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伺機
年底,我在招聘會的衆多單位裏選擇了去海昌市的一家,很遠,不論是離林蔭市,長淩市或者是成安市。
在一個新的地方,從頭開始,我是這麽想的。
2007年,我也終于要告別校園,踏上工作的旅程。
離開的前一晚,大家都喝了很多酒,我也是,迷迷瞪瞪地睡着了,醒來才發現我給林想發了信息。
我說:我要工作了。
林想說:去哪裏啊?
我說:海昌市。
她說:那麽遠啊。
我說:嗯。
她說:挺好的,好好加油。
看到聊天記錄的那一瞬間,我才發現自己一年多以來的堅持轟然倒塌。
我想我不能掙紮了,因為掙紮也擺脫不了我忘不了她的事實。
海昌市是個沒有冬天的城市,也是個很發達的城市,不過一切與我無關,因為我工作的地方很偏。
工作之後,我會偶爾找林想聊天,她也會吐槽一下工作的事。
她說工作很忙,天天加班,她很累。
她說領導很奇葩,她和他無法溝通,很崩潰。
她說要倒夜班,生物鐘已經亂了,也沒有朋友了,睡眠也不太好。
那個時候我只當她是工作累了,所以每次只是安慰一下她。
等到實習期結束我也開始倒班,也開始碰到奇葩的領導的時候,我發現我的感受也過之猶不及。
她說她曾經連續在單位待了57小時,我發現我才待了36小時就壓抑地待不下去。
她說她夜班的時候很瞌睡,當我自己度過漫漫長夜的時候,我就在想,她一個女孩子是怎麽堅持下去的。
我們就這樣偶爾聯系一下,一起吐槽一下工作。
年底,有一天林想給我發了信息,這是她第二次主動給我發了信息,第一次是得知我要去長淩大學交流的時候。
她問:外面好不好。
我剛上完夜班,眼睛紅紅的,但是還是沒有睡覺。我說:就那樣吧。
她說:我在這裏待的好壓抑,我想換一個環境。
我立即來了精神,林想這是有辭職的想法?
我說:你想來這邊嗎?
她說:就是不想待在這裏,去哪裏還沒有想好。
于是我開始計劃了,她不想待在成安市,我不想待在海昌市,對于我倆來說,最好的便是去長淩市,離家近,還能在一起。
那段日子我開始關注長淩市的工作,我甚至覺得,只要她一句話,我就可以放下一切陪她回去。
我依舊是偶爾找她聊聊天,寬慰一下她,那天她好像情緒不太好,我問她怎麽了,她說周圍人很多,一會給我打電話。
我等了半個小時,晚上快零點的時候她打來了電話,我很激動的拿着手機去陽臺接了。
此時已經是12月初,就連海昌市的溫度也并不高,我卻很開心。因為我倆很少通電話,這還是林想第一次給我打電話。
林想說:“班裏在聚餐,現在在KTV,我不想喝酒也不想唱歌,所以借着給你打電話出來避避風頭。”
我聽到了那邊嘈雜的聲音,心中有些擔心,“你為什麽不回去?”
“大家都沒走,而且我是新來的,提前走不好。”
“新來的怎麽了,對了,你們多少人?”
“除我之外還有一個姐姐,十個左右男生吧。”
兩個女生十個男生,淩晨,還在KTV,我突然就生氣了,氣林想不知道保護自己,氣她不管自己的形象,我的語氣自然就加重了幾分,“你怎麽能和一幫男生這麽晚還在外面呢,趕快回去。”
林想似乎有些理解我的想法,解釋道:“都是班裏的同事,他們人都很好,很照顧我,沒關系的。”
“那也不行,這麽晚了,太危險了。”
我聽見林想輕輕嘆了口氣,“沒事,我就在外面給你打電話,等到他們走的時候我再一起走吧。”
我也終于妥協,“好,那你不能挂電話。”
那通電話一直打到了淩晨兩點多,才聽到她的同事喊她回去的聲音,我這才挂了電話。
那幾天,我們倆的交流似乎又多了起來,我隔三差五騷擾她,她也基本會回我的消息。
那天她剛下夜班,我在上白班,看到了中午的飯點,我就說給她點外賣,她百般推辭,最終沒有拗過我。
第二天,我發消息林想又不回了,或者是半天才回一條,我覺得我又越過了我們倆之間的雷池。
大一的暑假,我我經常給她發信息,她後來就不理我了。
大三她去學校,我給她送了禮物,約她出去玩,她沒有再見過我。
這次是我天天騷擾她,給她點外賣,她又不理我了。
我感覺到了,我每次和她稍微親近點,或者表現出喜歡她的意圖,她總會退一大步。
每次剛開始我是生氣的,為什麽好好的她突然就不理我了。但是過段時間冷靜下來,我就明白了,她願意和我接觸大概是只把我當一個朋友,一旦發現我還沒有忘記她,她就會離開。
這當然是比較好的可能,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一接觸我,發現比較讨厭我,所以就不理我了。
不論哪個可能,我都知道,她注定是不喜歡我的。而我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欺騙自己可以盡快忘掉她,我能做的只有等待,伺機而動,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