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瘦死的駱駝大過馬

夏青棠恭敬地燃上香火,跪在佛祖面前。

想了想,又将上完香之後側立一旁的殷湛也拉着跪到自己身邊。

這才開始在心中虔誠禱告:

“信女夏氏,名青棠,今千難萬阻,終覓得良婿,我願以真心待他,不求美滿,但求順遂。求佛祖保佑殷湛、保佑我的家人一生平安、康樂。”

殷湛看着身側的夏青棠,又生出一絲不真實的感覺。

他向來覺得命運應該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

若是前世,神佛之說,他不屑一顧。

如今..只見殷湛緩緩垂下眼睛,如世間最虔誠的信徒般祈求上蒼。

如果這是夢,就讓這個夢長久一點,最好能做一輩子。

如果這是真的,就讓她永遠這樣待在我的身邊吧。

不,只要她能開心平安地過完這一生就行。

..

出了寶殿,夏青棠向殿內的僧人打聽一清大師的住處。

“一清大師出門游歷去了。”

“游歷?昨晚不是還在嗎?”

“大師心中向來不定,什麽時候想出去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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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麽時候回來呢?”

“幾日、幾月、幾年,皆有可能。”

..

下去的時候,夏青棠有些悶悶不樂。

“你找大師所為何事?”

夏青棠總不能說自己想問大師,是不是知道自己重生的事情。

便胡謅道:“昨日他說你的病今天能好,果然你今日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覺得很有幾分能耐,便想找他算個命。”

“你想算什麽?”

“算算我們明日的婚禮是否能順利。”

說到成親之禮,殷湛停住了腳步,“夏大人,你确定想清楚了嗎?今日是你最後能反悔的機會了。”

“我為何要反悔?”

殷湛眸中神色晦澀不明:“如太子所說,我..不值得。”

夏青棠鳳眸一橫,有些急了,為何自從自己說要嫁給他之後,他反倒有些畏縮,第一世的時候他不是說什麽都要把自己困在身邊的嗎?

“感情一事哪論值不值得?殷湛,你為何退縮?你不願娶我嗎?你..不喜歡我嗎?”

殷湛的臉漸漸緊繃,喜歡,但喜歡又怎麽樣?

曾經一顆真心掏出來被她淩辱、漠視,他可以不在意,因為那是他自願。

但他不忍心她為了別人,掏出自己的真心,最後卻被百般踐踏。

她前世對太子那般盡心盡力,最後又落得什麽好下場呢?

倒不如現在就幫她撿起那顆真心,助她成事。

也算是放過自己。

“那你呢?你心裏的人是誰。”

“是你。”夏青棠毫不猶豫。

殷湛一怔,微微搖頭,“明日便是成親之時,夏大人大可不必再欺瞞。只要你想,無論如何我都會娶你。”

“當真是你。”夏青棠有些着急,“你為何不信我?”

夏青棠回想自己在以往十九年也沒做過什麽欺瞞殷湛的事情吧。

只不過對他的态度冷談了一些,為何他這麽不信任自己?

殷湛聽了她的疑問,眼中冷意更甚。

忽然,唇上傳來的溫熱觸感,四下散開,沖擊着他的三魂七魄。

他雙眼微微放大,眼中孤冷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驚慌和難以置信。

踮着腳,如蜻蜓點水般的一吻結束,夏青棠便退開了。

“這..這下能信了吧?”說完夏青棠低頭跑開,腳步淩亂,只差沒有雙腿打個結把自己絆倒。

再看殷湛神色分明慌亂,手足無措,卻仍然強壯鎮定,只是耳根緋紅一片。

午後,溫然和江堇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只感覺兩人從寶殿上下來之後就怪怪的,走的時候還非要分坐兩輛馬車。

夏青棠扯的借口是,成親之前新郎新娘不能見面。

溫然看着遠去的馬車臉上笑容不見,很有些擔憂。

江堇占着身高優勢,攬住她的肩膀:“然然,孩子們長大了,有他們自己的生活了,咱們也該放寬心,該放手了。”

她不安慰還好,這麽一安慰,溫然的眼淚便簌簌掉落下來。

惹得身邊江堇還有嬷嬷們一陣手忙腳亂地安撫,倒是暫時忘記了遠去的兒女。

“小姐,湛王殿下的馬車多寬敞,多舒服啊,您為什麽非要回來擠咱們這架小馬車啊。”

夏青棠作出惡狠狠的樣子:“留你一個人霸占這架馬車,坐也好,躺也好就沒人管你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是看您在那架馬車上睡得更舒服..”

夏青棠突然想到在那架馬車上,自己還讓殷湛靠在自己身上。

然後又想起剛才那個主動的吻,一陣氣悶,陡然提高了自己的聲音,想以此來掩蓋內心的慌亂:“不能嫌貧愛富,不能嫌棄我們自己的馬車!”

“是..”明明是您自己更愛富吧,半夏這麽想着。

卻突然注意到夏青棠的臉發着一些不太正常的紅光,“小姐,你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啊?發燒了嗎?”

說着半夏就要伸手探向她的額頭。

夏青棠不耐地圈住她的手腕,“沒有。”

“可是您的臉..”

“我說沒有就沒有。”

..

九陵城內近兩日,可謂是熱鬧非凡。

春香樓前一日剛把當今谏議院紅人夏青棠夏大人,當日是如何在金銮大殿上情深意切求婚的事跡繪聲繪色演了一番。

後一日他們的頭牌競争對手,就已經将湛王府和夏府內如何操辦成親典禮的場景編出了故事。

“話說這夏青棠的親生母親是為前任定遠将軍,現已雲游天下,不知所蹤,如此一來,這夏青棠的婚禮和嫁妝的操辦就成了問題。”

說書人略一停頓,下面的人已經磕着瓜子議論開了。

“是啊,這女兒的嫁妝不都得為娘的給她準備嗎?家裏那點財産大多還要留着娶媳婦用,哪裏分得出許多來充作嫁妝啊。”

“是啊。”

說書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但好在現在夏府的當家主母是前任宰相之女,當朝王貴妃之妹——王氏幼紛。這王氏女可是有真本事的。

盡管夏青棠并非她親生,卻一直将她示若己出,這次成親的嫁妝,你們猜給她準備了多少。”

又是一個關子,下面的人還都願意接茬兒。

“能有多少?左不過八擔、十二擔,算是客氣了。”

“對啊,她自己還有個親生女兒,肯定還要留着些錢嫁親女兒吧。”

說書人喝了口茶,伸出一只手,比了個數字。

“八擔?我猜的沒錯。多不了。”

說書人搖了搖頭,揭開關子:“十八擔。”

下面的人一陣驚呼。

“十八擔?三十六箱?”

“果然是瘦死的駱駝大過馬。這将軍府還是有些存貨的。”

說書人神秘一笑:“那你們可知道這從湛王府送出的聘禮有多少嗎?”

衆人屏息凝神,全都看向臺上的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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