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紅葉總說自己不是孩子，但是哭起來卻仍是像小孩子一樣，草摩佐哄了好久才終于停止了抽泣。
“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紅葉”，草摩佐的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讓紅葉也正襟危坐了起來。
草摩佐的手不由自主撫上了左眼的眼角處，“你剛剛看見了吧…那瞳色…”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紅葉急急地說道，似是生怕草摩佐陷入什麽自憐自哀的狀态一樣。
“你這麽說我很高興”，事實上草摩佐在看見變異後的瞳孔時吓了一跳，比起正常的右眼來說，左眼的藍瞳是在純色得可怕。
“它并不是什麽時候都是那種顏色，而是只有在我想看見的時候”，草摩佐看向了紅葉，“如果說…我想解除你身上的詛咒，你願意讓我嘗試一下嗎？”
紅葉眨巴着眼睛，一時之間沒有理解草摩佐的話，“解除？詛咒？”
“十二生肖的詛咒”，這是草摩佐在這個世界裏最重要的劇情任務，如果他能順利解除所有人的詛咒的話，他就能夠得到重生十字章。
“能、能成功嗎？”紅葉太過高興了以至于結巴了起來。
“也許”，草摩佐的手再一次放下的時候，他的左眼又變成了那迷人的藍色。
“可以嗎，紅葉？”他又慎重地問了一邊，因為他不知道這麽做會為紅葉的将來帶來什麽樣的變故。
周身的空氣沉靜了下來，紅葉吞了一口口水并且點了點頭。
紅葉看見草摩佐向自己伸出了手，他臉上的表情是紅葉從未見過的，一時間紅葉連眨眼都覺得舍不得了起來，只是将自己的眼神流連在他的臉上。
‘想看見，想看見紅葉被詛咒的命運…’，草摩佐的眼前一瞬間模糊了起來，但下一秒視線又恢複了清晰，只是整個視野暗了下來。紅葉的身邊不可思議地浮現了隐隐約約的紅線，與之紅線相纏繞的是黑色的絲線。
草摩佐的指尖幾乎就快要碰觸到那些纖細的絲線，他能自發地感受到，哪些是紅葉命定的未來，哪些是紅葉的過去，哪些是被詛咒的命運。
輕輕地挑起那些黑色的絲線，草摩佐深深吸了，最終還是扯斷了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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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巾帛被撕裂一樣，紅葉與草摩佐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那清脆的聲音。可是紅葉身上什麽變化都沒有，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和手，歪着頭看着草摩佐，一雙藍色的大眼睛裏浮現迷糊的神色。
“失敗了嗎？”草摩佐又迫使自己進入那種異常的狀态，卻發現自己的左眼微微刺痛着，看來只能用一次。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草摩佐覺得一天只能用一次的能力……似乎太過于雞肋了。
“也許…沒有失敗呢…”，紅葉喃喃道，“真是不可思議，現在想起謙人我并不覺得難受了。”
如同紅葉在內的所有十二生肖都對謙人抱有異樣的感情，難以将這種感情分類，既不是親情更加不是愛情。但是十二生肖們都無法違背謙人的話，就算心中的情感是背道而馳的，也不得不遵守。
一旦對謙人說謊了，或者說出了讨厭謙人之類的言辭，十二生肖們的心就如同被楸緊一樣。
“我其實…并不讨厭謙人，但是如果大家都能幸福、快樂的活下去就好了”，紅葉捂住了心口，他覺得自己輕松了，就像頭一次真正出生了一樣，他的生命将要從此變得不一樣，而帶來這一切改變的正是草摩佐。
“我該怎麽感謝你才好呢~”，紅葉笑得眯沒了眼睛，站起來朝草摩佐猛撲過去。
雖然知道紅葉沒有惡意，但是草摩佐還是下意識地想要避開。察覺到了他的退縮，紅葉仍舊撲到了草摩佐的懷裏，将他抱個滿懷。
“太好了！我再也不會變身了！！”紅葉盡情地用臉蹭着草摩佐的胸口，一臉高興的樣子，這讓不習慣和別人如此接近的草摩佐有一些尴尬。
“紅、紅葉…”，草摩佐想要推開他，卻又怕他難過。
“不行！”紅葉像是察覺到草摩佐的想法一樣，一手緊緊地抱住了草摩佐的胳膊，“不能逃避，要習慣和我這樣~~”
“诶？要習慣嗎？”草摩佐有一些哭笑不得，要他習慣和紅葉如此靠近，那估計還要好長一段時間吧？有一些習慣并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恩！我們可以一直黏在一起”，紅葉扳着手指頭數到，“我們可以一起看書、一起吃飯、一起看電視、一起洗澡、一起上廁所……”
“洗澡？！上廁所？！！！”草摩佐一臉震驚道，“這個、這個就算了吧？”
“不行～我們要加深彼此的友誼嘛～”，紅葉又在草摩佐的懷裏撲騰了一會，看上去決不妥協的樣子。
雖說草摩佐一直很欣賞紅葉的開朗，但是今天他忽然發覺，紅葉有一些開朗過頭了？
“紅葉”，草摩佐試着将話題引入正軌，“能不能讓波鳥過來一次？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和他商量。”
出乎草摩佐意外的是，紅葉很快地站了起來，“你等一下，我去打電話～”
看着紅葉踩着有節奏的步伐啪嗒啪嗒的跑出去了，草摩佐舒了一口氣又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來，紅葉做出了一幅不放開自己的樣子，說到底是為了他自己而已。
“謝謝你，紅葉…”，草摩佐該怎麽解釋自己的心情，這樣的感激還是頭一次。
‘朋友’，草摩佐緩緩叨念了這兩個詞，心頭又再次柔軟了起來，他想他終于開始變得和普通人一樣，有朋友了。想到這裏，草摩佐對紅葉忽然産生了不舍的情緒。
很快紅葉就又跑了回來，身後還站着波鳥。看到波鳥的劉海有一些淩亂，連呼吸都有一些喘，草摩佐明白了過來，紅葉一定是打電話未果直接将波鳥從哪個地方硬拉來。
波鳥正坐到了草摩佐的對面，開口問道，“說是重要的事情？”
“恩”，草摩佐提醒他，“上次我們說過的事情。”
波鳥身體輕微一震，他的神情嚴肅了起來，“是…詛咒的事情？”
“是的，我想讓紅葉試試…到底有沒有效果”，雖然草摩佐現在和紅葉相擁，紅葉已經不會變身了，想起謙人也不會再難受，但是更為重要的是——紅葉擁抱異性是否會變身，這一點才是阻礙了紅葉與親生母親、去大多數人相處的重點。
“波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草摩佐想要波鳥親眼見證，萬一失敗了，也能有賴于他的消除記憶能力，讓對方忘記紅葉變身的事情，畢竟十二生肖的秘密在整個草摩家也是機密。
波鳥點了點頭，“請等我一下。”
說完這句話後，波鳥離開了紅葉的院子，沒一會他再一次回來的時候，還帶着一位年事頗高仆人。
女傭一看到紅葉就驚訝了起來，“哎呀呀，紅葉少爺，您回來啦？”
“是的~”，紅葉笑着回答道，看起來兩個人也許平時就相處甚好。紅葉笑着抱着了過去，一時間草摩佐和波鳥都屏息等待着結果。
什麽也沒有發生，而這正是最好的結果。紅葉微笑着，甚至笑出了眼淚。
“怎麽了，紅葉少爺？”女仆彎下腰摸着紅葉的頭，不停的安慰着，“少爺別哭，想要吃什麽嗎？”
“恩…”，紅葉抽吸着鼻子，回頭望向草摩佐。嘴角勾起的弧度、綻放的笑容，映襯着紅葉湛藍的眼眸，還有那随風飄揚的金發，草摩佐想他終其一生都不會忘記這樣的笑容，是如此的自由自在、是如同滿懷喜悅，如同虔誠的朝奉，是最好的寬慰。
“太好了呢”，草摩佐回紅葉一個淺淺的笑靥，他是大從心底覺得紅葉能從這樣的命運中解放出來真的是太好了。終于有了他能夠做到的事情，草摩佐攤開自己的手掌，迎向那折射着七彩之光的太陽，心情真正的放晴。
一邊的波鳥也回紅葉一個鼓勵的笑容，然後問草摩佐，“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
“恩，我希望你能提議…”，草摩佐與波鳥重新返回了紅葉的房間，開始了長談。
紅葉如同不想被忽略一樣，緊跟在草摩佐的身後，亦步亦趨，印證了自己‘會一直和你黏在一起’的話。
沒過多久，謙人就收到了來自草摩家的通知。揉亂了送來的議書，謙人大力地扔在送來的女仆身上，大吼道，“他算什麽東西？居然做這樣的決定？！”
女仆誠惶誠恐地不敢說任何話，謙人的易怒是出了名的，如果頂嘴的話被帼掌什麽的還算是極其好的下場了。
“……什麽事呢？”從謙人的被褥裏忽然伸出來一直手臂将謙人樓了回去，那人懶洋洋道，“別生氣~對身體不好。”
重重的擰在攬在自己腰上的手，謙人的聲音越發的大了，“你再說一遍？”
女仆看見謙人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了，一下子溜了出去，頭也不回地奔出了謙人的院子。
“嘛嘛~”，紫吳做出被謙人擰痛的樣子，從被褥裏做了起來，他未系好的和服露出了一大片的肌膚。
“給我滾出這個院子”，謙人一反當初依賴紫吳的樣子，面容陰沉。
紫吳笑笑，伸手撿起被謙人揉亂的紙團，展開後他看清了上面的字，‘草摩佐邀請十二生肖共聚沙灘別墅，有重要事議’，落筆的名字是草漠本家的一位長老，顯然草摩佐的這個提議已經得到了本家的全體同意。
“我要這一次會議成為他的卸任儀式” ，謙人冷冷的笑了一下，“我才是草摩家的當家！！”
“是呢~”，紫吳順勢地親吻了一下謙人，不等謙人大吼大叫起來，他就帶着一團亂的紙團一起對謙人揮揮手，走出了院子。
不出所料，紫吳聽見身手哐當一聲，聲音非常的驚人，夾雜着謙人的尖叫聲，“紫吳！你給我去死！”
“真是有趣~~”，紫吳撕碎了手中的紙團扔向了天空，“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
紫吳也只能，拭目以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