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魅惑得不成樣子

夏青棠活了三世,但是于床第之事卻只經歷過一回。

那還是有些遙遠的第一世的時候。

成親三年,殷湛一直尊重夏青棠的意願,在情事上并不勉強,甚至分房而睡,只有那一天——

殷湛二十六歲的生辰日。

兩人照例分坐兩頂轎子去上朝。

那時南方蝗災嚴重,并不算太年邁的皇帝卻在此時病倒了,也不知是因為這災情還是因為別的。

于是,只得由作為儲君的太子,代掌朝政。

而文武百官也為了此事焦頭爛額,争論不休。

南方算是整個大晟産糧的主要地區之一。若是不能盡早穩下災情,極有可能引發全國範圍內的動蕩。

而一批批的赈災物資分發下去,卻還是有大批的流民居無定所,餓的餓死,病的病死。

很明顯,從九陵皇城運出去的物資,經過途中官員層層剝削,到了災區才會所剩無幾。

所以夏青棠作為谏官,提出:趁着這個機會,徹查貪污腐敗之事。從九陵開始,一路查到災區,總能把這一路上的蛀蟲給揪出來。

出乎她意料的是,太子作為當時主持朝政的人,第一個贊同夏青棠的提議。

反倒是殷湛,跳出來舉了反對意見。

他也曾護送一批物資去災區,前一日剛回來,神色還有些疲憊。

“貪污腐敗該查,卻不是現在。現在首要解決的事災區百姓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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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現在混亂,所以突然出擊,才能揪出那些腐敗之人,等安撫好百姓,局勢穩定下來,所有的證據都已經被消滅了,那還查什麽?”

“百姓安,則天下安,為了朝堂穩定而置百姓于不顧,枉為仁臣、仁君。”

百官大臣們雖然聽說過這湛王夫婦二人一向不和的傳聞,但是當朝這麽争論起來的還是第一次。

以往,只要夏青棠出言駁殷湛兩句,他就閉口不言了。

這一次竟說出那樣的狠話,大概也是氣得狠了。

夏青棠臉色一凜,目露寒光,一展衣袖:“怕不是湛王殿下涉及其中,怕被查出什麽來吧?”

兩人目光一撞,都看到了對方眼中晦澀不明的複雜情緒,然後又都同時避開了目光。

兩人都沒錯,只不過站在不同的角度,提出不同的意見而已。

而氣急攻心,說出來的話就隐隐含了些刀子。

下了朝之後,原本殷湛想要找夏青棠好好聊一聊這件事情,給她分析一下事情的輕重緩急,但是宮裏,家裏,怎麽都找不到她。

直到傍晚時分,夏青棠已經酩酊大醉,倒在酒樓桌上,意識不清。

半夏遣了下人回湛王府通報,殷湛急匆匆趕去,這才知道,她下了朝,哪裏都沒去,就一直在酒樓喝着悶酒。

夏青棠在府中很少飲酒,酒量也不深。

殷湛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兒,心頭一團悶火,想發也發不出。

只好認命地将人攔腰抱起,一路上還要擔心着不能把她磕着碰着,小心侍弄。

那也是殷湛第一次知道,這平日裏冷面冷情的夏大人,醉起來是那麽纏人又磨人。

殷湛抱着她,想要将她放到床上,卻被她圈住脖子,怎麽說都不肯放手,嘴裏嘟嘟囔囔的像是在咒罵什麽,卻沒人能聽得清。

等一碗醒酒湯灌下去,意識稍微清明一點之後,嘴裏罵人的話也變得清晰了一些。

左不過就是“殷湛那厮是個大壞蛋”、“殷湛又老了一歲,是個老頑固”之類的話語。

殷湛失笑,想要分辨一二,可每次剛一開口,就被她用嘴堵住了話頭。

美人在懷,主動送上紅唇。

即使沒有什麽親吻技巧,也沒有什麽柔情可言,如此反複兩三次,殷湛不是坐懷不亂的柳公,早已亂了氣息。

也許是被夏青棠口中的酒精迷住了心竅,殷湛到底沒有再壓抑住沖動。

在兩人成親的第三年,在兩人白天剛吵完架的情況下,圓了房。

那一世,殷湛從沒有出口問過:那一晚夏青棠是否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是否知道面前的人是自己原本厭惡之人。

因為第二天一早,沒有溫存,沒有質問,夏青棠什麽反應都沒有。

只是到了上朝的時間,便正常洗漱上朝。

往後一如從前,仿佛那一晚就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似的。

有時殷湛都不禁懷疑,那一晚是不是只是自己的臆想。

..

身下的人兒止不住地顫抖。

夏青棠發誓,她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身體。

只是那唯一的一次床/事已經距離現在太遠了,而且又是酒後胡來,她根本不知道過程是怎麽樣的。

只記得第二天身子酸痛難忍,像是被人大卸八塊後又重新拼湊起來的。

她曾經甚至懷疑是不是殷湛趁機報複,将她剝/光了打了一頓..

也不知道現在清醒着進行,會不會更痛苦啊!

夏青棠想着想着脫口而出:“我能不能喝點酒再來啊。”

..

整座宮殿都是靜悄悄的,這一刻兩人的呼吸都凝住了一瞬。

而尴尬的這一瞬讓夏青棠心裏更發顫了,她也可以發誓,真的不是故意把心裏話說出來的。

殷湛緊咬着牙,緊繃着身子,克制着自己不要失了理智。

最後洩了口氣,将她額前的碎發往後理了理,“乖,去幫我打些冷水來。”

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也魅惑得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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