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兩年後春節
過年時超市裏上處處都是操辦年貨的人們。
“外婆，外公是不是不喜歡我呀？”小容康反坐在購物車裏，瞪着一雙乖巧的圓眼睛問言媽媽。
“沒有的事兒，我們寶寶是咱家最聰明乖巧的孩子，外公怎麽會不喜歡呢？”言媽媽喜歡極了這個外孫。
“可是外公都不理我的。”容康抿着小嘴委屈道。
推着小車的言媽媽瞪了一眼旁邊的言爸爸，事實上，自從今年女兒帶了個那麽大的孩子回來，他就沒有好臉色過。
“老言，不要在孩子面前尥蹶子！”言媽媽倒是看容康很是喜歡，并且對那個從外貌到家世看起來都極好的準女婿的好感，再加上豆豆也到了适婚年齡，便較快地接受了這事。
言爸爸看了一眼坐在購物車裏面眼巴巴看向自己的外孫，臉色好了些，伸手将他一把抱起來：“誰說我不喜歡你拉，只要是我們言家的孩子，都疼！”
“外公，我重不重呀？”小容康摟着言爸爸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問。
“重！我們家寶寶長得結實又健康！”言爸爸誇道。
“那外公你累不累啊？”小容康乖巧得很。
“不累！”言爸爸爽朗地笑了兩聲。
“我媽媽說我一出生的時候生了大病，爸爸很着急，找了好多好多醫生才把我救回來，後來我聽爸爸媽媽的話，吃很多飯飯，所以現在才很重很健康的呢！”小容康在言爸爸懷裏賣乖。
“什麽病 啊？”言媽媽聞言立刻緊張兮兮地湊過來，她看這孩子健康聰明的沒想到還有先天性疾病，不會有後遺症吧。
“唔，我也不知道，就是那種很重很重的病。”小容康扳着手指頭說，“我媽媽說她當時被我吓得有好長時間都不敢好好睡覺，總是想哭。”
言媽媽言爸爸聽了這話便對女兒和外孫又多了些憐惜之心，之前還埋怨女兒在外面胡來也不跟家裏通聲氣，弄得現如今未婚有了孩子名聲也不好，讓他們在親友面前擡不起頭來。可現在想來孩子在外擔驚受怕的經歷了那麽多也怪可憐的。自家閨女，就算是錯了，也木已成舟，苛責又有什麽用呢？
只見言爸爸一揮手：“寶寶，以後叫我不叫外公，叫爺爺，管你外婆也不叫外婆，叫奶奶。聽見了沒？”
“爺爺，奶奶，為什麽呀？”小容康倒是學得快，立刻就改了口。
“以後你就是咱們家親孫子！”言爸爸笑道。
“那我以前不是親的嘛？”他疑惑。
“親的，一直都是親的！”
言爸爸言媽媽回來的時候遇上了好多個街坊鄰居，大家都對這言家新添的小外孫表示好奇，各個都湊上來逗小容康。容康也向來機靈，該扮乖的時候扮乖，該活潑的時候活潑，開心的時候還像模像樣地背首唐詩，驚得大家啧啧稱贊，也緩解了言家二老夫婦對于忽然冒出個大外孫的尴尬，甚至還有那麽點驕傲的意味。
言爸言媽剛到家門口，就看見家裏面小孩就像是一陣風兒似的跑過來，各個都是攥着不止一個紅包。
“你們哪裏來這麽多紅包啊？家裏又來親戚了？”言媽拉住其中一個小孩子問道。
“姐姐跟姐夫發的，家裏沒來親戚。”其中一個小孩争着回答道。
“姐姐跟姐夫要結婚拉！所以每個人發了這麽多紅包。”另一個也忙報告。
“姐夫真好，姐夫發的紅包比我們總共的壓歲錢還多！我希望姐夫年年都來咱家！！！”其他小孩也紛紛表達了對這個財神姐夫的熱烈歡迎之情。
“小孩子拿這麽多錢會弄丢的，我幫你們把錢收着吧？”言媽媽看了下紅包的數額，确實不少，這麽多孩子加起來，數額更是不可小觑。一群小孩子揮舞着這麽顯眼的紅包總歸是不安全，便開口提議道。
小孩子們一聽這話立刻捂緊口袋，控訴道：“你們每年都說這話，可是從來沒還過！我們今年是要買玩具的！而且再也不會相信小孩花大錢售貨員阿姨不收這種騙小孩的話了！”說完一群小孩便繼續呼啦啦地跑開了。
吃了N多塹，還不長智的，那不成傻子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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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客廳內，有兩人坐在沙發上卻許久不講一句話。只有電視機的強聒不舍緩解了他們之間僵硬的氣氛。
從外面放完鞭炮的小孩子們蹦蹦跳跳地跑進來，每個人都在茶幾上将瓜子糖果往口袋裏裝。
“孩子們，想不想拿紅包啊？”坐在沙發上的一個男人笑眯眯的，像是個大尾巴狼。
“想——”一群小孩乖巧地在他面前一字排開，異口同聲道。
“叫聲‘姐夫’就有紅包拿！”他一臉騙小孩的模樣。
坐在他身邊一直不吭聲的女人忽然剜了他一眼，然後對幾個小孩子道：“別理他，紅包姐姐給你們，一個都不少。”說着就開始掏包作勢要分紅。
那幾個小孩聞言立刻湊過來，不再理會容銘。
在言豆豆這邊領完了紅包以後，孩子裏面最大的那個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容銘。只見容銘将紅包排出來做扇子狀，還故作潇灑地扇了一扇。那小孩立刻帶着一幫孩子去容銘那巴巴地望着，還問道：“現在喊你姐夫還作數嘛？”
言豆豆怒道：“紅包不是剛發給你們了嗎？不要理他！”
“可是兩份紅包總比一份好啊！”那孩子答道。
“你們老師沒有教過你‘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麽？”言豆豆撸起袖子做教育小孩狀。
“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訓是‘跳出書本，跳出常規，跳出自我’。”
“……”你們這什麽破學校，教出你們這一張張好嘴來。
“姐夫——”在那個小孩的帶領下這群孩子像是練好了口號一樣，對着容銘喊道。
容銘微笑點頭，然後又作皺眉思索狀：“你姐姐沒答應怎麽辦？”
小孩們面面相觑：怎麽辦？
這時容銘又發了話：“只要你姐姐答應就有紅包拿哦。”
那群小孩又跑到言豆豆身邊推她：“姐姐，姐姐，你趕快答應讓姐夫做我們姐夫吧！”
“你們怎麽聽一個外人瞎撺掇呢？”言豆豆被這群小孩晃得頭暈眼花。
“姐姐你快從了姐夫吧！拿了紅包我們買好吃的也帶你一份！”
“……”我就稀罕那點吃的？
“姐姐你快一點啊，我們還要出去玩呢！”
“……”我也沒攔着你們呀！
“姐姐你好不容易找到個姐夫，在不答應姐夫就跑拉！”
“……”他敢！
“姐夫跑了，弟弟就沒有爸爸了！”
“行了行了，你們要出去玩的趕快出去玩吧！”
“那你答應不？”小孩們還不放心，以為她是在敷衍他們，非要問個确切結果。
“答應，能不答應嘛？”言豆豆實在是敗給他們這群纏人的小孩兒了。
“噢——”容銘爽快地發了紅包，孩子們拿着紅包像是舉着勝利的旗幟，一窩蜂跑出去了。
言豆豆苦悶地拿着遙控器死命地換臺，也不知道她是跟電視機有仇還是跟遙控器有仇。
“好啦別生氣了寶貝兒，戒指不是戴在你手上麽？”容銘湊過來。
“戒指又有什麽用，也不知道你是個什麽意思。現在才想起來說，早幹什麽去了？”言豆豆越說越委屈，本來以為倆人已經确立關系了，可是孩子都那麽大了容銘還是決口不提結婚的事情，這讓她一度對這段關系産生很大的懷疑。容銘現在才開口說這事，言豆豆已經憋出一肚子苦水來了。
“我早就已經讓人着手去辦這事了，過兩個月就是咱們的婚禮。”容銘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真的？”言豆豆懷疑地看了他一眼。“那咱們什麽時候登記？”
“我今年過生日的那一天吧。”容銘好似早有打算。
“什麽？還要等那麽久？！為什麽要婚禮結束了好幾個月以後才能登記結婚？！”言豆豆按捺不住了，非得要搞個明白，“你不要告訴我你有恐婚症！”
“別多想了，選那天只是因為那是個好日子。”容銘一臉的誠懇。
“什麽好日子？不就是你生日嗎？你哪年不過生日？”言豆豆十分費解。
“到達法定婚齡，應該算是好日子吧？”容銘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言豆豆聞言忽然站起來，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今年才到法定婚齡？！你今年二十二歲？”
容銘仿佛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毫不驚訝，坦然道：“是啊。”
“我今年都二十四歲了！”言豆豆強調。
“對啊，我知道。”容銘攤手。
“你知道什麽呀，我遇到你的時候你才十九歲？”
“唔，按照虛歲的話應該是20歲。”
“你……”言豆豆指着他的手指抖了半天，“你可真厲害啊！”
“嗯，這倒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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