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對不起”，草摩佐跪坐在了謙人的對面，他認為自己有義務解釋清楚。
“草摩家再也不會有誰被十二生肖附身，謙人你也再也不用承受詛咒的痛苦”，草摩佐頓了頓，将上衣的口袋裏掏出一枚印章放在了謙人的面前，“你仍舊是草摩家的當家。”
原本草摩家對外宣稱草摩佐才是當家，是為了謙人的身體着想。草摩家被十二生肖附身的人越多，草摩家當家之人所要承受的痛苦也就越大。
上任草摩當家、謙人的父親也就是常年承受着詛咒帶來的病痛，才會過早的逝去。于是，草摩家龐大的家産、旗下的公司不得不落在了年幼的謙人身上。
眼看謙人一天比一天虛弱，一天比一天歇斯底裏，草摩家的長老們這才萌生了，找一個人為謙人分擔一些事物的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被篡改了記憶的長老們接受了顧佐，然後顧佐成為了草摩佐。
“詛咒？解除了？你用什麽辦法？”謙人擡起頭來，拿過桌上代表着草摩當家的身份的印章把玩着，他臉上的淚痕還未幹。
正當草摩佐猶豫着自己該怎麽回答，謙人忽然将手中的印章扔向他，“解除？我有叫你解除嗎？！！”
幾乎是用咆哮的方式，謙人抓過草摩佐的衣領吼叫着，“我叫你複原！聽到沒有！”
“不可能，我也不願意”，草摩佐不想看見紅葉、由希、阿夾的臉上出現那種寂寞的神色，被十二生肖附身的人無法自由自在的生活，無法真正的活着，他們終其一生都只能待在草摩家。這樣的未來，何其殘忍？
謙人将草摩佐壓在窗臺上，面上的神情已經出離了憤怒，“我再說一遍，恢複原樣！”
“我拒絕”，草摩佐和謙人對視着，誰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那你就給我…”，謙人一翻手，将草摩佐推了下去。
一雙手從謙人的身邊伸出，在剎那間拉住了草摩佐，并将他輕松的拉了上來。
“…我忘記了還有一條狗的存在”，謙人諷刺地說道。
亞修讓草摩佐坐在了蒲團上，然後對着謙人微微彎腰，“如果您這樣看待我的忠心，我非常高興。”
“你的忠心？”謙人俊秀的臉龐第一次笑得眉目溫和，偏偏黑眸裏凝結冰霜，“你的主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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謙人看向了草摩佐，“你，真的存在嗎？”
随着謙人的輕聲細語，草摩佐倒退了幾步，‘謙人知道了…知道了，一定查過了。’
衆人記憶中的草摩佐是不存在的，他的父母在草摩佐的族譜中不可尋的。深刻的記憶讓人不會對草摩佐的身份起疑，謙人厲聲道，“你究竟是誰？我絕對不允許一個陌生人出現在草摩家…”
一直站在門口、猶豫着要不要進門的紅葉推開了門，一張小臉慘白，“佐佐…”
“也許…連這個名字，也是假的吶”，謙人滿意地看着紅葉的臉色越見蒼白，得意的笑了。
“我”，草摩佐想要和紅葉說什麽，最終只是蠕動了嘴唇，放棄了解釋。
同時整個房間開始顫抖了起來，謙人好不容易站直了身體卻跌坐在地上，“發生了什麽事？”
整個房間在不斷的傾斜，紅葉只能抓着門把才能保持自己不滑倒。
“少爺…”，亞修抱住了草摩佐，忽然房間的正中央出現了黑色的火焰，漸漸的變成了一個黑洞，周圍的光線在不停波動。
草摩佐知道他必須走了，他最後看了紅葉一眼悄聲道，“對不起”，草摩佐與亞修的身影在黑洞中消失。
“等等…等一下…”，紅葉伸出了手，怎麽也夠不到草摩佐。紅葉咬咬牙，最後松開了拉住門把的手，一瞬間他在傾斜的房間裏順着牆壁滾了下去，被黑洞給吞沒了。
謙人怔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再一次站起來的時候，房間已經恢複了正常，只是再也沒了草摩佐、亞修、紅葉。
“唔…”，草摩佐覺得光線如同在自己的眼簾上做着惡作劇一樣，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在适應了如如其來的光亮之後，他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座庭院裏，不遠處的噴泉噴灑出的水在太陽光的照射下仿佛寶石一樣折射着漂亮的光線，花朵綻放着美麗的姿态将整個庭院點綴完美無缺。
藤蔓交織的拱門處傳來了腳步聲，顧佐定神看了看，“是你？”
“當然，是我啦~”，軒軒走到他的面前，拉開了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另外一個呢？”顧佐可沒有忘記，自稱‘軒軒’‘安安’的兩人将他帶離了原本的世界。
“她準備自己的穿越論文去了，現在正忙着補習呢”，軒軒笑着上下打量着草摩佐，“你看上去不錯，是因為他們兩個嗎？”
順着軒軒的視線望過去，顧佐看到了分別坐在他左右兩邊的亞修與紅葉，只是他們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一樣。
“要知道，如果不是真心誠意跟着你，是無法越過世界的間隙的”，軒軒輕點顧佐的額頭，“看來你過得很好呢~虧我還擔心你。”
顧佐捂着額頭，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是的，我過得很好。”比起在黑執事的世界中小心翼翼，顧佐在水果籃子裏遇見了紅葉、由希、阿夾、紫吳、謙人等，渡過了愉快的時光。
“那就好，下一個世界裏，也要這樣愉快哦”，軒軒拿出了紙和筆，似乎準備寫下下一個世界的名字了。
“等一下，我有一個疑問”，顧佐看向紅葉，“紅葉，也會跟着我和亞修嗎？”
如果可以，顧佐希望紅葉能回到他自己的世界裏。現在詛咒解除了，紅葉再也不用忍耐，他可以盡情地擁抱他的親人們了。
“紅葉已經回不去了，因為他選擇了你”，軒軒搖晃着筆繼續說道，“我就當做善事和你解釋一下吧。你做經歷的每一個世界都是真實的，這個世上有太多太多的平行世界，每一個世界中的每一段故事、人物，都是真實存在的，當然紅葉、亞修也是，絕非你最初想的，只是虛構的。”
“平行世界間有着無法逾越的鴻溝，除了我們…”，軒軒比劃了一下自己，“除了管理者，普通人是無法在平行世界中穿梭的。而且，我必須遵守‘穿越論文的事宜’，我不可能讓紅葉回去。”
看見顧佐依舊微微蹙眉的樣子，軒軒笑了起來，“紅葉選擇了你，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嗎？”
“的确是高興，但是”，顧佐嘆了一口氣，“我想…紅葉會後悔的。”
“你怎麽知道呢，你又不是紅葉，不要自以為是地誤解別人的心情哦…傻顧佐”，軒軒說完之後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她開始用筆寫描繪出下一個目的地，在最後一筆落下之前，她擡起了頭說道，“最後…我給你一個忠告，小心亞修。”
正當顧佐想要詢問‘為什麽小心亞修’之際，一個穿着奇怪服裝的少女蹦了出來，見到顧佐時似乎驚訝了一下，很快恢複了笑眯眯的樣子，輕佻地對他打招呼，“佐佐啊，好久不見啦~”
這次的安安出現風格和以往相差太大，顧佐表示暫時難以接受，他實在難以把以前那個一本正經的人和現在這樣的形象。安安沒把他的驚訝放在眼裏，揉揉頭發說了句好困，嘀咕着問軒軒進展如何。
‘為什麽’……顧佐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軒軒與庭院的一切都開始影像斑駁了起來，連亞修與紅葉也看不見了。如同從高空墜落一般，失重的下一秒，顧佐的腳又站到了地面。
正确的來說，他在一輛巴士上。
“這個，是你的吧？”
一個男子将學生證遞過來，顧佐一看……上面是他的照片沒錯，名字也是‘顧佐’，就讀于市立賽河原第三中學高等部二年級。
“是我的”，顧佐接過學生證對男子點頭道謝。
“哦，沒事，誰叫剛剛急剎車呢”，男子擺擺手，坐回了佐佐隔壁的座位。
低下頭就能看到自己敞開拉鏈的書包，顧佐連忙把學生證塞回書包，他左右環顧整個巴士……心中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疑惑，亞修和紅葉人呢？
‘佐佐…我抓住了佐佐…嗯，佐佐的手好滑…有點香？’
紅葉在睡夢中呢喃，大概是因為知道自己在做夢，所以使勁的抓住佐佐的手努力噌着，反正是做夢嘛~不是嗎？！
亞修沒有被紅葉抓着的手順勢對着紅葉的臉左右扇了幾個巴掌，看到紅葉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他只能住着紅葉的衣領狂搖。
在察覺到紅葉要醒了之前，亞修及時地松開手并抓了抓頭發，恢複以往的發型、展開笑容，“你醒了，草摩君。”
紅葉剛剛恢複意識，就聽到亞修執事的聲音。雖然和往常無異，不過仿佛在壓抑着什麽，聲音有點低沉。
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死死抓住亞修的手，紅葉很快甩開，雖然并沒有做出嫌棄的表情……但也差不多。
‘怎麽？剛才的樣子，可是差點把我的手當成雞爪啃一遍了！’亞修在心中默默地爆青筋。
“佐佐呢？”
紅葉稍稍遠離了亞修，從他的表情上來看，更像亞修對他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草摩君，少爺似乎和我們分開了”，亞修涼涼地來了一句，并抽出紙巾仔細擦拭被紅葉抓住過的那支手。
“分開…分開了？！”紅葉大驚失色。
與紅葉相反，亞修非常鎮定的說，“草摩君，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去找我的少爺了，再見。”
說完，亞修邁着秀長的腿徑自向前走。任憑紅葉在後面大叫，“等我一下我也要找佐佐。”
‘我是少爺的執事…我是執事’，亞修心中默念着，反倒走得更快了，他可不希望那種吵鬧的人跟着他和顧佐。
執事守則——無論如何都會知道，應該去哪裏去尋找少爺。
沒幾分鐘，顧佐坐在椅子上有些茫然的表情就出現在亞修的視野中。這個表情，反到讓亞修莞爾。
這種不知所措的時候，除了那場舞會以外就很少再看到了啊。（十三章）
“少爺。”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佐回過神來看到亞修，露出松懈的笑容。
“佐佐~！”
很遠處，紅葉大叫着向佐佐沖了過來。
顧佐被紅葉撲個正着，對着路人奇異的目光臉上挂着無奈的笑容。
暗自握緊拳頭，對于紅葉來說，選擇了顧佐……就不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