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從小吃街離開，顧佐本來打算乘坐列車回家，但是在走向車站之後，他忽然掏出手機翻開存在裏面的短信——這麽想起來，紅葉是在附近打工吧？
那麽去探望一下，然後兩個人一起回家好了，顧佐抱着這樣的想法給亞修發了短信，說是讓他不用來接，倒時候會和紅葉一起回來。
發完短信，顧佐就按照紅葉給的地址開始找起。
“103號，啊，105號！”
找到了，顧佐擡起頭一看，是一家咖啡店啊。那麽紅葉是在裏面做侍者嗎？總覺得能夠想象紅葉活力四射地為大家端送咖啡，這樣的他一定很受大家歡迎。
顧佐推開門的時候，他看到貼在玻璃窗上的一張告示——那個是搞錯了吧？為什麽這家店還需要招聘可愛的女孩子做女仆呢？
“歡迎光臨！”
顧佐一開門，兩旁邊站着幾位穿着短裙的可愛少女，對他鞠躬。
“啊”，一位少女第一個反應過來，湊到顧佐的面前，“難道說，你是來應聘的？”
“應聘？我不是…”
“終于來了！否則忙起來人手不夠呢！”
“我看看，雖然不是第一眼美女，但是也不錯呢~”
少女們說着讓顧佐雲裏霧裏的話，他被團團包圍了，為什麽這些眼裏放光的少女讓他覺得汗毛林立？
“讓開讓開”，原本站在收銀機前正在對賬的眼鏡少女走過了過來。雖然顧佐只是匆匆一瞥，但是那大概不是少女吧，雖然長着一副娃娃臉，但是給人的感覺确實相當成熟。
無法直視的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她穿的V領可以深刻感受到波濤之洶湧，不論男女大概都會感到驚訝的吧，總之這家店令顧佐感到異樣。
眼鏡少女擠開所有人來到顧佐的面前，她首先摸了一下他的臉，“很好，皮膚光滑适合上妝。”
Advertisement
“很好，發質很舒服，是某些客人會喜歡的類型。”
“恩，腰也很纖細，穿衣服會很好看”
“胸也太平了吧，看來只能打貧/乳牌嗎？”眼鏡少女陷入了某種思考，“但這樣也不錯呢。”
她的迅速摸向顧佐的臀部…以及…
“啊，從剛剛就在奇怪，沒有哪個女生會貧的徹底”，眼鏡少女推了推眼鏡，非常冷靜地說，“你果然是個男的。”
“啊！”“什麽？！”“居然又是一個男的？！”
眼鏡少女再次開口，“那麽你有什麽事情？應該不是來應聘的吧？”
顧佐連連後退，這裏是咖啡館吧？這裏不是咖啡館吧？！為什麽那個女生肆無忌憚、非常老練、速度之快地摸了他的身體還一臉淡定？
奇怪，太奇怪了？！他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顧佐性別男——這一點引起了圍觀少女不小的騷動，也吸引了正在幫其他客人聊天的其他少女們，其中還有……金色短發的女仆（？）
“啊，是顧佐…”
少女們被擠開，穿着洋娃娃一樣的女仆裝的紅葉來到顧佐的面前。蕾絲邊襯得少年肌膚如雪，短裙下的腿纖細優美。
“佐佐一定是來看我的，對吧對吧？”
面對紅葉肆意的笑臉，顧佐只能勉強地微笑，“是的。”他真的不明白現在是一種什麽樣情況的。
“哦，是這樣啊”，眼鏡少女了然地說，“這位就是紅葉你經常提起的兄長吧？”她如同掌握了現狀一般點點頭，并指揮其他人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那麽紅葉，你休息一下好了”，眼鏡少女看了看顧佐，“看來你必要對兄長解釋一下呢，他剛剛好像吓呆了。”
“……”，顧佐無法反駁，因為他直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過來，自己到底是走到了什麽地方。
紅葉拿了兩杯飲料，和顧佐坐在靠窗的位置。
“這裏究竟是…”，剛剛坐下顧佐就忍不住詢問起來，他環顧了一下店裏，每一位少女都穿着非常可愛的衣着，或者與客人聊天，或者站在門口準備迎接新的客人。
紅葉吸了一口飲料說“這裏是女仆咖啡店哦，就是讓人放松的地方。”
雖然顧佐以前只看見過紅葉穿着女裝校服，但是現在穿着女仆裝的他也是一點違和感也沒有，倒不如是說很适合他。
“紅葉，蛋糕先放在這裏哦”，另一名少女将精致的小碟子放在桌上。
“辛苦啦！謝謝哦~”
像是被紅葉的笑容閃到，少女用盤子捂住發紅的臉，“唔！請慢用！”
“好的，真是非常感謝~”
“那、那麽我失禮了！！”
顧佐看着少女的背影，發出了感嘆，“紅葉你…真是一點沒有變呢。”
“什？不會吧，我長、長高了啊！”紅葉努力的辯解。
…真是和以前一樣毫無知覺呢，紅葉的笑容總是會讓對方感到手足無措，因為實在是太過純粹了吧。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顧佐的心中某處焦急起來，他和紅葉享用完蛋糕後，一個人坐在位子上直到十點——紅葉下班的時間。
“那麽我們走了，再見”，紅葉向其他少女們揮着手，看上去他已經和她們很熟稔了。
“路上當心哦”，就連正在點錢的眼鏡少女，也對紅葉囑咐着。
離開店裏後，紅葉與顧佐肩并肩着走着，并沒有像往常聊起什麽，紅葉沉默着終于在一個轉角忍住不安，輕聲地說，“顧佐…是在不開心嗎？”
“沒有”，雖然不能說是愉悅的心情，但是顧佐也沒有心情惡劣，正确的說是有一種不安感，但是他并不想對紅葉表達。
“騙人”，紅葉停下腳步，不再前進，“佐佐明明心裏有很多話，為什麽不能對我說呢？是因為我不行嗎？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告訴我呢，我們不是家人嗎？”
不光是同伴，顧佐比同伴更加的重要，因為他是家人，是不能割舍的家人。為此，紅葉留下了十二生肖的同伴們，與顧佐共同穿越了時空。
“我知道啊，我們是家人”，顧佐比紅葉更深刻地認識到這一點，所以他才會那麽在意紅葉的事情。
“那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顧佐轉過頭才發現，哽咽地說出這番話的紅葉哭了，他的淚水中閃動着月光般的清冷色澤，滑下了臉頰。
啊！是自己弄哭的紅葉，這讓顧佐雙唇顫抖，胸口發痛，其實他并不是這麽想的。顧佐伸出手去，将紅葉抱在懷裏，撫摸着他的頭，“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明明是自己的問題。”
“紅葉知道我的過去吧？”
感受到紅葉在自己的懷中點頭，顧佐繼續說着，他的口氣變得很輕很淡，“雖然現在已經可以正視過去的自己，但是想起來仍然覺得肮髒。靠着自己身體而活着、沒有抵抗地就這樣活着，所以今天看到紅葉在女仆咖啡店打工，穿着那樣的衣服…心裏就覺得好難受。”
曾經的顧佐，穿着更加暴露的衣服，在客人身下承/歡。而那個時候空洞的自己，甚至都無法感覺到羞恥。
“我絕對不想紅葉也做着那樣的行為，絕對、絕對不希望你擁有那樣的回憶，甚至連別人這樣看你也不行！我知道自己也許是在庸人自擾，可是…可是”，顧佐就像是獨自咀嚼着什麽苦澀的東西一樣，他的嘴唇痛苦的抿着。
紅葉仰起頭，在那一瞬間，有什麽東西低落在他臉上。
啪嗒……那是，那是顧佐的眼淚。
“佐佐，是為了我在着想是吧”，反而是紅葉替他擦掉淚水，顧佐才發現自己哭了。
“當初進這家店裏的時候，姐姐們和我說，有一群很可憐的人，想要和異性交朋友、聊天卻怎麽樣也邁開那一步，糾結着自己的面子問題，害怕被人家以異樣的眼光看待……所以這家店是可以自由聊天，讓顧客們既能夠享受到美食也能帶給他們自信的地方”，紅葉踮起腳尖，拍着顧佐的頭，這一刻，兩個人的立場完全倒了過來，“當我意識到我也能夠幫助別人的同同時，我很高興的在這家店裏開始打工。這個地方絕對不像顧佐想象的那樣哦，雖然裙子的确是有點短，不過我都好好穿着姐姐們給的防走光的短褲呢。”
紅葉笑着，再次摟住了顧佐，用盡全力般緊緊地抱住他，“雖然讓佐佐哭了，但是我真的好高興，原來佐佐也是為了我而認真的煩惱着。有時候看到佐佐和亞修在一起，我真的覺得自己沒有辦法融入，不過我現在知道了，佐佐啊絕對把我當成很重要的家人了呢！”
“就是因為彼此關心着，卻又沒有表達出自己的心意，所以才會感到難受，所以才會焦急不堪，這樣的感受，我們是一樣的。”
在那一刻，紅葉的表情變了，一點都不像一個孩子，反而他的話語讓顧佐漸漸冷靜下來。
“現在我知道顧佐是怎麽想的了”，紅葉握住顧佐的手，彼此相扣，“我希望換一份工作，希望佐佐還能來探望我，因為看到佐佐，我就會很高興呢。”
“……真是敗給你了啊，紅葉。”
也大意地哭出來的顧佐，覺得自己反而像個被紅葉安慰的孩子，明明他才比紅葉年長才是。
紅葉在顧佐的臉頰上留下了淘氣的親吻，笑意重回他的臉上，“嘿嘿，偶爾一次這樣也不錯啊。”
“那樣丢臉的哭出來，我可不想第二次”，顧佐刻意板起臉，裝作有些冷淡的說。
但是紅葉一點也沒有被吓到，“可是、可是，佐佐哭起來很好看哦，真的~剛剛忍不住拍下來了~”
紅葉晃動手中的手機，讓顧佐大驚，“诶？！拍下來了？！紅葉，讓我看看！”
“哈~騙你的~佐佐~”，紅葉笑着跑着，跳上了臺階。
“等一下，你真的沒有拍嗎？紅葉！”
追上臺階的顧佐，跟在紅葉身後，在清涼的夜晚奔跑着，郁悶的心情不可思議地全都飛走了。
風晃動了樹葉，打碎了樹影，前來迎接的亞修站在樹下，不知為何并沒有現身，而是目送着紅葉與顧佐跑遠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總覺得…亞修一出現，氣氛就不對了TAT囧~
為毛大家都倒戈到小蓮蓮哪裏去了【捂臉，我其實沒寫什麽吧？
啊！我對不起亞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