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混戰
還沒等她适應周圍的黑暗,只覺那承托着她的法力突然被人抽離,雲希被這種失重感吓得大叫,“該死的公孫遏。”
終于重重地砸在地上,雖然疼,但是這種踏實感讓雲希安心,她剛将能看清東西便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只見依娜一把拉起她身旁暈沉的阿音對雲希惡狠狠地,“是公孫遏派你來毒害我烏魯女王的吧。”
公孫遏冷笑,“依娜,你既然能用她來做籌碼,我也不過是将計就計而已。”
藍光一閃,依娜帶着阿音消失在禁林中。
雲希喂了一聲剛要追,公孫遏一把拉住她,“這紅果子你是哪來的?!”
雲希焦急地道,“我摘的,你幹嘛呀你。”
公孫遏抓着雲希的手腕,拿過那枚紅果子喃喃地,“為什麽我摘的,一出了無名島就爛了?”
公孫遏将那果子從枝條上摘下,只見那果子迅速萎縮,并出現了白色的斑點,慢慢擴散至整粒果子。
“咦?明明剛剛還是新鮮的呀。”
雲希看着那個迅速發黴的紅果子,“真的很神奇,我離開無名島快兩年了,這果子居然還是新鮮的,大王只一摘下就黴變了。”
公孫遏見這顆果子跟他摘下來帶出無名島的一模一樣,黴變得非常快,他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這種果子要帶着枝葉摘才能保存。”
雲希剛走了一步欲尋那枚黃果子,便又讓他拉了回來問,“這個是酸的還是甜的?”
“你問這個幹什麽?你要吃?”
公孫遏不屑地,“我已經是長生的了,我吃那個幹什麽。快說。”
“是甜的。”
公孫遏了然地看着雲希,“這麽說黃色的是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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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這果子有什麽作用嗎?”
公孫遏苦苦一笑,“你不是在問歐陽音為什麽會忘記你嗎?”
見雲希點了點頭,公孫遏道,“遺忘未見得是苦澀的,而長生必定是辛酸的。”
雲希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果子,又看了看公孫遏,“這竟然是遺忘之果和長生之果?”
公孫遏見她神情知她已是明白,點了點頭,将臉貼在雲希的面前,似笑不笑地,“還好我沒有遇到庸醫誤診。”
“原來那就是你!而且當時你已經醒了!”
“那麽酸,想不醒都難。”
“可是我也吃過一點紅果子,為什麽沒對我起作用?”
公孫遏深深地望着雲希,“也許你已經忘了,只是你不知道。現在這樣……就挺好。遺忘有時不是一件壞事。”
雲希受不住他這麽近距離地說話,尴尬地走開,四下尋找剛才掉落的黃果子,還不及她彎身撿起,便被公孫遏隔空拉了回來,“小心!”
說話間,只見一道黑影如野獸一般呼嘯着朝雲希撲了過來,“把那長生之果給我!我要長生!”
“啊~!”雲希本能地将雙臂護住自己的頭,卻只聽“嘭”地一聲悶響,那黑影并沒有撲到她身上便落了地。
那人五十多歲的樣子,身披厚重大袍,滿頭白發,金冠歪掉在身側,來人顧不得一點形象,抓起金冠就朝那藍影砸去。
“東方止,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襲擊大祭司?”依娜顯了身,撿起那黃果子,凝笑着,“原來這就是長生之果。”說罷她用嘴将果子從枝上咬了下來,頓時酸得五官扭曲,模糊了身形。
東方止?那不就是東方如嫣的父親,公孫遏的老丈人?
“依娜!”東方止撿起王冠戴在頭上,掃了掃早已消失的方向知道這枚長生果是無望了,轉而谄笑着,“公孫,我們算來也是姻親。我要的,只是那姑娘口中長生的方兒。”
“長生?”公孫遏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道,“你這把年紀了求長生,晚了點吧?”
東方止一聽眼光一亮,近前一步,“你一定還有長生果是吧?公孫,我若長生,對你也是好事啊。他日你若卸下祭司一職,我這奧來不也是你和嫣兒的嗎。”
“東方止!”公孫遏斥道,“我公孫遏不會靠取悅女人換得天下。”
“何來的取悅,嫣兒心裏有你,這,這不是兩情相悅嗎?看着你們伉俪情深,我若長生也是頤養天年之際了不是嗎?”
“東方止,我孟裏有王後。而且我可以明确地告訴你,只有我公孫遏親自選出來的女人才有資格做孟裏的王後。”
“無鹽已是殘年,嫣兒可以等啊。”
“我以為你送東方如嫣入孟裏,只是因為女兒太多養來吃力呢。”
東方止一聽,抓狂着朝二人撲來,公孫遏拉起雲希向後飛起,只留了東方止在下面癫狂咒罵。
雲希趁着休息的工夫,坐在地上,猶豫再三,“公孫遏,你的名字是你父王給起的嗎?”
“是的。”公孫遏意味深長地注視着雲希,眼神裏沒有絲毫閃躲。雲希覺得她問的漏洞太大,她本就不是一個擅于設局布套的人,還不如單刀直入地問也免公孫遏見空就鑽。
雲希頓了頓,“我是說公孫阏——門於阏這個名字。”
确定這裏并不危險,公孫遏走到雲希的面前,“門於阏也是我的名字。”
“所以,靖瑤不是你親妹妹吧?”
公孫遏一聽,雖沒有大吃驚,腳步卻止了,“你為什麽會這麽想?名字能說明什麽?”
雲希指了指自己的臉,“還有這裏。”
公孫遏轉而有些心虛地,“這又能說明什麽呢?我說過物有相同,人有相似。”
雲希悵然若失地,“可是我剛剛卻在無盡幻鏡中的福樂小區告示欄中看到了尋你的啓示。”
公孫遏一愣,“很不幸,我跟你們不一樣,我來時才五歲……”
“知道了……”雲希冷冷地道。
“雲希,我會淡忘原本就不深的記憶,就會覺得那是一場夢,慢慢你也會這樣,有些事情我确實不想讓你知道的太多,知道了只是徒增煩惱,無有裨益。”
突然陰風陣陣,公孫遏本能地上前拉雲希,雲希卻厭惡地一躲,被人從後用法術拽得飛起。
只聽一個尖銳的女聲,“公孫遏,你已經有了無鹽和如嫣,這個人還是歸我吧。”
“索雅!”
雲希與公孫遏面對面相離漸遠,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疏離,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兇光。公孫遏起身非常快,不待雲希落地,已将法術鏈斬斷,飛身朝索雅而去,雲希落地便被留在下面的東方止一把扣住。
只見火團撞擊着禁林裏的枝葉,化為漫天流火彈隕落在四周。燃燒着枝葉的火球當頭,雲希抱頭鼠竄。
索雅尖利的聲音叫道,“公孫遏,你為什麽不祭出神杖?”
東方止抓着雲希對公孫遏喊道,“公孫遏,你不想看着這個女人死吧?還不束手就擒?”
公孫遏絲毫不為所動地道,“東方止,能進禁林的人,國主是最低等的,那個女人會是什麽身份,你自己想明白才好。”
此言一出,不僅東方止,連索雅都齊齊地望向雲希,四國之主皆在位,這個女人自然不可能是新的國主,屬國沒有祭司,若是屬國國主,公孫遏斷不會費力帶在身邊,那她只能是新的祭司,如此說來,定是有祭司命不久矣。
索雅心中一盤算,手上便失了方寸,幾次被公孫遏的火焰所擊,公孫遏料定東方止對祭司的懼怕是不敢對雲希下手的,他只需防住索雅就好。
雲希也感覺到了東方止手上的力道在放松,而且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趁着他猶豫不決之際,雲希用手肘大力地朝身後的東方止擊去,在他踉跄之時将他重重地推倒在地,并自己迅速起身向遠處跑去。
公孫遏化作一團熊熊的火焰将索雅周圍所能依靠的木系全部點燃,熱浪灼天中扔不忘扔出一個鵝黃色的小火團至雲希面前。
奔跑間小火團似有生命一般輕啄着她的臉,雲希起初并不明白那小火團的用意,見它來來回回如此反複才明白它在為她引路。便一路随着它遠離火球雨的範圍。
跑出不遠,那在面前引路的溫順地小火團猛然膨脹增大,雲希躲閃不及,臉頰有些燙到,那火團化作一團黑影,一襲黑衣,滿頭銀發,雲希吓得媽呀一聲,定睛一看,竟然是無鹽。
無鹽懾着身形鬼祟地道,“雲希,快跟我走,我帶你回無名島。”
雲希搖了搖頭,“這是幻覺,我不相信你。”
無鹽焦急地催促着,“雲希,幻術是放大你的欲望,我一個老太婆應該不在你的欲念之中吧?我是用我最後殘存的意念,借着公孫遏的神力才進到禁林,這是我最後能幫你的了。”
“你為什麽要幫我?”
“同樣來自異世,我不想你跟我一樣,在這裏孤獨終老。”
“可你為什麽不幫公孫遏?”
無鹽的身影變得濃重,聲音也變得很陰霾,“他不想走,我也沒有辦法。我們快走……”
“無盡!我看你是活夠了。”公孫遏人未到聲已先到。
那黑影還不及說完,便在雲希面前“砰”地一聲巨響,炸成煙花。
“啊!”一聲無鹽的慘叫消失了。雲希被這突然的光亮耀得眼前頓時一片白茫茫什麽也看不清。
無盡清冷的聲音在禁林上空響起,“公孫遏,你最好将大乂給我完整的送回來。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雲希抓着公孫遏的手臂,“他,他是鬼嗎?”
“是幻術。”公孫遏咒道,“無盡善幻化,但是必須依托一個虛弱的載體。一定是無鹽來蕃餘了,否則無盡不可能支配遠在孟裏的人。”
“也許是他用神力親自去了孟裏呢。”
公孫遏冷哼着,“他不敢,他是守護者,他不敢也不能離開大乂的身邊。”
“就這麽守護幾百年?如果我這個‘載體’沒有那麽大的覺悟,那他要等到何年何月啊。”
公孫遏拉住雲希的胳膊,示意她停下腳步,只見一人靠坐在一棵樹下埋頭不動,雲希一驚,“禁林裏睡着很容易迷失在夢裏的,我們快去叫醒他。”
“晚了。”公孫遏瞥了一眼,指了指那人,“你看他的衣着。”
只見那人衣着上的顏色已經斑駁,褶皺中顏色是半新不舊的,顯露在外的不僅顏色褪得厲害,甚至有些風化。
“很多人在禁林裏睡着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雲希感嘆地道,“真是可憐。”
“也許他能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中呢,未見得不是一份幸福。”
狂風卷着落葉索雅陰魂不散地阻在二人的去路并對身邊的奧來王道,“東方止,去把那個女人殺掉。”
索雅的長發随着怒風四散,像一張大網一樣,公孫遏不再與她廢話,右掌升出赤焰,揮手便朝索雅射去。索雅躲得很是狼狽。
畢竟占着禁林中土系的優勢,索雅漸漸占了上風,地面上,雲希百般掙紮最後還是被東方止擒在手中。
索雅一見,兩目猩紅升出生命神杖便朝雲希飛去,公孫遏見狀也奔了雲希而來,頓時一綠一紅兩道火光撞擊着朝面門飛來,雲希吓得本能地一掙,只覺面前金光一閃化作無數星星般的碎末飄散在她的臉上,東方止在她面前重重地倒下。
“……父王,如月都十歲了,什麽時候能像男孩子一樣出去騎馬?”
奧來王愛撫着八公主的頭,“如月,你不能去。你是公主。”
“可是父王,如月不想當公主,如月想出去。”
奧來王掩了如月的嘴,“如月,等你有一天長大成人了,父王會把這王冠傳給你。那時你就是奧來的王,沒有人敢再動你。父王不想讓你像你的哥哥們一樣出意外離我而去。”
随着索雅一聲慘叫消失不見,連同雲希眼前的畫面。
雲希只見公孫遏身邊多了一位須發雪白的老者。
看他穿着應該也是一位祭司,“存晔?”
公孫遏難得意外地,“你認得他?”
雲希白了他一眼,“四位大祭司我已見着三位,這位想來應該就是沃澤國的大祭司存晔吧?”
公孫遏難得被雲希搶白一回,有些尴尬地轉而面對存晔,“老祭司有禮了。”
存晔打量着雲希連連點頭,草草地回公孫遏的禮,“孟裏祭司有禮。”
“老祭司前來,應該是為沃澤王尋找下一位大祭司的吧?”
存晔呵笑着,“正是。我已是垂暮之年,是該交權了。”
公孫遏捂着肩頭輕咳着,“多謝你的相助。”
存晔上前查看,“火系祭司在禁林裏本就是最不占優勢的,面對索雅你怎麽還不用神杖?”
不待公孫遏回答,存晔便揶揄地,“你是料到了索雅斷不會将你置于死地嗎?我看她雖有神杖在手,對你可是處處留情的。”
“我的神杖在禁林中掉落了。”公孫遏有些不自然地拉了雲希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