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帶你去打游戲 霍清桐勾勾唇,用非常誠……
霍清桐擡起眼皮,眼前站着一個三十左右的高瘦男人,齊耳黑發一身的藝術氣派。
男人對她笑笑,“二胡拉得不錯,學過?”
霍清桐起身把二胡放回去,“學過。”
“幾級?”
“沒考。”
男人驚訝,“你拉得挺好的呀,怎麽不考級?”
發洩完心中的煩躁,霍清桐眯了眯眼恢複慣有的清冷,“窮,沒錢。”
男人“啊”了一聲,指着她哈哈大笑,“小姑娘說笑呢,你這身衣服可不便宜。”
有錢學二胡沒錢報名考級,騙鬼呢!
霍清桐沒有和陌生人閑聊的習慣,抿了抿唇轉身要走。
“小姑娘。”男人拉住她,“我這把二胡新的剛拿出來,不能試。”
樂器店裏的樂器不能試,騙鬼呢?
霍清桐看了看四周,沒看到不能試的提示。
男人似乎知道她找什麽,笑說:“你第一次來我店裏吧我這店裏基本都是老客,都知道試琴要經過我的同意。”
“哦。”霍清桐抖抖腿,懶懶散散的,似乎對男人說的話并不在意。
男人笑着說:“你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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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桐盯着他,漂亮的眼底沒有惶恐不安,也沒有怒色,平靜如古井深潭幽暗深邃,骨子裏卻彌散着越來越強烈的匪氣。
“沒錢。”說得理直氣壯。
她現在有錢,買一把二胡不是不能買,悶得時候可以拉一把舒緩心情。
只是,她的成績不太好,宋小芸問過她會不會彈琴唱歌,想讓她走藝術生這條道,她當時想都沒想就說不會,家裏沒錢。
她還記得宋小芸聽到這句話時,眼裏湧現的悲傷和決堤般的淚水,抱着她哭嚎:“媽媽對不起你!該死的夏晨松,搶走我女兒還虐待我女兒。”
夏晨松哪裏虐待她了?把她捧在手心當公主寵着,要不是為了她,養母也不會和夏晨松決裂,賣了房子卷了錢離家出走。
她要是拿一把二胡回去,宋小芸肯定會歡天喜地送她去學藝術。
霍清桐在夏晨松墳前發過誓,死也不學藝術。
男人把她上下打量一番,手指摸摸下巴,琢磨了下,“那怎麽辦?這把二胡你碰過了,不好賣啊。”
霍清桐忽然笑了,一瞬間眼底細碎的光芒潋滟,好看的不行。笑過後,眼裏藏着刺,猶如一朵盛開的黑玫瑰,帶着一身的刺紮人心窩。
“你說……怎麽辦?”她拖長的尾音上揚,聽起來有些愉快。
男人怔了怔,似乎沒料到她的反應有些超常,“你沒錢我也不能逼你,要不這樣,你每天來我店裏拉二胡攬客怎麽樣?”
不怎麽樣。
霍清桐鄙夷地撇撇嘴,這四個字還沒出口,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帶着笑意的嗓音,“毛總,你在騙小姑娘嗎?”
輕輕淺淺的嗓音帶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慵懶中帶着些戲谑。
這聲音,這些天快聽爛了。
霍清桐撇撇嘴,順着毛總的視線回頭。
身後一架鋼琴旁,立着兩個人,一個白色寬大T恤藍色牛仔褲,慵懶的斜靠在鋼琴上,雙手環胸,一雙似笑非笑的眼落在她身上。
身姿修長,眉眼如畫,皮膚白得晃眼睛。
另一個人帶着一身的溫柔向她走來,“桐桐。”
毛總驚訝地指了指他們,“你們認識?”
“毛總不地道啊,好意思騙人家小姑娘?”司少大步走來,拉開霍清桐拿起二胡看了看,“來你這拉二胡也可以,不過你得給錢,一次二百怎麽樣?”
男人嘴角抽抽。
霍清桐低頭撇撇嘴,司少搶她的話,她本來就想跟毛總讨論一下的。
來可以,給錢!
給這二人看見,就不想來這裏拉二胡掙錢了。
她轉身就走。
“桐桐,別走啊。”沈黎追出去。
司少把二胡放回去,拍拍毛總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毛總被他笑得後背發寒。
司少和沈黎是店裏的常客,二人在霍清桐前面到店裏,他打了招呼後就讓二人自己玩。
然後,他就看見霍清桐神情恍惚地走進來,直直地走到二胡前,拿起來拉了一曲。
他覺得這個小姑娘,是小姑娘吧,黑是黑了點,長得卻挺好看,二胡拉得好聽,沒穿校服應該是個大學生,就起了拐來店裏攬客的心思。
誰知道,打架六親不認的司少竟然認識她。
霍清桐走出樂器店才發現,到了不認識的地方。正猶豫着往哪兒走,沈黎追出來了,“桐桐,你去哪兒呀?”
“回家。”她看着路兩邊,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
“別回家了,跟我們去玩吧。”沈黎拽了拽她的衣領,清脆的嗓音帶着溫柔。
霍清桐回頭,正好看見司少從店裏走出來,大長腿邁的懶散随意。
她不想和他倆玩卻更不想回霍家,尤其司少的皮囊太好看了,就這麽回家有點舍不得。
她點點頭答應了。
沈黎攔下一輛出租車,讓霍清桐坐上去後,自覺地坐到副駕駛座。
後門“砰”的一聲響,又上來一個人。
沈黎回頭,“老司,你不是騎摩托去嗎?車不要啦?”
司少懶洋洋地依上後背,輕笑一聲:“我樂意。”
“行吧,你的車你說了算。”沈黎對霍清桐笑笑。
霍清桐颔首,瞥了眼一旁的司少,沒說話默默地看向窗外。
沈黎的話很多,問霍清桐二胡跟誰學的。
霍清桐收回視線,對上他氤氲着溫柔的眼睛,猶豫了兩秒,嗓子有些啞,“我爸。”
“那叔叔的二胡一定拉得很好聽。”忽然似是想起什麽,沈黎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不好意思,我……。”
“沒事。”霍清桐低淺的嗓音聽不出來什麽。
她爸死了,所以霍戰才收養她,這個消息許多人都知道。
人死不能複生,為什麽不能提起呢?
她不會像多數人那樣,提起失去的父母就傷心難過。
她倒是希望每天都有人聽她說起夏晨松,她怕日子久了,這個世上除了她再也沒人記得他。
“我爸以前是A市文工團的,二胡得過獎。他還會手風琴、唢吶。”
司少側目看來,頓時恍然,宋阿姨也是文工團的,年輕時特別漂亮被霍戰看上。
所以所謂霍戰的戰友女兒其實是宋小芸戰友的女兒?
“桐桐,你剛拉二胡的時候,司少拍下來了呢。”沈黎回頭對司少招招手,“快,發給我,真好聽。”
司少拍她的視頻?有夠無聊的。
當然,她也要。
沈黎拉了一個三人群,沒标注群名直接顯示三人的名字。
司少把視頻發到群裏面,霍清桐點開看的頭直搖,“好晃!”
這破技術!
沈黎笑,“不錯了,還沒給你糊得什麽都看不見。”
霍清桐掀眼皮看司少,他正朝沈黎瞪眼睛,眼神冷得要命。
霍清桐突然心裏平衡一些,長得好看成績又好的司少也有弱項,拍照很爛。
她想笑,就笑出聲。
司少回頭瞪她一眼,點開手機裏的拍照對着霍清桐就“咔嚓”一張。
他看了一眼照片,似乎很滿意,還點點頭,發到三人群。
霍清桐一張變形的臉,模模糊糊要多醜就有多醜。
能把人拍成這樣也是本事。
霍清桐擡腳就踹,司少在車上沒敢讓,結結實實挨了一腳,拍拍褲腿上的腳印,惡聲惡氣地說:“下車我弄死你。”
“怕你?”霍清桐眼神冷漠,神情倨傲,真不怕他。
“呵呵。”的哥大叔笑出聲,瞥了眼後視鏡,笑說:“我說小夥子,不能欺負這麽小的小弟弟呀。”
小弟弟?
沈黎愕然,回頭看了眼這麽小的小弟弟,發出爆笑。
霍清桐上車後說了三句話,有兩句提及夏晨松,聲音不大。她本就不是女孩子嬌嬌柔柔的說話,又黑又瘦的模樣在和沈黎差不多長的頭發映襯下,還真有些像男孩子。
得知霍清桐是女孩子,的哥大叔有些不好意思,連說了好幾聲抱歉。
霍清桐對于被誤會男孩子并不在意,剛要開口說沒關系,靠着司少那邊的頭發突然被拽了一下。
她偏頭,對上司少玩世不恭的眼神,又黑又亮氤氲了星光。
“不能怪別人誤會你,這也太短了。”
沈黎回頭,盯着她頭發瞧了兩眼,出聲附和:“是啊,桐桐,你幹嘛把頭發剪這麽短?跟我的差不多。”
霍清桐對他和司少各自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眼神有些涼薄,“沒錢買洗發水。”
司少和沈黎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兩人愣了愣。
司少轉頭看窗外,沈黎尴尬地笑笑,回身坐好。
出租車裏的空氣突然就沉寂下來,車載音響裏傳出的歌聲聽在耳中是那樣的孤單。
我說的是真話!
霍清桐很想告訴他倆,确實是為了節省洗發水才剪得這麽短,以前她也有一頭烏黑靓麗的長發呢。
第一次進游戲廳,霍清桐對裏面的設備都好奇,可聽說要花錢換游戲幣,對什麽都不好奇了。
沈黎拉着霍清桐玩飛車,給她說了游戲規則。
霍清桐認真地聽完,搖了搖頭,“不會。”
“我教你诶,不難的。”
霍清桐還想拒絕,玩這可是要給錢的。
司少拿着游戲幣過來,游戲幣分成三份,一份給她。
霍清桐要拒絕,司少已經在一旁坐下,認真地往機子裏塞游戲幣。
鼻梁高挺,睫毛半垂下,遮住眼裏的神色,一身貴胄般的氣質,散發着致命的誘惑。
霍清桐再次承認,完完全全被司少好看的皮囊吸引了。
“老司請客,放心大膽的玩。”沈黎按着她坐下。
霍清桐就勢坐下,黑黑瘦瘦的小手握住按鈕,和一旁白得晃眼的大手一對比,一個天一個地。
她的視線沿着看起來很健壯卻因為太白而減弱了幾分的胳膊往上移動,停留在他好看的眼睛上。
司少偏頭看過來,眉梢微微一挑,眼底的星光細細碎碎,清隽的面容好看得過分。
霍清桐勾勾唇,用非常誠摯的态度問:“你為什麽這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