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只告訴你一人 霍清桐裝的很好,司少仍……

這人有點奇怪,竟然不問她和宋妮娜的事,反而關心她随口說的事。

打宋妮娜打得過瘾,這會兒每個毛孔都舒暢着,霍清桐決定透露一點。

她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沒,我在家躺了一個禮拜。”

司少漂亮的瞳孔微縮,“你……,怎麽沒去醫院。”

“沒錢,日子都要過不下去了。”哪有錢去醫院。

涼亭四周靜谧,偶有蟲鳴和蛙叫聲。

初夏的夜晚氣溫已然上升,然而司少卻感覺到絲絲寒意。

霍清桐帶着笑意的聲音在這靜谧的夜晚響起:“她們也沒落到好,我抓花了兩個人的臉,咬破一個人的手,還踢了一個人的肚子,要不是最後一個拿棍子打我頭,我不會輸。”

司少經常幹架,知道被人打破腦袋流血可不是一點血。

看着輕描淡寫的霍清桐,他不知說什麽好,胸腔有股難以言說的憤怒,“她們……為什麽打你。”

“還能為什麽,窮呗。有些人的眼裏,窮是罪過,窮就可以随意欺負。”

“老師不管嗎?”莫名的,司少帶着點怒氣。

他也在學校打過人,可打得不是來招惹他的,就是來欺負他們班上同學的。

他從來沒有因為窮就去欺負人。

“管啊,要不是有個好老師,我早就辍學了。”

何止是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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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桐擡頭望夜空,夜色下的天空黑沉沉的什麽都看不見。

她的心也看不見光明。

“都怪你,我想老師了。” 她看着星星笑,眼睛裏也閃着星星,水盈盈的。

初三上學期那會兒,夏晨松查出肺癌,養母賣了房子帶着錢跑了。要不是舅爺爺的收留,他倆不僅身無分文也無家可歸。

給夏晨松動手術的費用舅爺爺拿了一半,另一半跟鄉親們借來的。

霍清桐不想上學,要去打工掙錢,舅爺爺和表叔不同意,讓她無論如何也要考大學,學費他們解決。

中考前發生的那件事,她差點死了。好不容挺過中考,進了縣裏最好的高中,利用空餘時間打工掙生活費,苦就苦一點吧。

萬幸的是班主任金老師是初中班主任的同學,一直都很照顧她。要不是金老師沒原則的站她這邊,那一次打架就被學校開除了。

明明不是她的錯,明明是對方先動的手,只因她窮,就要被人欺負。

之後,全校同學都知道她是個狠人,沒人再敢招惹她。

那些日子,苦到她不願回想。

得知自己是霍家的孩子後,得知為了照顧她夏晨松丢掉了大好前途之後,她趴在夏晨松床邊哭得撕心裂肺。

哭完,她抹幹眼睛,紅着眼睛鼻子發誓,今後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了去。

霍清桐裝的很好,司少仍是聽出她聲音有些異常。

他問:“宋阿姨知道嗎?”

“只有你知道,聽完就爛在肚子裏吧。哎呀,困了。”霍清桐捂着嘴巴打哈欠,完了對司少擺擺手,回家睡覺。

她都有點想不通,幹嘛要跟司少說這些。

“等等。”司少攔住去路,精致漂亮的臉上帶着真誠,“讓宋阿姨給我爸說一聲,我沒欺負你。”

霍清桐愣了愣,差點忘記群裏的八卦。

“你爸回來了?”她想的卻是另外的事。

“是。”

“哦,跟你爸說,我的獎金別忘了。”

司少眯了眯眼,“你先說。”

霍清桐盯着司少的帥臉看了兩秒,就着不太亮的路燈看着他眼裏越來越多的不耐煩,臉上綻開一朵比牡丹還要美的笑,說了一個字。

“不!”

說完,像只快樂的小鳥飛走了。

司少:“嘶……唉。”

他沒去追,卻是非常自信她回家會說。

司少的自信是對的,到了院門口看見霍清桐正在按他家門鈴。

小妞竟然親自上門解釋,雖然這個時間有些晚卻比不說好。看在她認罪态度比較好的份上,就原諒她對他的那些不太友好的舉動。

司從安坐在客廳沙發上,看着站在面前的霍清桐,敬曉茹站在一旁,臉上笑眯笑眯,看見司少回來,立即高喊:“二子,快來。”

霍清桐回頭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轉回頭,“司伯伯,抱歉這麽晚打攪您,我有事要說。”

司從安拍拍身邊空位,笑說:“坐下說。”

“是啊,桐桐,坐下來說。”敬曉茹上來扶着霍清桐的胳膊,眼睛卻是對着司少給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司少有些莫名其妙。

霍清桐搖搖頭,“不了,話說完我就走。”

司從安和敬曉茹對視一眼,縱橫商場的鋒芒一閃而過,笑着擡了擡手,“你說。”

“前幾天我在小區救了一個小孩,避免了您的物業遭業主投訴。還有,我抓小偷的獎金你還沒給我呢。”

司從安儒雅的笑容尴尬在臉上不動,敬曉茹也讪讪的嘴角直抽。

司少低頭,抿了抿唇。

財迷!

司從安畢竟縱橫商場多年,只一秒就發出爽朗的笑聲,站了起來,“哈哈!伯伯可沒忘,這不是出差嘛,剛回來。我呀已經安排下去了,不僅要發獎金,還要舉辦一個儀式,到時候登在我們集團的簡報上。”

霍清桐皺了下眉,又黑又亮的眼裏帶着不信任,“登簡報?對我有什麽好處?”

司從安張開雙臂,掌心向上,“你在我們集團可是名人了。”

只是名人啊!

霍清桐漫不經心地揚起嘴角,透着玩世不恭的痞氣,“那就不用了,我只對錢感興趣。”

敢這樣直白地跟司從安要錢的人真不多。司少都想給她豎大拇指,點個贊。

小妞究竟過了多窮的日子,這麽財迷!

“我走了。”霍清桐說完,對司從安和敬曉茹揮揮手,轉身大步離開。

夫妻二人對視幾秒,待霍清桐離開後,敬曉茹突然哈哈大笑,“小丫頭,挺有趣的。”

司少一直站在一旁圍觀,扯了扯衣服看着司從安,眼底星芒細細淺淺的。

“爸,說話要算話。”

“你這臭小子!要不是你惹得她,她能上門跟老子要錢!”司從安怒喝,再也沒有儒雅的做派,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往司少身上砸。

聽到群裏流傳司家小子欺負霍家姑娘的蜚語,推掉應酬趕回來,就想教訓教訓這個臭小子。

然而,人沒教訓成,反倒被臭小子推得撞桌子上,到現在老腰還疼着。

腰疼完現在心口疼,搞得他好像是個言而無信的糟老頭子。

司少躲開,遙控器掉地上。

他彎腰撿起,放茶幾上,坐在看好戲的敬曉茹身旁,一臉誠摯地看着司從安,“爸,生氣傷身體,身體不好你就不帥了。”

司從安一肚子火被他說樂了,然而笑容剛浮上臉,敬曉茹潑了一瓢水,“要那麽帥幹嘛,勾引小姑娘啊。”

“有你這樣當媽的當着兒子口無遮攔。”司從安的笑容立即消失,起身朝樓上走,“睡覺了。”

敬曉茹沒上樓,因為司少在茶幾下面踢她一腳,又給了一個眼神表示有話要說。

等司從安上樓後,司少問起霍清桐原來的家。

敬曉茹奇怪道:“你幹嘛問這個。”

司少說了霍清桐打宋妮娜的事。

“唉喲!”敬曉茹喜得拍掌,眉飛色舞,“打得好,桐桐這個暴脾氣我喜歡。”

敬曉茹不喜歡宋妮娜,因為司從安喜歡她,凡是司從安喜歡的她都不喜歡。

“媽,說正事呢。萬一宋妮娜爸媽去霍家告狀,他們會不會不要霍清桐。”

敬曉茹冷笑,“他們不要我要,兒子,我把桐桐要過來給你當妹妹好不好?兒媳婦也行。”

“媽!她才十七歲,再說我哥有女朋友了。”司少拿這個媽沒辦法,說個話能從南極岔到北極。

懶得和她說,司少起身上樓。

臭小子,關司景什麽事!

敬曉茹擡着頭,望着高大俊美帥氣的小兒子,嘴角帶着笑,眼神卻有些冷漠,仿佛在仇視什麽,“兒子。”

燈光下的母親卸下高貴端莊,披着長發穿着最平常的居家服,眼角爬上皺紋。

這一刻,敬曉茹不是高貴的司夫人,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

“不要打聽桐桐的過去,你只要記住一點,對她好,比任何人都要好。”

“好,我會待她親如兄弟。”司少淡然點頭。

敬曉茹拿起一個抱枕砸過來。

一戰成名,又揍了臭嘴宋妮娜,霍清桐興奮地半夜才睡着。

然後,她做了一個夢,夢裏司少拿着一把刀狠狠地往她心口捅,捅一下就問一句:“誰是蘭德扛把子?”

那個你字始終說不出口,霍清桐急醒了,醒來坐在床上喘了半天,夢裏被刀捅的感覺實在太可怕。

于是,她忽然就想到,司少聽到這個傳言,會不會真的拿刀子捅她?

倒不是在乎誰當蘭德扛把子,而是……蘭德小霸王司少怎麽能被一個女人打趴下呢?

明天周五,霍明琰從學校回來看她。不如,去大伯家玩幾天,省的霍明琰和大伯、大伯母跑過來。

順便,明天她不在家,好方便宋妮娜的父母來告狀。

然而,第二天宋妮娜的父母沒來告狀,司從安派人邀請她去物業公司。

還真舉辦了頒發見義勇為獎勵儀式,物業中心主任在一衆員工的鼓掌下,鄭重地遞給邀請霍清桐一個厚厚的大信封,代表物業對她表示感謝。

霍清桐露出來到霍家的第一個最最開心的笑,五萬塊呢,憑本事掙得。

知道要發獎金,她出門特意帶了銀行卡和身份證,把錢裝在包裏,和物業人員告辭後離開蘭德小區,再次前往銀行存錢。

這一次,她把錢存在自己的卡上。離開銀行,她擡頭看着碧藍的天空。

空中揮灑着金色的光芒,炙熱絢爛,猶如她的未來,在親生父母的呵護下,看不到一絲黑暗。

她呀,這輩子對不起兩個人,一個夏晨松一個周希青。

夏晨松死了。

周希青也死了。

霍清桐不停地往前走,走出一身汗也發洩不完心裏的暴躁。

最後,她停在一家樂器店前,趴在玻璃上往裏看。

這家樂器店面蠻大,有鋼琴、小提琴、吉他這些西式樂器竟然也有中式樂器。

視線落在一把二胡上,像有一只手一點點拽着霍清桐,把她拽的一點點走進樂器店停在二胡前。

她默默地看了幾秒,伸出手拿起來,坐在一旁的琴凳上,把琴筒置于左腿,轉動內外弦軸,千金卡在固定位置,右手拿起弓杆劃過琴弦試了幾個音。

柔美圓潤的琴音響起,一首《真的好想你》的演奏技巧并不是爐火純青,卻因拉二胡的人在樂曲背後釋放着思念的情感,既憂郁又凄美。

一曲畢,霍清桐的思緒還在起伏,眼前多了一道高瘦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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