,問:“怎麽了?”
許诩悶悶的答:“有點痛。”
這當然是拜季白所賜。雖然憐惜她柔弱,他格外告誡自己要輕柔。但到底也有情難自已的時候,動作不知不覺就重了,惹得她當時嬌喘連連,如今還有些不适。
“辛苦了,以後就好了。”季白摸摸她的頭,“下次……我輕點。”
許诩臉頰熱起來,低頭不講話。季白放下煙,将她抱進懷裏。看着她在燈下光~裸的肌膚,心頭泛起陣陣柔意,又隐隐有些燥火。
早知她皮膚脆弱細致,以前不一小心就留下紅痕。可今晚過後,如何幸免。處處都是他留下的痕跡,尤其兩瓣翹臀,被他留下數道深深的指痕……
這身細白如雪的皮膚,當真叫人糾結——既不忍心再肆虐,可那遍布的歡~愛痕跡實在楚楚動人,看一眼就叫人欲~火中燒。
但終究不想讓她累着,掙紮片刻,只是飲鸩止渴的沿着那一身痕跡,吻了起來。
只是看着許诩再次面頰緋紅,纖白的身軀微微蜷縮起來,季白也有些心情激蕩,俯頭在她耳邊輕喃:“小寶貝……”
太性~感了,我的小寶貝。
——
第二天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兩人又親昵了一會兒,窩在床上說話。
許诩說:“根據科學統計,最健康的頻率是一周2-3次。我們可以參考。”
季白淡笑答:“你也說是參考,這種事因人而異,我可是旱了快三十年。”
許诩:“4次也可以。”
季白将她一摟:“這種事有什麽好計劃安排的?順其自然好不好?”
“……哦。”
就在這時,卻聽客廳門鈴響起。許诩想了想:“應該是快遞,我定的書。”套好T恤剛要下床,季白瞥見她一脖子的吻痕,将她拉回床上:“你休息,我去。”套上T恤短褲,就走出去。
一開門,迎面便見許隽和一名相貌清俊的老人站在門口,許隽手裏還拖着許诩的行李箱。兩人看到季白,都是一愣。
季白也是一怔,旋即禮貌一笑:“許隽,叔叔,你們好。我是季白,請進。”
兩人看着他都沒動,這時許诩也頂着一脖子吻痕從裏間出來,看到他倆,呆住了。
“……爸,哥,進來吧。”
☆、50
三個男人坐定的時候,許诩已經在季白的眼神暗示下,套了件嚴嚴實實的衣服出來。不過這也擋不住許隽批判的目光,瞥她一眼,再看一眼季白身上自己的衣服,沒講話。
許诩倒是鎮定下來,正式給父親介紹:“爸,這是我男朋友,季白。”
季白立刻伸手過去:“伯父您好。”
三個年輕人全看着許父。
許父微微一笑,像是沒看到正對着他的房間裏,淩亂的床鋪,對季白點頭:“你好。你是許诩在警隊的同事?”
原本尴尬的氣氛,立刻自然而然的融洽起來——季白開始神色自若侃侃而談,許诩放下心頭大石去泡茶,許隽看着妹妹愉悅的表情……忍了。
許诩端着熱茶回來時,正好聽到父親和顏悅色問季白:“噢,你是北京人。父母都是做什麽工作的?”
這倒不是許父要對人刨根問底,只是他是個傳統的學者,亦是溫儒的慈父,想要對女兒的對象了解更多,所以就大大方方的直接問。
許诩和許隽都看向季白。
季白答:“我父母都已經退休。父親以前自己經營公司,母親在中組部任職。我還有兩個哥哥,大哥現在財政部任職,二哥管理家裏的公司。”
許父微微一怔,點點頭,不再問了。
許诩從未問過他家裏背景,現在聽他答得不卑不亢,也不回避遮掩,倒是很喜歡他的态度。
這是許隽站起來:“許诩,我還有東西落在你這兒了,去拿一下。”許诩跟他走進房間,許隽反手合上了房門。
這當然只是借口,兄妹倆都心知肚明。一進屋,許诩就在床沿坐下。她知道父親的性格,不可能為難季白,但還是有點好奇他們會講什麽,心頭也暖暖的。
許隽可沒那麽好的心情。先走到桌旁,拿起那束玫瑰聞了聞,又端起半杯殘餘的紅酒,晃了晃,轉身看着許诩:“起碼也得整整一屋子玫瑰,世界頂級紅酒。才配得上我妹妹。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就讓他登堂入室了?”
許诩以前跟哥哥讨論“做~愛”毫無羞澀,可真的發生了,卻感到一絲尴尬,微燙着臉答:“你別管。”
許隽:“我還不是怕你吃虧。”
許诩:“我是心甘情願的。”
許隽一滞,他知道許诩口無遮攔,再聊下去就真尴尬了,只好作罷。雖然他身為哥哥還有很強烈的“吃虧”的感覺,但轉念一想,妹妹生性灑脫獨立又聰明,要是季白真有對不住她的事,只怕妹妹會狠狠的踹了他,應該也吃不了大虧。于是稍微釋然了。
于是兄妹倆都望着緊閉的房門,許诩問:“你說爸跟他聊什麽呢?”
許隽答:“不知道。不過爸有分寸,對你們只有好處沒壞處。”
許诩點點頭。
這就是許家人的相處模式。雖然兩個兒女都有極其鮮明的個性,但自小父親家教甚嚴。所以剛剛推門見到尴尬一幕,父親裝作若無其事,許隽就不敢參合,只能安安靜靜坐在一旁。而其實許隽雖然一直對未來妹夫端着端着,但真要他正面給什麽下馬威,又怕妹妹心疼。所以在這個家裏,最有話語權的其實是最慈眉善目的父親,其次是許诩,最次才是許隽。
季白當然也察覺了這一點,在與許父進行了一番親切禮貌的交談後,他恭敬而坦然的說:“伯父,今天事出突然,實在失禮了。改天我讓許诩帶我,再登門拜訪。如果您同意,等有假期,我也想帶她回一趟北京,見見我的家人。”
作者有話要說:先用正文把這個番外替換了,免得晚上手忙腳亂。
後面還放了個第75章小番外上來,內容跟原來的番外不同,大家買不買随意吧,300字的。
剩下的正文還在寫,晚上10點更新哈。下面是本章原本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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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版番外
(一) 兒女雙全
結婚以後的某一天,季白跟許诩帶兒子去游樂場。過山車轉得飛快,下來的時候兒子興奮的上蹿下跳。而
許诩結婚後留的長發也是亂七八糟,擋住臉只露出小小的下巴,跟兒子牽手走向季白。
季白剛要迎上去,旁邊一個大爺朝她贊許的點頭:“兒女雙全,好!就是辛苦!”
季白:“……”
(二)練槍
雖然已經升任局長,每周末,季白還是會帶許诩去槍房,挑剔她菜鳥般的射擊技術,再手把手的教一遍。
當然這個過程是非常嚴謹一絲不茍,衆目睽睽之下絕不會揩油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只是想到敬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