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目龍牌

公孫遏剛剛脫下厚重的祭司長袍,李開桂便領了福海進來,還未說一言福海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公孫遏身邊,“大王,奴才把雲希姑娘看丢了。”

公孫遏蹙着眉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福海,“什麽時辰的事兒,怎麽丢的?”

福海顫抖着身子先磕了頭,“奴才不知道雲希姑娘什麽時候離開的,早晨去請起時,人就沒在。出來查看時發現,院子裏的角門是開着的。”

“派人去找了嗎?”公孫遏扔了悶熱的長袍,長舒一口氣,倚在椅子上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口茶問道。

“找了!奴才們一直在找。”福海擡起頭遲疑地看了看左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公孫遏道:“起來上前回話。”

福海忙爬起身子,至公孫遏身邊俯身道,“奴才和安康在尋找時,撞到了一個宮裏的小厮,他匆匆跟奴才說我們要找的人在太子宮中。”

“哦?”公孫遏若有所思地,“對方是什麽人?你找時人可暴露了?”

“沒有,奴才和安康沒對任何人說起過此事。對方說完這句話就跑了。我們不認識這人。”

公孫遏緩緩地放下茶盞盤算着。按他所猜雲希也應該在石壽手裏,不過,這個通風傳信的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會是什麽人呢?

福海見公孫遏半天不語,也沒有半分着急的模樣,試探地道:“大王,這會不會是個圈套?”

會是個圈套嗎?不會的。雲希這個餌是他布好的,石壽能咬勾皆在他的意料之中。

公孫遏料定石壽不會抓了雲希又放出風聲來故意引他上勾,他沒有那個膽量!

劫持他身邊的人,這是死罪。這應該是西吉宮中有人欲借他的手除掉石壽?會是什麽人想置石壽于死地呢?西吉王兒子不少,出類拔萃的并不多,石壽資質不高,而且向來專寵驕縱,遭人嫉恨是在情理之中。

公孫遏叫李開桂喚了元夜進來,對他耳語一番,元夜點了點頭,“屬下明白,馬上去辦!”

雲希正在床上左右扭動,想把身後的雙手松動開,只是石壽這扣子綁得熟練精巧,任她怎麽嘗試都沒能成功。正在她焦急萬分之時,只聽身後的窗子有輕輕開啓之聲,随後是輕輕的落地腳步之聲。雲希起初心裏有些害怕,再細聽下去,卻是沒有聲音了。不禁心中有一絲期冀,難道是公孫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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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思量之時,只聽石壽回來在外間壓着聲音,“把她帶下去,殺了她!手腳幹淨些。”随即帶了殿外的兩個守衛同進了內室。

雲希一聽急得嗚嗚直叫,石壽探身上前,拔了堵在她嘴上的布,“怎麽樣,想起什麽了?”

雲希心裏暗罵公孫遏來了也不幫忙,嘴上甚沒有底氣地,“石壽,我做鬼是不會放過你的。”

石壽哈哈笑,“本太子手下的鬼何止你一個,若是鬼能取人性命,就連公孫遏都活不到今天!”說罷又将雲希的嘴堵上,擺了擺手命那兩人上前。

那兩守衛上前還未等近了雲希的身,只見床榻之後竄出一道黑影,銀光一閃,兩人沒有絲毫防備,皆倒在床邊,未說出一字身下已是血泊一片。

石壽大驚,奪門而去,那黑影提着長劍早知他意,未等他到門口便擋住他的去路,擡腿一腳踢在石壽的胸口上,石壽只覺胸口一撞,哎呀一聲滾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殿外的兩人聽到慘叫聲進來查看,那黑影身手極快,像豹子一般左右兩道銀光,來人一半身子倒在了殿內,一半身子還在門口,皆倒在了大殿的門檻之上,聽到有人前來,那黑影一個縱身便順來路而去。

元夜潛進大殿看到的就是這幅場面,雲希吓得渾身顫抖,面色慘白,元夜忙上前為她解綁,并用那繩子将暈在一旁的石壽綁好。

當石壽被押進大殿,西吉王還在與公孫遏暢談,倒是王後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提心吊膽惴惴不安,一顆心都記挂在石壽身上。

“壽兒!”王後的心思本不在大王之間,一見石壽被押上大殿,一顆心立馬蹦到了嗓子眼兒。

西吉王被王後這一聲喊得一驚,不明就理,看了看被押來的石壽,又看了看公孫遏不解地道:“祭司大人,這是何意?”

公孫遏終于等到元夜将雲希帶回來,他看了看腳踩棉花一般的雲希,“你怎麽了?”

雲希垂着仍然沒有知覺酸麻的雙臂,習慣性地,“我沒……”

倒是元夜機靈,“大王,屬下去時,太子殿下正欲處死雲希姑娘。”

石壽那邊剛被人搖醒,還是七暈八素,只當是元夜襲擊了他。

公孫遏滿意地挑了挑眉望向西吉王。

西吉王不可置信地瞪着石壽道:“這是怎麽回事?”

石壽見衆人都在大殿上,松了膽子,“父王,這是個誤會,昨日夜裏我見這姑娘在後宮游蕩,才叫到宮中問問的。這位大人闖進來時,我正欲放了雲希姑娘回來的。”

“哦?”公孫遏這才緩緩開了口,“太子殿下這一夜一日可問出了什麽?”

石壽怯着膽子,“沒,其間我并不在宮中,我方才回宮見是一場誤會,正欲放人呢。”

公孫遏看着雲希細白的手腕處深深的勒痕,衣衫也有破損,質問道:“太子殿下可知她是我帶來的人?你所謂的問問,便是在宮中用這般手段嗎?”

衆人順着公孫遏的目光皆看到雲希手腕上的傷。

石壽詭辯着:“我并不知道她是大王的人,這宮中眼生的人甚多,我以為她是我西吉亂跑的宮人。”

西吉王尚不明白這其中所發生的事情,倒是王後護子心切,知這眼前一切難以掩飾,忙起身斥道:“壽兒,我早訓你不可肆意胡為。”

西吉王一聽只當是石壽亂性,吓得忙起身向公孫遏施禮,“祭司大人,小王管教不嚴,不知……不知雲希姑娘可有傷到哪裏?”

公孫遏起身來到雲希身旁,拉着她的手問,“你傷到哪裏?”

雲希被他突如其來溫柔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只木讷讷地搖了搖頭。

公孫遏起身揮了揮手,讓閑雜人等退下,元夜見大殿除了西吉王一家,就只剩大王和雲希,遲疑地,“大王,……”

公孫遏知元夜是為他擔心,擺了擺手,“元夜,你先下去。”

待衆人退下,公孫遏拉起雲希将她安置在自己剛剛坐着的上位,絲毫沒掩飾對她的關切之情,只悠悠地,“太子想知道什麽,為什麽不來問我?”

石壽立在大殿中央,他看着公孫遏對這個女人的态度,雖只是召了她到自己身旁,沒有半字的噓寒問暖,可他明眼地看到了公孫遏眼底壓抑的一絲心疼。他不知道公孫遏眼底的那絲心疼蔓延到他的心底會有多深,只是他知道這心底的觸動越深,他生的可能性就越小。

求饒嗎?沒有用的。石壽知道公孫遏向來冷血,乞求在他眼裏只會變得更加卑微。

這一番舉動自然也看在西吉王的眼裏,石全撲通一聲跪在大殿的地上,“大王,我只有這一個愛子,他也是一時糊塗啊。求大王開恩,饒他一命。”

公孫遏眉頭一蹙,望着他,“石全,還好你并非只有一子。”

王後一聽差點暈過去,大王雖不是只有石壽一子,可石壽卻是她唯一的兒子。

石壽見母親在一旁偷泣,心頭一酸,“父王,不必求他,孩兒不相信他還是孟裏的大祭司。公孫遏若你已失了祭司之身,就失了對我西吉的生殺予奪的大權。”

“你閉嘴!”

公孫遏豔笑着從大殿的主位上走了下來至石壽面前,一把扯了他腰間的青白玉佩,只見玉佩兩面素淨,無一字一刻,下面墜着一尺多長的紅色流蘇。

公孫遏把玩着手裏的玉佩,“石壽,這不是你常帶的玉佩對嗎?你有一塊相似的玉佩,上面雕着一條五爪之龍,那龍的眼睛帶着一抹紅的俏色。”

石壽一聽立馬慌了神情,他确實有一塊那樣的玉佩,餘言說過玉在人在,玉碎人亡,所以那玉他向來安放在寝殿,如何公孫遏竟知曉。

公孫遏瞥見西吉王眼裏的茫然,與王後淚眼中的錯愕,将手裏的影子佩輕輕放在王後面前,“太子殿下的血目龍牌應該沒有幾個人知道。”

王後此時再也坐不住,石壽的血目龍牌只有他們娘倆知道,就連大王都不知情,但是公孫遏卻知道得一清二楚,那石壽抓雲希的本意還有隐瞞的必要嗎?

王後拿起影子佩跪地急切地哀求,“祭司大人自然無所不知,石壽也是一時糊塗,他不該意圖找尋祭司大人長生……”

“母後!”石壽喝止,王後一時還沒查覺自己說了什麽,在她看來大祭司早已洞悉一切,無須再隐瞞下去,她一心只想保住兒子的命。

公孫遏彎了嘴角對西吉王道,“石全,窺伺大祭司就是懷疑神喻,西吉乃下方屬國,如此以下犯上,可是要反?”

西吉王連連叩頭,“祭司大人,我,我真的不知情。我西吉對孟裏,對大祭司,對大王絕無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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