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母子同猜疑

“太子,太子!小的是元寶。”殿外傳來急促的由輕到重的叫聲。

石壽不耐煩地道,“鬼叫什麽?說!”

元寶道:“已是寅時了,太子快些起來收拾吧,今日是大王登基之日,不能耽誤了。”

石壽一聽憤恨地抓過腰帶,将雲希的手反綁在床邊并堵了她的嘴,“跟你折騰了一夜,本太子連個覺都沒睡上。等我回來再收拾你,且讓你多活一日。”

石壽着中衣離開內室,至外間沐浴又更換了吉服才匆匆離去,臨行還不忘安排了元寶親自看守殿門。

早晨請起的可不止他們這邊忙亂。福海早起一進內室,只見榻上空無一人,上手一摸床被皆是冷的。再一查看院門,角門是開着的。頓時透心地涼。

他忙甩了院門尋至神殿周圍守衛處。

安康遠遠見了福海來,忙迎上前,“一大早的,你來這裏幹什麽?”

福海焦急地,“雲希姑娘又不見了!我昨個跟大王說要些人手,大王也不理我。看我這倒黴的運氣,怎麽每次都是讓我看丢了人。”

安康止了他的聲音,“你也別急,這是在西吉的宮裏,她一個外來的人想出去是很難的。找西吉的人幫着尋一尋。”

福海壓低聲音,“昨天白日裏,雲希姑娘對西吉太子有些沖撞,我是怕她此番失蹤是與西吉的人有關。”

安康拉了他至一旁,“急也沒用,大王早就離開神殿帶着西吉王一起祭天去了。”

“那眼下怎麽辦,西吉王和王後都不在,宮裏還有誰是主事的?”

安康骨碌着眼睛,“要我說,這是好事,趁着他們不在,我與你四下轉轉去。”

說罷交待了一聲,便與福海分頭找去。

祭天的位置應該是不遠,雲希靠在床頭可以聽見角號嗚嗚的低沉聲音。她原本還想去看看古代祭天的場景呢。還有公孫遏會不會穿着奇怪的裝扮。只可惜都讓石壽給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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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希突然想到了無鹽王後,石壽說無鹽與西吉王差不多的年紀,那也就五十歲左右,雖然這在她看來也夠老少配的,不過為什麽她看無鹽的樣子足有七八十歲。想當初來西吉的路上,她記得福海說過大王登基時無鹽看上去還是美豔的。這公孫遏就算按照石壽的說法十年未變,登基應該也不過一二十年的事情,怎麽無鹽就能變化那麽大。

公孫遏莫不是真的有什麽采陰補陽之法?

雲希甩了甩頭扼殺了自己被石壽帶偏的腦子,什麽采補之法嘛,無鹽和公孫遏都說過他們從未住在一起。這真是一對讓人費解的夫妻。公孫遏當初力排衆議,執意要娶無鹽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眼看着晌午将近,好長時間外面沒有動靜了,雲希扭動着早已麻木的雙手,卻是白費力氣。就在她胡亂抓時,床頭墊子下面有一個硬硬的東西硌到了她的手。

雲希摸索了半天才将那東西從墊子底下翻了出來,她握在手裏摩挲着,這是一塊方型的玉佩,正面是一條龍,龍鱗層層疊疊,玉佩的背面是光滑的。

雲希突然想到了她做的那個夢,之前她也跟公孫遏說過,雖然從她見石壽的第一眼起,就覺得石壽特別像夢裏那個要殺她的人,但是那畢竟是猜測,在夢裏她沒有看清那個男人的臉,但是她清楚地記得他腰間佩戴的那塊血目龍牌。而她刻意觀察過石壽腰間挂的青玉牌,那是一塊兩面素淨的無事牌。

如果現在這個玉佩上面的龍眼睛上真的有一塊沁色,那真的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只可惜她現在手反綁在身後,沒有辦法将玉佩拿至眼前仔細看看。

正琢磨着怎麽能掙脫這束縛時,只聽殿外石壽的聲音回來,“母後快來便是了。”

西吉王後無奈地道:“壽兒,換下吉服,我還要陪大祭司去進午宴,你引我來你宮中做什麽?”

雲希一聽石壽回來,忙将玉佩掖到自己後面的腰帶中藏好,自己假裝睡着的模樣。

石壽獨自引了王後進了內室。

西吉王後一進內室見一女子被綁在床邊先是不悅地斥道:“都什麽時候了,這有什麽可看的。”

石壽拉着她上前,輕聲道,“母後好好看看她是誰。”

西吉王後近前仔細一看,“她不是大祭司身邊的人嗎?怎麽在你寝殿裏。壽兒,你好大的膽子!”

石壽将王後按坐在一側的椅子上,“母後放心,我沒有動她。我只是抓她來問幾個問題。”

“胡鬧!這要是讓公孫遏知道你抓了她身邊的人,豈是兒戲!”王後哪裏還能坐得住,站起身來哄勸,“壽兒,母後就你這麽一個兒子。萬一你要是有個什麽閃失,母後還怎麽活?”

石壽安慰道:“母後放心,她根本不是公孫遏貼身之人,不過是個普通宮女罷了。緊張什麽。”

王後道:“公孫遏是孟裏的大祭司,怎麽會有貼身的女人,能近身伺候的宮女已是難得,你好糊塗!”

“母後,兒子清醒着呢,你說公孫遏會不會早已失去了神喻,他此番前來,會不會是故弄玄虛?”

“此話怎講?”

“母後想想,大祭司是不能婚配的,他身為大祭司卻執意娶了先王的女人,也許早已經失去神喻了。無鹽當年不就是因為嫁給了孟裏王才失去大祭司身份的嗎。”

“壽兒,你的意思是公孫遏這些年來一直是在假傳神喻?”王後狐疑地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這不可能,今天上午他不是以大祭司的身份在祭天嗎?”

石壽獨自坐在椅子上哧聲,“母後,祭天之事步步都是按照例行程序走,別說他去,就是我去一樣也能裝下來。”

王後至兒子身前,“壽兒的意思是……”

石壽拉過母親,“母後,我懷疑公孫遏早就失去大祭司的身份了,這些年他總出宮定是在尋找新的繼承人,或者他不敢對外公布只是因為害怕大權旁落。”

王後搖了搖頭,不肯相信地,“這不可能。無鹽失去大祭司身份那年公孫遏才十歲,無鹽連祭司的傳承儀式都沒能授成,還是公孫遏自己去領了神喻才獲得的……”

“那又怎麽樣?”

“之後無鹽雖然做了孟裏的王妃,可是卻沒有誕下一個成活的子嗣,這一定就是大祭司失身的懲罰。無鹽犯過這麽大的錯,她又怎麽會引誘公孫遏犯下同樣的錯。若真是兩情相悅,大可以先讓公孫遏光明正大的卸下神職,再做他們的神仙眷侶去。公孫遏那麽精明的人,也不會犯這麽得不償失的錯。”

石壽一聽,踱着步子,“可是,他娶無鹽這都快十年了,如無逾越之舉,就為了在後宮裏放着?還有……”

石壽掃了一眼雲希未動,悄聲說,“母後,這都十年了,你看公孫遏可有變化?”

西吉王後一聽,壓着聲音,“我與你父王也不解,為何公孫遏容顏不變呢?”

石壽道:“我聽人說,這十年裏,公孫遏出了王城就常戴着一個面具,莫不是真有什麽長生不老之方?”

王後聽了半晌才遲疑地,“這事也奇怪,公孫遏說無鹽王後久病不能成行,若他真有什麽長生不老的方又怎麽會讓無鹽久病在床。”

石壽自己心裏也有些打鼓,之前雲希說過無鹽看上去七八十歲的樣子,比她正常的年齡看上去都老。

屋裏正是詭異地寂靜時,殿外侍官喚道,“王後,殿下,咱們得馬上回前殿了。”

王後一驚撫了半天胸口,為難地道,“壽兒,這姑娘怎麽辦?她會不會跟公孫遏說自己被抓之事?”

石壽掃了雲希一眼,對着王後面露兇光地,“母後放心,等過了今天吉日,我便讓她消失的人不知鬼不覺。縱使公孫遏發現身邊少了人,也定然找不到屍骨。”

王後拉過兒子,“壽兒,此等大事,行事千萬小心些。希望她不是公孫遏身邊什麽重要的人。”

石壽扶着王後朝外走,“母後放心吧,那時下車之時,你沒見她笨手笨腳的模樣,被公孫遏推下馬車嗎?你且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也許回頭連公孫遏都查點不出少了這麽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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